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柳在真一连串的质疑，安羽懵了。她不甘示弱，却还是被吓到。
王老师见状，当即打断，怒视道：“欸欸欸！你凶什么，都是成年人了，还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呵呵，安羽骂人她眼皮都不抬一下，现在倒是阴阳怪气起来了。
一旁的柳云舒见哥哥“腹背受敌”心里不是滋味，可也不敢吭声。
有王老师给自己撑腰，安羽喜出望外，又枝愣起来，抬手指着面前的兄妹，刻薄道：“你以大欺小算什么！”
眼珠子一转，又扬声补充道：“我爸可是检察官，我妈是珠宝家，看你们这穷酸样，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检察官？珠宝家？
有钱人柳在真也不是没接触过，大部分都是高高在上的伪君子，就算心里真看不起人也不会那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毕竟有钱人最要面子。
像安羽这种口无遮拦的娇养惯了的公主，他还真是第一次见，说明家里不是疏于管教就是放纵宠溺，不论是哪种原因，都说明安羽父母作为家长的失职。
柳在真心里一咯噔，知道这件事不好解决，要是真惹恼了这位小公主，对方的父母一定会出面，到时候随便找点关系施压，他丢了工作都是小事。
但事已至此，他更不可能继续让妹妹受那么多委屈，只能硬着头皮先撑住了。
他抬头挺胸，中气十足道：“呵呵，检察官算什么？我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你爸进去。”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一阵动听的电铃声，下课了。柳在真回头看窗外，没一会窗边就出现了好几个小头趴着偷看，逐渐人越来越多，门口没一会也围满了人。
窗外的同学交头接耳，有些微弱的讨论声传了进来，柳云舒听到心里难受，头低得更低了。
正当柳在真想转身安慰妹妹时，门口响起一阵女声。
“老师好。”
门口三位女生是从人群中挤进来的，一个高个子，一个矮个子，还有一个染着黄头发。她们打完招呼，进来后径直走到安羽旁边站着。
是王老师口中的证人了，柳在真心想。
王老师抬眼看了眼他，对三个女生示意道：“你们是不是看到了柳云舒在厕所向安羽泼水？”
进门后三个女生就一直说悄悄话，或暗地拉对方衣角，关系不言而喻。
她们互看了对方一眼，一齐点头，道：“是。”
王老师闻言，点点头，没说话，仿佛在说：你自己看见了吧？
柳在真却问道：“就你们三个看到吗，没有其他的同学看见？”
就你们三个看到？其中话语无非是怀疑为什么就那么碰巧，其他同学都没看见就恰好你们三个看见了。
三个女生自然懂话中有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回答，又怕中了对方什么圈套，犹豫许久都没吭声。
柳在真一眼看出端倪，笑道：“怎么不回答？你们不会在撒谎吧？”
他质疑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回荡，高个子和矮个子女生肉眼可见的慌张。黄头发女生这才站出来，斩钉截铁道：“没有其他人看见。”
她这边带起头，另外两个女生也点头附和道：“对，没有其他人看见。”
她们本人可能不知道自己破绽有多大，但就像在讲台下偷吃零食或者做点小动作什么，自以为老师看不见，实则站在讲台上的老师看得一清二楚。
柳在真不动声色，他随意看了眼矮个子女生的鞋，又道：“你鞋子哪里买的？”
“啊？”矮个子女生没想自己会单独被点名，一头雾水，扭扭捏捏地愣住了。
一直站在一旁的安羽，看柳在真一下问这，一下问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想不明白为什么，但觉得对方肯定不安好心，终于忍不住打断道：“你问东问西的，到底想干嘛？拖时间可没什么用。”
另外几个女生也有此意，却不敢像安羽一样直接说出来，只是敢怒而不敢言。
矮个子女生偷看了好几眼安羽，向对方求助，直到安羽不耐烦瞪了她一眼，她才小声开口道：“呃，网上买的。”
“哪个网站？什么时候买的？”柳在真毫不犹豫追问道。
矮个子女生不想回答，却也不敢，只能低着头小声道：“就亚麻讯官网上买的，前两周。”
她们四个女生，黄头发的看起来性格和安羽差不多，不过比安羽机灵大胆，那个高个子女生虽然高，但胆子却小，一直在看安羽和黄头发女生的眼色，但胆子最小的，还是这个矮个子女生。
她从进来后就揪着自己的衣袖，低着头不敢看他一眼。
