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慕云霓瞪大了双眼，眼看着沈青竹手中紧紧握着那根泛着冷光的鞭子，每一步靠近都像是恶魔的脚步，踏得她的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飞出来。
沈青竹那张脸，美得如同暗夜绽放的罂粟花，可此刻她双眸含着令人胆寒的笑意，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来自地狱厉鬼的嘲笑和轻蔑，声音尖锐得能划破空气：“现在知道怕了？胆子不是挺大的吗？不是要弄死我吗？”
她的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嘲讽，仿佛在看着一只毫无反抗之力的蝼蚁。
她双手稳稳抓住鞭子的头和尾部，手臂猛地发力，用力拽了拽，瞬间，清脆的鞭子声撕裂了空气，如一道炸雷在慕云霓耳边轰然炸响，让她本就紧绷到极致的神经险些断裂。
慕云霓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整个人拼命往墙角蜷缩，似乎想要把自己彻底藏进墙壁之中。
砰的一声，门被猛地撞开，赵川冲了进来，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沈青竹面前，紧紧抱住她的腿：“主人，不要伤害她！求求你了，主人！”
赵川的脸上带着一丝因长期处于下位者的怯懦，他的眼中满是哀求，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滚落。
“赵川，你给我滚开！你也想吃鞭子是吗？”沈青竹声音中是不容置疑的威严，可怕的眼神像要将赵川吞噬。
“主人，你想怎么对我都行，求求你放过她吧！我求你了！”赵川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不断地磕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沈青竹气得浑身发抖，“你越是求我，我就越要教训她！我这是在为你好，等她留下来，你就能跟她在一起了！”
说着，她高高扬起手臂，那根鞭子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危险的弧线。
“不要！”赵川不知哪来的一股劲儿，双手死死握住她手里的鞭子。
“你给我滚开！”沈青竹怒喝一声，抬腿便是一脚踹在赵川胸口。
赵川整个人飞了出去。
在赵川飞出去的那一瞬间，慕云霓的喉咙里爆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赵川！”
她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身，不顾一切地要朝赵川跑去。
沈青竹见状，只是冷笑一声，手轻轻一挥，一道光瞬间朝慕云霓射去。
慕云霓只感觉胸口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飞回去，重重地摔在原地。
她吃痛地捂着胸口，双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恶狠狠地瞪着沈青竹，骂道：“你这个该死的女巫！”
“主人！”赵川强忍着身体的剧痛，拖着仿佛散架的身躯，艰难地爬到慕云霓面前挡住，再次双膝跪地：“主人，我求你了！”
“你不要再叫她主人了！”慕云霓又痛心又愤怒，“她不是你的主人，她是一个女巫！她利用了你，你求她是没用的！”
慕云霓双眼通红，眼神中既有对赵川的心疼，又有对沈青竹的憎恶。
可是赵川像是根本没有听到慕云霓的话，依旧自顾自地卑微地祈求着沈青竹。
“够了！够了！”慕云霓终于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咆哮道，“你不要再求她了！你这样我瞧不起你！你还不如死了算了，你为什么还要活着！”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宁愿赵川就这样死去，也不愿看到他如此卑微屈辱地活着。
她实在无法想象，沈青竹究竟对赵川做了什么，居然把他变成了这副毫无尊严的模样。
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勇敢的赵川，这不是他。
“赵川，你听到了吗？”沈青竹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渗出彻骨的冷意。
她斜睨着赵川，审视道：“你跟这些人格格不入，他们瞧不起你，甚至希望你直接死掉，因为你跟他们不一样了。别忘了，是我救了你，不然你就死在南太平洋了！”
