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茶馆出来,王平山还在跟他说相亲的事,沈落嘴角扯着尴尬的笑,心里念叨,王潇怎么还不快点来。
不过王平山的专车也堵在路上,还是奥迪先到的。
驾驶室车窗降下来,沈落俯身一看,是彭晓旭,他问 :“怎么是你来接?王潇呢?”
彭晓旭说:“沈律师,王律师临时要去一趟法院,就让我来接您。”
不知为何,彭晓旭忽然又下车,目光跟王平山一触即分,又跑去拉副驾驶的车门。
彭晓旭一贯心细,沈落心道他大概是看出自己不太舒服,才照顾得这么仔细。
沈落跟王平山告别,对方微微抬手,暗沉的眼神转瞬即逝,在沈落捕捉到之前,变回一贯对他的温柔慈爱。
沈落坐上车,系好安全带,说:“走吧,先送我回一趟家。”
彭晓旭难得的沉默,沈落头还是晕的,无心管其他,慵懒的窝进副驾沙发里眯了一路。
沈落回家换了身衣服,霍北辰说有工作要谈,保险起见,他带上了公文包和电脑。
半小时后,奥迪车抵达摩天大楼。
沈落是第二次来这儿,因为不知道工作要谈到什么时候,他不好让彭晓旭等,便让他先回去,结束了他自己打车回家。
摩天大楼安保森严,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刷得叶书澜的脸,前台问他:“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一条信息也算不上预约,沈落犹豫了一下,想着要不要给霍北辰打个电话。
大概是这张脸太有辨识度,放在人群里,是那种一眼望去就会多看两眼的程度,前台忽然想起来什么说:“您是不是之前来找过霍先生?您是他的律师?”
沈落点点头:“嗯,之前来过一次。”
前台立马热情道:“那您稍等,我给霍先生工作室打个电话。”
对面接的很快,前台简单沟通后,沈落隐约听到了一句:“给他录专梯权限。”
沈落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便被前台领进了大厅另一侧的门,那是专用梯间。
前台保持着职业微笑,在智能控制面板操作一番,又让他伸手录了指纹,还没等沈落反应过来为什么要录指纹时,电梯门开了。
前台轻声交代:“沈先生,以后您可以直接刷指纹上楼。”
电梯直达顶层,沈落人还是懵的,就已经站在了门口。
沈落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
霍北辰开的门,两人一里一外,脸上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昨天的不欢而散,仿佛一场雁过不留痕的玩笑。
霍北辰喉结滚了下,先开口:“进来吧。”
经纪人丁豪也在 ,沈落没见过,但丁豪是知道他的,双人封面上那张高贵冷艳的脸,至今还在他脑海中。
今天见到真人,气质更出众,眼神高冷却不失温度,七分淡泊里糅杂着三分凡尘世俗,不是高不可攀,但也不可亵渎的那种。
丁豪主动伸手打招呼:“沈律师,久仰大名,我是北辰的经纪人丁豪。”
沈落唇角微扬,浅浅回握:“丁先生,幸会。”
两人客套几句,霍北辰全然不掺和,松散的坐在沙发上,目光流连在沈落后颈侧。
目光灼灼,饶是沈落再镇定也被看得心慌,他不自在的摸了摸颈侧,创可贴还在。
他清了清嗓子,进入正题:“不是说有工作要谈吗?”
霍北辰收回目光,拍了怕身侧的沙发,似是命令:“过来坐。”
沈落没理会,毫不犹豫往单人沙发走去。
一主一客,公私分明。
丁豪敏锐的发现两人不对劲,但识趣的没吱声,只递过去一份资料,试图缓解尴尬:“沈律师,是这样的,最近有个私生粉一直在跟踪北辰,我们想请你帮忙处理一下。”
明星被私生粉跟踪不是什么新鲜事,特别是A市演唱会爆火,之前因为侵权案官司掉的人气,不仅涨回来,粉丝量甚至暴涨破了千万。
这方面,沈落没有太多经验,但他还是应承下来:“没问题,看是否需要先发个律师函。”
丁豪笑了笑:“律师函肯定要发......”
“沈律师不会以为……”
话讲了一半,霍北辰抢过去,语调夹枪带棒:“我的安全,只值一封律师函这么简单吧?”
沈落捏着资料的手一顿。
他抬眸,表情疏离客气:“霍先生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出来,合约补充条款第一条,合理合法范围内,我会全力配合。”
霍北辰侵身靠过去一点,双手撑着膝盖,似是提醒他:“沈律师记得合约内容最好,希望你说到做到。”
沈落与他对视,喘了口气:“自然。”
丁豪自觉没有留下的必要,忙找了个借口离开。
偌大的工作室,就剩下两人。
沈落十指纤瘦,骨节分明,翻看资料时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霍北辰想起昨晚,这双手紧紧箍着自己的后背胡乱抓着,虽然隔着衬衣,但后背还是起了几道红痕。
此刻,后背隐隐作痒,霍北辰心中莫名烦热躁郁。
沈落低头认真工作,丝毫不知。
私生粉的身份信息一应俱全,他拿出电脑起草律师函,弄好后发给王潇,让她找公司盖章,以律所官方名义发出去。
霍北辰就这么盯着他,看他有条不紊的安排好一切,直到电脑合上。
沈落撑着最后一点力气,竭力维持该有的礼节:“霍先生,还有什么要求?”
