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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大理(32)

诗经中有云,“七月流火,九月授衣”,过了七月,天气就渐渐转凉,眼下这个时节出门游玩,倒也不至于太热。

两人简单用了些早饭,便一起出了门。

河南地处中原腹地,历来便是繁华之地,大街小巷上人游如织,猴戏、说书、卖唱、斗空竹、吹糖人,不一而足,看的人目不暇接,鲤鱼培面、梅花包子、胡辣汤,更是叫人吃得满口生津。

阿朱出身江南水乡,对于迥异于南方的繁华绚丽景色,一时之间是怎么瞧也瞧不够的。

不多时的钟芙,两人手上便塞满了竹笛、扇子、风筝这些小玩意儿,又去成衣铺子买了几身衣裳,这下子更是将两只手都塞了个满满当当。

成衣铺的东家极会做生意,笑着说道:“往日里多有逛着逛着就手里塞满了东西走不动道的,小娘子可以把东西暂且存在铺中,等准备回家去了再过来拿可好?”

钟芙和阿朱自然都觉得这是个再好不过的主意。

两人把杂物放下,在铺子中换了同色系的衣衫出来,店家立时赞道:“小娘子怎么生得,真是标致极了,不是挑着父母的长处长,长不出这这副模样来。”

阿朱和阿紫本就是同胞姐妹,两人年纪不过相差一岁,又各有肖母之出,如今又是穿了同样式的衣服出来,自然理所应当地会被人认作是亲生姐妹。

阿朱的性情中本来便有一些活泼顽皮,她初时认定店家将她们误认成亲姐妹,心中又觉得好玩又觉高兴,可等到店家将一方铜镜拉到她二人面前,瞧见铜镜里的自己和钟芙,便不由得怔住了。

阿朱和阿紫脸型都肖似母亲阮星竹,生就一张鹅蛋脸,丹凤眼灿灿如星,却是像极了段正淳。只是阿紫鼻梁挺拔,生得像父亲,阿朱翘鼻却是遗传自阮星竹,有江南水乡女儿的圆润可爱。所以将二人分开看,一时察觉不出是同胞姐妹,偏偏是眼下这样,两道人影同样出现在镜子前仔细端量,才让阿朱觉得自己同钟芙竟然这样像,当真像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阿朱心头惊异,阿碧私下里和她说过她们这对结拜姐妹像亲姐妹一样,阿朱那时并不将她说的话放在心上,此时瞧见镜中人,却不免道:“看来咱们该是天生的姐妹。”

阿朱当日被人送走时才只一岁多点儿,她记不得母亲、记不得父亲,更加无从知晓,甚至有一个妹妹也如自己一般被母亲送人,倘若阿朱知晓自己有一个同胞妹妹,此时此刻无论如何都会引起她对钟芙身世的怀疑,可惜的是,阿朱并不知道。

说来也巧,今日正是七月十五中元节,民间也称盂兰盆节,这一日正是祭拜先祖、思念亲人的节日。

到了傍晚时分,大街小巷上次第亮起灯笼,护城河上也亮起荷灯,街上的行人不仅有提着灯的,更有挑着纸钱的。

阿朱不知父母是否在世,自然不好贸贸然烧纸,但放灯,却是每年都要做的。

钟芙没什么亲人要挂念,只是应景地放了两盏没题字的空河灯。

她站在人挤人的岸上,小心护着阿朱不叫她被人挤下去,阿朱偶然瞧见心中一暖,不由得想道:“倘若阿紫是我的亲姐妹就好了。”

她打记事起就生长在燕子坞,慕容夫人待她如亲女,她自小也是如同府中副小姐一般长大。可老夫人待她的好,终究是与血缘之情不同的。她汀香水榭上的厨子老顾,有个待之如珠如宝的闺女,那小闺女性子很是调皮,老顾说起闺女做起的种种“坏事”,便气得吹胡子瞪眼,可偏偏就是这种亲昵是阿朱从未拥有过的,她不免觉得羡慕,每每瞧见她们一家人相处,就不由得在心中想道:“倘若我此时在父母膝下,她们待我是同老顾夫妻对待女儿那样,还是同慕容夫人对待慕容公子那样?”