她的声音似乎裹挟着一股无形的力量，一字一句地打进了他的心里。
赵川如遭雷击，瞬间僵住。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呆滞地望向眼前这个被他尊称为主人的女人，眼神里是迷茫、痛苦与挣扎。
而后，他又艰难地转过头，看向身后的慕云霓。
只见慕云霓双眼通红，用悲愤交织的神情死死瞪着他。
在慕云霓泪光闪烁的眼眸中，赵川清晰地看到了她对自己彻骨的失望。
她的眼神，直直刺进他的心窝，让他本就千疮百孔的心，碎成了粉末，再也无法拼凑完整。
是啊，他变了。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满腔热血的男人早已不复存在，如今的他，不过是一个摇尾乞怜的下贱奴隶，再也无法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为慕云霓遮风挡雨。
在沈青竹长久的驯化下，他顺应了她，习惯了将自己所有的尊严和骄傲踩在脚下，他知道他自己如今这副模样，已经不配再站在慕云霓身边。
渐渐地，赵川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筋骨，所有的力气都在这一刻被抽空。
他颤抖着，缓缓从地上爬起，高大的身躯摇摇欲坠，目光空洞的失去了所有光彩与生机，整个人如行尸走肉。
而后，他迈着踉跄的脚步，跌跌撞撞地朝着门外走去，嘴里机械地喃喃着：“我叫赵川，我是沈青竹的奴隶，我什么都会听主人的，我是主人的奴隶，我是主人的奴隶……”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却一下下凌迟着慕云霓的心。
伴随着最后那一声近乎呓语的呢喃，他的身影消失在房门之外，只留下一片死寂的沉默。
慕云霓痛苦地闭上双眼，滚烫的泪水掩着脸颊绝望落下。
“慕云霓，你看到了没有？他现在是我的人。”沈青竹得意洋洋地说。
慕云霓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怒火如炙，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焚烧殆尽：“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沈青竹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诡异弧度，手中鞭子轻轻晃动，迈着优雅却又压迫感的步伐，缓缓蹲到慕云霓身前。
她微微歪头，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亲爱的，尽情发挥你的想象力，不要吝啬，不要抱着侥幸。”
虽然沈青竹没有吐露任何细节，但慕云霓盯着她那双阴暗的眼睛，已然猜到了什么，心中恨意翻涌，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如果不是我救了他，他已经死在南太平洋了。你哪还能见到他？应该谢谢我才对！”沈青竹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玩味。
“救了他，然后控制他，把他变成你的奴隶？那我真是谢谢你这该死的女巫！”慕云霓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咆哮着。
“不用谢。”沈青竹不紧不慢地笑着回应，“你们小两口一起伺候我，我开心得很呢。”
她缓缓伸出那只白皙娇嫩的手，轻轻朝着慕云霓发烫的脸颊抚去。
慕云霓厌恶地猛地打开沈青竹的手，仿佛触碰到了世间最肮脏不堪的东西，唾弃道：“你别碰我！”
沈青竹似乎并不在意慕云霓的激烈反应，她从容地站起身来，手中的鞭子在指尖灵巧地转动，眼神中依旧带着那抹玩味与不屑。
啪！
一道尖锐的鞭响，如同一道凌厉的闪电撕裂了凝滞的空气。
伴随着这声脆响，慕云霓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臂上的布料被鞭子瞬间劈开，皮开肉绽的伤口处，殷红的血迹迅速渗了出来。
慕云霓痛苦地蜷缩着身体，双手紧紧捂住胳膊，在地上无助地翻滚，扭曲的面容充斥着难以忍受的剧痛，每一次翻滚和挣扎，都在加重绝望感。
“我给你一个机会，服从我！”沈青竹紧紧握着手中的鞭子，眼中闪烁着犹如饿狼般凶狠的恶意，仿佛能将慕云霓生吞活剥。
慕云霓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双手颤抖着撑住地面，艰难地将上半身撑起。
她缓缓转过头，目光如炬，直直地迎向沈青竹充满压迫感的视线，毫不退缩。
她用力啐了一口，带着不屈与鄙视：“你做梦！纪遇不会放过你的！”
“纪遇？哈哈哈哈！”沈青竹仿佛听到了笑话，陡然笑起来。
“她现在忙着对付那个弹钢琴的，没空来救你，不然早就来了！”
