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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帝国的皇后8

山林间春意盎然,微风拂过,林间散发出草木的清香。

慕秉持和纪遇低头在林间认真采药。

她穿着素雅的衣裙,微风将她的裙摆吹得微微扬起。

慕秉持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住了一般,时不时就飘向纪遇,看着她专注采药的模样,阳光洒落在她的发丝上,晕出一圈柔和的光晕。

他的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那一瞬间,他无比渴望能与她就这样一辈子留在这片山林之中,在溪边结一间简陋的茅屋,每日伴着晨露而出,踏着晚霞而归,做一对平凡而朴实的夫妻,守着彼此,度过岁岁年年 。

发现慕秉持在盯着她,纪遇皱了皱眉朝他看去,“愣着干什么?快挖药啊。”

慕秉持轻声“哦”了一声,又挖了一株草药放进药篓。

“纪遇。”慕秉持忽然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纪遇“嗯”了一声,“怎么了?”

“如果我们真的回不去二零二四年,永远要留在汉朝,那你打算怎么办?”

纪遇突然笑了,“相信我,你不会想留在汉武帝时期。他的确是一个雄心勃勃的君主,开疆阔土,击败匈奴,有功绩。但武帝时期,民不聊生,人口死了一半,耗光了他爸爸和爷爷留下来的家底,我们要是留在这,未必能过得好,你说不定要被抓壮丁,所以还是想办法离开吧。”

慕秉持:“可有什么办法可以离开?现在联系不上机遇号了。”

纪遇:“还没到最后呢,这才几天,先别想这么多。更何况这里有外星人,我们得把事情调查清楚,必须得先跟卫子夫交朋友,获取她的信任。”

提到卫子夫,慕秉持笑了笑。

“历史上记载,卫子夫是一个贤后,在汉武帝身边四十九年,当皇后三十八年。像卫子夫时期这样后宫相对平静、少见恶性斗争的情况,在历史上都是罕见。可见她不仅贤德,而且还非常有手段。”

纪遇点头:“是呀,可惜刘彻晚年昏庸,听信奸臣,几乎杀光卫氏全族,逼死卫子夫。刘彻身边的女人没几个有好下场,不管是陈阿娇、卫子夫,还是钩弋夫人。”

慕秉持感慨道:“他的确杀伐决断,有政治手段,可也非常残暴。他在位期间,虽然击败匈奴,开辟丝绸之路,可他苛捐杂税,穷兵黩武,任用酷吏,以至于民不聊生,并且独尊儒术,限制思想和文化。他的伟大,是百姓的尸骨造就的,更何况他晚年昏庸,巫蛊之祸斩杀十数万人,将妻儿赶尽杀绝。最后下了一个轮台罪己诏,就被后人赞扬。纪遇,为什么人们容易站在统治者的角度看待问题,而不是百姓的角度?”

纪遇正在挖草药的手停下,转头看向慕秉持,“历史总是残酷的,许多人认为君王成就伟大的事业,百姓的牺牲是必要的,是因为人们骨子里有慕强心理,而且牺牲的不是他们,当然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让他们来到秦皇汉武的时代生活试试,他们可能比谁都骂的凶。”

纪遇接着说:“不过刘彻现在还很年轻,正是雄心勃勃的时候,前期会重用人才,不问出身,是个有魄力的人。对我们来说,他们只是古人,他们的好与坏,我们只是作为看客,不要干涉他们的历史。”

“刘彻对卫子夫一见钟情,至少我相信,他的这份爱,现在是纯粹的,毕竟她只是一个歌姬,没有什么能帮他的,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动容吗?”慕秉持想从纪遇身上探究到,哪怕一丝丝的感情。

纪遇疑惑地看着慕秉持,“我为什么要动容?历史上那么多凄美的爱情故事,如果我个个都动容,岂不是累死了。”

慕秉持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结,原本明亮的眼底像是被一层阴霾笼罩,满是幽怨之色。

“纪遇,你难道没有心吗?”他的目光紧紧锁住纪遇,像是想要从她的眼神里找出一丝在意的痕迹 。

纪遇:“你说什么?”

“你救尤玛拉地区那些孩子的时候,我明明看到你有心,可为什么现在,你有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难道对你来说,爱情是低级的东西,你不屑一顾吗?”

