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季霖是不是跟你分手了？你现在自己一个人生活吗？”
冷不丁，她的一条消息发过来，出现在了我的屏幕上方。
我点开看了半晌，不知道她发过来这个消息是什么意思。
“？”
我回了个问号，因为她这个问题问的没头没尾的。
她的消息迅速发了过来，还附带着一张十分高清的图片。
“我看见季霖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在珠宝店里面选戒指，难道是他们要结婚了？那你呢？我记得你一直都和季霖在一起啊！”
光是听她这么说，我都仿佛在这一瞬间失去了呼吸，双手双脚仿佛瞬间被麻痹了。
刘婉秋的手机拍的特别的清晰，我不需要点开照片放大看，都能猜到，照片里的那个人，他绝对是季霖，这张照片已经清晰的不能再清晰了，那个女人也是我刚才今天看见的那个女人，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换掉。
季霖转过身，脸上带着淡淡笑意，看得出来，和对方在一起的时候，季霖是真的很开心。
季霖要和别人结婚了？
为什么啊？
为什么呢？
季霖这样的掌控我，不准我读书，不准我出门，不准我和外面的人说话，只能在网络上闲逛和待在画室里面画画，这些我都是知道的。
但是我们之前就已经说好了，谈好调件了，我放弃高考，跟他来云城的条件，就是他身边只能有我一个人。
就是因为当时季霖同意了这个条件，我才会答应和季霖来云城的，才愿意乖乖的待在季霖的身边的。
“林予，季霖和那个女人好像朝着酒店那边走去了，酒店下面是宴会厅……”
我已经什么都听不要进去也看不进去了，我就呆呆的坐在落地窗的边上，沉默的看向季霖回来的方向。
季霖现在在做什么，会和那个女人做同我一样的事情吗？
想到这里，我是真的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那天晚上，我等了好长时间都没有等到季霖回来，我几户是笃定季霖应该是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了，甚至很有可能做了我们之间长做的那件事情。
我几乎想也没想，第一次离开了季霖的别墅，那是我一直栖息的巢穴，但是现在，这个巢穴别雨水淋湿了，我感到一阵极致的寒冷和对未知的一种恐惧感。
我不知道季霖怎么找到我的，我只知道我漫无目的的行走到某个高速入口的时候，我被季霖抓上了车。
“你要去哪儿！”
季霖的声音几乎是崩溃的，他的眉头簇在一起，声音里面都带着轻微的颤抖。
我情绪复杂，大脑尽量在高速的运转，但是越是想的很多的，我越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给你了一切，你还是要离开我，你去找谁，找之前和你接吻的顾寻吗！那小子刚出监狱一个月，你就迫不及待了……你说啊！？”
季霖狠狠地晃动我的肩膀，我眨着眼睛，因为无力表达，因而显得极端冷漠。
季霖看了我片刻之后，突然捧着我的脸，轻声说：
“你眼睛红了，怎么了，你哭了？林予，谁惹你了，还是我惹你了？”
季霖看着我，仔细的观察我脸上的表情，我还是不说话。
看了片刻之后，季霖突然站起身来，瞬间收敛了脸上的表情。
“跟我回家，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家再说。”
季霖拽着我的手臂，带着我上车。
我的力气没有季霖的大，收下面挣扎了片刻，还是被季霖扔进了副驾驶。
看着周遭的景色一点点的改变，季霖开车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仿佛迫不及待的把我关起来，再一次关在那个牢笼里面。
但是我现在并不想回去，我想知道季霖在外面做了什么，或者我远远走开，干脆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看不见。
“我不想回去。”
这句话脱口而出。
季霖掌控我，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我哪里也去不了，只能待在他的身边，甚至连朋友也不能有，只能和他说话，同他交谈，和他睡觉，听他讲外面的世界，科技的日新月异，他创造的人工智能将会有多么前沿，他有了哪些成绩，他将会颠覆这个世界……
他猛地踩住刹车，转过脸来看着我，视线有些疯狂，他掐着我的后脖颈，让我的脸蛋凑到他的面前，只能和他的眼神相对。
我听他在我耳边说：
“你为什么不明白什么叫爱，你为什么总是想从我身边逃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多么在乎你，如果你跑了，你就算是死了，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就算是那样，我也会让你在我亲手创造的电子炼狱里面重生……”