再多的想象都是想象,阿朱没有体会过,这个问题也终究不会有答案。

阿朱拉着钟芙从河堤走到岸上,她拿着手绢擦了擦钟芙方才因为放河灯,被河水弄湿的手,钟芙任由她擦着,脑海中的大小阿紫也默不作声,都在体会着这难得的温馨一刻,这种被亲人爱护的感觉是既叫人觉得不自在,却又让人深深渴望着的。

钟芙慢慢说道:“姊姊方才放河灯时心不在焉的,是在想些什么?”

七月十五盂兰盆节,来放河灯的多数是心中挂念亲人,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阿朱方要开口,却又被钟芙止住。

她说道:“我真是问了个傻问题,姊姊是想起父母亲人了是不是?”

阿朱叹道:“正是,不瞒妹妹,我自小长在姑苏,收养我的人只知道我母亲姓阮,至于我身世如何,父母亲人在何处?那是全不晓得。往年别人都在欢聚团圆时,我自己一个孤孤单单,难免有些心酸。”

她说到伤心处,珠泪欲滴,可想到钟芙正在眼前,强忍泪意说道:“往日有阿碧,今日又多了好妹子你来,总算我不是孤零零一个了。”

钟芙沉默不语。

她俩人这时走到街边的一家馄饨摊上,阿朱携钟芙坐下,向店家要了两碗馄饨来吃。这馄饨是用野菜活着鸡肉做的馅儿,个个有鹌鹑卵大,皮薄如纸,微微透着青红色,样子漂亮,吃起来也是鲜美可口。

两人安安静静吃了这碗饭,阿朱拿手绢擦了擦嘴,才道:“好妹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我瞧你吞吞吐吐的,莫非是有什么为难事要请我去帮你办?”

阿朱聪敏机灵,却也万万想不到钟芙心想的事情却是和她的身世有关。

钟芙开口说道:“姊姊,妹妹提前说声冒犯,前些日子咱们在船上共处一室,我无意瞧见你肩头刻着一个‘段’字,不知这‘段’字是何用意?”

阿朱一怔,右手不自觉的摸上肩头,她的左肩上正是刻着一个殷红如血的“段”字。

这个“段”字自她有记忆起,便一直跟随着她,至于这字是从何而来?又是什么人,这么狠心在一个小女孩身上刻下这样的字迹,莫非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她也说不明白。

阿朱偶尔有想过这是否和她的身世有关,可收养她的人只说她是姓阮的,这个“段”字又是从何而来呢?阿朱自己也想不明白。

可眼下钟芙再次提起这个“段”字,心念电转间,阿朱急切问道:“好妹妹,你可是知道我的身世不成?”

阿朱想要认回父母之情,可比阿紫要强烈的多,当下钟芙并不犹豫,说道:“姊姊,我不与你卖关子。”

“大理镇南王段正淳,便是姓段,他昔年有一个情人,名叫阮星竹,这位阮夫人曾为段王爷诞下女儿,只是中间有种种缘故,阮夫人无奈之下,只得将女儿送走,却在她身上留下信物,以待来日相认。”

阿朱听到阮星竹三字时,已经浑身颤抖,喃喃地念道:“天上星,亮晶晶,永灿烂,长安宁。”

“是了,是了,原来这锁片上刻的,是我妈妈的名字。”

阿朱除了肩头的这个“段”字,更有一个金锁片是自她小到大带在身上的,这金锁片上刻着十二个字,她从前不得其意,自以为是父母亲人给予的美好祝愿,如今才得知,这里面原来是带着妈妈的名字。

阿朱一时悲喜交加,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她喜的自然是得知身世结果,可悲的正也是来源于此。

钟芙将阮星竹和段正淳遗弃女儿的缘由含糊归纳为“种种缘故”四字,可阿朱是何等聪明,他的情智,怎么会参不透种种缘故到底是何种缘故?

无奈抛弃女儿,还能是什么缘故?

段王爷的风流之名早就传遍江湖。

阿朱一时涕泪交加,拿起手帕将脸擦了又擦,半晌问道:“我妈妈还好吗?”

