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什么?
【您的攻略对象:时竟遥距离您十五米】
唐棠愣住了。
【什么?】她在脑海里不敢置信地询问027,【你在说什么?时竟遥?他不是……】
027没有回答,也没有继续报数,大约是因为时竟遥停下了脚步,它又没了响动,像是方才的声音都是唐棠的错觉似的。
“这桩婚事是唐小姐的婚事,要与令公子结为道侣的是唐小姐又不是唐家主,为何唐小姐不能处理此事,非得要唐家主出面?”
“您说呢?白金真人?”
……唐棠意识到,这的确是时竟遥的声音。
——时竟遥,他、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唐棠顿时毛骨悚然,那种感觉就好像入土八百年的前男友突然从坟里蹦出来对着她后脖颈吹气似的。
那可是时竟遥啊!如果换了其他任务对象,唐棠不一定会那么害怕。问题就在于时竟遥这个任务对象异常难搞,当年不知道是不是预感到了什么,把她看得严严实实,导致唐棠没法及时完成任务脱身,只能用比较特殊的办法……
想到当时自己做了什么,唐棠又打了个寒颤。
——千万不能被时竟遥认出来!不然她就完蛋了!
唐棠憋住一口气:这是她最后一个任务了,在这马上就要离开快穿局的紧要关头,她可不想晚节不保。
只听男人立一旁,声音温润带笑,又再次问:“您觉得呢?”
白金真人听到他温和的声音,登时便觉得不好了——这是摆明了要给唐棠撑腰!
只是,他也不敢反驳时竟遥,青山派靠唐家硬挤进十大门派之末,而时竟遥所掌管的天玄宗却是货真价实的修仙界数千门派之首。
他笑眯眯的,声音也温和,像是个斯文的读书人一般,但恐怕这天底下也没人敢把这个手段狠厉又如狐狸一般狡猾的仙门首座当做那等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白金真人心里憋屈,他不敢反驳时竟遥,可真要叫他舍了唐家大小姐这么好的婚事,又肉疼。
心念电转之间还没想到怎么圆滑地拒绝,却听得下方擂台一身惨叫,原是钱子皓受不了断掌的疼痛,一头昏了过去。
白金真人登时便顾不上时竟遥和唐棠了——当然也可能是假装顾不上,总之他一脸心疼地扑到擂台上去看自己的可怜儿子去了。
唐棠“啧”了一声,心说白金真人个老滑头,这也能叫你糊弄过去?
想着,她便回过头去,大大方方地朝时竟遥甜甜一笑:“方才多谢时掌门援声,这份人情唐家记下了。”
——她想过了,与其遮遮掩掩让人起疑心,不如大大方方地,时竟遥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大约只觉得是巧合吧,世上之人如此多,遇上相似的面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果然,时竟遥看到她的脸,先是瞳孔紧缩,脸上的笑意变得十分僵硬,张了张嘴,却是一时失声。
他方才会突然出声为唐棠撑腰,不为别的,只因为她一头白发像极了那个人,原以为只是背影相似,没想到她居然也与她长得一模一样!
只是,待他看清楚她的神情,却又慢慢放松下来,重新挂上温和平淡的笑容,只在心里摇摇头,觉得自己真是昏了头。
唐棠虽然长得像那人,但那人向来胆小又怕生,怎么会露出如此明媚灿烂的笑意?
时竟遥若有所思。
他好脾气地笑了笑,说:“算不得什么。只是婚约一事……”
这态度便是要管到底了。
唐家与玄天宗虽然都是修真界巨头,但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并没有什么交情。也不知道时竟遥为什么要来管她与钱子皓的婚约?
只是,无论如何,这到底是件好事。
这样一想,唐棠便释然了,有靠山不用白不用。她朝时竟遥笑道:“晚些时候我会与白金真人再说一次,这次青山派须得给我唐家一个交代才行。”
时竟遥也笑:“自当如此。”
两人对视一眼,一人笑容甜美可爱,另一人笑容温文儒雅,前世的老情人在这一刻竟露出了些荒唐的夫妻相。
只是笑容之下的心思,却无人知晓。
唐风看看时竟遥,又看看唐棠,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有些不好,他把这归结于哥哥的嫉妒心作祟,道:“棠棠,若是你想要解除婚约,不必麻烦,与哥哥说一声就是!有什么事,哥哥自然都替你办妥了。”
他不着痕迹地看着唐棠,期待着唐棠一个撒娇和崇拜的眼神,谁想到唐棠只看着下面擂台上的场景,不由有点郁闷。
他凑过去,见擂台上的钱子皓已经被抬走了,留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弟子,那个小弟子满脸脏兮兮的,还竭力抬起头看着仙台上的唐棠,那眼神真是透着股说不出来的意味。
他心中警铃大作!这小子,该不会要搞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戏码吧!