纪遇也很奇怪,“我没说爱情是很低级的东西。可现在不是磕cp的时候,我们得想办法回二十一世纪。”

她对慕秉持三人有责任,她必须把他们带回去。

慕秉持喉咙像是被哽住,胸中忽然涌出一股愤怒,“我哪里磕什么cp,我只是……”

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有些懊恼。

或许是他太在意纪遇了,所以就慌了、乱了。

“只是什么呀?快挖药吧。刘彻和卫子夫对我们来说,是两千多年前的白骨,他们的爱与恨,与我们无关。”

听到纪遇语气里的冷漠,慕秉持胸中翻涌着的怒火越来越浓,“纪遇,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会爱上一个男人吗?”

纪遇的手微微一顿,看着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回答我,你有爱情吗?你懂什么是爱情吗?”

纪遇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慕老板,我们现在在两千多年前的汉朝,应该想办法是回去,而不是探讨爱情,你这么幼稚的吗?快挖药吧,别跑偏了。”

听到纪遇这不以为意的口气,慕秉持终于忍无可忍,他放下手里的小铁锄,忽然朝纪遇扑了过去。

慕秉持的动作太快,以至于纪遇来不及反应,等发现时,她已经被慕秉持按在地上。

刹那间,整个世界仿佛凝固,四周静谧得可怕,唯有树叶在微风中偶尔发出的沙沙声。

寂静之中,慕秉持急促的呼吸声显得格外清晰,一下又一下,那颗炽热的心在急切地跳动,每一声都像是要冲破胸膛 。

纪遇眉头一紧,“你干什么呀?”

“嫌我幼稚,当初干嘛还来找我?纪遇,也许你年龄比我大,但我不是小孩子。”

他是一个有尊严的成年男人,尤其是在他喜欢的女人面前,他不能容忍她认为他幼稚。

纪遇一脸迷惑地看着他,“我没说你是小孩子,我只是觉得你的重心跑偏了,现在不是讨论刘彻和卫子夫的爱情,他们不关你的事,你……唔……”

慕秉持突然低下头,在她还没说完时,吻住了她的唇。

纪遇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僵住了。

唇上的触感温热而柔软,带着他特有的气息,令她一时竟忘了挣扎。

这个吻带着些许愤怒和难以言语的情感。

片刻后,慕秉持松开她,呼吸急促。

忽然,啪的一声传来,慕秉持的脸狠狠地挨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扇上来的时候,纪遇的脸上没有多余的愤怒和不满,而是非常平静。

就像曾经在他家的后院,他告诉纪遇,只要有人吻她,她就扇他巴掌。

而且,他还让纪遇在他身上做实验。

现在纪遇这么做了,按照他的要求,只要有人亲她,她就扇他巴掌,哪怕是他。

慕秉持低笑了一声,目光灼热又专注:“没错,打我。”

说着,他再次低头吻住了她。

纪遇抬手又是一巴掌,慕秉持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可他却毫不在意,低声笑道:“打得这么轻,舍不得下手吗?”

他的笑容中带着几分自嘲,又有几分不顾一切的疯狂,仿佛在这一刻,他已将所有的理智都抛诸脑后。

“慕秉持,你到底干嘛?你这是发·情了吗!”

纪遇瞪着他,这时,慕秉持又凑了过来,再次吻住她。

是的,他发·情了。

“啪!”

这一巴掌比刚才更响亮。

慕秉持捂着脸,却笑得愈发灿烂:“纪遇,我喜欢你打我。”

她能把他给扇醒,让他不要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行了,别闹了。”纪遇推搡的肩膀,却被她抓住了手腕,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两人僵持着,林间的微风拂过,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清香,而纪遇的心跳声却乱作一团。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冷声道:“采药要紧,别再胡闹。”

“纪遇。”慕秉持忽然捧住她的脸,低声说道,“你会爱一个男人吗?”

纪遇紧拧着眉头,目光盯着他,眼底既是疑惑,但似乎也隐隐察觉什么。

忽然,她一个翻身,轻而易举地将慕秉持压在身下,捧着他的脸亲了上去。

慕秉持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目瞪口呆,任由她这样吻,直到纪遇在唇上又啃又咬之后,她终于松开了他,用力捧着他的脸:“够了吗?别闹了,干正事。”

说完,她从他身上抽离,拎起药篮子离开。

慕秉持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无力地躺在地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天空,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刚的画面,纪遇的气息似乎还萦绕在他的唇边。

他缓缓抬起手,手指轻轻抚上自己的嘴唇,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温度,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居然主动吻他。

可是……更像是她在哄孩子,希望他不要再闹了,堵住他的嘴。

到底怎么样,自己才能有勇气说出那三个字?

