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做得不错,”傅涧棠毫不吝啬地夸奖,“你想要什么奖励?”
闻言,虞青梨眼睛瞬间亮了,声音是抑制不住地欢喜,“那我想出府玩,可以吗?”
“可以,过几日带你去。”他微微颔首。
“多谢公子!”
说完,虞青梨忽而忆起他们早上出门急,没来得及给他上药。
她推着傅涧棠往屋内走去,“公子,今日还未上药。”
取来药膏时,她瞥见少年衣衫已半褪,数道粉褐色的伤疤依然明显,犹如长虫般盘踞在皮肤上。
虞青梨指尖沾起少量膏药,熟练地抹在疤痕上,待上完药,她便退下了。
————
扶光高悬,树影斑驳。
午膳过后,傅涧棠带着虞青梨出门了。
步入商贾云集的街市,耳边顿时充斥着各类摊贩的吆喝声,琳琅满目的商品看得人应接不暇。
虞青梨眼都不眨四处张望,对街上的一切事物充满好奇心。
怀里塞来一包油纸,她打开一看,是桂花糕。
淡淡的桂花香味入鼻,她捻起一块送入口中,入口即化,咽下后,唇齿间还残留一丝清甜。
“好吃,”虞青梨再捻起一块送到傅涧棠嘴边,目含期待,“公子,你试试。”
他垂眸看着嘴边的糕点,笑着摇头,“本就是买给你的,我不爱吃这些玩意儿。”
“那好吧。”她略微失望地收回手。
一路逛下来,虞青梨怀里已经抱了几包油纸,皆是他随手买的小食。
路过卖首饰的摊子,她的脚步倏然顿住,被一支簪子吸引了目光。
摊主笑吟吟凑上来:“姑娘随便看。”
傅涧棠走了几步察觉虞青梨没跟上,他折返回去,见她停留在首饰摊前,沿着她的视线望去,最终定格在那支梨花簪。
他取下簪子在手中端详,随后将之插入她的发间。
虞青梨有些怔然:“公子?”
“好看,很衬你。”傅涧棠满意地点头。
摊主乐呵呵说道:“公子真是好眼光,这簪子只此一支,旁的地儿都没得卖。”
“多少钱?”他掏出钱袋准备付钱。
摊主比了比手势,“三十文。”
傅涧棠利落地付完钱,拉着虞青梨离去。
她抬手摸了摸簪子,心底莫名地泛起一阵涟漪。
傅言祺今日休沐,同友人燕书邯在明香楼饮酒,他嘴上说着公主府赏花宴那日之事,眸光不经意朝窗外一瞥,触及两道熟悉的身影,声音戛然而止,将手中酒杯重重掷下。
他的唇角勾起冷笑:“好啊,正愁无处发泄,你就送上门来了。”
被撇下的燕书邯还没理清楚状况,见人已然离席,大步朝外而去,他赶紧跟了上去。
“傅涧棠,给我站住!”
一道饱含怒气声音自身后传来,很耳熟。
傅涧棠和虞青梨双双回头,果真是傅言祺,冤家路窄。
“大哥,有何贵干?”傅涧棠神色平静。
傅言祺来到他们面前,面庞因气愤而涨得通红,他连连冷笑:“你还有脸问,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没有数吗?”
燕书邯赶到他身边,见此情景,疑惑道:“傅兄,这是怎么了?”
“他们主仆二人,正是赏花宴害我落水的凶手!”傅言祺恶狠狠盯着对面两人,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燕书邯目光审视过傅涧棠,待落到虞青梨脸上时,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惊叹。
他的视线久久停留在自己身上,虞青梨饶是再迟钝也感觉到了,她眼皮轻抬,对上他的黑眸。
视线交汇的瞬间,男子绽放出饱含深意的笑容,她则是一脸懵逼。
面对傅言祺的指控质问,傅涧棠没有表现一丝慌乱,从容应对:“非也,我们未曾谋害过大哥。”
虞青梨在一旁哐哐点头。
他继而说道:“大哥,那日在场目击者,二哥以及林景珩林公子,都能为我们作证,并非我们动了手脚,总不能是我们几人联合起来害你,这对他们而言有什么好处呢。”
傅言祺却是不信,他指向虞青梨质问:“那她呢,你的婢女为何说莲花有金色光芒,引我前去?”
