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可我就是有些心疼她。”
卢林看到后大为震惊。发了张“你一个当奴才的,不觉得自己可怜,却倒可怜起你锦衣玉食的主子来了JPG”。
“诶诶诶——我不是这个意思,”云浩翔连忙解释道,“我是想宁欣在这个场合下给我送生日礼物,想必她平时赴生日宴会时也会送上礼物的,而能让她但凡参加生日宴会必然送上礼物的,也就只能是生意上的朋友了。她一直以来都没发现不妥,说明这些年来她赴的生日宴会都是那拨人,没有其他普通的、可以单纯说话谈心的朋友了,再加上她出生一般,高中时在学校就没有什么朋友,一直比较高冷,独来独往的。那就可以断定她从小就没怎么过过生日,也没收到过啥生日礼物,只是看电视上演、加上平时生意来往经历,有样学样罢了。”
云浩翔打出这么一大段话,心里也是叹了口气。
卢林看完这一大段字,心神俱震,一股酸涩感油然而生,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他想了一会儿,越想越觉得好友可能说出了真相,再联想起高中时穿着普通,土里土气的宁欣——她似乎一直以来都是独来独往的,表情冷淡,也没听说过她有什么交心的朋友……
孟蓝蓝这个沙雕不算。
卢林一直把宁欣当成让人瞻仰的学霸——高中同学都是这么做的,哪怕最近的宁欣好看到让他心动,在他心目中还是把她当做让人瞻仰的、好看的学霸。他心动后会主动追求宁欣吗?不太可能吧!他觉得云浩翔也不可能,说实话,当初他劝云浩翔看看自己,认清现实的话也是对他自己说的。
哪怕他家里有些钱财,他本人也长得不赖,他依然觉得他和宁欣有天壤之别,他配不上她。
但刚才云浩翔的这番话,却让卢林心中高不可攀的心动对象变得瞬间明晰、现实了起来——
这不是幸灾乐祸,也不是存有某个不可说的阴暗心理,就像云浩翔说的——心疼。有的只是满满的心疼和一些了然。
从前蒙了一层白纱,高不可攀的神像,被掀开了头纱,面下的她除了冷静与睿智外还有孤独与困顿。
自此宁欣的成长历程与心路终于在卢林脑海中拼出一幅隐约可见的拼图,她似乎变得可以理解、可以猜度了。
“我想,如果我跟她在一起,会给她很多很多爱。”卢林正神思不舍地握着手机,对话框弹出这么一句话。
“她当然会得到很多很多爱,不管她最后和谁在一起。”卢林在心里默默接下这句话。
“不管怎样,她都算苦尽甘来了,以后也只会越来越好。”想来想去,他发过去这么一句话。
宁欣的27岁生日在一个月后来,原本她商量着在家里吃顿好的就行,去酒店订几样特色菜加上蛋糕,再让爸爸炒样青菜就行了。但在一些合作过的老板、高层和生意场上结交的朋友提前好些天询问生日安排之后,她才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如今也算是个在当地不大不小的人物了,
宁欣挑不来可以参加她的家宴的合作伙伴,她也不想别人涉足她的私人领域,最关键的是,她还在租房。
是的,两年过去,宁欣从百万身家到千万富豪,她依旧没买房。
其实公司效益增多后,她是可以买房的,别墅也可以买,也不会影响到公司安全线内的现金流,但出生底层的她在这方面有些抠门。
简而言之,对于一些她认为不值当的东西,她不想投入哪怕一分钱。
她认为现在的房子就不值这个价,这个结论扫射全国。
高层楼的建设质量,能住个三十年就不错了。
她如果以后买房,只会买洋房或别墅,更安全一点,虽然价格也很美丽。
