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两声轻笑。
“反应这么大，难道你们做了？”
“你有病吧。”
“别激动啊，我们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怎么可能害你呢？这药用一次就够了，能维持到你和他离婚那一天。”
“为什么拿我试药？”
“还不是怕你暴露，两个月前送药的回来和我说，半路被几个可疑人士围堵，我担心你，才专门找的替换药，凛哥不仅感谢我，怎么还怪罪起来了呢？”
陈凛想到自己被拍到出入酒吧的照片，可能那时就已经有人盯上自己了。
程岭说的没错，害他就是害自己，不管谁露馅，对另一方都没有半点好处。
陈凛：“以后会不会再无缘无故地发情？”
“不会，这次意外大概是副作用。药是暂时的，能让你看起来更像正常Omega。虽然无法调控信息素，但可以采取物理手段，像之前那样贴歪抑制贴，不经意迷晕AO。如果你特别想发情，追求更真实的伪装，可以去买点春药试试。”
陈凛挂断电话。
苦命的Bata，悲苦的一生。
上辈子造孽才接这破差事。
也还好是Bata。
小电影里Omega发起情来像中毒一样，跪在地上Alpha乞求标记，毫无尊严，姿态可怜得像条狗。明明很痛苦，却只能受制于生理需要。
但在这个世界，Alpha和Omega却站在金字塔顶尖，Bata处于社会底层，只有埋头苦干的份。陈凛想起那些惊悚惨叫的画面，觉得他们也挺凄凉，可能是生不在AO说AO酸。
因为这次“事故”，梁世闻很长一段时间不再搭理陈凛。
陈凛感觉最近空气清新了不少，世界也安静了好多，过得逍遥又洒脱。
放假也愿意回家了，不过梁世闻可能不太想看见他。
陈凛睡在梁世闻衣服上的第二天，梁世闻穿着那套洗过的制服去上班，经过陈凛身边时，陈凛闻到了竹子和山泉混合的味道。
说句实在话，其实挺好闻的。
但梁世闻没给陈凛好脸色，甚至有秋后算账的苗头。
陈凛察觉气压降低，赶紧溜之大吉。
谁要傻愣愣地挨骂，梁世闻好心了一回，陈凛万分感激他，不想发生任何争执，破坏刚建立起来的友好关系，虽然是陈凛单方面认为的。
但陈凛是个倒霉蛋，越希冀什么，上帝越要掐碎什么。
平时陈凛在学校很活跃，和很多老师处成了忘年交，这个周六有位老教授即将退休，办了一场欢送会，陈凛高兴，又爱热场，喝了不下三四五六七八杯。
等别人发现满屋跑的人安静下来时，他只会嘿嘿傻笑，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聚完会回到家，陈凛一头钻进被窝，呼呼大睡。衣服贴在身上难受，他脱裤子解扣子，噼里啪啦随便乱抛，也不知道扔去了哪儿。
凌晨。
房间里潜藏着一个陌生活物，泡过酒的竹子发出均匀呼吸声。
梁世闻进门就被地上散乱的衣服绊到，他走到床边，目光平静，在醉鬼脸上扫了一遍，抓起被角一掀。
然后又重新盖回来，离开卧室。
天刚擦亮，陈凛被憋醒，爬起来去卫生间。
感觉凉飕飕的，他低头一看，身上除了一条平角裤，什么都没穿，更让人心底发凉的不是这个，而是这间陌生卧室，和他平时住的完全不一样。
他记得昨天回了家的。
陈凛捡起裤子和衣服往身上套，看着睡成一片狼藉的床，无力回天，哀呼一万遍，腾出时间思考一个不那么难看的死法。
不知道梁世闻有没有夜不归宿，陈凛也从来不关注这些。但是今天陈凛希望梁世闻夜不归宿，最好再晚点回来。
叠好被子，陈凛推开自己卧室的门，打开灯，铺开的被子底下伸出一只手，捂住眼睛。
活见鬼了。
这谁啊？
家里遭贼了吗？
陈凛一个一米八几的大汉，才不会怕一个睡着的盗贼，他走近一看，惊道：“怎么是你啊？”
误打误撞，正好扯平，陈凛几乎笑出来：“你怎么睡在我床上了呀？”
“你占了我的屋，我还能去哪儿？”梁世闻刚醒，声音还有点哑。
酒和竹子清香混合的味道弥漫过来，闻了一晚上Omega的信息素，头晕眼花，本尊还敢凑近。陈凛眼睛泛着红，梁世闻压下想一掌轰开他的冲动，坐起身，自觉退后：“离我远点。”
陈凛：“你在这睡了挺久的吧？”
陈凛说：“现在你身上可都是我的味道。”
梁世闻：“闭嘴。”
“哦。”陈凛很听话。
梁世闻离开他的床，平时陈凛放荡不羁，屋子收拾却得很干净，床上有一股清淡竹子味，但现在沾满了山泉的味道。
当自己犯了错误，对方也犯了一个相同的错误，岂不是意味可以相互抵消？
梁世闻走出去，陈凛尾随，Alpha停住脚步：“跟着我做什么？”
陈凛自我感觉良好，却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已经进入白热化。
陈凛看着他的背影，以梁世闻的性格，就算再生气也不会歇斯底里，而是异常的平静，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毒死他。