“烧退了吗?”霍北辰没回答问题,而是一句不轻不重的关心。
沈落喉结滚了滚,佯装的体面被这句关心打乱,他没法再装作无事发生,垂眸道:“不劳霍先生关心。”
霍北辰起身走到他身边,抬手就要探他的额头。
沈落下意识往后靠,皱眉道:“你干什么?”
霍北辰也不怒,却句句在挑战沈落的底线:“你发烧了,怎么说也是我的责任,关心关心你,也是应该的。”
“不需要!”沈落被他刺激的语气都提高了,“你离我远一点,就是对我最大的关心。”
霍北辰顺势跟他挤在一个沙发上,挑眉啧了声:“那不太可能,沈律师,接下来一段时间,你恐怕要二十四小时跟我待在一起,直到把那些烦人的跟屁虫都抓起来。”
沈落倏地抬眸,终于忍不住,也顾不得体面,哑声质问:“霍北辰,你到底想干什么?”
霍北辰依旧不疾不徐,说:“履行合约啊,不是你让我提要求的?沈律师要出尔反尔吗?”
沈落烧还没退,白皙的脸颊透着不正常的红,他眼皮微垂,呼吸急促道:“霍北辰,昨晚的事我不想追究,也不想提,就当是当年我欠你的,也该还清了吧?”
霍北辰终于瞧出他不对劲,伸手将人半揽着,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吓人。
“怎么还烧的这么厉害?”霍北辰瞬间拧紧了眉,面色铁青,顾不得自我揭穿,“我给你买的退烧药没吃吗?”
沈落实在没力气周旋,撇他一眼:“吃了。”
霍北辰不等他同意,二话不说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来,往里间卧室去。
沈落身体一轻,整个人晕乎乎倒在霍北辰怀里,挣扎了一下后便放弃了。
霍北辰将人放在床上,帮他脱了外套和鞋子,将人塞进被窝,沈落薄唇微张,却一个字都说不出,被褥柔软,带着淡淡的木质香,沈落最后一点意识被这点温暖耗尽。
霍北辰低头蹭了蹭他的脸,拨开衣领,锁骨和胸前青青紫紫的痕迹清晰可见,甚至都不需要看其他地方,就知道为什么高烧不退。
该擦药的地方没擦,估计是发炎了。
霍北辰打电话给叶书澜,让他找个家庭医生过来一趟,人烧的不清醒,得输液才行。
叶书澜简单问了两句,才知道原来昨天去会所要抽烟,居然他妈的是事后烟。
顿时,叶书澜对霍北辰刮目相看:“我说霍少,你这是打算搞强制啊,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别做太过了,小心玩火**。”
因为床上的事被好兄弟追训斥,霍北辰莫名烦得很:“那正好了,反正大家都不在乎,有什么所谓。”
叶书澜劝不动,只叹了口气,说:“总之,人沈律师不一样,你对人家好一点。”
霍北辰当然知道他不一样,否则六年前说不要他就不要他,换做别人,霍北辰早把人弄死了。
可他是沈落,不是别人。
挂完电话,不到半小时,医生就带着药箱赶到。
简单问诊一番后,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先给人挂上退烧药,又开了些营养液和消炎药,叮嘱他一天擦一次,不能偷懒。
送走医生后,霍北辰将空调调到合适温度,窗帘拉上留了一盏落地台灯,房间顿时安静的只听得到沈落微弱的呼吸声。
霍北辰去卫生间拿了条湿毛巾,将人里里外外擦拭干净,上了消炎药,又找了套自己的睡衣,将他身上的衬衣西裤都换了下来。
不过是一天没见,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套在本就宽大的睡衣里,更显得清冷瘦弱了。
在那一瞬间,霍北辰觉得自己将人折腾成这样,今天还强行让人来工作,是不是真像叶书澜说的那样,做的太过了。
可这个念想仅持续了几秒钟,就被那句绝情的话打回现实。
从未爱过他。
那他这些年漫长的等待又是什么?
霍北辰从未想过,他会以这样的方式,被宣判死刑。
痛苦过后,是死囚的垂死挣扎,是他要用自己的方式,为自己翻案。
药物起效很快,沈落紧蹙的眉心微微展开。
霍北辰抬手在他唇上轻轻摩挲,随后又轻轻掐住他修长脆弱的脖颈,像是警告,更像是给自己下一道紧箍咒。
“沈落,你记住了,这辈子我都要跟你纠缠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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