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羽，抱歉。”
接通后，这是温令羽听到的第一句话。
可这声抱歉，却来得没有来由，温令羽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会这么说。”
宋时盛最近和余氏走得很近，对于他的动向抓得很紧，因而对于余与域来找温令羽的事，或多或少传进了宋时盛的耳朵里。
信息来源并不光彩，所以两人心里知道没有明说。
宋时盛是在为那天在公司的事抱以歉意，但他的做法可以理解，温令羽也没有怪他，而且凭借对对方的了解，宋时盛是不会只因为这件事打来电话。
所以，温令羽直接问了：“只为了这个吗？”
要宋时盛不说，温令羽就要挂电话了。
“不能含蓄一点吗？”宋时盛选择直说，“那片区的开发我们宋氏也想加入。”
能打听到余与域来找他，自然也能知道那块地在温令羽的手上。
温令羽没有立马回答，对话瞬间沉寂了下来。
宋时盛感觉到气氛逐渐变得压抑，赶紧接上句：“阿羽，我虽然不知道你瞒了我什么，猜到过可能和这块地有关系，你或许不想把它卖掉，和我合作是不会让你吃亏的。”
作为相处这么久的朋友，宋时盛当然发现温令羽的不同，完全和高中变了个样子，时不时就去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
可能还更早，比如温寻，他几乎是能感觉到自己是被推着走的。
要说更近的话，温令羽突然来到他的公司，和他的员工说了那些话，就在突然间解锁了算命的技能。
一切的不对劲，他都看在了眼里。
包括刚听说温令羽手里面竟然有这么大一块地，还是早荒废在那里的时候，他就猜到了里头肯定有大文章。
宋时盛迟迟听不到温令羽的答复，说道：“凭你自己是保不住的，交给我们，公司会派更专业的人去谈，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百利而无一害，确实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温令羽毫不留情地道破宋时盛的想法。
保护一个没有人会理解的群体，说出去也只会被当成疯子，说成臆想。
宋时盛叹了一口气，做出了妥协：“要是真的不愿意它开发，我可以努力，保护它一段时间。”
地在温令羽的手上，一个人是对抗不了的，几乎是少不了被开发的命运。但要是宋氏去谈，确实可以拿回主动权。
至于负责辟谣的那公司，都是每一届鬼小馆老板留下来的，说是公司其实还算不上，只是负责执行老板的命令，几乎没什么用处。
所以，温令羽听到宋时盛的承诺，眼睛都睁大了，说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对于开发方案，你拥有决策权。”宋时盛进一步解释道，“要是你真不想开发，只要能说出理由，不会强制开发的。”
这也是宋氏能给温令羽的承诺，说服温令羽的最后筹码。
确实是摆在温令羽前面的退路了。
也给了温令羽时间，把能力找回来的时间。
宋氏准备得相当全面，早早就拟好了合同，隔天就让温令羽带上葛大哥给他的一系列文件去的宋氏大楼。
宋时盛亲自来楼下接的温令羽。
“我爸在会议室等你，他可能会临时变卦。”宋时盛掀老爸老底来一点都不含糊，“但是你只要一口咬定没法改，他就会妥协的。”
温令羽哭笑不得：“你这么说你爸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了。”宋时盛还是当初认识的那样，“你肯定也考虑过我的关系才来的，我说了不会让你吃亏的，反正合同拟好了，你就强硬点。”
宋父宋母很少陪在宋时盛的身边，但给他的从来不少，所以他很少有顾忌什么。
宋时盛送温令羽到会议室门口，让他自己进去。
这是一间小会议室，里面只有宋父和他的助理两人，没有给温令羽压力。
就像是一位熟悉的伯伯再一次见面的感觉，只有亲切和温暖。
“宋叔叔。”温令羽先问好。
助理示意温令羽坐在宋父对面的位置，提醒到这一次他们是平等关系来谈合作的。
温令羽接了合同翻开来看，该给的一点都没少，但对于宋时盛说的唯一让他心动的点，却没有写在上面。
所以，温令羽没有再往下看，说道：“这上面和说好的不一样。”
“小盛没有和我商量过乱说的，当然是尽快开发更好，开发后所得的收益我们都可以再分，不会让你吃亏的。”宋父说道。