或许,他没有勇气的原因,是因为他知道,她不会接受他。

她是纪遇,她来自未知的星河,她有着无限可能和力量。

而自己,只是一个渺小的人类。

纪遇走了一段路,转过头发现慕秉持从地上颓废起身,她将视线移开,嘴角抿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无奈地摇摇头。

夕阳的余晖洒满山间,金红的光芒透过茂密的树叶投下斑驳的影子,晚风带着山野独有的草木清香,吹散了白日里的燥热。

众人已经采完药,下了山,在来时的路上集合,走在蜿蜒的路上。

慕云霓挽着药篓,脸上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她走在队伍的后面,轻声哼着歌,脚步轻快。

“天快黑了,大家小心脚下。”走在前面的卫子夫回头叮嘱,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慕云霓,似乎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慕云霓笑着回应:“放心吧,我注意着呢。”

突然,草丛间传来一阵细微的沙沙声。

卫子夫低头一看,瞬间脸色一白,一条毒蛇正蜷缩在慕云霓的脚边,三角形的脑袋高高抬起。

“别动!”卫子夫立刻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拽到身后。

那条蛇似乎被慕云霓的惊叫声刺激到了,吐着信子,迅速向她扑来。

“子夫!”刘彻见状,果断的拔出剑,可就在这时,卫子夫目光冷峻,一脚踢向那条蛇的七寸,将它踢飞到一旁的灌木丛中,随即掏出随身的匕首,挡在慕云霓身前,警惕地盯着蛇消失的方向。

众人对卫子夫果断的动作,佩服的五体投地。

刘彻也是满目柔光地看着她,在他眼中,子夫如一束冲破阴霾的光,直直地照进了他被权力和责任填满的冰冷世界。

“子夫!”刘彻毫不犹豫地朝着她冲了过去 ,带起一阵微风,伸出有力的双臂,一把将卫子夫紧紧拉进怀里,眼中满是后怕与担忧:“你这样多危险,万一被咬伤可如何是好!”

卫子夫的身子微微一僵,脸上迅速泛起一抹红晕。

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双手轻轻抵在刘彻的胸膛上,低声说道:“陛下,我没事。这儿还有旁人呢。”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带着几分羞涩与嗔怪 ,然而语气中却透着一贯的沉稳。

此时,慕秉持赶到慕云霓身旁,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担忧,他将慕云霓拉到身边,“云霓,你还好吗?”

慕云霓轻轻咬着下唇,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如纸,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她缓缓摇了摇头,努力扯出一丝笑容,声音带着几分后怕:“哥,我没事,就是……刚刚真的太吓人了。”

慕秉持立刻说道:“你走在我前面吧。”

慕云霓连连点头,她回过神来,抓住卫子夫的手臂,声音充满激动,“你救了我!”

卫子夫看着她惊魂未定的模样,语气柔和:“别怕,那条蛇已经被赶走了。”

她扫了一眼慕云霓脚边的草丛,又叮嘱道:“走路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脚下,这山里的蛇毒性很强,可不是闹着玩的。”

慕云霓点了点头,眼圈微红,声音里带着几分后怕和感激:“你好勇敢,不愧是……”

说到这,她顿了顿,她想说不愧是未来的皇后……

当皇后不稀奇,可作为一个身份低微的歌姬,却能够执掌后位三十八年,而且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让汉武帝这样的男人都对她十分尊重,慕云霓好奇卫子夫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人,现在她终于感受到了。

卫子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刚刚只是我运气好。”

纪遇开口:“我们快走吧,公主还等着呢。”

这时,山风微凉,天色渐暗,山林间逐渐被朦胧的暮色笼罩,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显得格外静谧。

“子夫,我牵着你。”刘彻不由分说地牵住了卫子夫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恨不得将她拉进怀里抱着。

卫子夫耳根有些发烫,“陛下。”

朕要牵着你走,刘彻体现出了帝王的霸气,声音如洪钟,不容抗拒。

卫子夫只得顺从,轻轻点了点头,“那陛下也要小心些。”