柳在真突然笑出声，指着矮个子女生的外套，道：“你衣服穿破洞了都不知道吗？”
众人没想柳在真没头没尾的突然来这一句，都伸着头看矮个子女生外套的左侧。
矮个子女生脸瞬间红得像苹果，慌张地找着衣服上的缺口，狼狈用另一只手挡着。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奈何这里连个角落都没有。
柳在真继续补充道：“你们两个身上的校服都洗到褪色了还在穿，脚下踩的鞋却贵到能买二十套校服。”
他口中的两人显而易见是四人中校服颜色最浅的高个子和矮个子女孩。
但他话并没说完，只是顿了半晌，仿佛故意卖关子，道：“我猜，是安羽同学买给你们的，还是她不要送给你们的？”
轰隆一声，四个女生脑子里响起炸弹碎裂的声音。
他话刚说出口，一直坐着的王老师终于忍不住，扬声道：“你一直说这些干什么？她们不是回答看到你妹妹做的事了？”
四个女生脸上都露出了不同程度的震惊和愣神。柳在真没管王老师的斥责，继续趁热打铁道：“而且你们四个人头发和手腕上的发圈款式都一样，小姑娘私下又送鞋又用同款发圈，肯定不只是同学关系那么简单吧？”
只见他这样一说，矮个子女生的脸羞得更红了，高个子女生反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而安羽和黄头发，则垂手悄悄地将手腕上的发圈藏了起来。
“那又怎样？”安羽终究是抵不住柳在真的激怒，怒气十足地吼了一声，这一声大概把窗外的吃瓜群众都吓了一跳。
她又继续道：“你少在这胡扯八道，问那么多无关紧要的，想打心理战？要是想证明你妹妹没有泼我水，可是要拿出证据的！”
柳在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笑盈盈地看着王老师，道：“无关紧要？我相信作为老师，肯定知道，法庭上证人若是关系极好的亲人朋友，证词是需要考证的，因为考虑到徇私舞弊的私情，法律效应也没那么强。”
王老师作为班主任，不可能不知道她们四个人的情况，这么明显的漏洞，说疏忽就是在侮辱人的智商，她却从始至终都明目张胆地偏袒安羽。
安羽同学的父母有权有势，说王老师没收过礼，或没想攀高枝，柳在真是不信的。
看着王老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柳在真最后提高了音调，道：“她们三个说没有别人看见，实则根本没有真正能做证的第三方人士，你觉得，这证词还有意义吗？”
他的话透过玻璃传到了门外，办公室外的吃瓜群众也不禁唏嘘一声，交头接耳的嘈杂声越来越大。
他们刚来吃瓜的时候，本以为柳云舒的父母会被叫来，但看着办公室里清瘦高挑的年轻男人，黑色的卷发微遮住眉眼，露出的左耳耳骨戴着纯黑色耳环，不少人的“泪水”从嘴角流了下来。
甚至有女生压着声音尖叫道：“啊！那是柳云舒的哥哥吗？好帅啊！！！”
柳在真只参加过一次家长会，有见过他的女生在一旁锤着同伴的肩膀激动道：“我就跟你说柳云舒的哥哥很帅吧，你还不信。”
“不是，我以为你瞎说的，你之前喜欢的男爱豆哪个不是河童？不过，确实没见过这种类型的帅哥啊，有种霓虹帅哥的感觉。”同伴摸着下巴思索道。
这边还没震惊完，另一边又有人推推搡搡，惊讶道：“诶诶，你快看，那个是不是安羽妈妈？”
同学张望着，“哪个？那个戴口罩和渔夫帽的金发帅哥？”
“帅哥？哪里有帅哥？”
“诶诶，不是卧槽，安羽的妈妈是个男人？！”
“你他妈弱智啊，她妈妈怎么可能是男人，左边啊，看左边！那个穿着小香风外套的那个！”
“哦！那是她妈啊，保养那么好，说是她姐姐我都信。”
“诶不过，说回正题，这是我第一次见有人能让安羽吃瘪，看她那咬牙切齿的表情，真的别太爽。”
办公室内气氛依旧紧张，王老师没想到柳在真会如此难搞，脸色非常难看。
她站起身，扶着靠椅，抬了一下眼镜，正色道：“柳云舒哥哥，话也不是那么说的，虽然她们关系很好，但确实没别人看见，而且安羽确实全身都湿透了，难不成还能是她自己摔到洗手池里弄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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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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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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