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地址,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家咖啡厅。一家看上去很有格调的咖啡厅。宋袁满不想打草惊蛇,派Vivian先去打探消息。
五分钟后,Vivian回到车上,“老板,咖啡厅的老板娘说跟您是旧相识,请您下去叙叙旧。”
旧相识?宋袁满带着疑惑,推开那家咖啡厅的门。
“好久不见啊,老同学,哦,现在应该称呼宋总了。”
刘敏仪?
“快请坐,尝尝我们这儿卖的最好的咖啡,给我提点儿意见。”刘敏仪热情地招呼他坐下,端来了一杯咖啡。
宋袁满在椅子上坐下,靠着椅背。与她的热情自在不同,他浑身透着凉意。
“是你做的吧?”
刘敏仪嘴边仍挂着得体的笑,“宋总,你什么意思啊?我做什么了?”
“我不想跟你在这里绕弯子,照片给我,条件随你开。”宋袁满直视面前的女人,企图从她眼神中看出些什么。
刘敏仪也直视着宋袁满,目光不躲不藏,语气不急不躁:“照片?什么照片?”
“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最好别跟自己过不去。之前你对边月做的那些事情,一笔一笔我都给你记着呢。就算你不承认,我也有的是办法把原片找出来。到时候,别怪我新帐旧帐一起算。”
“哈哈哈哈,宋总,好像咱俩每次遇见,都是因为边月吧,真是有缘分。所以,你是认为,网上那些照片,是我拍的?”
见宋袁满没做声,刘敏仪继续说:“那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跟边月现在是朋友,你去问她,她相信是我做的吗?”
“爆料人就是在这家咖啡厅发的帖子。”
“哈哈,宋总,我这儿是家咖啡厅,人来人往的,来这儿的人多了去了。照你这说法,岂不是来过这儿的每个人都有嫌疑?没关系,我们有监控的,你,随便看。”
刘敏仪抚了抚肚子,“不瞒你说,我怀孕三个多月了,这几天身体一直不怎么舒服,还真没这个精力去做那些。你要是实在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不过,宋总,你一口咬定是我做的,总得有证据吧。”
宋袁满刚要开口,身后传来声音:“哟,这不是宋袁满吗?听说这几年在国外,混的不错啊。”
“怎么,找我老婆什么事儿啊?”黄海在刘敏仪身边坐下,虚虚揽着她的肩膀,问宋袁满。
黄海还是那副流里流气的样子,宋袁满只觉得可笑,忽略他,仍是看着刘敏仪说:“比起所谓证据,我更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毕竟别人想让你看到的所谓证据,会掺假,但人性不会掺假。本性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再如何也不会改变。”
这话是说给刘敏仪听的,也是说给黄海听的。
黄海只以为他在说当年的事情,虽然不太相信他会知道真相,但也不想他再在刘敏仪跟前说些有的没的,于是敛了笑,语气不善地开口:“行了,你也别在这里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我老婆怀着孕呢,没心情陪你在这里闲聊。有什么话你跟我说。”说完眼神示意刘敏仪到后边去休息。
没等刘敏仪站起身来,宋袁满倒是先站起来,理了下衣角,“不必了。机会我已经给过了,后果自负。哦,对了,还没有恭喜二位即将喜得贵子。”
从咖啡厅出来,宋袁满吩咐人去查刘敏仪和黄海夫妻俩近期的行踪。虽然最后刘敏仪没松口,但宋袁满直觉,这件事跟她脱不了干系。就算不是她直接做的,也极有可能是她指使人做的。
上午十点多,林逸舟那边传来了消息。那家网吧在亚裔社区,他带人赶到那家网吧查了监控,发现给Running发邮件的是一位当地的大学生。林逸舟又一路顺着监控找到那个学生家。那孩子说,在他去网吧的路上,一个陌生男人突然拦住他,说让他帮忙发封邮件,事成之后给他100美金。他当时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之财冲昏了头脑,压根也没多想就答应了。
“他们交易的地点,在这家网吧往西200米左右的一个转角处。我又带那孩子回去查了网吧附近很多个监控,没找到人。”
“那孩子能描述出那人的长相吗?”
“想到一块儿了,我本来也想托人找个靠谱的画像师把人画出来。但那人全程带着口罩、帽子,看不出长相。现在只能确定是个男的,黑色卫衣,牛仔裤,应该年龄不大。”
“你派人继续找线索吧,我......”
“阿满,我跟扬子都觉得,这件事情既然是有人策划好的,那一定不容易查出真相。咱们不能着急,自乱阵脚。有人存心坑咱们,自然不会轻易露出马脚。目前,你只能先保护好边月,事情解决完之前,最好不要让她公开露面。”
“嗯,边月那儿我会让人盯好的。事情必须尽快解决,晚一分钟,我都不能心安。我刚去了爆料者的地址,在一家咖啡厅。是刘敏仪和黄海开的,他们两个结婚了。”
“你怀疑,这事儿跟他们有关系?有线索吗?”