“她一定会来的！她会找到你，然后让你付出代价！”慕云霓咬着牙，眼中燃烧着复仇的期待。
“你太瞧得起纪遇了，她不是救世主，只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救不了所有人。”沈青竹不屑地撇嘴。
“她的确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慕云霓冷笑起来，“特别是遇到你这种人，她就得管！你等着瞧，你只是暂时得意而已！”
“也许吧。”沈青竹嘴角勾起一抹胜利者的微笑，“但至少现在赢的是我，输的是你。”
慕云霓紧紧捂着自己胳膊上还在渗血的伤口，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知道吗？之前看到你的尸体，我对你产生过那么一瞬间的怜悯。可现在我才发现，你根本不值得。你就是一个邪恶的女巫，没有半点人性，你以作恶为乐，你从头到尾都是肮脏的！”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每个字都像是燃烧的子弹，毫不留情地射向沈青竹。
听到这话，沈青竹的身体微微一僵，莫名沉默了几秒。
而后，她微微弯腰，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靠近慕云霓，眼神阴冷如寒冬：“感谢你用邪恶评价我。但是……我才不需要你这种千金大小姐的怜悯，收起你的虚伪！”
她是邪恶的女巫，怜悯才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慕云霓，记住，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奴隶！很快你就会服从我！”
恶狠狠说完最后一句话，沈青竹举起鞭子，朝慕云霓原来的伤口处又抽了一下，这一次，慕云霓的惨叫声更加剧烈。
“服从我！”沈青竹声色俱厉道。
“沈青竹，你去死！你去死！”慕云霓倔强地喊道。
沈青竹右手握着鞭子，左手靠近右手，握住鞭子的根部，然后一点点往鞭子头部捋，将鞭子在空中拉成一条直线。
沿途的过程中，鞭子忽然散发出一股红光，无数黑色的小尖刺冒了出来。
沈青竹手中的鞭子扬起，红光闪烁的鞭身在空气中拉出一道狰狞的弧线，黑色的尖刺如同毒蛇的獠牙，散发着森冷的恶意。
慕云霓蜷缩在墙角，苍白的脸上满是汗水，眼中充满了恐惧，她的手臂鲜血淋漓，破碎的衣袖下，伤口深可见红肉，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剧痛，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沈青竹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眼神冰冷疯狂，像是享受着猎物在绝望中挣扎的每一分每一秒，长发如黑色的瀑布披散，衬得她那张精致的脸庞更加诡异妖冶。
若说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毒物是什么，那恐怕就是她。
沈青竹的微笑带着一丝戏谑和狂热：“慕云霓，你越是倔强，我就越有驯服你的动力。赵川当初比你嘴硬多了，最后还是乖乖向我下跪。”
慕云霓咬紧牙关，强撑着身体，目光死死锁定沈青竹。
她知道，这一鞭落下，可能会彻底摧毁她的意志，但她绝不愿意在这恶毒的女巫面前低头。
她的声音虚弱却无比坚定：“沈青竹，你不会有好下场的……纪遇一定会来，她会让你付出代价！”
沈青竹闻言，仰头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像是无数厉鬼在齐声尖啸，令人心惊胆寒。
她猛地挥动手臂，鞭子在空中划出一道血红的光芒，直朝慕云霓的胸口劈去！
就在这一瞬间，一道高大的身影如疾风般冲了进来，手中的长剑寒光闪烁，直直刺向沈青竹的后背！
噗嗤一声！
剑锋毫无阻碍地刺入沈青竹的胸口，锋利的剑刃从她的后背贯穿而出，刺穿了她的心脏。
鲜红的血液如同喷泉般涌出，沿着剑身滴落在地面，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沈青竹的身体猛地一僵，手中挥出的鞭子还没来得及落在慕云霓身上，便骤然停在半空，紧接着红光黯淡，鞭身无力地垂落，啪地掉在地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静止。
慕云霓瞪大了双眼，瞳孔剧烈收缩，震惊得几乎忘记了呼吸。
她看着那柄长剑，剑身没入沈青竹的身体，鲜血顺着剑刃流淌，染红了地面。
她的目光缓缓上移，看到了那个握剑的男人。
赵川正站在沈青竹的身后，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脸庞苍白如纸，汗水从额头滑落，滴入那双布满血丝的眼中。
