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我先进去吗？”他又道。
云霁拿着房卡打开了门，这时候她也回过神来了，问道：“你没订酒店？”
“让祝连帮我订过了，就在旁边。”
云霁回想起刚才在车上祝连意有所指的话，这下反应过来。
她又看向宋和鸣，发现自己一直提不起来的情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像是原地换了块新电池，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在想什么？”宋和鸣凑近了一点。
云霁回过神，摇摇头：“没什么，你什么时候到的？”
宋和鸣想了想，说：“你们出去的时候……和那个周什么出去的时候。”
云霁愣了一下：“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你会提前回来吗？”明明他是笑着说的，但云霁莫名听出一股委屈劲。
于是她扯开话题：“吃过饭了吗？”
宋和鸣摇摇头。
“那……”
“我现在晚上不吃饭的。”宋和鸣拦下她还未说出的话。
云霁顿了一下，忽然迟钝地觉得有些不自在。
宋和鸣忽然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很开心。”
云霁看着他，想起什么来，问道：“你现在的经纪人是谁？”
“李甜。”
云霁点了点头。
李甜是乌云盖雪的金牌经纪人，目前公司里发展的不错的艺人几乎都是她带出来的。
“你前面说要在南榆参加什么宴会……是后天的那场吗？”云霁心里有了答案，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宋和鸣嗯了一声：“你也要去吗？”
“是……小白和祝连也会去，还有飞鸟集团的小周总。”
“小周总？”宋和鸣重复了一遍才问，“是下午和你们一起吃饭的那个人吗？”
云霁点点头。
宋和鸣垂下眼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是什么严肃宴会，就是扩展人脉的。”云霁以为他是紧张参加这种有很多商业人士的宴会，便向他解释了一句。
宋和鸣顿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但其实他关注的根本不是这个。
他问道：“你是他的女伴吗？”
云霁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一开始她确实是女伴的身份：“不是，当然是以云氏总裁的身份参加了。”
宋和鸣眉眼间的郁闷这才消散一些，“今天很累吧，我不浪费你的休息时间了，明天见。”
“你明天有什么活动吗？”云霁问。
宋和鸣摇摇头：“没有长时间的活动，但是要去见一个合作品牌的负责人。”
“好，那你也早点休息吧。”云霁习惯性地揉了揉他的头。
宋和鸣眼睛几乎是立马亮了起来。
“好，晚安。”
等宋和鸣离开房间，云霁才低头去看自己揉他头的那只手。
这该死的肌肉记忆……
-
第二天一早，云霁见到祝连第一句话就是：“行啊你，还会帮宋和鸣订酒店。”
祝连笑了一下：“顺手的事。”
昨晚祝连也给一直忧心忡忡的时白薇说明了情况，她这才放下心来。
“阿霁，我是和你差不多时间才知道宋和鸣过来的，我是自己人！”时白薇拉着云霁表明立场。
祝连哼笑了一声：“你确实是，毕竟如果一开始就告诉你，云霁肯定下一秒就会知道宋和鸣提前一天到了。”
“……祝连！”时白薇气得要去捶他。
云霁一脸淡漠地吃着早饭，然后就看到宋和鸣和几个工作人员一起下来吃早饭了。
宋和鸣朝她笑笑，云霁微微颔首，然后继续埋头吃早饭。
她觉得自己比宋和鸣本人还要担心被拍到，或者是被身边人传出去些什么。
哪怕是自己公司的人也不行。
但宋和鸣很显然不认同她的想法，径直走了过来，然后很自然地坐到了她身边。
然后云霁就听到他低声说：“你是在和我避嫌吗？”
她还没来得及张口，宋和鸣又说道：“但你不是还没有答应我吗？”
云霁：“……话都让你说完了。”
宋和鸣忍着笑：“没事的，对外我们不是姐弟吗？姐姐。”
“吃你的饭。”
“好的，姐姐。”宋和鸣心情颇好，忍不住多逗她两句。
云霁不再搭腔，宋和鸣也见好就收，安安静静地吃着饭。
秦怜在一旁把平板划到快冒火星子了，才忍住瞄两眼的冲动。
时白薇和祝连因为沉浸在斗嘴中，并没有注意到他俩嘀嘀咕咕了什么。
至于宋和鸣的工作人员，她们完全不敢靠近这一桌。
这一桌两个总裁，其中一个还是她们顶头**oss，一个豪门千金，还有一个总裁特助……想不开了才会坐那桌。
云霁和祝连刚一吃完饭就站起了身，云霁垂下眼，看向还在细嚼慢咽的宋和鸣道：“无聊了就去找你小白姐。”
时白薇立马笑眯眯地看过来：“等下要出去玩吗小宋？”
云霁和祝连对视一眼，一致地拿着东西离开。
