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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伤疤的由来

那时候,青少年时期的陈宜河还不是如今汲汲营营一心想着讨好领导的势利小人样子。

在中二的青少年时期,他也曾有过辉煌的武侠梦,做梦都想行侠仗义,还专门去跟着开武馆的远房亲戚学过半个暑假,可惜除了扎马步什么也没学好。

十七岁那年的放学路上,陈宜河在路过一条黑暗的巷子时,发现三个人正在围殴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陌生人,只是四人都用口罩或者覆面方巾遮挡了脸的下半部分,五官看得并不真切。

厮打的两方都赤手空拳,没有一方占据明显的上风,反而都挂了不少彩,地上都是滴落的斑斑血迹。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那个以一敌三的陌生人已经分化,而且是个非常强大的alpha。

陈宜河看着那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alpha利落的拳脚,拳拳到肉,把那三人逼得不能近身,热血沸腾得恨不得大声喝彩。

他心想,在自己眼前,绝不能有这种欺压人的事情出现!

于是陈宜河从书包里掏出铁饭盒,在地上找了些碎石头碎砖块装进去,填得满满当当。

接着,他又掏出家长出门前塞给他的警报器,紧紧握在手里。

幸好拿上了这个东西,妈妈说要是在路上突然分化成omega,还能用这个来报警,虽然自己一定能成为alpha......

陈宜河心里想着,悄悄举着沉甸甸的饭盒,蹑手蹑脚地靠近正在缠斗中的四人,那个alpha正挥出狠狠一拳,“砰”地一声打上对面其中一人的头,霎时间鼻血飞溅。

他看见自己靠近,有些吃惊的样子。

陈宜河弯起眼睛一笑,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又晃晃手里的铁饭盒,示意自己是来帮他的。

Alpha也不知信没信,在打斗过程中,还分出余光谨慎地盯着自己。

陈宜河精挑细选,选中背对自己的三人中较为矮小的一个,接着高高举起铁饭盒,向着目标的头狠狠砸去。

“砰”的一声,目标头部受到重击,攻击的动作瞬间凝固了。

另外两人发现同伙被偷袭,猝不及防,吃惊不小,纷纷扭头看来。

吸引这三人的注意力后,陈宜河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立刻举起警报器打开,警鸣顿时大作,响彻整条巷子。

他接着大喊:“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来!”

趁着三人愣神之际,alpha果断出拳,直接狠狠打中一个人的太阳穴。

陈宜河发誓,他绝对看见那个被击中的人像漫画里一样,腾空而起飞了出去,倒在地上抽搐着口鼻流血。

另外两个人眼见同伴倒下,再次怒吼着一齐扑向alpha。

陈宜河急得在旁边乱跳乱叫,大喊自己报警了,看没人理他,又试图用铁饭盒故技重施去砸别人的头。

其中一个人被烦得没法,调转方向,猛地把陈宜河扑倒在地上,他的后脑勺也狠狠砸在了地上,激起一阵剧痛。

还没来及痛呼,他就看见这人举起拳头朝着自己的脸挥来,破空声也随之响起。

连叫声都发不出来,陈宜河瞪大眼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

“砰”的一声——

alpha的飞踢及时赶到,避免了陈宜河一张漂亮的小脸被揍成猪头。

他心有余悸地坐在地上,心里怦怦乱跳。

三下五除二解决完三人后,alpha看也没看被吓傻了的陈宜河,立刻跪在地上,开始焦急寻找着什么东西。

陈宜河愣愣的,感觉后颈似乎有冰凉的水滴在往下流。

他伸手一摸,竟然是黏腻鲜红的血!

一定是刚刚被按在地上的时候,地上的碎石划破了脖子。

陈宜河望着这一手的血,瞳孔大震。

自己回家该怎么交代?白色的校服短袖肯定也沾上了血迹,该怎么瞒住妈妈?

脖子后面的痛觉也渐渐鲜明起来。

他虽然没有丢脸地哭出来,却也迅速红了眼眶。

Alpha还在自顾自地摸索着寻找,嘴里还喃喃地爆了粗:“吗的,怎么就不见了......”

陈宜河泪眼朦胧之间,恍惚看见巷子黑暗的狭窄下水道口的边缘,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角落,似乎正摇摇欲坠地挂着什么小小的物体,被光线反射出细小的光芒,马上就要掉入下水道里的样子。

难道是从刚刚那几个人身上掉下来的?

陈宜河连忙走到那里,用纤细的手指伸进下水道的窄缝里,小心地勾了起来,粗略一看,是个精巧的银色金属钥匙。

他拿着这个奇怪的钥匙,走到alpha面前:“这是你在找的东西吗?”

接下来的一切却没如预期那样发展。

Alpha戴着口罩,只露出了深邃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

他上下打量了陈宜河几眼,有些疑惑,甚至都没开口道谢,只是点点头,深深看了陈宜河几眼,从他的手掌上拿过钥匙,迅速快步离开了小巷。

徒留陈宜河在原地不知所措。

救下一个不知感恩的陌生人,反倒给自己脖颈后留下一道长长的不可愈合的伤疤。

陈宜河从那天起灰心丧气,再也懒得对世界散发善意。

在十八岁后,当他希望落空分化成beta,更是发誓要成为人上人,站在所有人之上。

就这样,即使在职场上一路被同事唾弃,陈宜河也坚持着自己的原则。

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讨好领导。即使是帮领导接送孩子,帮领导买菜做饭,更别提帮领导每天泡咖啡这样的小事了。

在便利店兼职,和在万象集团的职业生涯初始,这个模式让陈宜河大体上来说一帆风顺。

但是,在一切代价里,包括出卖身体吗?