他的嘴唇哆嗦着，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双手紧紧握着剑柄，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完成这一刺。
赵川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眼神复杂、混乱，恐惧、痛苦、悔恨交融在一起，像是一个被困在地狱中的囚徒。
沈青竹的身体僵硬了几秒，随后，她缓缓转过头，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双眼瞪得极大，瞳孔中倒映着赵川的脸。
沈青竹的嘴角还残留着刚才的冷笑，但此刻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鲜血从她的胸口喷涌而出，顺着她的青色裙子流淌，染红了她的下半身。
她的声音沙哑虚弱，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赵川，这把剑，是我送给你的……”
赵川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她的声音唤醒。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中刺穿沈青竹心脏的剑刃，像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双手开始剧烈颤抖，剑柄几乎要从他手中滑落。
噗嗤一声，他几乎出于本能，将剑从她的身体里拔了出来，白色的剑刃被鲜红的血从头到尾吞没。
啪的一声，赵川吓得将手中的剑扔在地上，自己的手心里此刻沾满了她温热的鲜血。
“不……”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像是野兽在濒死前的哀鸣，眼中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主人……”赵川的声音慌张不已，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伸向沈青竹，想要扶住她，却在触碰到她身体的那一刻缩了回来。
他的手悬在半空，沾满了她的血，鲜红的血迹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像是无声的控诉他的残酷，赵川的身体剧烈颤抖，被恐惧和悔恨撕裂：“我……我不是故意的……主人，我……我只是……”
沈青竹的身体摇晃了一下，终于支撑不住，倒向地面。
她的胸口鲜血如注，染红了身下的地板，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她的眼神依旧死死盯着赵川，艰难地抬起一只手，用染了自己鲜血的食指，颤抖地指向他，声音充满恨意：“赵川……你这个……叛徒……”
忽然，她猛地支起上半身，手指掐住赵川的脖子，力道之大让赵川的脸色瞬间涨红，指甲深深陷入他的皮肤，划出一道道血痕。
赵川却没有反抗，他跪在地上，任由沈青竹掐着他的脖子，泪水不停地从眼中涌出，眼中的痛苦被一点点撕裂成无数片。
“主人……对不起……我……我只是想救她……我不想让你再伤害她……”
沈青竹的眼神疯狂，手指越掐越紧，声音带着歇斯底里的沙哑：“你是我的奴隶！是我救了你！没有我，你早就死在南太平洋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叛徒！”
赵川的喉咙被掐得几乎无法呼吸，他的脸色逐渐发紫，但他依旧没有反抗，双手颤抖着，轻轻覆上沈青竹的手，像是在试图安抚她。
他的泪水滴落在她的手背上，与她的血混在一起，“主人……我没想背叛你……我只是……我只是不想让她死……”
“你放开他！”慕云霓冲向沈青竹的背影，从后面一把将她推开。
沈青竹的力气耗尽，在慕云霓的推搡下，手指被迫松开了赵川的脖子，无力地垂落，身体瘫软在地，胸口的鲜血仍在不停流淌，染红了周围的地面，眼神逐渐涣散，但依旧带着深深的恨意。
她低声呢喃：“赵川……你会后悔的……”
“主人。”赵川猛地扑上前，将沈青竹抱在怀中，双手发抖地按住她胸口的伤口，试图阻止鲜血的流淌，但滚烫的鲜血依旧从他的指缝间涌出，染红了他的双手。
赵川心跳如雷，剧烈的痛苦几乎将他吞没，他的泪水滴落在沈青竹的脸上，声音充满了哽咽和绝望：“主人……不要死……求你了……不要死……我错了……我错了……”
慕云霓错愕地看着这一幕。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
沈青竹究竟做了什么，把她的阿川变成这样？
