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乌修脸色惨淡，整个人蔫巴巴的倒在浮尔利什教授工坊里的长椅上。
长椅很柔软，躺上去很舒服。
浮尔利什教授或许偶尔搞研究疲倦了，就在长椅上凑活凑活休息。
「咔嗒」
浮尔利什教授熟练的从挎包中摸出，这次不是魔力恢复药剂，而是体力恢复药剂。
“喝掉。”
“……好的。”
乌修还是第一次喝浮尔利什教授给予的药剂。
之前的魔力恢复药剂成为了曾经来过浮尔利什教授讲座的小恶魔（比如梅林）的梦魇。
——他自己在乐薇教授的「基础炼金术导论」讲座上制作了魔力恢复药剂，胆战心惊的试探着尝了微末的一点，又一点，才放下心来整支咂么下去。
发出如释重负的喘息。
被那样夸大，说成是生化武器级别的难以耐受，乌修倒要尝尝是什么滋味！
「……呕。」
乌修的味蕾崩溃了。
他感受到味蕾正在尖锐的哀嚎着，就连本来什么也尝不到的胃似乎也开始作呕。
很刺激，很辛辣，很苦涩。
就好似将人一生的苦难装进了这支药剂，在短暂的一瞬间感受到。
「啊，眼泪要流出来了……」
乌修摆着没有瑕疵的，他笑不出来。
只可以维持着表情的平静，将空荡荡的药剂瓶还给浮尔利什教授。
随之。
乌修从衔尾蛇戒指中摸出了小丑校长给予的牛奶糖果口袋，没有任何动摇的抓了满满一手啊呜含入唇齿中。
「啊。」
「尝不出味道……」
乌修整个人破防了。
究竟，如何可以将正常的药剂制作的这样荒诞呢？
不知晓的还以为是毒药呢！
“教授。”
乌修满怀好奇的询问，“教授经常喝魔力恢复药剂和体力恢复药剂嘛？”
“？”
浮尔利什教授歪歪脑阔。
没有被瓷白面具遮掩住的漂亮的幽紫色眼眸，似乎在说为什么要问这些。
“因为教授总是备着很多这样的药剂。”
“并不是。”
浮尔利什教授否认了。
看来哪怕是浮尔利什教授，承认自己经常嗑药这件事也会存在迟疑。
“偶尔会去格斗俱乐部。”
浮尔利什教授说着乌修没有想到的社交性的话题。
——作为战斗魔法学派（实际上并没有这个学派）的唯一性教授，浮尔利什教授在某段时间对格斗俱乐部进行了指导。
“哦！”
乌修想想被浮尔利什教授轰的满天乱飞的小恶魔的场景，魔界唯一的人类愉快的笑了。
“格斗俱乐部的小恶魔性情怠惰软弱，魔法不堪一击，于是经常备着魔力恢复药剂和体力恢复药剂。”
浮尔利什教授平淡的陈述着「累了就嗑药，继续打」的残酷的教学理念。
“……存在一点好奇。”
“什么？”
“教授指导了格斗俱乐部的小恶魔们几个月呢？”
乌修很是不理解。
既然那样摧残了格斗俱乐部，看着小恶魔们横七竖八的残尸，再如何也要开始考虑，是不是自己的教学理念过分严苛了呢？
究竟为什么还要对这里脆弱的人类……
“三天。”
浮尔利什教授吐诉出这样过分短暂的时间。
“……原来是这样。”
乌修理解了。
口中的牛奶糖果的甜味逐渐治愈着残破的味蕾，让乌修终于可以摆出没有瑕疵的微笑。
「三天，原来是这样。」
「三天的话，还没有来得及感受悠闲散漫，假期就结束了。」
「这样短暂的时间的确不足以让浮尔利什教授存在反思。」
“是前辈们撑不住了嘛？”
“不。”
浮尔利什教授摇摇脑阔，“是格斗俱乐部的担任教授，幻想与变换魔法学派的西利欧教授代替了接下来的指导——”
「浮尔利什教授，如若继续这样下去，这里的小恶魔就太可怜了，看看他们凶恶仇恨的眼神，毕业后恐怕会来袭击你，被你埋葬的话未免太惨淡……」
「让我来罢。」
「在下尽管只是幻想与变换魔法学派的教授，但作为马戏团团长进行拉普拉斯帝国游行演出时，也遭遇过不少麻烦，锻炼了魔法战斗的技巧，让我来指导小恶魔们罢。」
于是，浮尔利什教授对格斗俱乐部的小恶魔们进行了三天的封闭式锻炼，就被解职了。
“西利欧教授……！”
乌修赞叹着。
「沃柯托利厄中竟然还有这样关怀小恶魔的教授！听起来似乎是幻想与变换魔法学派的南汀格尔教授……」
「……嗯？」
乌修歪歪脑阔：“幻想与变换魔法学派？”
“西利欧·托尔金教授是二重身的恶魔，分别担任着幻想魔法学派与变换魔法学派的教授。”
浮尔利什教授解释说。
“啊。”
乌修明白了。
——二重身恶魔是生来具有两个完全相同的自我的恶魔。
这两个「自我」之间记忆互通，本质上是一个存在，在拉普拉斯帝国的官方认证上持有两个编号相同的阴阳身份证。
听说，由于二重身的各种属性完全相同，为了分出谁是「阴身份证」，谁是「阳身份证」，往往要凭借宿命的眷顾，也就是抽签来决定。
谁先抽签也是很漫长的争执……
「总之，哪怕在百鬼夜行的魔界，二重身也是相当特殊，相当荒诞的恶魔。」