还有唐棠,怎么突然出手救人?
他这样问了,唐棠淡定地说:“我见钱子皓不爽,找个由头揍他一顿罢了。”
又说:“他竟敢那样排遣我,不行,得想个法子再揍他一顿。”
唐风自然大力支持,甚至想帮唐棠收拾钱子皓,免得脏了妹妹的手。
唐棠没答应,她看着擂台上的牧行之也被人带下去,闭了闭眼,心说她还要借这事找机会见她的男主呢,可不能叫唐风搅和了。
……
分明是牧行之与钱子皓之间的比赛,一出荒唐闹剧闹到了最后,已经没有人再去关注牧行之了,就连他自己都没在意,等钱子皓被人抬走之后,就拖着受伤的身体回了自己简陋的小屋。
他时常受伤,因此也会常备一些伤药,放在平常或许还能有些用处,但今日他受的伤是灵器造成的,那些廉价的药只能说聊胜于无。
白色的粉末被随意地洒在伤口上,牧行之唇色泛白,心里却没在意伤口处的疼痛,只是想着今日在仙台上惊鸿一瞥的少女。
她……为什么要救他?
牧行之想,他没见过唐棠。但是他在梦里见过,或者说,听过她的声音。他往日虽然时常梦到,却也只把它当做一个梦来看待,如今他不得不在意,一遍遍回想着梦里发生过的一切,竟然和今日的情景丝毫不差。
但也只有这一次了。
他们之间的身份可谓是天差地别,过了今天还能还有什么交集?或许往后,他也只能从别人口中听一嘴唐棠这个大小姐了吧。
牧行之摇了摇头,再没了别的想法。今日唐棠虽然救了自己的命,但过了今天,等唐棠离开,钱子皓与白金真人必然会加倍磋磨他。
他还是先想想怎么活过那个时候吧。
木板随意铺就床铺又冷又硬,牧行之躺在上面,耗尽了心力的他昏昏欲睡,半梦半醒之间,却忽然听得后门外面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婚约……唐棠……”
几个听不太清楚的关键词立刻将他从困顿中唤醒,他在床上不动声色地翻了个身,调动灵力仔细听去,竟然是钱子皓在说话。
如今正值深夜,又是青山派脚下,这里山路偏僻,与上山的大陆背道而驰,平常就鲜少有人来此,钱子皓大约也是没想到这时候居然还有人在,说话毫不遮掩。
他油腻而恶毒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十分突兀:“我爹说,绝不能让唐棠解除婚约。”
有一个谄媚的声音说:“可今天见唐棠的态度斩钉截铁,这该如何是好?”
钱子皓冷笑道:“将她永远留在青山派,我不就永远是唐家的女婿?”
“你们怕什么?!”他低声怒骂一句,虽然牧行之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但他猜大约是跟班们纷纷被这一句狠毒的话惊住了,“我爹给了我灵药又给了灵器,这是青山派镇派法宝,难道还制服不了一个不能修炼的病秧子?”
另一个声音犹豫道:“但唐家的唐风一直跟在她身边,只怕是不好下手……”
想起唐风今日害自己断掌,钱子皓更是恨得牙痒痒。只是他心里也有数,知道自己不是唐风的对手,便只在心里暗暗嫉恨,丝毫不敢表露。
“哼,唐风今日早被叫去青山派的接风宴了!他怎么会有时间照顾唐棠?我方才从接风宴溜出来,那病秧子受不了风,回房休息了。现在只有她一个人,正是下手的好时候……”
半句未完的话悠悠远去,牧行之一愣,紧跟着翻身下了床,下意识往外走了两步,忽然顿住了——
上山的路只有一条,就这样上去肯定会与钱子皓正面撞上。钱子皓正等着要他的命,又岂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他想去告知唐棠一声,可他甚至连唐棠住在哪里都不知道,更别说他现在还有一身的伤,哪里就有能力去救唐棠?
牧行之抿起唇,他眸色沉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终于下定决心,忍着身上的疼痛随手抓起外衣,无声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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