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块曲奇还在手里,陈凛下意识想从楼梯跑,仔细一想梁世闻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好怕的。
陈凛拿起碟子给Alpha让路,接着吃饼干,唔了一声,从容打招呼。
等到点心一块不剩,回头看见梁世闻还站那儿,陈凛有些不解:“有事?”
“吃饱了?”Alpha反问。
陈凛猜不出他的意图,点了点头。
“跟我走。”他说。
陈凛:“?”
“二十分钟前有客人向主管投诉,监控把你的违法过程记录得一清二楚。”
陈凛连滚带爬跳起来,压低声音道:“你怎么不早说?!”
梁世闻:“你不是不怕死吗?”
他是胆大包天,一条小命更不值钱,那也得撑到掩护姐姐成功离开才行。一切刚开始就搞得这么糟糕,实在让人抓狂。
门缝外闪过人影,搜查人员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梁世闻看热闹不嫌事大,在背后添柴加火问他怎么了。陈凛反身退回去,拽起他的手腕往楼下跑。
急急忙忙随手推开一扇门,落锁,陈凛来不及喘气,被一管冰凉抵住太阳穴。
魂都快飞了,他往旁边瞄,只是松动的摆件掉下来,正好碰到。
本意是来救人,结果弄成求生大逃亡,陈凛对自己的愚蠢无话可说,万一交代在这——倒是还有个可疑之处。
陈凛看向旁边气定神闲的Alpha,终于开口问:“你怎么在这儿?”
大千世界,天地广阔,绝不可能有这种巧合。
Alpha说:“寻欢作乐。”
H国性产业链完善,并以此闻名,不少人会来这边消遣。
陈凛啧了一声。
梁世闻淡然道:“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那你说说我怎么样?是红杏出墙还是怎么着?我……”
话说一半,噎在喉咙里。
梁世闻还挺记仇,他之前不过开个玩笑,梁世闻就要找机会比过自己。
从天而降的Alpha浑身都藏着猫腻,陈凛似乎看见他把自己架回国严刑拷打的场景,一时间头皮发麻。
目前跑路要紧,没瞎功夫胡扯,既然梁世闻肯提醒他行动暴露,大概率是来帮忙的。陈凛问:“现在怎么办?”
“衣服脱了。”
陈凛懵了片刻,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小声说:“哥哥,别这样。”
梁世闻一连后退好几步。
陈凛得逞一笑,很快抚平嘴角,故意移步上前,他进,梁世闻就退。
陈凛挑眉:“厌O还来这种地方找刺激?”
“其实你根本不会吧。”他单手解着扣子,继续步步紧逼。
兜头罩下一件白色上衣,视线蒙蔽,Alpha冷漠的声音刮进耳朵:“不想活你可以再磨蹭点。”
闻言,陈凛三两下换完衣服,金属门框反光出头上的猫耳,他摘了头箍放桌面,薅了一把头发。
离开有些出奇的顺利,甚至到了大门口,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早上阳光斜照,空气里飘着细小灰尘,温度低,有点冷,陈凛脑子一抽,跟着梁世闻一起坐上车。
“咔。”
银色手铐紧锁手腕,陈凛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梁世闻没说话,目光透过玻璃望向远处高楼。
时间很早,大街上几乎没有几个人,只见三两个正在游走,步调平稳,但长相身形隐藏得再好,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
两边后视镜里各自出现红点,陈凛呼吸一滞。
“跟我走还是被他们打成筛子。”梁世闻的语气一如以往地慢,“你自己选。”
陈凛吓得脸色苍白,颤颤巍巍去拽梁世闻的衣摆:“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子弹擦过金属外壳,滋滋作响,好一场速度与激情,幸好车开得快,那些人很快被甩到后头。
渐渐看不到建筑,周边全是树木,道路崎岖不平。
手没办法活动,陈凛这歪那斜,不停磕撞车窗,脑门青筋突突跳,快被颠吐了,像条死鱼瘫在座位,奄奄一息。
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车速稍微减缓,梁世闻递过来一瓶水:“喝不喝?”