赵川抱着沈青竹的身体，绝望地喃喃自语：“我该怎么办……我做了什么……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慕云霓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强撑着身体，踉跄地爬到赵川身边。
她的手臂还在流血，剧痛让她几乎无法站稳，但她咬紧牙关，伸手抓住赵川的肩膀，用力摇晃他：“赵川！这是一个好机会，我们得走！现在就走！”
赵川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沈青竹的脸上。
他的双手沾满了血，按在沈青竹的胸口，像是试图挽回什么，泪水不停地流淌，声音低沉而颤抖：“主人……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救她……求你别死……”
慕云霓的眼中闪过一抹强烈的痛楚，她猛地抓住赵川的手臂，用尽全力拉他：“赵川！你清醒一点！她不是你的主人！她是个女巫！她控制了你，折磨了你！你杀了她是为了救我！你是对的，我们得走，不然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赵川的身体被她拉得晃了晃，但他依旧死死抱着沈青竹，像是舍不得放手。
他的眼神迷茫又挣扎：“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我杀了她……她是我的主人……”
慕云霓猛地抱住赵川，用力拍打他的后背，焦急道：“赵川！你听我说！你不是她的奴隶！你是一个人，有自己的意志！”
“你救了我！你没有错！我们得走！”
“求你了，跟我走！”
“赵川，你难道忘了我们俩之间的一切吗？你还记得你拒绝我的那一晚吗？你嘲笑我没有尊严，那现在呢？你的尊严在哪？”
赵川的身体猛地一颤，他的目光终于从沈青竹惨白的脸上移开，缓缓转向慕云霓。
他的眼中满是泪水，像是被她的声音唤醒了一丝神智，嘴唇颤抖着：“云霓……我……我好害怕……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我好乱……”
他现在整个人都乱了，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他是赵川还是沈青竹的奴隶，亦或者他是死是活。
慕云霓咬紧牙关，强忍着泪水，用力想要拉起赵川：“我知道你害怕，但是你还有我，我不会放弃你的，这个女巫肯定对你下了什么咒，我们去找纪遇救你，你会恢复正常，我们现在就走！”
赵川的身体摇摇晃晃，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沈青竹。
她的眼神几乎涣散，胸口的鲜血仍在流淌。
他的双手颤抖着，一番挣扎之后，缓缓松开她，将她的身体轻轻放在地上：“主人……对不起……”
沈青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的手无力地抬起，试图抓住赵川，但只抓住了空气，随即重重摔落在地，眼中带着不甘，气息渐渐微弱。
“川川，别走……”
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带着柔弱的怨念感。
赵川的身体被慕云霓拽起来，他转过身，踉跄地跟着慕云霓朝门外跑去，脚步虚浮，像是随时会跌倒，口中不停地呢喃：“主人……主人……”
慕云霓拉着他的手，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咬紧牙关，用尽全力拖着他跑出房间。
身后的沈青竹趴在地上，满手的血，眼中带着深邃的恨意。
她的手指在地上划出五道血痕，像是试图抓住什么，但最终无力地垂下。
沈青竹的身体渐渐冰冷，唯有那双不甘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赵川离去的方向。
赵川的心中一片混乱，恐惧、悔恨、痛苦，这些情绪缠绕在一起，像是无数刀片在割裂他破碎的灵魂。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拿起那把剑，为何会刺向沈青竹。
他只知道，他无法眼睁睁看着慕云霓死去，但他也无法摆脱对沈青竹的复杂情感。
她救过他，控制过他，折磨过他，也给过他活下去的理由。
他的心像是被撕成了两半，一半是自由的渴望，一半是无法控制的忠诚。
慕云霓拉着他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他们身后是沈青竹那双不甘的眼睛，和那句未说完的“别走”。
*
从女巫的别墅出来，外面是一片森林，裹着一层清冷的气息。
寒风如无形的刻刀掠过，高大的树木褪去了葱郁的华裳，嶙峋的枝桠向天空伸展，空地上覆盖着一层积雪，偶尔有几株灌木从雪下探出暗褐色的枝丫。
慕云霓转动眼眸，环顾着四周，心中不禁悚然一惊：“天哪，这究竟是哪里？”