宋和鸣看向云霁离开的背影，心脏不可控制的又加速跳动起来。
“看什么呢小宋，觉得阿霁很帅吗？”时白薇凑上来，也看过去。
从容的背影……带着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云霁和祝连走路带风的逐渐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宋和鸣轻轻嗯了一声。
是很帅，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和少年时期不一样的荷尔蒙让他看不到其他。
最最重要的是，云霁面对他时和对外不一样的差别让他甘愿深陷其中，然后得寸进尺地……想要更多她的垂怜。
“别看了，人已经走没影了。”时白薇的声音让他回过神，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有什么打算吗？出去逛还是在酒店休息？”时白薇问他。
宋和鸣不好意思多占用时白薇的时间，找了个借口就走了。
他今天确实没什么必须要忙的事情，但是明天的宴会还是需要好好准备一下，既然他都能被邀请去，说明还会有像他一样，或者比他更好的人去，如果不提前准备些什么，可能会错过很多机会。
虽然嘴上说着他不在意这份职业能做到什么程度，但他也不想被云霁当做那种没有上进心的人，至少在享受这份职业带来红利的时候，他要做到最好。
-
云霁和祝连到了飞鸟楼下时，周词喻也正好下来接他们。
见到祝连第一眼，周词喻笑着伸出右手：“久仰祝总大名。”
“小周总年轻有为。”祝连略带些敷衍的意思，他不太喜欢这样没必要的客套。
云霁适时开口：“我们上去聊吧。”
三个人就这样在大厅里时不时投来的目光中走进了电梯。
商谈的过程没有云霁想的那么顺利，祝连想要在VR中实现最好的游戏画面，但他方案里设计的画面和动作做成VR并不简单，耗时耗力不说，最终的呈现结果也不会达到他预期的那样完美。
于是周词喻说，如果希望平衡整体质量，最好修改一下这个方案的部分设计，迎合一下目前的技术。
祝连不愿意修改，周词喻也不愿意刚开始就投入这么多成本。
“所以，我可以理解为周先生是在拿我们试水么，当作实验品那样？”祝连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本来就有些凝滞的气氛被这句话彻底带到了冰点。
周词喻解释道：“祝总多虑了，我只是觉得在不确定是否能成功的情况下，最好不要投入过多的时间精力，否则得不偿失，我们可以循序渐进。”
“要是投入够多的时间精力可以成功呢？明明可以避免失败直接成功，为什么要畏手畏脚？”祝连反问。
两人各执一词，不肯松口。
最终还是云霁开口给了两人选择。
她说：“不如折个中好了，祝连拿出所有预选方案，小周总在预选方案中选择一到两个进行VR制作，如果可以就可以，不行就期待下次合作。”
很保守的策略，但管用就行。
双方沉默半晌后采纳了她的提议。
他们俩的事情解决之后，又就云霁这边的设备问题讨论了好一会儿。
周词喻原本是想请两人一起吃个午饭，但云霁和祝连都想回去和那两个人一起，于是周词喻惨遭拒绝。
“那就晚宴上再见了。”周词喻把两人送到楼下。
云霁点点头，和他打了招呼后坐上车准备返回。
“稍等一下，云总。”周词喻敲了敲半降的车窗，递给她一个小袋子。
“这是？”云霁没有接。
周词喻微笑了一下：“我哥说这是见面礼，不能少。”
云霁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了过来：“谢谢。”
“不用这么客气，”周词喻收回手，冲她挥了挥，“晚宴见。”
祝连坐在另一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周词喻。
周词喻也冲他挥了下手。
祝连觉得好笑之余也不忘颔首表示回应。
等秦怜把车开出飞鸟的范围后，他才道：“来之前我听说了个事。”
“什么？”
“就是……叔叔阿姨好像有让你联姻的意思了，最近正在物色好对象。”
云霁叹了口气：“又开始了。”
祝连耸了下肩，不再多说其他的话，不想让自己的言论无意中引导什么。
云霁也不是傻子，祝连忽然说这个肯定有原因，而且也不难猜。
无非就是暗示她周词喻确实有点那方面的意思。
云霁垂下眼，扯了下嘴角。
无论是联姻还是什么，这样的事情不能靠谁一锤定音，至少现在不能，毕竟她好胳膊好腿，公司也没有到快破产这种程度，她有能力支撑这么大的产业，就有话语权回绝任何自己不想做的事。
所以，无所谓谁心里怎么想、要如何，她只会好好走自己的路。
车停了下来，宋和鸣正站在路边看着她这边，像是等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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