第二天早晨钟明煦是被厨房里的动静和香气惹起来的,他抬手看了看手表才6:15,他原本打算是6:30起床,五分钟洗漱,刚好能在6:45踩点上课。
钟明煦犹豫再三悄悄来到厨房,看到餐桌上两杯豆浆,两块未切开的三明治分散在桌子两边,意图很明显。之前也没觉得三明治能做的闻起来这么香啊!果然是饿了!
“我平常基本在食堂吃,最近充饭卡机气坏了。”祝玙边刷锅边说。
“这算是封口费吗?”钟明煦打了个哈欠。
“不算。”祝玙坐下开始吃饭。
“你之前是学过武术之类的吗?”钟明煦边刷牙边问。
“嗯。”
“我看你身手很不错啊,和他们打架是惯犯吧。”
“食不言,寝不语。”
“你每天都起这么早吗,还自己做饭,一点儿也不像是高中生啊~”
门外传来关门声音。
“这就走啦?”
钟明煦拿起三明治三下两下吃完了,换上校服出门。
“以后不用送饭了,我吃食堂。”钟明煦对着在校门口等候多时的车里人说。
世界变化有点快啊。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钟明煦也不好“寻衅滋事”。
今天又是踩着铃声进教室门的一天,在门厅碰见睡眼惺忪头发凌乱疾奔而来的郝亦然,他把饭盒扔给郝亦然。
钟明煦从前门进来放眼望去背诵声下藏着咀嚼声,课本后面藏着饭,空气中弥漫着饭香和咖啡的味道,真的很明显。走廊里的教导主任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课间,一班的学生明显感觉到走廊里的人流量变大了,和当初祝玙刚转过来的时候差不多。
于是大门紧闭,谢绝参观!
刘雅文随手给郝亦然一个大袋子里面是八盒中性笔,“谢谢你们昨天听我发泄,还有物理资料,算是谢礼。”然后去擦黑板。
“什么物理资料?”郝亦然对着刘雅文的背影疑惑道,“你给的?”
“我的物理有多差劲你不清楚吗?”
“沾一下岳不群的光。”钟明煦说道。
一到下午,因为第二节课是体育课,班上氛围隐隐有些活跃,热身后围着操场慢跑五圈后就可以自由活动了,有些人选择回教室自习,有些人在操场遛弯,有些人打羽毛球,乒乓球,还有围着讨论追星的事儿和热播电视剧。
暂时把学习抛之脑后吧,学要学好,玩当然也要玩好。
钟明煦环顾四周,见郝亦然拿着球过来迎上去,“你会打吗?”
“一窍不通。”钟明煦摇摇头。他转身向看台走去,余光瞥到几个女生似乎向他走来,他立马飞奔起来,跑到看台躺下,天空真蓝、万里无云。
不过还是躲不掉,“你好……”钟明煦充耳不闻,他大概也猜到这几个女生的意图。
“请问可以加个□□或者微信吗?”
“没有。”钟明煦摇摇头。“我可能在这里待不了几天。”
“那没关系。”
钟明煦闭上眼睛不再搭理,那几个女生就这么静静地在旁边等着。
“你们这么明目张胆的逃课不太好吧。”祝玙清冷的声音远远响起。
“对啊,一会儿体育老师就过来了哈。”郝亦然说道。
那几个女生悻悻离开。
一个篮球迎面砸来,钟明煦下意识起身接住,“哎,祝玙果然说的没错,你这动作很漂亮啊。”
祝玙忽略钟明煦投来的责备目光,转身离开。
“刚才那几个女生不是我们班的吗?”
“我们学校的偏爱,呵呵呵,我们一班上体育的时候没给别的班排课,整个操场都是我们的,打球连个人都凑不起来。”郝亦然苦涩地说道。“来吧,来和我们一起玩吧。”
“祝玙呢?”
“他啊,被追怕了,一到体育课,跑完操就不见人影了,就我们五个人玩篮球都玩一学期了,非常急需新鲜血液。”
“下次吧。”钟明煦一挥手朝操场门口跑去。
刚刚明明是朝这个方向跑的,怎么会看不见人影了呢?
