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何必多费口舌。”
江邪搭着沈玉的肩,一脸求夸的模样,沈玉把他的手抖下去,说:“这是见好就收的,你不是给他钱了。”
“啧,那我亏了。”江邪掰着指头数,“我家沈大公子不夸我,那老小子还拿了我的钱,血亏,血亏啊。”
谁是他家的?沈玉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会这人,也懒得跟他掰扯,他说一句这人得有十句等着他。
少年见人都走光了,把荷包揣好,起身给沈玉几人鞠躬,然后就要去捡地上的馒头,沈玉眼尖拦住了他,说:“别捡了,你等会儿。”
说完便转身去找铺子,少年脏兮兮的脸上还带着泪痕,他用袖子抹了把脸,又给他们鞠躬:“谢谢你们,你们是好人。”
几人不远处的秦炀从沈玉出现就没再吭声,此时看到那少年去捡地上的馒头,心里也不是滋味起来,从旁边的烧饼摊买了两个热乎的烧饼,别别扭扭的递了过来,少年退了两步没敢接,还是云澜接了过来,道了谢:“多谢秦公子,多少钱我给你。”
秦炀小小的炸了炸,当即跨了一步出去:“用不着,我缺这点钱吗?”
云澜无奈的摇了摇头,笑了一声,把烧饼递给少年,说:“没关系,吃吧。”
少年犹豫着接了,给秦炀也小小的鞠了一躬,便蹲在路边狼吞虎咽,噎了一下也没停。
“你慢点吃,别急,不够还有。”
燕云昭也蹲在一旁,慢慢的给他顺着气,一只白皙修长的手递了碗热气腾腾的粥过来,是去而复返的沈玉。
“喝点粥吧,慢慢吃。”
少年吃着吃着,忽然就流了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们是好人,对不起,我只是太饿了,我求他给我一个馒头吃,我可以帮工,拎水收拾盘子我都行,只要给我口饭吃,可是他不让,还骂我娘,我才偷的他东西。”
一时间众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少年哭了好一阵才渐渐停下,捧着碗一抽一抽的,方延看他这可怜样儿,蹲在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脑袋,说:“是他骂人不对,但是你偷东西也不应该,这要是被抓到官府衙门,可有你受的,以后可不能再行这偷盗之事了。”
少年点点头,吃干净手里的东西,站起身看着他们,走到沈玉面前,仰起脸问道:
“公子,我能跟着你们吗,我什么活都能干,不怕吃苦。”
江邪靠在一旁,冷冷的看着,沈玉愣了愣,看了眼云澜几人,他们怎么可能带一个半大孩子一起走,正想着怎么委婉的拒绝他,少年却先低了头,有些失望的说:“我没钱,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们,就只有一身力气,不带我也没事的,我确实是个累赘。”
沈玉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但他还是拒绝了:“抱歉,你跟着我们,荒郊野岭的跑,不大安全。”
少年点了点头,苦笑了一下,说:“我知道,没关系的。”
江邪忽然挑了下眉,几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你刚才说,想跟着我们,为什么?”
明明刚才已经说过一次了,但少年在这样的目光下,却觉得自己无所遁形,只得说出了真实原因:“我,在这儿活不下去,你们是好人,能让我吃饱,所以我想跟着你们。”
看着江邪那双摄人心魂的眼睛,少年又补了一句:“我会干活的,干什么都行。”
江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随即漫不经心的开口道:“行啊,阮亓,归你了。”
“啊?”一旁趴在马背上晒太阳的阮亓听见这话,整个人都弹起来了,指着少年半天只蹦出来一句,“我?带孩子?”
少年反驳了一声:“我十二岁了,不小了。”
江邪看向阮亓,意思不言而喻,阮亓只得耷拉着脑袋应了。
沈玉微微皱眉,看着阮亓把那少年领走,走到江邪旁边,说:“你明知道咱们走的什么路,还带着他?”
“他待不住,会走的。”江邪听着沈玉话里的“咱们”,心里跳了一下,又多解释了一句,“不答应的话,你明天还会看见他,我保证。”
沈玉默然,对于这种事,他接触人不多,难以决断,但看江邪如此笃定的样子,便暂且信了。
不过,好处还是有一些,在少年的带领下,他们找到了一家价格适中但环境上乘的客栈,供应的小吃也颇有食欲,只是……
“秦大公子,你还要跟着我们到什么时候?”方延忍了一路,趁云澜去找掌柜的交涉的功夫,终于向秦炀开战了。
沈玉也看了一眼秦炀,意思同上。
“我又没跟着你,关你何事?”秦炀看都没看方延,往沈玉这边走了两步,但下一刻便被阮亓拦住了,哦,他身后还有那个叫阿文的少年,阮亓双手叉腰,说:“我家公子吩咐过了,你,不许接近沈公子,有事说事保持距离,三丈开外,否则你要是再碰瓷,这在你们的地盘,我们上哪儿说理去。”
秦炀赧然,不知如何辩驳,沈玉虽将仇记在了温子行头上,但对于秦炀,他亦不想过多接触,想了想他拍拍阮亓的肩,然后对秦炀说:“你有什么事?”
“上次的事,抱歉,你伤好了吗?”秦炀没再上前,如是问道。
“无碍。”沈玉淡淡说道,又问了一遍,“你还有什么事?”
秦炀咬了咬下唇,语气有些讨好:“你们要去哪儿?清平山我很熟,我可以给你们带路的。”
“啧,怎么碰见个人就要跟着我们,”江邪一手压着刀鞘,从沈玉身后走过来,毫不掩饰的嘲讽,“你也吃不饱饭?”
眼看着秦炀又要发火,但不知怎么竟是憋住了,沈玉看了一眼江邪,示意他收收毒舌,然后开口:“我们去哪儿关你何事?”
沈玉将秦炀呛方延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江邪低低笑了一声,刚才还眼神警告他,怎么自己说的反倒比他还直白,秦炀一张脸涨得通红,好半天没说出话来,云澜与店家沟通完回来叫他们,看见这诡异的一幕有些疑惑,说道:“干啥呢这是,秦公子还不回家?这家店剩下的空房都被我们定了,匀不出多余的。”
很好,云澜无形中又拒绝了秦炀一次,饶是秦炀脸皮再厚也架不住他们一条战线,只得匆匆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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