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灯光昏暗住宅楼里响起脚步声，走到哪个楼层声控灯便跟着响起。
6层楼只有一家亮起一盏明灯，透过玻璃发出光亮。
浴室里淋浴间花洒发出阵阵水声，一会便停下，从里面走出一位女士。
湿漉漉头发打在肩头，白皙皮肤被浴巾盖住大半，只露出胳膊、腿和肩膀，不看脸可以用“出水芙蓉”比喻此景象。
踩着浸水白色拖鞋走到镜子前，芊芊玉指在镜子上随便擦拭一把，将热气形成那层白雾擦掉，镜子中那张脸从模糊便清晰映入眼帘。
狭长眼睛，瞳色黝黑没有一丝光亮，眼角略微带着浅浅红晕，因为长期佩戴隐形眼镜和日夜颠倒作息，让那透亮瞳孔布满红血丝。
鼻子小巧笔直，唇单薄、红润如胭脂，皮肤干燥有些起皮，脸蛋皮肤白皙，还带着几块近看才能看清的晒斑。
这张动人脸蛋被岁月带去光荣，两条胳膊支撑在洗手池上，余馨垂着头无奈深深叹气，眼底闪过一丝忧伤。
“陈砚源……”余馨轻声嘀咕。
抬头望镜中自己她使劲摇头，像是要把脑中身影甩出去。
洗手池旁边墙面架子上摆放着各种护肤品，余馨拿起一瓶爽肤水倒在脸上，直到按摩吸收，又拿起一片面膜敷在脸上。
面膜有些大贴布并不敷贴，精华流到余馨脖子上。
随手拿起洗手池上透明剪刀慢吞吞修剪，随便扯扯面膜敷贴趴在余馨脸上。
再看看架子，余馨嘴角一弯拿起一瓶粉色罐子，她熟练打开，用配套小勺子挖上一大勺。
粘腻厚重唇膜敷在嘴上，盖住快要干旱起皮的嘴巴。
干涸皮肤终于喝上水，也同时带走余馨脸上大部分疲惫。
吹风机在墙上置物架里安稳躺着，突然被抓起来。
浴室里又发出阵阵风声，风声不难掩盖门外扒弄声，正巧余馨头发也已经吹完。
镜中她已经揭掉面膜、擦去唇膜，脸蛋和嘴巴喝饱水水润的像刚剥壳的鸡蛋，嘴唇变样，也很软糯。
见此，余馨如释重负扯起一抹微笑，拿起置物架上几样瓶瓶罐罐在脸上擦拭按摩，每个护肤品都有自己功效，有抗老、美白、保湿。
护肤品在余馨脸上不断叠加，锁住她这一时美丽。
换上珊瑚绒睡裙，余馨褪下浴袍擦拭脚面，换上毛绒卡通KT猫拖鞋，放好浴室拖鞋，余馨随意把浴袍丢进洗衣机。
走出浴室，一只白色比熊立马扑到余馨怀里，在腿上扒拉着直哼哼。
比熊毛发雪白，凑近能闻到它身上散发着香气，毛发蓬松柔软，两只眼睛黝黑发亮像两颗大葡萄挂在脸上，小鼻子也黑亮亮，在余馨腿边着急地直转圈。
“圆圆，刚刚我洗澡的时候是不是你在扒门呐？”
手指在湿润鼻头上触碰，比熊圆圆仿佛听懂一样不敢在余馨腿上扒拉，乖乖坐在地上。
含笑间，余馨一把将它抱起来，抚摸它柔软小脑袋瓜。
比熊毛软绵绵像棉花糖，轻轻怕碰就全扁下去，抬起手又弹回来恢复原样。
主人小心安抚下，小比熊立马安静下来乖乖趴在余馨胸前。
放下疲惫余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投影仪画面印在客厅白墙上，上面写着歌词，音响转播画面声音。
正在播放：后弦《下完这场雨》。
坐下时，音乐真好播到“我在等你，等下完这场雨。”
一瞬间，余馨记忆被拉回学生时代。
【回忆*余馨高二时】
盛夏炙热暖阳洒在操场上，少年们在跑道上跑圈，嘴里喊着口号。
——“高二3班，非同一般。”
听得周围休息女生们脚趾直抠地，男生们每底气十足喊一次，女生们就远离队伍多两步。
最后全班几位女生都快退到其他班地界，才停住脚步。
班主任李老师叉着腰，站在跑道不远处怒斥：“不喊到没拖沓、咬字清晰，咱班男生就一直在这边跑边喊！”
跑道上整齐划一队伍一遍又一遍喊着简单两句口号，已经在这里跑得有半节课。
烈日炎炎，男生们汗水都流进嘴里，嗓子从明亮喊到沙哑，可还是有几个傻子拖全班后腿。
每次体育课班主任都要求班级同学分成男生两队，边跑边喊口号。
谁喊得明亮、清楚，那队就先休息，每一次女生都是最先休息。
全班都感觉这种竞争是无意义之举，全班43名学生，女生只有12个，剩下都是男生，人数上女生胜算就大。
男生们步子越来越慢，喊得声音也越来越弱，有几个人甚至掉队，在队伍最后面慢吞吞跑着。