在收到这些人的画外音后,她和父母取消了家庭聚餐,改成了第二天。她自己则在酒店订了个区,请人预备好当天的菜色和酒水。
她列了一串拟邀名单,亲自打电话邀请,大多数人都立刻答应了,少部分人那天抽不开身,也会安排人去参加或送上礼物。
那家酒店老板也和宁欣公司有业务往来,对方是个能说得上几句话的大老板,嘱咐员工以高规格来安排宴席。
当天宁欣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来打造形象,请了一个专门的化妆师上门,还做了头发——衣饰鞋包依旧是宁欣自己搭配的,本地不是没有好的造型师,只是她觉得对方的想法比自己好不了多少,又要价太高,就自己根据各大秀场的造型给自己试着做形象。
还别说,有好几次,她都更满意自己做的造型,在看向穿衣镜时,也被镜中的自己小小地惊艳了一把。
她的皮肤一直很好,虽然有些黑却很细腻光滑,眼睛明亮有神,没有什么黑眼圈,骨相佳,身形好,身板直——总总优点推积起来,加上妆造的效果,让普普通通的宁欣一下变得不普通了起来。总之,认真搞形象都宁欣看上去又贵又美又冷又厉害。
“人靠衣装啊!”不知是不是对自己的审美满意,参加宴会的宁欣喝作为老板的宁欣在心态上有了些许不同:宴会版的她比日常作为老板的她多了些端庄和优雅。
所以好几次她甫一亮相,就吸引了一大波目光。
原先她的一个造型师感叹过:“我原本一直以为国朝美女想要抓人眼球首先就必须白,你看网上的明显哪个不是全身刷地跟白墙似的。连普通人哪怕五官一般,只要白一些就是个小美女了。所谓一白遮百丑嘛!但宁老板你打破了我的看法,哪怕不算白的的人在汇集诸多优点之后,加上形象设计和妆造效果,也照样能抓人眼球!”
旁边的造型师助力适时恭维:“那也是宁老板形象好、气质佳,加上她个人气质独特,极易抓人眼球,这才能有这番好的效果,做到了人衬造型,造型衬人!”
她当时听完觉得造型师是被金钱蒙蔽了双眼,当地女企业家不多,她们很少给女企业家做造型,给别人做造型的思路和给她做不一样,数量一少就显得珍贵了起来。
虽然照完镜子后也觉得很不错,但还没达到那么夸张的程度。
如是数次后,在对自己的生日宴会的造型照完镜子后,觉得当初造型师和助手说的话有些道理。
她从来没有对自己的长相自信过,长大后相貌挺多从丑、土变成了普通。
一定程度上说,是外貌上的自卑造就了现在的宁欣,她的一切内在品质,在很小的时候她有着模糊记忆以来就在有意无意地培养了。
少时的她很在意自己的长相,及长后就慢慢淡化了。
不过她倒是认同自己有展现优雅的特质,她这人一入正式场合后,就会下意识收敛举动,哪怕从未训练过,再社恐也没有真正怯场过。
她带着自己的新造型在生日会上一露面,现场就爆发了一个小**,宴会上大家推杯换盏,男老板们纷纷上前跟她交谈,并夸赞她今天光彩照人,把别的女客都给比下去了。
她笑着回复说自己全身靠衣装撑起来的,如果自己看起来光彩照人,那就是这身衣服光彩照人。
众人哈哈一笑,忙说衣服光彩照人,人更光彩照人!
宴会在有条不紊地继续进行,她不断地被人找过来交谈,也不断主动地找一些人交谈。她脑子好,读书多,有丰富的金融和经济经验,阅历也暂时够用。和这帮名流人物倒也能谈得有来有往,时有妙趣横生的句子。大家都觉得她人不错,既是技术型人才,又是管理型人才,非常难得。尤其对经济形势分析的非常在行,让他们学到不少。在得知她是中央大学学物理的,又在国外顶级名校读过研,更是赞叹有加,夸上一句“英雄出少年了”!