陈宜河严肃地诘问自己的内心。

答案是,不。

对alpha的厌恶占了上风,就算是要卖,他也只愿意卖给omega。

陈宜河此刻站在严奕的卧室中心,思绪纷乱,回忆在脑海里如潮水般涌入。

好半晌后,才谨慎地开口:

“六年前,那个巷子里,被人群殴的人是你吗?”

严奕点头:“是我。”

陈宜河:“是你?竟然是你!不知感恩的混蛋,不知廉耻!我帮了你,脖子还留了疤,你当时竟然谢谢也不说!不对我千恩万谢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敢,还敢.......我是结了婚的!而且我不是omega!”

严奕听到“结婚”这个词,似乎被刺痛了,眼神骤然变得阴郁:“结婚?你问问你自己,那是正常的婚姻吗?那个叫刘柠的omega是在浪费你的时间。我也知道你是beta,不过你有一种特别的香气......”

陈宜河大未震惊:“你怎么知道刘柠的名字?你调查我?”

严奕:“作为你未来的丈夫,我认为我有必要掌握......”

陈宜河听到“丈夫”这个词,被触动了潜意识里最紧绷的那根弦,像应激的猫一样,立刻尖叫着打断:“闭嘴!谁同意你自顾自地当别人的丈夫?再说一次,我已经结婚了!仅仅只是很多年前帮了你,你就爱上我了,你怎么不去爱警察,他们更乐于助人啊!你这个痴心妄想的变态!根本不是爱我,只是折磨我!滚啊!我最恨alpha,都是疯子!”

严奕笑了,样子有些狰狞,显然这番话并不是他想听到的。

他的笑容带着邪意:“我恶心?和那天在楼梯间一样恶心?和我给你点的午餐一样恶心?和我送你的衣服一样恶心?我感觉你很喜欢啊,不是我的错觉吧?”

听闻这话,陈宜河像被雷劈了一样木在原地。

前段时间的种种异常都有了解释,这个躲在暗处,让自己日夜悬心不安的罪魁祸首终于浮出了水面。

这个恶心的杂种!

这种下作的追求手段,简直和恐吓没有区别。

陈宜河看着严奕,胸前因愤怒猛烈地起伏着。

不知为何,在知道严奕对自己扭曲的爱意,同时也是那个神秘的追求者后,他反倒没那么畏惧严奕了。

像是从小到大对待卑微的男性alpha和beta追求者那样,陈宜河更多了鄙视和轻蔑。

他如同看见自己最讨厌的癞蛤蟆在成群蠕动,一副嫌恶至极的样子:“收起你那些没用的招数,我最讨厌alpha!你这种疯子我不是没遇到过,以前有个变态......”

严奕眯起眼睛,突然开口打断。

“那个变态,是不是和我一样,qin你tian你?”他步步紧逼,“和我一样,抓住你,嗅你耳后的香气,wen你脖子的汗珠?”

陈宜河瞪大了眼睛,瞳孔开始猛烈震动。

“是不是和我一样,在黑暗的地方痴痴地等?等到你一出现,就扑上去捉住你,像对待一只可怜的小猫一样?我记得——”

“你当时吓得哭出了声音,穿着白色的可爱校服,泪水流到衣领里去了,沾湿了我的手掌,我也舔掉了——”

“那个时候的你比现在更惊惶失措,用牙齿咬我,打我,求我,骂我,可怜到我都不忍心继续吓你,把你一放开,你就立刻跑没影了.......”

随着严奕残忍地娓娓道来,尘封已久的可怖回忆顷刻间袭上了陈宜河的脑海。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布满雾气的那条昏暗的小巷,蛰伏在黑暗中的人猛地向他扑来。

和现实中不同的是,幻觉中的那人没有像现实里一样遮住面孔,而是露出了真容,俨然就是严奕俊美却又癫狂的脸——

陈宜河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

自己少年时期所有噩梦的来源,自己对alpha厌恶的真正原因,多少年对黑暗的惧怕——

原来是他!

竟然是他!

陈宜河浑身颤抖,眼眶都沁红了,泪水也顺着脸边留下来,嘶哑着嗓子咆哮:“恶心——恶心!疯子!滚开!”

“那天我是我跟踪你好几个月的最后一天,突然进入了alpha第一次发情期——”

“不要再说了!你这个疯子!闭嘴!”

“让我忏悔吧,宝贝,好不好?我后面也惩罚了自己,好多年都不能靠近你,想到你尝起来咸咸的眼泪,我就感觉被烫伤一样......”

陈宜河已经无法再忍受面前的alpha继续说话,他跳起来,大喊一声:“去死吧!”

随即紧咬牙齿,狠狠向着严奕扇了他有生以来力气最大的一巴掌,力道之大,差点把他自己也甩出去。

又是清脆的“啪”的一声降临。

整个房间终于寂静了下来。

突然,卧室的门传来了三声“叩叩叩”。

有佣人的声音从门外闷闷地传来:“严先生?你还好吗?我听到有争吵的声音,需要我叫保镖来吗?”

“不用,我和我妻子在讨论事情——”严奕高声回答,还未说完,便被陈宜河打断。

“帮我报警!求求你!帮我报警,我是——啊!”陈宜河齐胸裹着毛绒绒的皮毛毯子,一边大声求助,一边试图跑出去,还没来得及冲到门前,便被严奕轻而易举地拦腰抱起。

“别在意,我和我妻子在**。”严奕抱着陈宜河,又开始qin他的脖子。

门外的佣人犹豫了一会,还是退下去了。

“我再次道歉好不好?我明白happy wife happy life。”严奕火上浇油。

“我happy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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