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李求真和纪遇走进重症区域,浓重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患者们都被病痛折磨,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身体瘦削,皮肤干枯松弛,一眼望去仿佛只剩下一具皮包骨的躯壳。
有的病人双眼深陷,眼神空洞无神,仿佛早已对周围的一切失去感知。
而有的即便意识还清醒,眼中却充满了恐惧与痛苦,嘴唇微微颤抖着,发不出声音。
几位晚期癌症患者的身体被管线缠绕,输液、呼吸机、心电图,一个个装置成了他们最后的“生命线”,但却也使得他们被禁锢在病床上,动弹不得。
一个心脏衰竭的老人,双手紧紧攥着床单,青筋暴起,像是在承受某种极致的痛苦。
每当疼痛袭来,有些病人忍不住低声呻吟,甚至发出微弱的哭声。
有一位病人的胸口因呼吸不畅而剧烈起伏,每次呼吸都像是与死神的搏斗。
靠近他的床边,纪遇和李求真能听见他喃喃低语着:“我怎么还没死?”
但,他的眼神中又带着一丝挣扎。
这些病人的家属们,也都不好过,他们脸色疲惫,双眼布满血丝,多日无休地照顾和精神的煎熬,让他们显得憔悴不堪。
有位母亲守在年轻的儿子旁边,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眼神中带着绝望和无助。
她的头发已经花白,眼眶红肿,手轻轻覆在儿子的手背上,仿佛担心一松开手,儿子就会随风而去。
她闭着眼,轻轻摇头,像是在对自己说服,又像是痛苦地挣扎着。
有中年男人胡子拉碴,黑眼圈深重,几乎可以看出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
他机械地为病床上的妻子整理着被角,一边低声自语,仿佛是在和妻子告别,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着,疲惫而又倦怠,坐在那里,身体略微前倾,像是随时会因疲惫而崩溃,但仍然强撑着,勉强自己清醒。
走廊尽头的一名小女孩,一直拽着父亲的衣角,怯生生地问:“妈妈什么时候好起来?”
父亲哽咽着,蹲下身安慰她,但眼中满是悲痛与无奈。
纪遇和李求真在病房中默默走动,目睹着病人和家属的痛苦,无言的悲伤压抑得令人窒息。
看到这些家庭的崩溃、疲惫与绝望,她们的心头不禁涌起一阵阵悲悯。
纪遇和李求真两个人去不同的病房观察那些重症患者,并且跟患者与家属对话,询问他们有没有遇到什么异常现象,或者见到奇怪的人。
他们都表示并没有任何异常。
纪遇也用扫描仪对他们进行了扫描,他们身上没有异常的磁场以及撒谎的迹象。
两个人一天的时间跑了不同的医院,见了好几十名重症患者,这些人里男女老少都有,还有植物人躺在病床上,靠插管维持生命。
见多了,纪遇和李求真两个人心情都变得沉重。
这时,她们听到其中一个区域传来一阵激烈的争执声。
“不行,绝对不能拔!我爸人还活着呢!”
“可是他是植物人啊,他已经这样躺了10年了,完全没有质量地活着,吊着一口气有什么意义?”
女人的声音有些声嘶力竭。
男子十分固执,“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我只要他活着!他是我爸,跟你没关系!”
“你好自私呀。”女子愤怒道。
“剥夺生命才叫自私,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你就不能剥夺他的生命!”
“你别说的这么有道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是为了你自己。”
女子愤怒地说完之后,转身离开,独留中年男子一个人站在原地,医生们也都离开了。
纪遇和李求真跟上了医生,刚想问问他们那个患者是什么情况时,只听那两个医生已经在自顾自地交谈。
“患者是不可能醒来了,这样的生命也太痛苦了,如果是我的父亲,我可能就放手了。”
“可是他的儿子不愿意拔管,说是尊重生命。”
男医生:“生命是要尊重。”
女医生说:“可家属真的在尊重生命吗?他的父亲是政府高级公务员,有丰厚的养老金,只要他父亲还有一口气在,他就能一直领养老金。而且在医院的费用也不需要他们付。”
“这话可别乱说。”男医生提醒道:“别被家属听到了,要不然我们麻烦了。”
纪遇和李求真到了医院门口,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彼此,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又什么都没说。
良久,李求真开口:“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纪遇:“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晚上观察有没有什么异常。”
李求真:“我和你一起。”
*
夜幕降临,一阵阵寒风袭来。
李求真和纪遇坐在穿梭机里,两个人正在密切的观察着所有医院的磁场反应。
计算机屏幕上面显示全市医院重症患者情况。
如果有人今夜去世,屏幕上的红点会呈现灰色状态。
时间已经到了凌晨12:30,忽然,屏幕上出现了两道异常能量。
她立刻拽了拽李求真的衣袖,“你看。”
李求真正昏昏欲睡,听到纪遇的声音,立刻打起的精神,“出现了?”
纪遇迅速操控穿梭机,“我们去抓人。”
穿梭机眨眼的功夫就到达了目的地。
下穿梭机之前,纪遇拿了两把武器,她和李求真分别拿一个。
武器跟纪遇的扫描仪差不多大小,外壳是金属材质,可以发射光束,将对方进行击晕或击杀。
两人将武器调了击晕档,走进医院后,小心翼翼地根据磁场异常方向走去。
医院的走廊里寂静得如同一片幽深的黑暗,两人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哪怕是轻如猫步的移动,也像是石子掉入深潭,激起回荡的涟漪。
走到一处拐角,纪遇忽然停下,眼神一瞬间变得凌厉。扫描仪上波动剧烈,危险的气息在空气中无形弥漫,她顿时背脊一凉,迅速转身,手中的武器寒光一闪,对准了身后。
李求真反应也不慢,随即转身,但随之而来的却是震惊。
她们的身后站着一男一女,面容相似,目光冰冷锐利。
这两人看起来约莫二十五六岁,此刻同样握着武器,凌厉地瞄准她们。
四人陷入了短暂的僵持,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男人低沉地开口,声音如寒冬里的一道冷风:“你们想干什么?”
