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联考出分后，平静了两天，大家又开始躁动了。
放月假了。
班主任通通返还手机，并且一个个警告，下次回来不允许带手机入校。
“没事，”杨蕊芯神神秘秘小声道，“高中生自有妙计——”
“特别是爱耍小聪明的，”于悠悠严肃地敲敲桌子，目光看向杨蕊芯和梅佑君，“某些人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杨蕊芯立马端坐，不好意思地笑笑。
等于悠悠移开视线，梅佑君就稍稍侧头和李天文讲小话：“不管，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对了，你这种上Q/Q吗？”
“不一定上，怎么？”李天文疑惑。
“我昨晚用电脑登了一下，看到一个反转——之前那个背刺邱芷悦的闺蜜，徐若嵋，发了一条说说，直接把林曼可爆出来了，现在下面评论都疯了。”
“背刺？”
“就是背叛啦。没事，高考完就带你混空间，保证让你每个梗都懂得明明白白。”梅佑君拍着胸脯保证。
听了这话，李天文脑子里立刻浮现出小时候他在某些短视频平台上看到精神小伙。
给李天文逗笑了，“学习搭子还包这个啊，那叫什么，上网搭子吗？”
梅佑君也跟着笑了一下，突然无厘头地想起以后如果和他还在一个学校就好了。
对李天文，梅佑君和他不熟时总有一种刻板映像：沉默、存在感低。
和他深交之后才发现，他是个有趣的人。想法都存在脑子里，只是不说，才一直给人捉摸不透的错觉。
如果以后也能是好朋友就好了，就像刘俊昊、杨蕊芯和杜洺那样。
但李天文好像随时做好抽身的准备，至今梅佑君对他了解的少之又少。
好像只要自己和李天文断了联系，他就会立即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留不住，如指尖沙。
“没有，下课了，你不收拾东西吗？”见梅佑君还在发呆，李天文出声提醒。
“不用，我没什么东西可收——月假不就是用来放松的吗？更何况现在学校也不让带手机了。”
正在带作业带复习资料的李天文：？
正在整理书包的其他人：？？
“那你先走吧……我收东西有点慢。”
梅佑君内心大惊：“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我收东西真的有点慢。”李天文无奈解释，换来梅佑君更加怀疑的目光。
梅佑君没有催促他，只是马不停蹄地在教室里瞎转悠，就像第一天来高三（4）班一样。
也许是李天文有什么掌控时间的魔法，刚好在断电前一秒收拾完东西，此时教室就只剩他们。
一瞬间，黑暗笼罩两人，谁也没有出声，整个校园都静下来了。
入冬天黑得快，六点多就变成蓝墨水色，弯月悬空，路灯一盏盏亮起，充做夜中的明星。
天上月船，地下银河。
李天文只能借着窗外模糊的灯光寻找梅佑君的身影，并不困难——因为人影摇动，梅佑君率先向他走来。
“地理，你能看清吗？”那人焦急的声音传入李天文的耳畔，“我听说有些近视的人也可能夜盲……你能看清吗？”
“能。”李天文出声，听到衣料摩擦的声音，像是有回声一般萦绕在他周身。
黑暗之中，除了视线之外，一切感官的敏锐度都被提高，他清楚地感知到，梅佑君正在靠近。
“走吧。”李天文背上书包，去检查电闸，出教室一看，发现梅佑君甚至连书包都没带。
李天文：不是你？
“你书包都不带？”李天文问。
“哦，作业回来抄。”梅佑君呲着八颗牙，虽然很帅气，但是此刻让人觉得他傻了吧唧的。
“……没问你这个！”
梅佑君挠头，刚想解释什么，却被厕所里的响动打断。
两人都注意到这道声响，像是有东西狠狠砸到地上的声音。
很闷很重。
对视一眼，两人迅速向厕所靠近，里面也开始爆发激烈的争吵。
准确来说是单方面输出，因为一直只有一个人的声音。
也许是因为厕所空旷有回声，那人具体在说什么他们也没听清。不过猜都能猜出来，这个点还滞留学校厕所的，大概率不在干什么好事。
李天文心道：不会又是校园霸/凌吧……这是在定点刷新吗。
他迅速跺跺脚。果不其然，里面的动静瞬间停下，而后响起迟疑的脚步声，靠近厕所门。
梅佑君拽着李天文就跑回教室，两人蹲下，卡着死角观察厕所里出来的人。
偷感十足。
不一会，厕所里果真出来一个人，东张西望，然后迅速走掉。
是乔睿书。
梅佑君用气音道：“鬼鬼祟祟，一看就是做了亏心事。”
“进厕所看看。”
厕所光线不好，好在是声控灯，于是两人一进去，就和坐在地上的赵才宣六目相对，旁边是被踢倒的书包和散落的试卷。
“啊哈哈，好巧啊，李天文你也没回家啊，这是你同桌对吧……”赵才宣尴尬挠头，袖子顺着手臂滑落，露出轻轻紫紫的痕迹，还有一些结痂的划痕。
李天文想到刚刚乔睿书匆匆离开的身影，恍然大悟，“所以，你身上的伤是这么来的？”
场面尬住，赵才宣放下手臂，布料滑落，遮盖住伤痕，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站起来，“李同学，可以不要说出去吗？”