有几个甚至直接摆烂站在跑道另一头阴凉处，等待队伍过来是直接插队进去。
也有胆子小害怕挨骂，哪怕全身没力气，也大声唤同伴拉着自己跟在队伍后面。
不出所料，很快李老师就发现跑道角落里那几个男生，他们整蹲坐着休息，大口喘气抖动自己上面那件白色校服短袖。
李老师抬手锁定那零零碎碎几个人，胳膊和手指画成一条线，大声呵斥：“哎！那几个男生干什么呢？抓紧跟上！领头的都没停下，你们怎么停了？”
只有跑道在太阳底下，那里最热，接下来可能会有人直接中暑晕倒。
伸出胳膊上感到一丝凉意，纤细手指搭在李老师胳膊上面。
“老师，休息一下吧，一会都中暑了。”少女声音低哑，目光停留在操场那只队伍最前面。
正陷入愤怒，李老师扭头看去是自己班长余馨和语文课代表江悦畅站在身边，她们俩眨巴眼睛，眼底泛着光。
比余馨矮一个头的女生是江悦畅，圆眼睛比余馨大上一圈，自来卷刘海挡住额头，微胖圆脸蛋凸现的她格外乖巧。
眨巴着大眼睛，江悦畅一把抓住比自己高两三个头李老师衣角，晃动胳膊像在撒娇。
而这边余馨拉回李老师那只手，将它物归原位放在裤线两侧，李老师被余馨此举动逗笑。
愤怒被掩盖，根本不在管操场上是否有人在偷偷休息。
可算让李老师松懈情绪，余馨和江悦畅面面相觑，相视一笑。
她们是班主任以及各门科目老师最疼爱学生，因为余馨学习好是六边形战士，因为江悦畅嘴巴甜圆脸蛋讨人喜欢。
每一次不到紧要关头，余馨和江悦畅可不愿意始终亲信度“走后门”，这就算是突发事件。
目光始终停留在这俩“班级吉祥物”身上，满眼藏不住欣喜。
灵光乍现，江悦畅从校服裤子口袋里拿出一袋冰棍，确认没有融化后塞进李老师手里。
“李老师，您也累了吧，刚买的冰棍，大脚丫哦，给您吃。”
看看冰棍，看看这俩孩子，再看看操场上还在奋力奔跑得男学生们。
领头那几个他们还在奋力奔跑，呼喊声一刻都没有断过，那几个人并不知道后面人已经在李老师看不见地方早早放弃，坐在原地大口呼吸着。
“他们已经很努力了，休息休息吧。”余馨指向打头被晒到那全身发红的男生，“体育课代表都虚脱，快要倒下了。”
看到他们坚持不懈李老师感到一丝愧疚，仿佛被余馨话语净化一样，不再孤注一掷，叹口气点点头，大声喊：“休息吧。”
口袋里掏出来八十块钱零钱交到江悦畅手里，他吩咐江悦畅去小卖部买几瓶冰水和冰棍发给同学们。
“OK！”江悦畅接过钱大步朝学校超市大步跑过去，元气满满。
离开前还看眼余馨，她点点头，领会江悦畅意思。
跑道那几个男生停下脚步，有人小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趴在地上大口喘气，嗓子干燥驱使他们一遍又一遍咽口水。
所有人停下脚步时，余馨一股劲跑过去。
打头男生个子在队伍里算突出醒目，长期锻炼让他胳膊腿部全是肌肉，紧绷绷很扎实。
尽管天气炎热，紫外线再强势，也掩盖不住他皮肤白净，晒不黑体质。
太阳和热气把他笼罩，停顿时他感觉身体不属于自己，站在跑道上看周围都在转圈，再怎么努力睁眼闭眼晃动脑袋耶不能让旋转停止。
最后他还是坚持不住倒下去，最后一刻他听见一个女孩声音，摔在地上他也感觉不到疼。
“源！”
操场跑道上，余馨结结实实摔坐在地上，腿上躺着一个人，一只胳膊紧紧护住陈砚源脑袋，弱小身躯承受不住陈砚源体重才摔倒。
另一只胳膊撑着地，手掌伴有一丝疼痛，抬起来一看已经粘上石子，手印出深深痕迹，有几块被划出细小口子流出鲜血，在余馨看来并不打紧。
“小馨！”少女声音从身后传来，手上拿着一瓶带霜冰水朝余馨这边招手。
另一只手拎着大袋子，里面最底下是冰水，上面铺着各种雪糕。
江悦畅脸上带着开朗阳光笑容。
听到这声音不止余馨回头，还有另一个，正喘粗气坐地上休息，听声音男生立马抬起头直起身子，艰难爬起来走过去。
冰水从不远处飞过来，被余馨抬手结结实实接住。
超市离跑道不远，大概有不到50米距离。
走近，认清余馨怀里是何东西后，江悦畅感到一丝诧异和惊悚，陈砚源全身通红嘴唇惨白。
身后男人拎着刚刚出现在江悦畅手里那大包塑料袋，回头才注意到他还直愣愣跟在自己身后，江悦畅不语只是一味拍打额头。