“你!几班的?站住!”教导主任看了眼姓名牌后面容缓和了一些,“一班的啊,不上体育课到处乱跑什么?”
“老师,我刚转学来,出来找洗手间迷路了。”钟明煦乖乖的说道。
“哦,新来的啊,操场就有厕所,走,我带你去。”
教导主任在前面走,钟明煦在后面跟着,“刚转过来有没有不适应的地方啊。”
“一切都挺好的。”
“和班上人相处的怎样啊?”
“相处的非常好,哎!老师我突然想起来怎么走了,谢谢您了。”钟明煦打了个招呼就飞奔起来自然混入篮球场。
半节课的篮球,友谊就自然建立。
下体育课时钟明煦才注意到祝玙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队尾,老师点完名后大家一哄而散。
下课后,好几个人拖拖拉拉走着,仿佛教室是个牢笼,走得慢一点儿就可以免除囚禁。
钟明煦勾着郝亦然问:“祝玙长得那么好看,没有人追吗?”
“当然很多啊,他刚来的时候好多人都来我们教室看他呢,即使我们教学楼被监控包围,也被堵的水泄不通,可能觉得法不责众吧,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关键时刻还是得我们老班出马。而且祝玙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你上体育课的时候去哪儿了?”钟明煦借着背诵声问祝玙。
“无可奉告。”
“你对我意见有点大啊,对别人都客客气气的,对我都不装一下吗?人问什么你都会回答哈,虽然是事事有回应,句句没着落啊。”
“我演技没你那么好。”
“那可不一定哦。”
“你在演学渣方面可是炉火纯青啊。”
“您太抬举我了。”钟明煦一怔,大脑才明白祝玙指什么。只见他用食指关节挠了一下眉间,来挡住他微微扬起的嘴角。
“我是真学渣。”
晚自习后,祝玙去了隔壁收拾书籍,钟明煦自然知道平常行事干净利索的祝玙每次晚自习都刻意拖延是为了躲开钟明煦。
一辆黑色大众隐入黑暗,钟明煦在车里拿着“周晓婷”的资料仔细看,人长得很漂亮,眼神中的倔强与不甘溢出照片,原来祝玙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啊,但是她父亲欠了高利债,母亲只是个超市收银员,还有个弟弟。拿出手机对着调查出来的社交账号点进去发现是一些擦边视频。
一场邪恶计划在钟明煦心中逐渐形成。可惜,众口铄金、流言可畏。谁会去关心真相,大家只是需要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
钟明煦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这不是祝玙吗?祝玙背着一个黑色长背包独自走在树下,那个背包里一定是武器,钟明煦跳下车跟着祝玙左拐右拐拐到幽深僻静的公园,越走越像干架的地方。祝雩打开背包,惨淡的月光下他手中的武器闪闪发光,钟明煦拿起手机准备录像,盯着屏幕发现祝玙拿的是把长笛,微弱的路灯下,祝玙长身玉立,修长的手指在笛键上缓缓起舞,音乐随他流淌倾泻而出,钟明煦在他的背面,看不清他的表情,本应婉转的醇美的长笛在他手中只觉笛声凄婉如泣如诉,钟明煦忍不住轻敲手指和他合奏,一曲毕,月亮也不忍卒读,藏在乌云之后,不见身影。
“要是自己小时候再认真点学习就好了。”钟明煦盯着自己的左手暗想。
钟明煦远远看着祝玙轻轻擦拭面庞,仰头看向黑漆漆的天空,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只有空洞的无边际的黑暗。
“叮铃铃~叮铃铃~”刺耳的闹铃逼着钟明煦起床去桌子上关掉它,睁开眼一看六点半了,他套上校服起身开门,一片沉寂,看来祝玙已经走了,他不死心的往桌上看了一眼,就管一天饭啊,那就别怪我今天对你不客气喽。
踩着早自习铃声他慢悠悠的走进教室开启日复一日枯燥的学习生活,他回到座位后在乌央乌央的朗读声中做起试卷来,翻面时才发现他的桌子上放着一张饭卡。
“谁的?”钟明煦明知故问。
“充了一百,记账上了。”祝玙回道。
“嘻嘻,谢了!”行吧,计划暂停。
早自习后,钟明煦把刚做完的试卷递给祝玙后埋头睡觉。
课代表打着哈欠来收作业,看着趴倒一片的教室,除了收作业的课代表还在活动有生命体征外就剩祝玙了,忍不住问“你咋总精力这么旺盛!”