而沃柯托利厄里竟然有二重身恶魔担任教授！
乌修想，按照讲座安排的话，下周的「基础魔法导论」讲座就是幻想魔法学派来宣讲。
而下下周是变换魔法学派。
也就是说连续两节讲座都是西利欧教授来进行。
——这么看西利欧教授也可以说是沃柯托利厄的劳模了。
身兼两个热门魔法学派，比这里的孤零零的浮尔利什教授要社交性的多。
这样的西利欧教授竟然和浮尔利什教授存在友情（疑似）？
“……”
乌修悄悄的将西利欧教授的名字记在了小本本上。
——浮尔利什教授从格林德沃教授那里听说「乌修掌握了冰元素」这件事。
“呜呃……”
而目睹这件事的格林德沃教授正守着沉默的「游荡者号」的尸骸抽泣。
他哭的好伤心。
眯起来的好似一条微弯的线的眼眸，这时扭曲的褶皱着。
“呜呜，可怜的游荡者号，你是从我的手中诞生的奇迹的孩子，没想到会被那样资质平庸，碌碌无为，气运恶劣的家伙牵连，导致崩塌沉没在历史间隙中，呜呜……”
格林德沃教授哭的真情实感。
他流着过分清澈的眼泪，手里没有分秒的空闲。
端着魔杖搜刮着游荡者号上隐约还持有一点点价值的遗物，挑挑拣拣着装入储物戒指中。
“教授！”
而小恶魔们出奇的愤怒了。
他们颤抖着：“你，你怎么可以动哈洛瓦斯的战利品！”
“哈洛瓦斯会将你埋葬在洪水中的教授！”
说到这，小恶魔们突然顿悟了什么。
他们收敛的暴怒之罪，殷勤的将越来越多的物资堆砌在格林德沃教授那里。
“教授，多拿点教授。”
“对啊教授，罪证啊不是，总之多积累点。”
而乌修结束了「生命至上的基础魔法战斗」讲座，回到冰封的船只上时。
小恶魔们又是另一番脸面：“哈洛瓦斯！”
“哈洛瓦斯你终于回来了！那里的教授竟然轻率的对你的战利品出手，绝对不可以允许……”
“……？”
乌修缓慢的冒出一个问号。
这些小恶魔是想做什么，让这里脆弱的人类和坚固的日常装饰有17只防御手工制品的赋予魔法学派教授碰碰嘛？
——他会碎的！
“教授。”
但看着格林德沃教授那般快乐的模样，乌修又不是很快乐了。
毕竟根据沃柯托利厄学牲法，捡到的就是自己的，何况被乌修打捞上来的沉船呢？
“这里贫瘠的小恶魔要靠着微薄的物资过活，教授有什么可以用来交换这些遗物的物资嘛？最好是食物。”
不过，珍贵的炼金材料，哪怕收获了，现在的小恶魔也利用不了。
还是交换永远缺乏的食物罢。
“……？”
没想到，天赋异禀如格林德沃教授，竟然在这种地方迟疑了。
他缓慢的：“食物？哦……”
从储物戒指中摸出来：“我有惩罚室里的黑麦面包。”
“……没有别的？”
“是的？”
格林德沃教授疑惑着，究竟为什么要问这样显而易见的事情。
——这里的哈洛瓦斯在赋予魔法上存在天赋，却似乎在别的地方很迟钝。
“教授每天吃一只黑麦面包就可以嘛？”
乌修难以置信着。
这样惨淡枯燥难以下咽得食物，小恶魔们除非饿得苟延残喘奄奄一息才会去碰。
格林德沃教授竟然？！
“你在说什么？”
格林德沃教授露出惊疑的眼神，他不赞同的，“严谨点，黑麦面包要切片吃。”
“那么教授你？”
“每餐只需要吃一片就可以。”
格林德沃教授认为，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赋予魔法了，用餐什么的，只要可以保证最基本的生理需求就行。
犯下暴食之罪什么的，是天赋平庸的恶魔才会做的事。
“……”
乌修将表情收敛成微笑。
对格林德沃教授叹为观止：“原来是这样。”
“那么，既然教授没有食物来交换，还是出金币罢。”
“金币？”
格林德沃教授警戒了。
对于痴迷研究的教授来说，金币是不可或缺的！
“是的，金币。”
乌修说，“市场价的一半就行，如何？”
“……”
格林德沃教授缓慢的眯起了眸子，“好。”
“哦！哈洛瓦斯！”
回归后的乌修又被小恶魔们吱呀呼呀吹捧着，“竟然从教授的口袋中搜刮来金钱，你实在是……”
乌修实在是倦了。
小乌：我好疲倦哦[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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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第 1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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