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莫泊为确定自己没听错：“你真想买这个破烂？”
因为零件老旧所以它一摔就坏。
“你们女生想天天洗头的话，我的洗头特权也给你。”莫泊走进，见邢薇没开玩笑，而且在沉思，他有个想法冲上大脑：“你们认识？”
地上这副头骨结构外裹着另一个全然不同的样貌，邢薇摩挲它腮窝：“我那段人类记忆里，他是我丈夫。”
“丈…你都结婚了？”哪有人上来就结婚，况且这么年轻早早把自己栓了干嘛，“我跟这家店老板认识，你想买的话，我去跟老板谈谈价。”
邢薇知道紫星也有货币流通，他们完成一项任务就会发放团队奖自己瓜分，虽然不知道钱对不需要吃喝的机器人有什么用，她向踏出店的莫泊喊到：“队长，都算我借的！”
莫泊手伸回门内支了个ok。
给足两人空间和时间，莫泊鬼祟地回来，得瑟摊手，“哈！成了。”
莫泊看她道谢后上手就搬：“你打算就这样背回去？”
邢薇就没思考过体型大小，她提住服务小生膀子拉：“没问题的。”
莫泊制止：“得得，你放下。”
莫泊没说换我，而是蹲下像临考生一样苦挖脑里知识：“我把它神经丝接回去，我技术有限，单让它走路还是没问题的。”
莫泊修理起来有模有样：“紫星资源紧缺，组织肯定不会给它单独安排房间，即便他是你丈夫…不对，你记忆原主的丈夫！也不能明晃晃扛个男子回去。我给它换个形态，之后再带你去民区找人修……”
说话间服务生变成了诱惑水手。
充满魅力地伏在冷冰冰瓷砖上。
找个角度看，其实还行，只是他上半身男人，下半身女人。
莫泊右拧。
服务生变成了人妖…
莫泊痛苦一扭，调试钮和机器人脑瓜接连迸出了几簇火花，最后变成商场机器人。
莫泊暗暗擦汗，这要是成功一半还好，可怕的是面板根本没有这个形态啊喂！
邢薇想凑来看，莫泊用帅脸挡住面板，“成功了！嗯？怎么没反应？”
莫泊一拍胖墩脑袋，两个黑叉眼睛闪动几次后变成大圆眼：“没死起来走两步。”
胖墩听到指令要右转脖子，才能接收到，它迈出两个短腿，邢薇二人视线追随它慢动作移动，看着它踩上一颗小石头，滑倒——
两人拍额。
莫泊对此很满意：“不错了，有很多细神经丝没连上，只能进行简单运动，练习几遍就好了！哈哈……”
两人废到中午才回实验中心，远远就见闸门那很热闹。
数架推车从闸门出来，每架推车上都是胡乱堆放的尸体，他们全身抓痕撕咬伤，伤况比采矿山严重数倍。
从数量上看，远比筛选仓里多得多。
莫泊见邢薇面露惊骇：“他们都是空天运输船里清理出来的，一批次去采集的人死亡会多一些，后面就好了。”
邢薇看着推车将尸体倒入停泊的垃圾车，她回想起筛选仓的人应该也是这种结局，不由得捏紧手指，可是仇恨又有什么用呢？这么多机器人死在收集任务，她又会是那千分之一的例外吗？
闸口维持秩序的黑衣人见队伍堵塞，正持枪往这边来，甚至喝骂中举起了枪，瞄准人群中静止的邢薇。
邢薇不为所动，莫泊声音焦急：“邢薇？邢薇！”
邢薇从愤怒中回过神来，她盯视着莫泊，看到对方一脸担忧，邢薇稳妥微笑：“我没事。”
她低腰躲进人群，莫泊也扎攒动人头下，胖墩眨巴黑豆眼，学着匐腰前挪，黑衣人失去目标，怀疑地揉了揉眼睛，人呢？
通道另一头，分别的莫泊叮嘱：“别多想，好好休息。”
邢薇点头答应。
转头第二天就顶着俩熊猫眼到场地集合。
场地上一共五个队伍，一队有二十多人，她就认识莫泊，所以四处找，很快发现了他。
“不死战士！”
其他人也发现了，两个迷妹：
“听说他是送往地球采集的首批机器人！那时候没人带队，也没有经验手册，就他一个活着回来。后直升为战士类队长！”
“什么？战士？！就是A类机器人吗？”
“是啊！战士类机器人超帅的！”
“那他战士类，为什么来做收集任务？”
“教学呗！相当于教官呀啊！！”
邢薇还不知道莫泊竟然这么大名气，是她消息闭塞了。
迷妹叹息到：“唉…我要是能去他那一队就好了……”
邢薇成功找到莫泊，也就找到了队伍，让她意外的是，比起另一队的热闹，他们这边是冰到极点的冷，也没有笑容。
还是有大半成员试图说话，结果贴上万年冰川脸。
莫泊作为队长，队伍氛围跟掉外太空一样冷，感觉他要轻轻的碎掉了：“…那我们队就在这次收集任务成功回来后，再互做介绍吧？大家说可以吗？”
好在都很给他面子，点头并领取服装。
五支队伍都发了迷彩服，换好再带去空天运输船，中间这段路由拿枪的黑衣人‘护送’，直到上运输船才发放武器。
离地的那一刻，运输船内屏幕亮了，上面有个络腮胡男子：“你们这次任务是……”