赵川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她的声音将他从游离中拉回了几分：“这是主人的住所，周围设有防护罩，外界无法探测到这里。”
慕云霓双唇微启，刚要告诉赵川，那个心如蛇蝎的女巫根本不是他的主人，可当她的目光落在赵川身上时，只见他面容憔悴，身形无力地耷拉着，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他吹倒。
话到嘴边，她终究还是强咽了回去，当务之急乃是逃离这里，而不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教训他。
就在这时，慕云霓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车库里停放着的一辆黑色越野车。
她急切地抬手一指，问道：“那辆车能开吗？”
赵川微微点头：“能开。”
他下意识地牵起慕云霓的手，脚步虚浮地朝着车旁走去。
当他的手触及车门，试图打开时，瞬间，记忆如洪水不受控制地疯狂涌入他的脑海。
他仿佛看到沈青竹那张带着笑意的脸，正温柔地递给他一串钥匙，轻声说道：“川川，这辆车送给你，只要听话就会有礼物。”
然而下一秒，画面一转，他浑身**地倒在地上，浑身的鞭痕，身上又被泼了一盆热水，接着凶狠的鞭子又抽在了他身上，伴随着女人的笑声和命令：“服从我！”
这些回忆，瞬间将赵川彻底击溃。
他惨叫一声，双腿一软，整个人直直地摔倒在地，睁着那双充满惊恐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那辆黑色越野车，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厉鬼。
“啊啊啊！”
他双手抱头，嘴里发出一阵又一阵痛苦的嘶吼，声音里满是凄厉的痛苦。
“阿川，你怎么了？”慕云霓心中一紧，急忙蹲下身来，眼中满是担忧。
“这辆车是主人送给我的……我杀了她，我杀了她！”赵川似乎被恐惧牢牢锁住，无法挣脱。
慕云霓见状，当机立断地将他手中紧握的钥匙夺了过来，用尽全身力气将赵川扶起，迅速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把他塞了进去。
此刻的赵川，已然痛苦到了极点，双眼紧闭，整个人如同烂泥般瘫软在座位上，嘴里仍在不断地喃喃自语：“我杀了我的主人，我杀了她……”
“阿川，你看着我，看着我！”慕云霓心急如焚，双手用力地将他的脸掰过来。
赵川被迫与她对视，眼睛里满是泪水，如一汪绝望的深潭。
慕云霓看着他这副模样，疼的心脏仿佛被徒手撕开，她轻声说道：“你的名字叫赵川，那个女巫用了卑鄙的手段控制了你的大脑，你现在所感受到的情绪，都是她强加给你的，不是你自己。我现在就带你离开，我一定会救你，你肯定会没事，我会陪着你。”
说着，她伸出手，温柔而又坚定地擦去他脸上的泪水，继续说道：“在我和她之间，你最终还是选择了我，我才是你最值得信任和依靠的人。多想想我，想想我们之前那些美好的事情。”
慕云霓眼神中透着决然，迅速为身旁的赵川系好安全带，利落地启动越野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车身迅速倒出车库。
慕云霓几乎将油门踩到了底，越野车如脱缰的野马，没命地往前七拐八拐，在雪地上面撵出痕迹。
寒风从车窗缝隙呼啸而入，似刀割般刮在脸上，可她浑然不觉，胳膊上的疼痛仿佛也被这紧张的氛围冲淡。
足足开了半个小时，慕云霓只感觉越野车如同穿过了一层如水波般的屏障。
刹那间，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崭新的世界出现在眼前，这是一条宽阔的大马路，延伸向远方。
“阿川，我们出来了，你看到了吗？我们出来了！”慕云霓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我这就带你去找纪遇，她一定能救你，让你恢复正常。”
就在这时，赵川却突然捂着嘴，发出一阵阵痛苦的作呕声：“快停车！快停车！我要吐了！”
慕云霓丝毫不敢耽搁，立刻猛踩刹车，将车稳稳地停在路边。
赵川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连滚带爬地冲下去，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在路边。
接着，他剧烈地呕吐起来，呕吐物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血丝。
慕云霓的心瞬间揪紧，她不顾一切地跑过去，伸出手，怜惜地拍打他的后背。
“你走开！我脏了，会弄脏你的！”赵川突然失控，猛地将她推开，眼神中透着陌生与决绝。
“阿川，我不嫌你脏，求求你不要这样！”
