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才刚刚吃完早饭,整个凤凰山看守所,各个号子又在忙着搞各号子里的卫生。这是多年遗留下来的一种老习惯,必须在干部早上来接班之前搞好。不能的话一旦被上面检查到,或者是管号子的干部发现,这毫无疑问会紧螺丝和找麻烦。所以每个号子都会自觉遵守,谁也不想让麻烦□□部找到,而牵连到自己身上。但对于其他没安排搞卫生的人,是可以自由活动,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虽然说此时几乎每个号子里面正忙着,除非是在桌上吃饭的人,此时的他们可是清闲的很。
他们不是聚在一起,那就是一至两三个人过去,躲在肛便洞那个位置抽烟。他们个个都坚信,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的说法。而退一步来说在一日三餐过程中,几乎所有的干部,此时也正在吃饭。即使不吃饭或者是吃过了,也基本上在这个时候,一般情形之下干部们,是绝对不会轻易走进号子。因为此时几乎所有的号子里面,必定都会是在明里或暗里,或躲在那里又聚在一起抽烟。
虽然这属于严重违反看守所的规定,但若是要管也管不了那么彻底干净,别说到时看见是号长,或者是几个桌上吃饭的人。抓了反而是不给他们面子,反到搞的自己都没有一点面子,也很有可能自己都搞的下不了台。就算彻底拉下面子处理一两个,而不是自己管的号子里的人,给他们戴上手铐与脚链又能有何用。可别到头来又能震的住那些人吗?不是说干部身份没有跟在押犯人有区别,而牵扯的是个人与集体,甚至是整个团体的利益。
说白了在押犯的烟又是从何而来,总不至于是天上掉下来的,还不是看守所的干部,而这其中也包括领导,为了捞好处也会亲自送进去。当班干部想查要查,是完全属于正常工作范围之内,但是今天你无形中得罪太多人的利益。那明天毫无疑问,他们在当班时候又能给你行方便吗?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之大事。甚至包括当班干部自己,即使他很想找麻烦来查,可自己也基本上是如此作为。所以在三餐饭过后半至一小时之内,基本上是没有一个当班的干部,还有领导是不会轻易走进号子里面来。这早以成了看守所内部,一条不成文且又不能公开的秘密与规则。
在正常情形之下等这半至一小时,自由放松时间一过,各个号子又会习惯性的开始打坐。一年四季都千遍一律,在进行自觉与不自觉地打坐。而这一坐一直要到,晚上十点才叫上床睡觉,但午饭后还有一个小时午休时间。除去被安排当班人外和桌上几个人,只要时间一到都必须躺下开始睡觉。而至于睡的着与睡不着,那就是个人的事,跟任何一个人无关。但不过在桌上吃饭几人,他们完全又是另一番景象,可以随便走动,可以想抽烟就抽烟。还可以毫无顾忌地大声叫喊中打着扑克牌,还可以把私自做成的纸质麻将牌拿出来打,或者有的人干脆会叫上一两个,新兵逗弄中开心取乐。
此时在女四号吃过早饭以后,被安排搞卫生的人,也正忙着搞好各自一亩三分地。虽然号子里面是小了许多,但只要大家相互配合好的话,也是没有什么很脏的卫生要搞,除非是故意捣乱才会导致发生争吵。严重的话这个阶段,也是每个号子最容易出现,打架等事件多发的高峰期。
而此时的王国珍,也学着别人像模像样在抽烟,她正一边靠在号子铁门上,一边也时不时用眼睛,朝进来的拐角处投去眼神。也只有这个角度,是完全可以观察到干部走进来的身影,以便急时传达下去。那号子里有人在做着,或者是干着什么违反规定之事,可以立即停此打坐好等待干部过来。虽然王国珍明明知道,此时的干部在一般情况之下是不会走进号子,但她那样的做法与表现,才可以体现出高人一筹。不这样一个号长,怎么来体现其身份与管理手下的十个人,故也是在打发与消磨时间的同时,而在进一步证明身份敢在那里站着。
当提及烟与火种,若在前面三个女号子是肯定的不会缺,但新开不久的四号说不缺烟与火种那也太假了。可以直白地说凡抽调到四号的每个人,都是在那边混的过的不怎么样的人,才会又重新组合到了一起。而好一点的或者是有关系的人,谁又会转到刚开的新号子里面来,至少在老号子里全是熟悉之人与面孔。如若又换一个新环境,那不又要有一段时间的磨合期。故干部在一般情形之下,也是不会抽调稍好的人去新号子,除非在心里要治她整她没有别的理由。而王国珍自认为属个别特例,因为李干部那里早已得了家里的好处,又一直没有安排正式上桌吃饭。正好借开新号子的机会让我来管号子,可不曾想半路竟然杀出一个程咬金。
但罗建林也只是挂个牌子而已,这号子还不都是我说了算。虽然说这些转调来的人,的确无烟和火种,但罗建林她有这个本事呀!一送进来就碰上李干部在当晚班。又遇上说不清楚关系道不明什么身,前面号子里面有本事的男人。单从罗建林那几床被子,就能猜出就是那个男人给得,而这还不算什么。竟然那个男人打报告干部开门,让他自己亲自把送营养餐过来,这可不是一般的什么面子和关系。应该是很大的关系和面子,才敢当着干部的面接吻那么长的时间。反正我来这么久是从未看过和听过,这又是她俩打破了凤凰山看守所的记录。还主要是临走之时,一下子给了罗建林五包好烟,听说这是目前市面上,最高档的香烟还有一个打火机。烟这么严属稀缺,但还或多或少是会有,可打火机只在前面二号时,万荷花有过一个。听说是所长亲自给的,一般人想也别想有这么个好东西用。