络腮胡男子脸四分五裂，屏幕玻璃哗哗往下掉，拿到武器就毫不犹豫朝人类开枪的魁梧男，举手向大家号召：“干脆我们就劫了这个运输船！到地球后我们就自由——”
话同样没说到尾，魁梧男在大家面前爆炸，血雾顷洒众人脸上，肌肤在血沫映衬下雪白。
而那个络腮胡男子如附骨之蛆出现另旁屏幕上。
同样的语调和神情，一字不变的开场词：“你们这次的任务是收集未异变食物种子和标点地球资源，这些是培训录影，下载到记忆模块去。”
屏幕像被揭开一层，背后那人拿走录影，打了个呵欠，有什么忘记吩咐又想不起来似的，“嗯就这样吧。”
屏幕熄灭，黑暗角落里传来隐隐约约啜泣声。
莫泊把一个发荧光的接口拿到邢薇面前：“虽然那家伙不是人，但这培训录影很重要，里面有仪器使用和资源探测方法，没有贡献的机器人…和地上躺着的废弃物没有区别。”
邢薇接时，莫泊的手在颤抖，他内心很沉重，因为他是可以把这番话提醒所有人的，但是他没有。
“资源越来越少了…”
…
运输船降落在清扫过污染物的地方，在城市至高点，相对安全。
船舱门打开，一股绵缠的推力搅动面颊两边头发，是风？
众人走到建筑物边缘，脚底下是吊舱坠挂空中，完全科技化的城市。
下至地面，众人叹为观止如此科技化的城市，依然被灰尘裹得严严实实，林立的大厦在遮盖下泛不出一丝反光，城市空气总有旧报纸灰蒙感。
都已是这么发达的时代了，人们似乎迷信于旧资讯方式。
满街满墙的旧报纸。
一张张在地面翻涌。
邢薇踢中一张旧报纸，她拿了起来，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求救信息。
是用红色马克笔写的，粗条的笔芯满满当当覆盖报面：我们在哪座大厦？哪房间号？有多少人？缺少什么物资？…地面有人吗？请求救援…！
地面才是无人区。
现在已过去七年，建筑里那些人可能早就等待到死。
邢薇看着地上写满字迹，齐齐效仿地从大楼抛下的报纸，发现这些报纸排版都一样，她从密集字迹下艰难分辨出报纸内容：人类有救了！！
永生药业突破基因技术！可以延长我们寿命！百岁不再是人类上限！
致命疾病可以延缓！健康人类可以长寿——永生——！
霎时间消息纷飞，奔走相告，家家户户买了老报。
当科技达和经济到峰顶，人类对永生的渴望便更加强烈，达到一种疯魔的地步。
“啊啊啊——”忽然街道间一个人出现邢薇前面，他穿着新迷彩服，明显是同一行人，但不是她这队队员。
那人张大嘴惊恐地朝着邢薇狂奔而来，嘴里嘟囔着什么。
人走进了，才听清楚：“谢谢接棒，替死鬼。”
下一刻一块阴影笼罩了邢薇。
面前是一个庞然大物，有汽车大小，长条状飞在空中，它身体呈瑰丽的黑红相嵌型，身体内部宛如剔透的玛瑙，多足，昆虫类。
外表看是完全虫形，可节肢上毛绒绒的须毛越看越像人类头发。
在经验手册里没有关于这类融合物的记载！说明它是最新出现的！
如此庞大的体型，它究竟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的？
邢薇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躲避中走向大厦的另侧，看到墙体在挂着数只同类型融合怪物。
这些怪物从一开始就静静趴在墙壁，守在大厦出口，等自来食。
怪物群体出巢，邢薇本以为这么多人都是通过筛选出来的，二十多选一，跟她没有区别，百人加一起面对怪物，至少能有能所抗衡，结果直接就乱了。
原先运输船里分工的五人组，谁负责搜索？谁负责检测？谁做引注意的？最后两个配合击杀。
结果是丢仪器四散而逃。
这样的结局是被逐一追上，踩在脚下活生生撕开皮肉而食。
有武器的情况好一些，死前还能开一枪，再被怪物体内溢出的腐蚀性液体溶掉血肉，灼烧部位惨不忍睹。
再不阻止损失，这伙队伍刚来就要团灭了。
可别说他们队长喊不听，就连莫泊连开数枪也鸣不醒受惊的人群。
莫泊只能举起激光枪能干掉一只是一只，救下人。
在队长成功击杀一只怪物后，队里其他人立即吸取他经验，向怪物肢节处开枪。
高效地让局面转好。
就在莫泊把枪口对准一只体型较小的怪物时，它对莫泊眨了下眼睛。
所有怪物对带头莫泊发起群攻。
莫泊摔掉挠痒痒似的激光枪，对全冲他来的怪物群拔出微型手雷：“干他娘的，遇上人异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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