慕云霓实在绷不住眼泪，她泣不成声，近乎哀求道：“我们走，我现在就带你去找纪遇，她一定能治好你，你会恢复正常。”
“哈哈哈！”赵川忽然悲戚地大笑起来，带着自嘲，“你觉得我不正常是吗？可我没病，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选的，我跟女巫做了交易。”
“你……你说什么？”慕云霓震惊地看着他，难以置信道：“什么交易？”
“云霓，开车离开吧，不要管我。我亲手杀了她，我也要亲手埋葬她，我和她之间，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每一个字，几乎都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说完，他转身就走，脚步踉跄却又透着一股决绝。
慕云霓先是像被抽走了灵魂般，愣了一瞬，随后发疯似的冲过去，从后面死死地抱住他：“我不准你走！你给我上车，上车！”
“云霓，放手吧，我已经不是原来的赵川了，你快走！”赵川挣扎着，声音中带着疲惫与无奈。
“如果你不走，我哪也不去！你就是原来的赵川，要不然你怎么会救我呢？你的灵魂还是他，只是你的身体被那个女巫改变了。但我们所有人都会帮你，我求求你跟我回去！”
慕云霓哭得撕心裂肺，泪水奔涌而出，她紧紧地抱着赵川，仿佛只要这样，就能留住曾经那个熟悉的他。
与此同时，慕秉持驾驶着穿梭机已在地球绕了好几圈，始终没有探测到慕云霓的消息。
他用了两种方法找她：一是云霓大脑里有纪遇为她安装的翻译芯片，他可以追踪信号，这是最简单的。
二是扫描慕云霓的生物基因，他们都在机遇号上留下了自己的生物基因，可以利用这个，构建一个遍布一定区域的基因特征识别网络，当一个人在某个区域活动时，会不可避免地留下一些含有自己基因的细胞，比如皮肤碎屑、毛发、唾液。
传感器收集到这些基因信息后，通过与数据库中的基因样本进行比对，一旦匹配成功，就可以确定这个人的位置。
可是，这两种方法都没能找到慕云霓，她就像在地球上消失了。
想到慕云霓愤怒离开前，他对她说的话，慕秉持懊恼不已。
虽然他的大脑被控制，那些话并非本意，但毕竟是从他嘴里说出的。
如果他还记得那些话，云霓肯定也记得。
不知道她会怎么看待他这个哥哥，会不会觉得他在被控制时说了真话？
“云霓，你到底在哪里？你千万不能出事，要不然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慕秉持攥紧拳头，重重地抵在操控台上，一脸懊恼，拳头几乎要攥出血。
就在这时，屏幕上忽然传来一声提醒：“已检测到慕云霓的翻译芯片信号，正在定位坐标。”
瞬间，慕秉持像活过来一样。
*
荒僻的路边，慕云霓和赵川还在苦苦纠缠拉扯时，天中忽然传来一阵风声。
紧接着，一艘穿梭机如同一颗从天而降的流星，稳稳地停在了他们面前。
“纪遇来了！”慕云霓眼中瞬间燃起希望，激动地对赵川喊，声音因过度兴奋而有些变调，“她来了，她肯定会救你的！”
话音刚落，穿梭机的舱门缓缓打开，发出一阵轻微的机械运转声。
慕秉持迈着急切的步伐走了下来。
慕云霓又惊又喜，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哥，是你！”
“云霓！”慕秉持欣喜若狂，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当他的目光触及到赵川时，一时间有些恍惚，下意识地说道：“赵川？你……”
难道这是一场梦？难道他没有找到自己的妹妹？
“哥！”慕云霓急忙解释道，“这的确是赵川，他还活着，只是一直被沈青竹控制了。”
“沈青竹？”听到这个名字，慕秉持浑身一震，“她没死？”
“没错，她之前肯定是诈死骗了我们，后来她控制了赵川。哥，现在解释不了这么多，我们快把阿川带到纪遇面前，那个女巫对阿川做了很可怕的事情。”
慕云霓语速极快，神情焦急万分。
慕秉持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和慕云霓一起小心翼翼地扶着虚弱无力的赵川。
赵川低垂着头，身体软绵绵的，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路上一言不发，像一块毫无生气的木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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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恶魔的归来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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