“你总是这样,在别人前面,你只是个弱女子罢了,让朕来保护你。”他的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和心疼,但被卫子夫淡然的目光堵了回去。

慕云霓在一旁磕cp磕的都快要哭了。

她小声的对身旁的纪遇、慕秉持和李求真说道:他们俩看起来好甜呀。”

慕秉持张了张嘴,似乎想跟妹妹说些什么,可是在这不适合,于是便选择沉默。

几人重新启程,刘彻自始至终牵着卫子夫的手,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情愫。

可卫子夫始终与他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疏离而冷静。

慕云霓则紧跟在卫子夫身边,时不时投去感激的目光,心中对她的敬佩更添了几分。

暮色中,山路上的一行人,背影被夕阳拉得悠长。

远处的山峦笼罩在晚霞的映衬下,显得安静而壮美。

纪遇走在刘彻和卫子夫的身后,目光落在他们紧紧相扣的那双手上。

想到卫子夫几十年后悲惨的结局,她心中一阵唏嘘。

不过,慕秉持说的也没错,至少现在,刘彻是爱卫子夫的,这种爱很纯粹,没有任何利益夹杂。

即便是残暴冷血如汉武帝,也至少有过真情之时。

只是这真情,在政治、权力、猜忌面前,最后依然变得不堪一击。

慕秉持一直在注意着纪遇,发现纪遇在盯着刘彻和卫子夫握在一起的那双手,慕秉持嘴角忽然抿出一抹笑容。

紧接着,他也牵住了纪遇的手。

纪遇微微一愣,转过头看向慕秉持。

慕秉持也向她投来一抹温柔的目光,轻声说道:“为夫也牵着你。”

纪遇撇撇嘴,瞪了他一眼,不过她没跟他计较。

李求真跟慕云霓在旁边都笑得合不拢嘴。

两对cp,真好嗑。

回到平阳公主府后,纪遇将采摘的三味药材取出,又仔细挑选了其他几味现成的药材混合。

药炉里的火苗跳跃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纪遇就守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药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整整三个小时,她未曾有片刻懈怠。随着水汽不断升腾,药香渐渐弥漫开来,最终,这些药材被精心熬制成精华。

卫子夫端着药碗来到平阳公主的榻前。

她小心翼翼地扶起平阳公主,让她靠在自己的臂弯里,然后用调羹轻轻搅动着药汁,待温度适宜后,才缓缓送到平阳公主唇边。

平阳公主服完药,无力地靠在床头,她的脸色如纸般苍白,毫无血色,额头上还挂着一层细密的汗珠,显得十分憔悴。

“陛下。”平阳公主微微喘息着,看向刘彻,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担忧。

“姐姐。”刘彻急忙坐在床边,轻轻握住平阳公主的手,那双手因为病痛而显得格外冰凉 。

“陛下乃万金之躯,怎可为平阳冒险去山上采药?山中地势复杂,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叫平阳如何是好……”平阳公主的声音微弱,却满含焦急。

刘彻轻轻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的话 :“姐姐,莫要再说了。你我一母同胞,血脉相连,为姐姐采药,是我心甘情愿。若换作我卧病在床,姐姐定也会毫不犹豫为我奔波。”

“可是……”平阳公主还欲再言,刘彻却将她的手又握紧了几分,语气坚定而温柔,“药已采回,姐姐如今只需安心养病,早日康复便是。”

“陛下……”平阳公主的眼眶瞬间湿润了,泪水夺眶而出。

“公主别哭。”卫子夫见状,连忙从袖间取出一方丝帕,动作轻柔地为平阳公主擦拭着泪水。

平阳公主何等聪慧,她不经意间瞥见刘彻望向卫子夫的眼神,那眼中的温柔与倾慕,她怎会看不明白。

于是,平阳公主转头对身旁的婢女说道:“小莲,为几位贵客安排客房,务必要周到细致。”

“诺。”小莲福了福身,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纪遇等人面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说道:“几位,请随我来。”

随后,平阳公主又看向刘彻,轻声说道:“陛下,时候已然不早,您也奔波了一日,快去歇息吧。”

“姐姐,那你……”刘彻仍有些放心不下。

“我已服下汤药,感觉好多了。纪大夫医术高明,有她在,我定会早日康复 。”

刘彻这才站起身来,目光在平阳公主和卫子夫身上停留片刻,说道:“那我便先回房了,姐姐若有任何事,即刻差人唤我。”

平阳公主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 。

刘彻临走前,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卫子夫,直至他离开之后,平阳公主让其余的仆人退下,只留卫子夫一人在床边。

“子夫呀,过来。”平阳拍了拍旁边,让她坐下。

卫子夫坐下之后,俯身靠近平阳公主,“公主,有何吩咐?”