纪遇眼神如刃,冷冷回应:“这话该我们问你们。你们想干什么?那些重症患者的大量死亡,难道与你们有关?”
男人唇角勾起一丝讥笑,眼中透出冰冷的嘲讽:“呵,你们两个女巫倒是擅长倒打一耙。”
“等等,”李求真连忙解释,声音柔和却不失镇定:“我们不是女巫。我们是来调查重症患者大量死亡事件的。你们又是什么人?”
对面的女子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疑虑:“我们也是为此而来。我们是来抓女巫的。”
女子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碧绿色的石头,温润如玉。
“哥,试巫石没有变色,她们不是女巫。”女子低声道。
尽管误会得以澄清,但双方的戒备并未消散。
纪遇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温和,将武器收起,对方见状,也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纪遇审视着对面的两人,沉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女子缓缓开口,声音冷冽而带着几分骄傲:“我们是猎巫人。我叫杨如墨,他是我哥哥,杨如风。”
李求真眉头微挑,目光在兄妹两人之间流转,“你们是兄妹,还是姐弟?”
“兄妹。”杨如风回应,眼神如锋刃般扫过她们。
纪遇静静地注视着对方,眼神充满警惕:“所以,你们专门猎杀女巫?”
杨如风面色一凛,冷峻道:“只要与巫师有关,不论男巫女巫,都在我们的抓捕之列。”
李求真忍不住低声凑到纪遇耳边,轻声说:“有没有可能,原始巫族的灭绝,就是被他们这些猎巫人猎光了?”
医院的寂静令人不安,即使是李求真轻声的耳语,在这死寂中也显得格外清晰。
杨如墨侧过脸,冷冷开口:“原始巫族的灭绝,和我们无关。”
李求真一怔,露出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纪遇目光严肃地注视着他们:“我们理清一下思路。你们认为我们是女巫,那么你们的意思是,重症患者的大量死亡,与女巫有关,是吗?”
杨如风微微颔首,冷冷道:“没错。那些女巫通过夺取重症患者的生命,来获取他们的灵魂,以此增强她们的黑魔法。这种现象我们曾见过,可最近几个月,她们越发肆无忌惮。”
纪遇眸光深沉,轻轻一笑,语气里带着些许揶揄:“其实,严格来说,那叫超能力。不过你们称之为黑魔法也可以。”
“魔法就是魔法。”杨如墨冷然地反驳,眼神如冰,毫不妥协,“她们仗着自己的黑魔法,横行无忌,滥杀无辜,对人类的生存安全构成了威胁。”
纪遇静静地看着她,挤出一抹笑容:“事实上,原始巫族比人类更早在地球上生存,他们最早来自遥远的星域,在地球落地生根。而原始女巫不过是其中一支,如今所有巫师流派,无论男巫女巫,皆源自原始巫族。”
杨如风的眉心微微收紧,冷峻的面容上露出几分不屑,冷冷道:“世上根本就没有外星人!现实不是科幻电影!”
纪遇微微抬眉,表情复杂而意味深长,仿佛夹杂着几分同情:“哦?是吗?”
李求真有点忍不住了,刚要开口提醒,他们眼前就站着一个外星人,纪遇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随后跟这对兄妹说道:“现在问题的重点是,你们认为重症患者的大量死亡,是女巫的为了获取他们的灵魂来提升黑魔法。”
杨如风:“没错,女巫修炼邪恶的黑魔法,人类的灵魂对她们来说是最好的滋养品。”
纪遇:“……”
“你们也是来抓女巫的吗?”杨如墨问。
纪遇:“差不多吧。”
就在这时,纪遇的扫描仪忽然传来一阵剧烈震动。
纪遇定睛一看,立刻说道:“糟了,我们都被引开了,距离这里20公里外的医院,有强烈的磁场波动。”
说完,纪遇和李求真立刻往医院外跑去。
杨如墨和杨如风的兄弟两个兄妹也跑出了医院。
到了医院外之后,兄妹两个人要上车,纪遇大声说道:“你们现在开车来不及了,坐我的穿梭机。”
兄妹俩异口同声:“什么?”
纪遇用扫描仪一按,很快,不远处凭空出现一艘小飞船。
杨如墨和杨如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什么?”杨如墨吃惊地问,“隐形战机吗?”
纪遇礼貌一笑:“外星人的飞船。”
“这个世界上没有外星人。”杨如风疾言厉色道:“这肯定是38区军方的技术。”
纪遇笑道:“上去试试。”
只见兄妹两个人,带着震惊和好奇的态度走上了穿梭机。
杨如墨问,“需要多久才能到?”
“我们已经到了。”纪遇将穿梭机的门打开。
兄妹俩:“……”
看到他们错愕的神情,纪遇压低了声音,在李求真耳边小声说道:“看到没,事实胜于雄辩。”
李求真,“那如果他们还不相信怎么办?”
纪遇:“如果连事实都不信,那就更没必要辩了,他们的脑子已经固化了。”
杨如墨皱眉,一张清秀的脸,带着些许迷惑,“你应该知道我们能听到你们的悄悄话吧?”
纪遇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神色,随后双手背在身后朝他们俩走去,“我们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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