梅佑君刚要开口问他为什么，却想起上次和邱芷悦那次不算很好的回忆，于是悻悻闭上嘴。没想到李天文脱口而出：“为什么，你明明是受害者。”
赵才宣为难道：“我妈在他们家当保姆，我不想让她丢了这份工作。”
幸好赵才宣和乔睿书不是一个班的。
梅佑君大咧咧道：“没事，你妈大不了来我家做家政阿姨啊，或者我帮你介绍——”被李天文轻轻拍拍才止住话头。
赵才宣苦笑：“我妈压根不想离开乔家，谢谢你啊梅同学。”
“你妈妈是保姆阿姨吧。”李天文沉默。
赵才宣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李天文“哦”一声，“我还以为你妈才是乔夫人。”
一时间不知道梅佑君和李天文谁情商更低。
赵才宣倒是没觉得什么，解释道：“我妈是乔家的老人了，不容易被开掉……李同学、梅同学，今天的事可以当做没看见吗？”
两人没有搭话。梅佑君帮赵才宣把散落的卷子捡起来。李天文把他的书包整理好后，道：“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赵才宣怔怔地看着两人，抹一把眼睛，向他们鞠了一躬，大声道：“谢谢！”随后接过书包，仓皇离开。
“我还以为你会先开口说帮他。”李天文道。
“还不是上次邱芷悦，好心当作驴肝肺。”梅佑君嘟哝，“你这次这么积极？”
“没，点到为止，人总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他得自己站起来。”李天文莫名想到那天在小巷子里遇到的邱芷悦。
两人并肩走出校门，李天文道：“你要吃炸串吗？”
“是上次在车里说的那家？”
李天文点头。
自从上次在车里李天文答应带梅佑君去吃巷子里的炸串之后，梅佑君就惦记上了，好不容易熬到月假李天文出校，梅佑君肯定要抓住这次机会，“行啊那走吧！”
两人绕到学校后门，旁边是老式居民楼，进入深巷，拐两个弯，就能看到有许多学生聚集在炸串摊旁边。
两人点好炸串后就在一旁等待，一时无言，有些尴尬。不过油香滋啦，惹得两人肚子都“咕噜”一声。
两人相视一笑，终于打开话口。梅佑君率先抱怨道：“我妈都不让我吃炸串，说不健康，哎，偶尔吃一吃又没事。”
“阿姨也没说错，”李天文道，“我也是因为爸妈没时间给我做饭，有时候放学去便利店或者在这里买炸串吃。”
“你家做什么的？”梅佑君疑惑。
“开饭馆，我回去正好是饭点，所以两个人都没时间。”
梅佑君感到新奇，没想到开饭店的家庭，孩子还要自己弄吃的，安慰道：“没事，我爸妈一般也不回家。”
“跑生意是吧，我懂你们豪门。”李天文用怜悯的眼神看向梅佑君，梅佑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是，他们出去旅游度假了，现在生意交给我哥在管。”
李天文：……
“小同学，”阿姨朝他们喊到，“串好了，来拿吧。”
刚炸出来的串油香四溢，沾上阿姨的蜜汁甜酱，撒上孜然、芝麻和葱花，让人垂涎欲滴，一口咬下，裹满酱汁的脆壳在唇齿间爆开，汁水包围味蕾，让人忍不住再吃上一口。
李天文还让阿姨撒了一点辣椒粉，吃起来更有滋味。
“我尝尝你的呗。”梅佑君要来一串尝尝，结果被呛得直咳嗽。
李天文勾起唇角：“你吃不了辣啊？”
“谁说我吃——算了这个喷不了，我是真吃不了辣。”梅佑君叹口气，思考这串怎么处理。
“给我吧，别浪费了。”
梅佑君心道这样不好吧，这不就是间接性接吻了吗，心跳却莫名加速几分。结果便看到李天文把他咬过的地方揪下来，然后啃着串奇怪地看着他。
梅佑君：啊啊啊啊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两人吃完串，梅佑君有热情邀请李天文上车，李天文不好意思让王叔再绕路，还是拒绝了眼里满是期待的梅佑君，坐公交回家。
下公交之后，天已经透黑。他和餐馆里的父母打了声招呼，然后直接拖着行李箱回去。
走到巷子里，他看到一个熟人。
那不是，邱芷悦吗？
没搬走？
邱芷悦对面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看着气质文质彬彬，应该是学生家长。
这俩个人，有点眼熟。
没有：怎么办怎么办要间接性接吻了好激动（）
地理：有病似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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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神金，吃个炸串戏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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