平阳公主握住了卫子夫的手,“你这手是怎么了?”

卫子夫回答:“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碍事的。”

“子夫,你在我身边也有十余载,本公主待你不薄吧?”

卫子夫闻言,立刻跪在地上,“公主待子夫和卫青恩重如山。”

平阳公主微微抬手,示意她起身,目光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思忖,随即换上一副温和却又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神情,缓缓说道:“你今晚去服侍陛下吧。”

她的声音不高,但在这安静的房间里,却有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卫子夫闻言,只觉心头猛地一沉,仿佛有一块巨石压了下来。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声音也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惶:“公主,陛下从未示意让奴婢服侍。”

“他想让你服侍,他看你的眼神,难道你感觉不出吗?”平阳公主心如明镜。

卫子夫低着头,“公主……”

“怎么,你不愿意吗?”

卫子夫微微咬着下唇,眼中满是纠结与挣扎 ,“奴婢绝无不愿之意,只是……子夫出身低微,实在害怕自己稍有不慎,便会犯下大错,不仅自身难保,还可能连累公主和家人 。”

“子夫,你是个聪慧的女子,本公主又岂能不知?更何况,他是皇帝,对你而言,是个极好的去处。到时你成了嫔妃,那便是锦衣玉食,你的家人也跟着沾光,就不用在平阳公主府为奴为婢。”平阳语重心长地说。

卫子夫泪流满面,“公主……”

她哽咽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千言万语都化作了这一声饱含复杂情感的呼唤。

平阳公主轻轻叹了一口气,“陛下如今身处困境,朝堂之上受太皇太后掣肘,空有一身才华与抱负,却不得施展,后宫之中又有陈皇后百般刁难。陛下乃堂堂七尺男儿,最重颜面,即便平日里对诸事暂且隐忍,可长此以往,心中愤懑,必然积郁难消,这时需要有人在他身旁体贴他。你聪慧恭顺,定能助他一臂之力,也不枉费我多年对你的教导。”

“公主,陛下对子夫,可能只是一时兴趣,毕竟后宫佳丽如云,皆出身名门、才貌双全,子夫实在惶恐,生怕难以入陛下法眼。”

“休要妄自菲薄!”平阳公主抬手轻轻摆了摆,神色间透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打断了卫子夫的话,“陛下对你的心意,本公主看得真切。他望向你时,那眼中的温柔与在意,和看其他妃嫔时全然不同。”

她微微前倾身子,目光紧紧锁住卫子夫,语重心长地说道:“若你想长久地留住陛下的宠爱,行事定要恭顺谦让,切不可在陛下面前骄纵。你越是善解人意、通情达理,陛下便会愈发珍视你。正如老子所言,上善治水,水善利万物而有静。以柔克刚,方为处世之道。”

说到此处,平阳公主目光如炬,仿佛透过眼前的卫子夫,看到了更为深远的朝堂风云。

“想那始皇,施行暴政,致使民不聊生。秦末战乱,山河破碎,生灵涂炭。我大汉初立之时,民生凋敝,百废待兴。幸而先帝们推行黄老之学,以无为而治作为治国之策,减省租赋,减轻徭役,不多干涉民间诸事,让百姓休养生息,这才有了文景盛世,百姓安居乐业。”

她顿了顿,缓了缓语气,“道家的智慧,于治国理政是如此,于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亦是这般道理。宫中如同汇聚无数细流的湖,表面平静,底下暗涌。水流太急,易泛滥成灾,若能懂得治水,便能化险为夷,滋养万物。做人做事也是如此,柔和谦让,不争不显,以柔克刚,润物无声,方能在波谲云诡的环境中站稳脚跟。”

卫子夫静静地聆听着,眼中的迷茫渐渐褪去。

她抬手轻轻擦去眼角残留的泪水,双膝跪地,郑重地向平阳公主叩头,声音中带着几分感激与决心:“子夫明白了,多谢公主教诲。”

