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青羊刚走进教室就觉得不对劲。
原来下课时，座位上根本不会有人。但现在，大家都老老实实地坐在原位，人手一本《自由之星》，看得津津有味。
禹青羊觉得奇怪，有那么好看吗？竟然能统一大众口味。就在他来学校的路上，还看见摊煎饼果子的中年老板也在看这部漫画。
教室有人坐不住了：“精彩！神作！”
“神作！”
“神作！”
“神作！”
所有人都站起来附和。
在这种奇妙的气氛下，连禹青羊都差点脱口而出“神作！”
那人又忍不住和身边的人讨论情节：
“你们说阿原最后怎么样了？会不会真的死掉啊？”
“怎么可能！那可是男主！”
“男主死的故事还少吗？那最终boss这么厉害，怎么说战力体系不能崩！崩了就完蛋！”
“那怎么打？机械降神？”
“拜托，那可是尤米，怎么可能弄这么low的情节！”
“我猜女主会打复活赛，然后你懂的，爱的力量……一刀秒，没什么好说的。”
“……”
教室里瞬间嘈杂起来。
禹青羊听明白了，打怪升级拯救世界，顺便撩撩妹，这不就是个普通的王道少年漫吗？虽然他不常看漫画，但这本《自由之星》的剧情套路到他总能在不同漫画里找到类似的情节。
感觉不如……特摄。
画风一般，分镜也说不上出彩，为什么会火成这样？
难道真像帕尼尼说的，运气最重要？
禹青羊不理解。
直到上课铃一响，教室里才稍稍安静下来。
虽然不理解，但禹青羊保持尊重。他相信每一个爆火的作品背后都有它的过人之处。
——
终于等到放学，禹青羊刚打算收拾收拾回家。就看见那个雪白的小文鸟从远处飞来：“帕尼尼让你去找他啾。”
“就不能让他发消息吗？”
禹青羊真想吐槽。帕尼尼自从知道奥咕斯叮之后，就老是缠着人家玩“飞鸽传书”的游戏。
“让他等着。”禹青羊冲奥咕斯叮喊。
没办法，他只能调转方向，去公交车站等公交。
车站后面的广告上也是《自由之星》。男女主的双人海报格外惹眼。
“有梦你就来。”禹青羊不由自主地念出上面的台词。
忽然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你也是《自由之星》的粉丝？”
禹青羊低下头，看见一个戴着眼镜的女生。眼袋巨大，T恤上沾着油渍，看上去很疲惫。
禹青羊连忙摆手：“我不是，我没看过这个漫画。”
“欸，真少见。”女孩语气平淡，“现在竟然还有人没看过《自由之星》。”
“是啊……哈哈……”
“我也没看过。”
“嗯？”
“我也没看过。因为我是作者。”
“哈？”
禹青羊的单核CPU又烧了。
“你是尤米？《自由之星》的作者？”
女孩点点头，但视线一刻不离数位屏。
禹青羊赶紧把纸笔掏出来：“大神，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明明没看过我的漫画，却想要我的签名。不觉得奇怪吗？”
“啊？不奇怪吧，见到厉害的人想要签名不是很正常吗——你怎么了？”
刚刚还很沉静的尤米突然蹭地一下站起，把禹青羊吓了一跳。
“不好意思。我是冒犯到你了吗？”
“快走！”尤米凑近他，低声催促。
“啊？怎么个情况？”禹青羊不明所以。恰巧公交车开来，他就这么被稀里糊涂地推上了公交。
站定之后，女孩仍然心有余悸。她神经质地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没人之后才撒开禹青羊的衣服。
“抱歉，有人一直在跟踪我。就在刚刚，我看到他了。”
“跟踪？”
这词还挺小众。
“几天前就开始了，我现在连家也不敢回。”
还有这事儿？这可是法治社会！
禹青羊拍拍胸脯：“跟我走！我知道个地方能帮你！”
“真的？”
尤米睁大双眼，仿佛看见了救星。
“当然是真的！”禹青羊信誓旦旦。
于是，禹青羊带她来了公安局。
“这里绝对能帮上你。”禹青羊自信微笑，“要是你害怕，我可以陪你一块儿进去。”
“……”
生气但不好发作。
尤米：“我试过了，警察帮不了我的。”
“怎么会？我们得相信人民警察的力量。”
“没那么简单……”尤米低下头，手里紧紧攥着数位笔，“之前答应帮我的警察，都莫名其妙地死掉了。”
“死……掉？”
“是的。只要跟我扯上关系，无一例外，死掉。”
一股寒意窜上脊背，禹青羊这才发现，自己捡了个大麻烦。