宁欣全程脸都要笑僵了,酒也喝了不少。还好她哪怕醉了,也只是思维有些迟钝,应付一些简单的交谈也足够了,便顺势止住了比较深入的话题,怕自己思路不清晰说错话闹出笑话。
宴会也差不多进入到尾声,紧要的也说的差不多了。
果然,生日宴会圆满结束,她在台上发表了一段简单的讲话后,客人们也都陆陆续续离开了,在礼貌地收下一堆名片后。她也准备回去了,但现在有个新问题——她是开车来的,她喝了酒。
还好她的学妹说要开车送她回家。回家后宁欣梳洗完毕,觉得脑子既疲惫又亢奋,知道是酒精的缘故,把爸爸熬的解酒汤喝完后,索性把大脑放空一阵子,又冥想了二十分钟,困意终于来到了脑子和眼皮,宁欣打了个哈欠,睡觉去了。
参加宴会和她平时做学问、分析经济数据时很不一样,和当老板管理公司时也不尽相同——它需要人思维敏捷、谈吐得体、交流顺畅,更接近一种社交上的概念,在这种场合下,她的专业能力发挥了又没发挥,因为与会上的人都不必接受太专业的东西。
其他人万万没想到,创业前的她是个社恐,很少在公众面前发言,亲近的朋友也没几个……他们一直以为她从小就很优秀,是在身边人的赞誉中长大的,年少得志,家庭幸福,没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大风大浪,性格落落大方敢拼敢闯。
宁欣做到了在不同的场合表现出了不同的自己。
这也是她刻意打造的结果,看来效果不错,她的精英形象深入人心了,就连父母也这么认为。
某天她在一个宴会上喝多了酒——她一直都很注意饮酒量,她酒量一般,这两年虽然锻炼出来了,但在众多大佬面前还是不够看,她看人下碟,遇到分量重的人就多喝一点,不太重要的人就少喝一点,刚开始时还会有人嫌她不够大气,说她“看不起自己”,后面说的人越来越少了,偶尔有人抱怨她喝得少,也是作为一项谈资,一种聊天技巧罢了。
说到底,这跟她的业务方向有关——她的公司纯做数据分析业务,不涉及太多人情往来,不抢占市场实体份额,和别的企业没什么利益冲突,你多吃多占我就少吃少占的零和博弈。她的公司就是个提供技术的,她既是老板,又是公司的技术核心人物。各企业公司都需要她这种专业的第三方机构来为他们排忧解难。
如果需要到处抢生意、发展人际关系,那么宁欣建议还是得锻炼酒量。
她一直都是谋定而后动,她创业的方向和定位都是根据她的性格和能力审慎决定的。
宁欣在参加完宴会后因为喝了酒,她又没有司机和助理。所以一直是让父母开车来接她的——她给父母买了辆普通的大众车,家里原先的旧车被淘汰掉了。
正准备拨号时想起父母被她安排去外地旅游去了,他们是今天中午出发的,现在家里就剩她一个人。
自己之前一直在忙一个大项目,当地有个冶金企业想买壳上市,委托宁欣她们公司作为第三方给提供壳的公司分析风险。这是个大项目,需要她亲自出手,全程跟进,来往两地。数据又涉及保密,她基本没一刻闲。吃睡都在公司里,当然,其余人也一样。
每当出现类似事情的时候,她不耐烦父母的唠叨,索性想了个主意一劳永逸——给父母报旅游团,国内游国外游都有。
刚开始他们还不情愿,知道是女儿嫌他们碍事,想故意支开他们,他们抗议说越是这种时候她越是应该得到他们无微不至的照顾,宁欣只说了一句:“钱已经付了,退不了。”
毕竟一家人都是穷苦出身,这个年纪的人没有不省钱过日子的,宁父宁母哪怕在女儿发迹了也没养出大手大脚的毛病,听说钱已经付了,只好收拾行李去了旅游团……
如是几次后,他们也就不再挣扎了,到后面甚至只叮嘱她要照顾好自己,我们出去玩也会监督你,给你打电话——便麻溜地、兴高采烈地滚了。
毕竟是女儿的一片孝心嘛!再说她们活了大半辈子没去过啥好地方,如今女儿出息了,赚了钱让他们去旅游,他们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事情巧就巧在宁欣参加的宴会场合不多,之前都是父母在家时候去的,没有遇到过他们不在家的情况,这次做的大项目,宁欣原本也一直往返两地一刻不停,理论上这个时候她是可以拒绝任何宴会的。
但这场宴会是省内一个知名老总过六十大寿,她又刚好回来了,所以推托不掉,连派副手过去都不行。
多个意外让她此时困在酒店外,她到是可以让员工来接她,但此时他们忙得要死,现在还在加班加点做这个项目呢!
正在宁欣犹豫要不要当周扒皮叫个员工来接她时,她发现两个小时前卢林和云浩翔都给她发了消息——当时她还在宴会上,没看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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