“宋庭别傻站着，你把这些发给同学们，一会玩跟小馨把体委送去医务室，然后再告诉李老师一声帮我们请个假。”
江悦畅叹息，眼中带有几分期盼，拍拍比自己高的男人滚烫胳膊。
收到指挥任务，宋庭心里一酸，想反驳和江悦畅更换位置，可江悦畅眼神强势，站那看半天宋庭才动地方。
宋庭愚笨，像块木头。
瓶盖用嘴咬开，借助外力小心翼翼抬起头，冰水浸湿干燥发白嘴唇，一点点进去嘴里顺着嗓子眼下去。
动作顺畅，怀里人即使紧闭双眼也很配合余馨。
终于让余馨如释重负，心中大石头终于落下，嘴角扯起一抹弧度。
随意在校服裤子上拍打掉泥土灰尘和石头子，在陈砚源滚烫额头上摩擦，动作轻柔，深深松好长一口气。
开始感到窃喜，余馨在心中念叨着：还好没摔到脑袋。
胳膊小心翼翼抽出来，随着昏倒身体离开，余馨也才站起来。
江悦畅被陈砚源大力拉起来，正在昏睡没有主心骨，陈砚源很快倒到一边，正好被余馨肩膀接住。
动作连贯到江悦畅冷笑出声，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见画面。
“真昏迷假昏迷了啊？倒这么准？”江悦畅疑惑。
用一只手拍打陈砚源滚烫的脸，妄想让昏迷之人停止这无聊恶作剧醒过来。
没有反应。
汗水打湿刘海，打绺发丝被细小动作洒落，盖住一边眼睛。
余馨第一时间注意到，撩起陈砚源前额所有头发，安置在头顶，额前仅剩几丝碎发。
“别闹了畅畅，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他送去医务室。”
江悦畅嘟起嘴，哦一声，在另一边扶着陈砚源另一边胳膊。
操场阳光下，三个人一步步往教学楼那边走。
每个人校服都很白净，带包括在操场暴汗打湿全身的陈砚源，只有余馨黑色裤子和白色短袖都沾染灰尘没有拍开。
全班没有一个人在意是否有人晕倒，在操场上大口朵颐着自己手里那根雪糕。
这些景象皆被余馨收入眼底，冷漠人群里，只有她在乎这个从小到大的玩伴。
“喵～”
一声猫叫打断余馨扬长思绪。
暹罗猫圈圈到来，让在余馨怀里趴着，快要熟睡的圆圆睁开眼睛，它立马跳下沙发跑到圈圈身旁，不断舔舐着。
窗外月亮高照，笼罩整个黑夜，余馨抬头看去，眼中带有月亮的光亮。
天天飞航班，闲暇时余馨都在补觉很少有时间这么好好放松一下，只是这些简单小事就让余馨感到惬意，又怀念。
音响传出阵阵音乐声，余馨视线越来越远，定在记忆里少年身上，面上出现一抹久见，发自内心的笑。
居民楼楼下，两个男人直立站在不远处。
前面那男人不知何时换下西装，黑色高领毛衣贴在身上，能清楚看见肌肉线条，他站在黑夜里，高挺笔直。
后面西装革履男人手里捧着一大束粉色玫瑰花，身上西装有些过于宽松肥大，在他身上有些奇怪，可以说是非常奇怪。
像偷穿父亲衣服的小儿子。
寒风拍打在二人身上，陈砚源大衣尾部被吹得动弹两下。
“小陈副总，不把花送上去吗？”西装男声音有些颤抖。
目光始终停留在一个灯光闪烁窗子前，摇头时陈砚源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很晚了，别去打扰她了。”陈砚源声音低沉。
本准备离开，脑子里突然灵光乍现，拿出手机开相机，落地窗有些曝光就放大再放大。
直到手机里能准确看清女人身影，手指轻轻一按这个瞬间定格下来。
陈砚源垂头放大照片又缩小，笑容从一开始在脸上就没有消失过，意犹未尽。
照片里女人抬头看天空，陈砚源也抬头随之望去，联通他身后那西装男也是。
今天的夜很黑，天空一望无际看不到边际。
“偷窥狂”陈砚源[问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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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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