“你是个好人……”尤米看出了他的窘迫：“你是唯一愿意帮我的……快走吧，我不想再把别人牵扯进来了。”
说实话禹青羊真想走，但眼前这个女孩，怕得连睫毛都在颤抖。把她自己扔在这儿，跟见死不救有什么区别？
“我不走！”禹青羊斩钉截铁。
尤米惊诧。
“跟我走，我还知道个地方！”
——
帕尼尼叼着烟，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两人，有了个不成熟的猜想。
“你女朋友？”
“才不是！”禹青羊炸毛。
尤米怯生生地走上前：“您好，我是尤米，是……是《自由之星》的作者。”
帕尼尼闻言眼都亮了，翘起的二郎腿也从桌子上放下。
“尤米——久仰大名！您的大驾光临让本司蓬荜生辉！不知您来干什么，投资？合作？还是人格矫正咨询？”
这捧读的语气，听得禹青羊嘴角抽搐。
“其实，这位……呃……”
看来尤米也遇到了和自己当初同样的困惑——这b到底是男是女。
“叫我M就好。”帕尼尼对自己的潜在客户格外贴心。
“好。M，其实我是想让你帮帮我。但是……先说好，跟我扯上关系的不是横死就是暴毙，你们能接受吗？”
“能能能，当然能！”帕尼尼满脸堆笑，“放心！算命的说我八字可硬了，你克不死我。”
“那我呢。”禹青羊悚然，“你命硬我不命硬啊，我本来就没几年活头了。”
“你他妈早死了，害怕啥？”帕尼尼一掌把他推开，滑步到尤米之前。
“小姐，别管这家伙，我们先聊聊报酬。”
“那肯定按您的心意来。”尤米意外地上套。
“YES！呃，我是说，我都是按市价来，绝对不会乱收费的。”
“鬼才信。”禹青羊腹诽。这人一看就是敲竹杠的好手。
尤米坐到沙发上，详细讲述了自己的遭遇。她说自《自由之星》爆火后，跟踪就开始了。
帕尼尼摩挲着下巴，这是他思考的习惯：“尤米小姐，请问他们有伤害过你吗？”
“没有……”
“你也没有尝试接触过他们？”
“嗯。”尤米点头。
“你确定这不是你的臆想？”
“不！我发誓！我没有任何精神疾病，他们确实存在。”
“当然，我信你。”帕尼尼把香烟熄灭。
“小姐，先说结论。比起被跟踪，我觉得你更像被监视了。”
“啊？为什么？”
“这就要问你自己喽。得罪了什么人？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哈，不用急着回答我，自己好好想想如何？先去休息吧，你看起来很累。”
“确……确实。”精神紧绷，很久没睡过好觉了。尤米撑着额头，听到这句话后身子都晃了晃。
禹青羊连忙过去扶住她。
“先睡一会吧，放心，我不会走的。”
“谢谢。”尤米强扯一个微笑，随后闭上眼睛，就这么睡着了。
禹青羊环顾四周，忽然发现一个问题，这里称得上家徒四壁，该把尤米放哪儿啊！
“沙发上不行吗？我跟J都是这么睡的。”帕尼尼满不在乎。
“……你不要把自己说的这么可怜。”
“我可没卖惨，沙发就是比床舒服。”
“算了……”禹青羊压低声音：“真不是幻觉？”
谁知帕尼尼咧嘴一笑，“青羊，你居然会质疑别人的话了，可喜可贺。”
“还不是被你坑过太多次。”
“哈哈。”
笑个鬼呀，让人来气。
帕尼尼：“我觉得跟那本漫画有关系。”
“为什么？”
“直觉，直觉啦。话说你看过《自由之星》吗？”
“我听同学讲过。”
“足够喽，我不推荐看，因为那本漫画平平无奇。”
“喂……原作者就在这儿，你说话能不能小心点儿啊。”
“哈哈，放心，她又醒不了。”
但禹青羊还是心虚：“总之不许在背后说人坏话。”
“唉……”帕尼尼卷卷头发，“可惜J不在这儿。”
“对哦，J先生去哪了？”
“去太平洋上的一个小岛出差去了。”
“这是出差还是流放？”
“青羊。”帕尼尼突然叫他的名字，“你还记得古里天明这个人吗？”
匿名给我投营养液的宝宝，请速速放下羞涩出来挨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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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银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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