“早睡早起、锻炼身体、按时吃饭。”
“早睡都做不到,哪有时间锻炼?”
“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祝玙起身去打水了。
“我草!麻辣烫要来查手机了!”政治课代表跑到教室大喊一声,“啊,完了完了。”教室里瞬间清醒瞬间沸腾乱作一团,带手机的同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着急忙慌的往风扇上放,往钟表后面放“谁都不许开风扇啊!”
“快点快点,还有我的!”
“得亏我放宿舍了!”
郝亦然回头问在看热闹的钟明煦询问“今儿没带手机?”
“你猜!”
也有人跟着着急,但也不敢到走廊里打探敌情,怕撞到枪口上。
“咋了咋了?发生什么情况了?”语文课代表交完作业进来看着乱哄哄的教室问。
“麻辣烫要来查手机了!”
“啊!我刚在办公室还听说他今天去开会了啊?”
“哪来的消息?”
“刘家豪!”
“噢,第一节上政治,老师让他给大家提提神!”
“刘家豪!你找揍啊!”
“拉出去斩了!”
“你个SB你敢谎报军情!我屏都划了!”
这场闹剧随着政治老师进来戛然而止。
大课间跑完操后,大家都清醒了很多,这是一天中最热闹的课间,钟明煦也和后面打成一片。
下午第三节课时突然雨声哗哗,在风的裹挟下拍打着窗户,偶尔电闪雷鸣,一场暴雨就这么突然来袭了。转眼间,黑云压城、风雨如晦。教室的灯亮了,但有些学生的心还没回来。
又来问问题,钟明煦随便一点“至于为什么重力和摩擦力相抵,麻烦你回去用你的脑袋想一下!笨蛋!”
被钟明煦这么一说,来人期期艾艾,郝亦然刚想回头打个圆场,默然看见祝玙眉头微蹙,一声阴冷的声音响起“与你何关?”
听得郝亦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转身回过头去。
钟明煦却似乎没听见一样毫不在意。
晚自习前英语听力的时候,雨又突然大了,流淌的声音穿过墙壁穿到教室,很多同学都停笔看向窗外,学生时期除了学习其他事情都特别有趣,钟明煦看向窗外,不可避免的看到了祝玙的侧颜,他的目光还停留在听力题上,偶尔划线标记,偶尔记下重要单词。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啊。
到了第二节晚自习结束,雨还没停,雨不是很大却十分细密。
钟明煦收拾书包看了眼祝玙后起身离开。
钟明煦无视雨水,没有快跑,反而慢慢悠悠任雨水落到他的头上,脸上四肢,他是什么时候喜欢被雨淋的感觉的呢,时间太久了。
却感到身后走来一人,他转身回头对上祝玙那不悲不喜的脸,他一只手抓着胸前的书包,另一只手撑着伞,亭亭而立。
钟明煦走一步,祝玙撑伞随他一步,不远不近,若即若离。
“干嘛?”钟明煦停步。
“为什么不吃早饭?”祝玙问。
“肚子叫的声音有那么大吗?”
“嗯。”
“起不来,没时间啊。”
“每个人对问题的理解不一样,看世界角度不同,请你不要随便说别人笨。”
“陈述事实也不行吗?”
“请尊重别人的努力。”
“及时止损。”
等回到家开门时,钟明煦才发现他俩都被淋的差不多,毕竟风从四面八方的吹啊。
钟明煦回房间换完衣服,打开书包一看,书包什么质量一点儿也不防水,这试卷又是什么质量,竟然全都糊作一团氤在一起。
算了,不做了。钟明煦赌气说道。
但一想到他们化学老师那个小老头明天絮絮叨叨的样子,还是敲响了祝玙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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