“直觉。”
“那个,那件事情你有没有告诉边月?”
宋袁满右手搭在车内扶手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再说吧。”
宋袁满刚离开咖啡厅,林炜就推门走了进去。
处理完这些宋袁满回到他在酒店的房间,跟几位同事一起在电脑跟前守了一天。一直到傍晚,爆料者或者匿名发邮件的人都没有再造势,网络上关于边月的谣言和他们的照片,能处理的也都联合平台公司处理了。一点儿痕迹都不留下,是宋袁满下的命令,但这是不可能的,这一点他也清楚。
正如林逸舟所说,对方是有备而来,这是场持久战。
“小力,你安排一下,接下来至少一周内,咱们的人要轮流守着网上的动态,只要一有异动,必须即刻处理。”
一周是他给这件事下的底线,一周之内他必须把这件事情弄清楚,把对方找出来。
“明白,老板。”
左眼眶的伤冰敷了一下午了,还是有些肿,像哭过很长时间一样。Vivian帮他买了药膏,效果也不是立竿见影。看来是得肿几天了。
宋袁满拨通酒店内线,让服务生送来了红糖、生姜和一些食材,在厨房煮了一些红糖姜水,装在新买来的保温杯里。又做了几个菜装进保温食盒里。然后换好衣服自己开车出门。
车子停在清水市南郊的一个破旧的墓园前。Peter见他来了,立刻上前。
“辛苦了,你先回去吧。”
“好的,老板。”
边月在这里待了一天,没吃没喝。中午的时候Peter劝她先去吃些东西,她没理。傍晚的时候,又给她买了饭劝她吃些,她也置若盲闻。
这片墓园地势较高,建在这座小山丘一块儿相对平整的地块儿上。车子只能停在入口处,然后需要徒步爬台阶上去。宋袁满一节一节上着台阶。夏季的白天总是那么长,这会儿天色刚擦黑,台阶两旁昏黄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五年前他来过这里,那时候是来忏悔。五年后他又一次来到了这里,这一次他想看看能不能赎罪。
向上走到第五层时,他远远望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左右两座墓碑中间,头埋在膝盖里。四周一片孤寂,光影昏暗,那小小的身影显得更加单薄。宋袁满鼻头一酸,只觉得心碎。
边月突然听到旁边有脚步声,越来越近,正要抬头,身体就被温暖的气息包裹。太阳落山后这地方就更加阴凉了,她仍只穿着昨晚那件裙子,露在外边的胳膊和小腿早已冰凉。蓦的被人用衣服从后边包裹起来,她打了个寒颤。
衣服上的香味和她的一样,是宋袁满。这味道钻入鼻孔,他身体的余温温暖着她,她突然很想哭。即使在父母的墓前待了一天,她也一滴泪都没有流,可此刻,他一出现,她就忍不住想落泪。
“晚上天凉,我送你回去吧。”
边月仍是低头坐着,没有回应。
宋袁满慢慢蹲下来,想把她扶起来,手环上边月肩膀的那一刻,边月突然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将他推开。宋袁满险些摔坐在地上。他稳住身体,语气温柔地说:“地上凉,先起来好不好。”说完又想去扶边月。
边月吸吸鼻子,站起来,可能因为坐在地上时间太久了,她腿都发麻了,一下没站稳往一边倒去。宋袁满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她的胳膊。
“小心。”
边月站稳,甩开了他的手,把外套从肩上拿下来,往他怀里一塞,提步就往前走。
宋袁满连忙接住衣服,快走几步跟在她身后。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沉默着往下走。高中时宋袁满喜欢跟在边月身后走路,她步速不快,一步一步走得很稳。边月走路习惯性低头,曾经两人在一起时,宋袁满提出过这个问题,叮嘱她走路既要低头看路,也要抬头看人。当时边月是这样回答的:
“因为你总喜欢走在我身后,有时我低头,可以看到你的影子。我喜欢看你的影子。如果你走在我身前,那我就抬头,跟着你走。我也喜欢看你的背影。阿满,我喜欢你一切的一切。”
宋袁满知道她是在哄自己,但心里还是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只觉得甜蜜。
“好,那以后我就站在你身前,领着你走。”
回忆涌上心头,记忆里边月抬头认真看着她的眼睛讲话的情形,仿佛就在眼前。即使后来所有人都说那一切是假的,他也不相信。那时边月清澈的眼眸里他的倒影,是她爱他的证据。可是后来啊,后来,她食言了,低头时再不看他的影子,抬头时再不要他领路。
山上是两颗心,渐行渐远;山脚下,是星星点点的人间灯火。
人,心有所归依,灵魂才有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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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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