平阳公主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神色,“去吧,子夫。我这便吩咐婢女为你精心梳洗打扮。只要你能得陛下宠爱,往后荣华富贵自不必说,你的家人也能跟着沾光 。”

卫子夫缓缓起身,微微福身,应道:“诺。”

说罢,她转身轻轻退出房间,脚步虽轻,却似已承载起了新的命运。

公主的婢女为纪遇四人安排了两间客房,纪遇和慕秉持一间,慕云霓和李求真一间。

此时,四人正聚在纪遇和慕秉持的房间里,吃着公主差人送来的糕点。

慕云霓一口气吃了好几个。

纪遇见状,提醒道:“你少吃点,小心撑了。”

“那有什么,撑就撑到呗,今天可累坏了。哥,今天晚上你可有福了,跟纪遇睡在一起,你俩打算怎么睡呀?”慕云霓露出一抹坏笑。

慕秉持耳根一烫,看向纪遇,“我睡地下。”

“睡什么地下呀?”纪遇大方地说道,“一起睡床呗,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慕云霓听到这话,嘴里的糕点猛地咽下去被噎住,她用拳头用力地敲打自己的胸口。

李求真见状,立刻给她倒了杯水,“你慢点吃。”

慕云霓喝了好几口,才缓过来。

“你们俩一起睡过?”慕云霓错愕地看着他们。

纪遇不以为然地点头,“是呀,一起睡了,还讨论了一下诸子百家呢。”

慕云霓:“……”

“行了,你别瞎想。”慕秉持皱着眉头说,“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他知道云霓在想什么,他倒的确希望像她想的那样,只可惜不是。

“你们两个睡在一起,讨论诸子百家?”李求真迷惑地看着他们。

一男一女睡在一起讨论诸子百家,她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魔幻的事。

“是啊。”纪遇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这很奇怪吗?

慕秉持十分尴尬,立刻转移了话题,“汉朝就是遵循黄老之术,扭转了秦末对民间的破坏。”

纪遇神色凝重,缓缓说道:“是啊,但后来汉武帝为了强化中央集权,推行独尊儒术,儒学从此扎根华夏,贯穿两千多年历史。虽然它稳定了社会秩序,但也因等级观念的强化,长期压制个体自由,加固封建**的结构。然而,每个王朝总是逃不过灭亡的结局。”

上千年来,多少能臣异士呕心沥血,想要打破帝国的崩溃与更替,战争与灭亡的诅咒,可最终却无能为力。

即便是清朝,集合了前面所有朝代的教训,并且制定相关国策,想要避免历史重演。但大清王朝最终还是逃不了灭亡的诅咒,尤其是腐朽的清末,百姓被压榨到极致,国不知有民,民不知有国。

慕秉持:“你之前说过,原本孟子提倡的忠君爱国是相互的。”

纪遇:“是的,不过儒学在朝代更迭中不断被改写,后来变成愚忠,被统治者利用。虽然儒家对稳定社会、传承文化有功,可也因为压制多元思想、固化等级,留下不少弊端,一直争议不断。”

“我的天呐,别说了,别说了。”慕云霓堵住自己的耳朵,“我不想听这些枯燥的东西,你俩自己躲在被窝里谈这些学术问题吧。”

纪遇和慕秉持本能地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目光对接的一瞬,又迅速离开,两个人似乎都有些尴尬。

慕云霓好奇道:“说说刘彻和卫子夫的爱情吧,我爱听这个。为什么他们的相遇,没有按照历史那样发展?是历史被改变了?”

纪遇说道:“两千多年前的历史细节,史书不可能完全还原。卫子夫如此贤德的皇后,也不过寥寥几笔记载。只要大方向不变,她成了刘彻的皇后,历史就无碍。”

慕云霓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兴致勃勃地说道:“说的也是。我看了一堆宫斗剧,各种朝代的后宫堕胎大全,可是很少听过卫子夫当皇后时,娘娘们血腥堕胎和下毒故事。”

纪遇轻轻叹了口气,神情中流露出一丝惋惜,缓缓说道:“她确实是一位了不起的皇后,管理后宫的手段十分高明,汉武帝对她也是极为信任。只可惜她的晚年凄惨,几乎整个家族都被刘彻屠戮殆尽 。”

“你说什么?”慕云霓手中的糕点“啪”的一声掉落在桌上,她的眼睛瞪得滚圆,满脸的错愕与震惊,“怎么会这样?”