“阮夫人居住在小镜湖,日子倒是过得不差。”

阿朱有些失魂落魄,点点头道:“那便好。”

钟芙自己连同着大小阿紫一起,各有各的性情乖张、离经叛道,自然没有什么想认回父母的念头,她们也不想替阿朱私下做主,才把这事先告诉阿朱,由她定主意。

“前日里,段王爷同阮夫人向我打问起孩子的下落,倒确实有几分真心。”

心是真的,可给两个孩子的伤害也是真的。

阿朱一时不说话,钟芙说道:“姊姊,时候也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回程的路上,阿朱将手帕捏得紧紧的,心中万千的情绪起伏不定,等到了成衣铺的地方拿回白日存下的东西,阿朱才道:“阿紫,你先不要将我的消息告诉……告诉段王爷和阮夫人,容我再想想好吗?”

钟芙点头说道:“这是自然,自是要姊姊点头做主的。”

阿朱邀请钟芙一起住下,钟芙摇摇头道:“我还有事在身,今日便不留宿了。”

阿朱心乱如麻,有没有再三留她。

从阿朱家出来,已是月上中天,宋代的宵禁已经一改再改,眼下尚不到宵禁的时刻,街上游人如织,钟芙早放雕儿和将军自己去玩,她此时驻足在河边,远眺着一盏盏河灯向不尽的远方流去。

“钟姊姊。”一个人在身旁轻声唤她,这声音她并不陌生,在这个世上能这么唤她的不是段誉,还能是谁?

钟芙叹了一口气,转身向段誉瞧去,锦袍玉带,富贵逼人,正是段誉。

段誉少见的对着钟芙露不出半点笑意,他低声道:“钟姊姊,你早知道我来了是不是?”

钟芙不吭声。

段誉低低道:“是了,姊姊的功夫胜过吐蕃国师,又怎么会不知道我刚才就坐在姊姊和阿朱姊姊身旁的那张桌子便。”

“姊姊,你的那些话不止说给阿朱姊姊听的,也是说给我听的是不是?”

“世子爷既已经知道,又何必再三相询呢?”

段誉身形颤抖,内心生产极大的惶恐不安,他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方才钟芙和阿朱的交谈已经尽数落入他的耳中。

段誉这个人,有时候呆头呆脑的,仿佛对人情世故半点不通,带着一身憨傻气,但这不代表他就是个傻子。

他性情豁达,聪明过人,种种迹象已经摆在他的面前,由不得他再装傻。

阿朱姊姊同钟姊姊长得像么?他往日心神只在钟芙身上,只要有钟芙在,其他人便如过眼云烟。可要是叫他细细回忆起来,钟姊姊和阿朱姊姊自然是长得像的。

倘若他不知道父亲同阮夫人有两个女儿也就罢了,可偏偏他知道了,眼下又知道一个女儿是阿朱姊姊,那另一个女孩会是谁呢?

朱大哥偶尔说起钟姊姊,觉得她长得面善,他为何会觉得她面善?这些段誉一时竟然不敢细想了。

他不禁向着眼前姑娘的脸上瞧去,她眼如春泉,容貌自然是他描绘不出的美丽的,可即便是此时此刻,她的神情也依然是淡淡的,仿佛万物不萦于心,自他初次在无量山中遇见,便将她一味认定是九歌的山鬼,自此便魂牵梦萦。

他此时此刻心中仍有侥幸:“钟姊姊嫉恶如仇,她对父亲的不敬自然是因为瞧不起他抛弃妻女,绝不是因为……因为旁的什么,至于姊姊为什么和阿朱姊姊那样像,嗯,这世上人有相似,那也并不稀奇。”

他尽可能地去说服自己,可是心头惶惶萦绕不去,总是有一捆绳子搅住他的五脏六腑,搅得他心慌意乱,六神无主。

“钟姊姊,你、你可是、可是我的……”

“世子爷既然心中已经有答案,可否帮我保守这个秘密?”钟芙淡淡道。

段誉闻言,顿时脸色苍白如霜,心头惶恐,直如九天外一道巨雷劈下,炸得他浑噩不知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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