陈凛眼冒金星,虚虚地说嗯,从梁世闻眼里看见似有若无的阴谋,手脚蓦地一阵冰凉。
行动受限,他拧瓶盖时刮破了手腕处的皮肤,水没拿稳,边喝边撒,泼湿胸口的衣服。
梁世闻嫌弃地皱起眉。
四下安静,应该没危险了,陈凛递上双手:“解开。”
Alpha天生听力障碍,没听见,陈凛主动靠过去,手摸进他的口袋,钥匙没取出来,反被拦截。
“嘶——”
抓哪儿不好,偏抓伤口上,陈凛龇牙咧嘴。
片刻后,双手得到解放,他不满地瞪回去,哪知眼睛模糊不清,脑袋脱力,忽然一头栽向前。
再次醒来,是在一间木屋里。
比铐着的情况更加糟糕,他身上缠了一条拇指粗细的麻绳,五花大绑,只有头能动。
才出虎穴,又进狼窝。
陈凛准备哀嚎救命,正此时门打开了,外面夕阳西下,金光灿灿,两名高大的Alpha站在逆光之中。
Alpha手里拿着个黑色物件,陈凛看不清是什么,却听到一声脆响,是扳机扣动的声音。
希望碾碎,心灰意冷。Alpha阴沉沉地向他靠近,如同惊悚影片里的鬼。
“你、你……别过来——”陈凛快哭了。
“那你说说来H国的目的是什么?”梁世闻转着枪,“老实交代,我考虑留你的命。”
不知道现在梁世闻是敌是友,趁着嘴巴没被封住,陈凛赶紧说:“你这么对我怎么和程家交代?好歹顾及一下自己的名声……”
他心中警铃大作,慌不择路岔开话题:“离婚。”
一直靠在门边看戏的警察睁大眼睛,目光转向梁世闻。
陈凛知道梁世闻最怕殃及池鱼:“现在放了我,我马上跟你回去离婚。”
“哪有这么容易。”
“还剩四个月,提早一点有什么关系?”
“是没关系。”Alpha说,“但我突然不想了。”
“你要反悔?”陈凛看见他越来越近,应激地闭上眼睛,继续说,“经过我的同意了吗?你绑我……”
不对。刚刚梁世闻问目的?梁世闻怎么可能会打探他做什么。
他不安分不老实,每次只管掀起波澜,留下一堆破事让梁世闻善后。
其实梁世闻从放假那天开始就盯着自己了吧,然后发现他又撒谎了,还在别人的地盘为所欲为,终于忍无可忍,逮着机会就此永绝后患……
是准备斩草除根?
心脏都快跳出来,陈凛失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把利刃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出现在梁世闻手里,他转着手柄,神色冷漠,像个准备分尸的变态。
寒光闪过眼睛,陈凛一不小心咬到舌头,眼眶溢出两颗泪珠。
他无声地呐喊着老天救命,但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悲凄地觉得或许在这一天,他会死得不明不白。
“行了。”一旁的警察看不下去,出声道,“别吓他了,小心晕过去。”
锋利刀尖划开绳索,陈凛如释重负,看见梁世闻左手刀右手枪,他根本不敢乱动,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偷瞄警察。
Alpha笑着关上门:“我们没有恶意,倒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似曾相识的一幕,好一个风水轮流转,陈凛更怕了。
单论武力值,他肯定打不过两个S级Alpha,论脑子也不一定能糊弄过去。
“目前有桩案子和你姐姐的遭遇特别像,同样是被绑架,威胁家人汇款。所以你都知道什么,通通说出来,配合我们调查。”Alpha亮出警官证。
这两人凶神恶煞,就算是真的,那也是暴力执法。陈凛满心疑虑,不说话。
梁世闻站起来倒了一杯水,慢条斯理往里面加药粉,端到陈凛面前,晃了晃:“不想说也行,反正留着没什么用。”
他偏头看向警察:“十公里以外有个悬崖,底下是深潭,多年来枯叶腐烂,瘴气充足。周边树木茂密,应该经常有人不小心掉下去。”
两个变态当着他的面讨论怎么弄死他,风一刮,脸上无比凉快,陈凛才知道自己哭了。
他愤怒地瞪着梁世闻,恨自己知人知面不知心,要是让他有机会逃出去,一定要把这个禽兽玩意的真面目公之于众。
玻璃杯距离嘴唇不到一厘米,梁世闻看他咬紧牙关,明知故问:“抵死不从?”
“你是坏人。”陈凛说,“你们是一伙的,我才不会上当。”
Alpha失笑。
下一秒掐住他的下颌,粗鲁地将水灌进口腔。
陈凛呛得直咳嗽,挣扎间,眼泪和水珠乱洒,液体从脆弱的脖颈滑进衣领。梁世闻抬起另一只手,看样子是觉得他可怜,想帮忙顺气。但不知道为什么,又放下了。
双手被扣在身后,直到杯子里的水一干二净,梁世闻用指背擦拭了一下他通红的眼尾。
“这么爱哭。”
小人。
陈凛捂着脖子,在心里唾骂。
“你给我喝了什么?”
在浪漫的黄昏中,Alpha面无表情,露出森寒的犬齿:“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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