纪遇微微皱眉,反问道:“你竟然不知道这段历史?我还以为你很了解呢。”

慕云霓身体前倾,一脸急切地说道:“我只了解他们的爱情。快给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

慕秉持神色凝重地说:“卫子夫深得刘彻信任,陪伴

他四十九年。可晚年,刘彻轻信江充等人证陷太

子刘据使用巫蛊之术,导致刘据反抗,却被定

为谋逆。太子兵败自杀,卫子夫因支持儿子也被逼

自尽,卫氏家族几乎被屠裁殆尽。事后,刘彻发现太子被冤枉,但为时已晚。再加上连年穷兵黩武、赋税繁重,引发民·变,最终他颁布了《轮台罪已诏》。”

“……”

慕云霓听完,脸上的表情凝固,脸庞布满了愤怒与失望。

她紧咬下唇,眼中似要喷出火来,手中的糕点被她狠狠扔回盘子。

“可恶!”她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卫子夫陪了他四十九年,为他生了三女一儿 ,一生兢兢业业,把后宫治理得井井有条,从未出过差错。她的弟弟卫青、外甥霍去病,为大汉开疆拓土,立下赫赫战功,可他怎么能如此狠心,对卫子夫一家赶尽杀绝!”

她越说越激动,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眼中闪烁着泪花。

李求真轻轻叹了口气,神色平静却又透着几分无奈,缓缓说道:“自古以来,帝王多薄情,身处高位,很多时候不得不权衡各方利益,感情往往被抛诸脑后。”

“不!”慕云霓突然大声反驳,情绪激动得近乎失控,“不是所有帝王都这样无情无义!就说那被世人称作禽兽王朝的北齐,皇帝高洋虽然癫狂,却没有伤害自己的妻子孩子。还有汉宣帝刘询和许平君,什么故剑情深。刘彻倒好,简直是天良丧尽!他这种人,就算放在普通人家,为了利益,也能把亲人害得体无完肤!”

说着说着,她抬手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满脸懊悔,“我之前还在那磕他们的cp,我真想抽自己!我真该好好学学历史。”

她气鼓鼓地趴在桌上,双手紧紧握拳,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

李求真见状,连忙伸出手,温柔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道:“好了,别气坏了身体。对我们而言,他们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过客,他们的功过,都已成过往云烟 。”

慕云霓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胸口憋闷得厉害,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着。

她站起身来,“我要出去透透气,再待在这儿,我非得憋出病来不可。”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房间。

房间里,纪遇、慕秉持和李求真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许久,慕秉持开口:“云霓是个真性情,有这样的反应也难免。”

卫子夫精心梳洗完毕,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被巧妙地挽成发髻,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脸颊旁,更衬得她面容娇美。

她身着一袭月白色的罗裙,质地轻柔,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摆动,仿佛流淌的月光。

身上熏了淡雅的花香,那香气若有若无,萦绕在她周身,如下凡的仙子。

她怀抱一把古朴的琵琶,缓缓朝着刘彻的房间走去。

月色如水,洒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婀娜的身姿,她抬眸望向夜空,那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天际,洒下清冷的光辉。

卫子夫的目光流转间,眼中似有一层朦胧的水雾,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

她的眼神中满是无奈与迷茫,身为一个奴婢,她的命运从来都不由自己掌控,就如同这风中飘飞的柳絮,不知将落向何方。

“赵诚,你放心,子夫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在寂静的夜里轻轻回荡。

她微微咬着下唇,抱紧了怀中的琵琶,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而后加快了脚步,朝着那决定她命运的地方走去。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骤然响起:“卫姑娘。”

卫子夫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只见慕云霓正站在不远处。

“慕姑娘,是你啊。”卫子夫微微福身,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只是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

慕云霓匆匆跑了过来,看到卫子夫这一身精心打扮,整个人香风扑面,不禁微微一怔。“你打扮的好美,你要去哪啊?”

卫子夫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轻声说道:“我要去伺候陛下。”

话语间,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慕云霓心中一紧,下意识地伸出手,一把紧紧握住卫子夫纤细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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