扣子没扣好，领口敞开，脖子和锁骨一片凉意，陈凛抬起手整理，说：“对不起，昨天喝上头了，不小心走错房间，我会帮你洗干净，如果接受不了，我买套新的还给你可以吗？”
Alpha终于转过来，注视着他：“你知道会给人造成麻烦，为什么不避免一切发生的可能？”
陈凛低头。
“一而再，再而三地越界，你真的很没有礼貌。”
“嗯。”
平时一点就炸的炮仗乖乖认错，梁世闻也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心：“如果还有下次，你也打算说两句话就完事？”
陈凛摇头：“我想做其它的补偿你，你也不让啊。”
他灵机一动：“要不然我搬走，眼不见，心不烦，以后就再也不会发生了。”
“做错了事只想着逃避，让你出去祸害别人，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是非。”
陈凛那点软和脾气被磨平：“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是什么样？是你自己看不惯我，对我有意见才这样觉得。我为你考虑，你不但不领情，还无端揣测我，一直僵持难道有意思吗？你难道不觉得心里堵得慌吗？没有一看见我厌烦吗？要是我立马搬走，你恐怕会笑弯了腰吧？到底在口是心非什么？”
陈凛说话不过脑子，说完了才后知后觉，他们刚结婚不久，这么早分居，被家里知道的话肯定得完蛋，要是被拍到，给政客们当了素材，更得完蛋。
火焰降下来，陈凛的声音变得很小：“我说了对不起了，你也知道，我确实不是故意的，那要怎么样嘛？揍我两拳出气？”
他上前一步：“打吧，我不还手。”
陈凛没有贴抑制贴，竹子味的信息素横冲直撞。
梁世闻退后一步。
陈凛紧跟，直愣愣地凑上去，他不知道Omega在Alpha生气时释放大量信息素，等同于下跪求饶。
梁世闻厉声制止：“够了。”
“哦。”
周一去上课之前，陈凛带走了家里一些东西，去外面避风头，反正谁见谁都心烦，新婚又怎么样，谁没有吵架的时候。
偶尔梁福山打电话问他和梁世闻近况，陈凛怎么甜蜜怎么描述，哄人的话一套又一套。
这些都不算棘手，棘手的是之前那个被陈凛一顿暴揍的、不知死活的、厚脸皮的Alpha竟然敢寻仇，耍阴招骗他去酒吧，不仅泼了他一身酒，还动手动脚。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陈凛礼尚往来，又揍了他一顿。
当时场面无比混乱，扭打中砸碎了很多玻璃，陈凛的手被摁在碎片上，鲜血哗啦啦地流，赔了钱，从警局调解出来，都还没能止住。
全身狼狈不堪，陈凛不好去朋友家，就回了梁世闻那儿。
一进门，看到沙发上坐着精致装扮的Omega妇人，陈凛下意识背过手。
“小凛回来了。”赵羽眠放下茶杯，笑意和善。
陈凛有很多天没有回过家，不知道梁世闻的母亲这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是今天刚来的？还是之前就来过？
他微笑回礼，走到楼梯台阶时，赵羽眠在身后问：“受伤了吗？”
“嗯，没注意打碎了玻璃，划伤手了，不严重的。”
陈凛回到自己的卧室，找出药箱，揭开渗透血迹的纸巾，用冷水冲了一下伤口，听见敲门声。
梁世闻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问他包扎好了没有。
“刚准备开始。”
陈凛看到梁世闻往他手上瞥了一眼，微微蹙眉，但很快又抚平了。看到讨厌的人受伤，肯定舒心得意吧。
必然是赵羽眠叫他上来的，别人不在的时候，梁世闻可没那么好心，也没这闲工夫关心他。
陈凛转过身，到椅子上坐下，摆弄工具，梁世闻走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夺走他手上的医用镊。
陈凛有些僵硬地定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他愣愣地说：“你干什么？”
“伤口这么深，不知道消毒，反而拿冷水冲，就你这脑子，不被感染截肢都算命大。”
明明可以不碰到，却还要摸手，梁世闻你居心叵测
陈凛是16岁上的大学，很快就毕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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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骂会还口，打不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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