“闭嘴！”
如果他真的在乎我，为什么会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他跟本就是在说谎！
“季霖，你再这样对我，我就去死！”
说完，我开始抢夺季霖的方向盘，在那一瞬间，一个卑劣的想法瞬间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如果我和季霖一起死了，任何人都没办法得到季霖了，季霖只能是我的。
他只能是我林予的。
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林予啊林予，你真卑劣啊。
但是我的大脑告诉我，季霖，我的季霖，值得我用生命作物筹码，用死亡作为赌注，赌他永远只能禁锢在我这个一无所有的傻子身边。
这么想着，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攥着方向盘，疯狂的撞向对向驶来的大货车。
在死亡来临的一瞬间，我看见季霖惊恐的大叫:
“不要——林予——！！！！”
但是很不幸的，那场车祸死的人是我。
并不是季霖。
傻子的赌注失败了，我和季霖，生死两隔。
我同时也意识到了，我好爱季霖，原来，能让我这种自私卑劣无能的家伙心甘情愿拿出来做赌注的，只有我对季霖念念不忘的爱。
我好爱他，为了的到他，不惜杀了他。
“林予，宝宝，不要……不要——！”
季霖哭泣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我终于意识到——
原来，这就是爱啊。
————
我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智能衣柜的感应门。
柔软的家居服瀑布般倾泻而下，盖住地毯上蔓延的液态金属。
那些银白色流体突然凝固成荆棘形态，尖端直指我左胸口的旧伤疤——那是许多年前车祸之后留下的纪念品，跟随着我一起过来了。
耳边传来季霖熟悉的声音，我的智能机器人管家走向我，脸上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
“林予，我赌赢了，我的核心协议打开了，所以，你是爱我的，对吧？你一直在爱我的，我知道了，语言可以骗我，但是你的神经元，我设定的程序，绝对不会骗我。”
而我只觉得惶恐，我不知道四周的一切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分明死了啊，死在那一年的那场车祸里面，季霖猩红的眼睛，惨烈的叫声，滴落在我脸孔的热泪，他抱着我放声大哭的凄厉……
“宝宝，我们终于又见面了，你有些紧张，我前两天为你订购了神经舒缓剂。"
新风系统突然喷洒橙花香气，Zero的声音裹着电子杂音在墙面共振，"宝宝，需要我帮你注射吗？我们永远都在一起了，真好啊。"
全息屏残余的雪花点突然聚合成人脸轮廓。
我呼吸停滞地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从噪点中浮现，他鼻梁上的小痣位置与记忆分毫不差。
血色代码顺着腕表爬上指尖，在虚空中拼出我们最后一次对话的日期：
**2023.12.24 21:07**
"季霖，你是季霖！你根本不是什么机器人管家！这到底是哪里？死去的分明是我啊……这是哪里啊……"
这个空间瞬间变得陌生起来，我生存的世界，可能一直以来都是假的！一切都是代码，所有我能看见的内容都是程序。
我颤抖着摸向全息投影，代码突然暴起缠住手腕，就像是当初我要离开别墅，季霖神色崩溃的攥着我的手腕那样。
那些字符像手术缝合线般刺入皮肤，剧痛中浮现出实验室的监控画面——苍白的医疗舱里，我那已经破碎的躯体正连接着巨型量子计算机，脑波图谱在屏幕上跳动成我熟悉的频率。
季霖的手突然攥住我的手腕，他的声带模块突然发出双重音轨，混杂着机械音和记忆中的温柔嗓音，不断的在我的耳畔缠绵：
"现在明白了吗？我既是你的墓碑，也是你的未亡人。"
他低头吻我：
“宝宝，这个世界是虚拟的世界，我一直在等你爱我，我们结婚吧，你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整面智能墙突然炸开数据洪流，那些被加密的医疗记录如暴雨倾泻。我看到季霖蜷缩在停尸间外的监控录像，指尖在地面抓出的血痕竟与季霖胸口的电路纹路完全吻合。
血色代码在脚边汇聚成玫瑰形状，每片花瓣都映着实验室的蓝光——原来这几年来的每个深夜，我的生物电波都在通过智人管家系统，重塑某个本该消散的意识体。
季霖一直在不遗余力的复活我，但是是以数据的形式在电子世界里面复活。
楼下的金属轰鸣突然化作婚礼进行曲，家政机器人残骸自动拼成祭坛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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