不过被他亲儿子预判了。
温令羽摇了摇头，不愿意妥协这一点：“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我明天去局里谈也是一样的，他们给的肯定不少，不会让我亏的。”
双方僵持了很久，再加上温令羽的期限摆在那里，宋父先一步妥协了。
“我的好儿子啊。”宋父无奈地自嘲笑笑，转头对助理说道：“去把另一份拿过来。”
助理点点头，从会议室里出去了。
温令羽的目光顺着他出去，宋时盛还站在门口等，他注意到温令羽的视线，对他笑了笑。
宋父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人，叫他一块进来。
“我就不应该让你去接。”宋父对宋时盛抱怨道。
宋时盛吐吐舌头，继续拆台：“最近哪有时间和钱啊……怎么样也得把在余氏的投资拿回来之后吧。”
宋氏大笔的钱都投在海外，之前和温氏的项目拖了很长时间才正式动工，国内的项目可动的资金不多。
所以每一个项目选择都慎之又慎，必须得保证回本了才能继续进行下一个，拆东墙补西墙不能治本，只能让资金没有缺口。
温令羽觉得此刻不应该待在这里，宋父也是气得又把宋时盛赶了出去，免得他嘴里不把门又说出些什么，让他头疼。
签完了合同，温令羽就把谈判的项目全权交给了宋氏，明天他约好的局可以不用去了。
宋时盛送温令羽出去，邀请：“要不要庆祝一下？吃一顿。”
宋氏的钱还没到账，而且他也有其他安排，温令羽便以此为借口拒绝了，“我身上可没钱，不去。”
只好另约其他时间，宋时盛把温令羽送上车，向他道别。
温令羽坐在回家的车上，迷茫地看着路边的景物后退，在思考自己的路究竟在哪里。
那位大师到底去哪了？
不然，拿着一张口头支票去打个幌子，万一能把他骗出来呢。
想到这里，温令羽让司机调转方向去余氏的大楼，现在还没有到下班时间，余与域肯定在公司里。
这一次去，前台没有拦住他，反而特别热情地送温令羽上楼，贴心地按好楼层。
“余总发了话，要是您来找不需要再拦。”小李微笑着目送电梯门关上。
前台也是迅速把温令羽到来的消息传到上面，电梯一出来就有人来接温令羽，把他亲自带到余与域的办公室。
还敲了敲门，对温令羽说道：“余总就在里面等您。”
待遇完全转换了，看来余与域很有把握，温令羽会主动上门找他，也会答应他的要求和条件。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安排得怎么样。”余与域说道。
温令羽心里不断吐槽，他此次来确实带了合同，只不过已经没有效力了，完全就是几张废纸，拿来骗不知情的余与域正好。
余与域见温令羽拿着东西迟迟不说，但心情看着挺好的样子，不由得心里警惕起来，但很快又把这些想法推翻。
一个小孩能翻什么天。
温令羽抢先说：“你把大师藏哪了？”
“我没有藏，只是给他安排了住处而已。”余与域可不背黑锅，是大师找上来，他感谢大师帮助给了援手而已。
温令羽将文件重重拍在余与域的办公桌上，“我要见他。现在。”
要是再晚一点，让余与域的人知道他去了宋氏，一定会坏事，他得快。
余与域坚信温令羽翻不了天去，打了内线让人请大师过来，随后示意助理好好招待温令羽，才看向温令羽说：“那就请温先生好好等一等吧，很快就能见到了。”
“好的。”温令羽目的达成，主动把手松开，空着手和助理出去，到门口前他突然转身，“这仅仅是副本，原件还在我家。”
余与域丝毫不在意，说道：“好的，谢谢提醒。”
温令羽被带到休息室，助理听余与域的话，吃的喝的一样没落下，招待得很好，就坐在温令羽身边办公，生怕他跑了。
不过温令羽一直数着时间，一个小时后，休息室重新进来另一位助理叫他们。
都不用温令羽提，和大师见面的地点没安排在余与域的办公室，唯一烦恼的，在他的隔壁。
大师一见到温令羽，激动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他没有骗我，真的带你来见我了。”
原来是用温令羽来留下大师的。
温令羽在心里把余与域从头到尾骂了个遍，短暂平复了心情后，还是抑制不住：“大师有话要对我说，我也找大师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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