但就是不知道罗建林到底跟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而那个男人到底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等李干部下一个班来了以后,肯定是要向她汇报此事,不然的话她安排我到这里来是干什么。虽然说自己不会抽烟也没有学会过,但至于这么好的烟,又是在这里面不抽才是傻瓜蛋一个。一来可以打发时间,二来又可以体现身份,三呢!不抽白不抽抽了也白抽的心态。想着想着竟然忘了观察有没有干部过来,等两个身穿制服的人,已经站到眼前时才恍然大悟。还好烟头已经扔进肛便洞,不然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毕竟我们家可没有花钱找过马有成。他俩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马所和刘干部过来,可是要经过二十几个号子,却怎么前面竟然没一点反应。如按正常来说见马所进来,前面所有的男号子早就喊报告报告个不停,等他俩走过来不早就知道了。可现在就这么快又毫无丁点的消息,竟然就站到自己的眼前,怎不令王国珍大惊失色与手足无措。竟然也忘了喊报告,傻呆呆注视着从天而降的马有成,还有刘小辉不知如何是好。
而此时的马有成的确有急事进号子,他主要是来找罗建林,见马所突然亲自要进号子时。正在当班的刘小辉,可多少也是吃了一惊,而赶紧随其身后直接来到四号门口。而沿路上那么多的男号子里面的人,还没有等他们完全反应过来,马所同刘干部早就走过每个号子门口。两人足足站在四号大门外过道处,已经过去有三分钟左右。却不见四号人有任何的反应,而该搞卫生的人正在抓紧时间搞,而没有搞卫生之人,不是坐在床沿聊天,就是在小小的号子里迈着小步在走动。可见罗建林好像是睡不醒的瞌睡虫一般,坐在头铺位置床沿上一边靠着墙,一边则是用双手朴在膝盖上打起瞌睡。按正常来说这个号子内并没有违反什么规定,甚至是包括正在打瞌睡的罗建林,王国珍站在门边也纯属正常,只要号长不说她不发生争吵或者是打架都还是可以的。
刘小辉陪同马有成急急忙忙,来到四号也已经站在门口,这么长时间过去,却不见马有成开口说一句话。他,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会是突然来查自己当班的情况,刘小辉刹那之间心情不好,也的确是忍不住发无名之火而大声道 :“嘿,嘿,你们号子里面的人,这到底是想干什么。马所都站在这里老半天了,嘿嘿,竟然没有一点反应,是不是想造反呀!”
王国珍赶紧大声喊道 :“起立。”话落又赶紧退到一旁站立并把头微低着,不就是担心干部同领导心情不好时,万一这股无名之火发到自己身上可就不好了。
当听到刘干部大声训话,号子里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根本不知如何是好。因为在一般情况之下,干部此时是不会进来,后又听到王国珍那声起立,才知道真的是来了。而急忙扔下在手上干的事情,而急忙站成一排,等待领导同干部训话这是惯例。个个人心里可是七忐八忑很是不安,就不知道号子里又怎么会被领导,还有干部给盯上。而唯独刚被惊醒过来的罗建林,她还是刚睁开迷蒙的双眼正左顾右盼,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什么大事。还是傻傻地依旧坐在床沿上,当忽然看见门外,有两个身穿公安制服的人时。惊吓的简直是跳了起来。不就是但心又被公安带走去地下提审室,而急急忙忙老实地站在肛便洞上。因为没有地方可以站的下,也根本没有看清是马有成,而另一个是刘干部。原来他俩已经站在号子门外,也过去有几分钟的时间。
对于罗建林来说,在马有成甚至包括刘小辉的心里,早在五六年前就已认识她。不说知根知底也不讲关系很好,但相比一般的关系友人,还是要超出不少。只是如今的世道变了,一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大美人,而如今也沦落到这般田地,是好是坏是喜是忧。也只有各自的心里,都会有一本清晰的账本。而马有成的眼睛,则紧紧的盯着罗建林一眨不眨,不就是希望她,借此机会上前打个招呼套下近呼。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为了躲避自己,而站在肛便洞上面去了。唉!在马有成的心里,也是说不出来的滋味,也只有暗自长叹又暗自摇头好笑。人世间每天都在上演的好戏也太戏剧性,我在这所里工作也差不多二十几年了,见过的人和事也是无数。但万万没有想到原本一出多么好的戏,竟然被罗建林自己给演砸了,才导致今天落到如此的下场。
龟兔赛跑,而我就是那只老乌龟。因为不会码字,每天也只能在手机上随写,而完成每日更新。退一步来说,假如会码字的话。的确可以节省太多的时间,但失去了心灵深处的充实与快乐。
既已知晓为文学而生,那必定为文学而亡。文学创作以融入进生命,组成了生命的一部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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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三十六 章 逆境中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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