被指到的少女身子一抖,眼眶逐渐泛红,战战兢兢回答:“回大公子,是奴婢眼花看错了,那日回来之后奴婢就去看了大夫,大夫说奴婢眼睛出了问题……”
“呵,你不要以为这样说就能洗去嫌疑!”傅涧棠冷哼一声。
傅涧棠幽幽叹气:“大哥,落水一事公主已有定论,你若还是心有疑虑,不如请求公主重新彻查一番?”
贞懿当日已对落水一事作了定论,认定是傅言祺自身原因导致,若他还分不清局势要吵要闹,只会惹得公主厌弃。
此话一出,在场人都心知肚明。
傅言祺也不是个傻子,他定然不会这样做,本想把火气撒到傅涧棠身上,没成想被他轻飘飘地挡了回去。
他不回应傅涧棠,仍旧逮着虞青梨不放,“都怪你这个贱婢,回府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虞青梨瑟缩着身子,眼角适时滑落几滴泪,“奴婢听闻大公子为人最是宽宏大度,应是不屑于与我这等小小婢女计较的,奴婢谢过大公子,日后在府中定会多多宣扬大公子的宽容心肠。”
她先发制人,先给人捧杀起来,如若傅言祺还是不肯饶恕,那便是显得他斤斤计较,小肚鸡肠了。
“你……”偏偏被这贱婢的话拿捏住了,他的一腔怒火憋在肚子无处可发。
身旁燕书邯适时上前,给他拍了拍后背顺气,“好了好了,傅兄,可莫要气坏了身子。”
傅言祺阴着一张脸,不愿再开口。
还真是小瞧了主仆二人。
燕书邯随即扭头,视线黏连在少女脸上,缓缓露出放荡不羁的笑:“小爷看上你了,跟小爷回府,给你一个名分,如何?”
除他之外,在场其余三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虞青梨,眼角还挂着泪,闻言整个人怔在原地。
傅言祺骤然瞪大了眼睛,他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转,“不是,你看上这个贱婢什么了?”
燕书邯摸着下巴,眼底呈现侵略之色:“你不觉得,她长得很好看么?”
傅言祺上下打量虞青梨,最终发出了一声嗤笑。
眼见燕书邯紧盯着她不放,傅涧棠目露不悦,将少女拉到身后,阻隔了那道令人不适的视线。
少女的身影被挡得严严实实,窥不见一片衣角,燕书邯脸色霎时沉了几分,说道:“傅三公子这是做什么,小爷在同你的婢女说,她尚且未给出答复,你何必急着阻拦。”
傅涧棠眉头轻蹙,“阿梨是我的婢女。”
燕书邯不屑:“那又如何,说不定阿梨姑娘愿意呢,不妨听听她的说法。”
虞青梨躲在傅涧棠身后,慢慢探出半个头,她虽害怕眼神却坚定:“奴婢不愿意,奴婢只想跟在公子身边。”
听到明确的拒绝,燕书邯倒也没有翻脸生气,“目前的想法不代表以后不会变,小爷过段时间再来。”
虞青梨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何必执着。
“大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傅涧棠朝两人微微施礼,拉着她离去,一秒都不想多待。
燕书邯凝视她的背影,如毒蛇锁定猎物般,久久不放,直至彻底消失。
摆脱了他们,虞青梨松了一口气。
全程吃完瓜的系统蹦了出来,揶揄道:【哎哟哟宿主,没想到你也有烂桃花呀。】
虞青梨挑眉:“姐的魅力,无人可抗拒,但是这烂桃花我着实不需要,他一看就是个疯子,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
一回忆起燕书邯看她的眼神,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系统也感到一阵恶寒:【宿主你日后万事小心,看起来他不达目的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是自然。”
“阿梨。”傅涧棠轻唤了一声走神的少女。
虞青梨思绪回笼,问道:“怎么了?”
傅涧棠停下脚步,抬起袖口擦过她眼角的泪痕,温和地询问:“还在害怕吗?”
她本想摇头,触及到他温柔的眼眸,鬼使神差地说出:“有点。”
“没事了,有我在,等下回去你好好睡一觉。”
“好。”
回到府中,傅涧棠目送虞青梨回房,他转身朝主院的方向走去。
来到主院正厅,家仆去通报一声主母,他则是在此静候。
良久,周云绡由人搀扶着款款而来。
“见过母亲。”傅涧棠朝来人行礼,语气恭敬。
周云绡眉目含笑,淡淡摆手:“棠儿不必多礼”。
“棠儿今日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他靠上前来,语气不乏关切之意:“无甚要事,听闻母亲前些日子不慎惹了风寒,身体可好些了?”
许是没料到他会关心自己身体,周云绡眸中闪过讶异,“好多了,无需担忧。”
“那我便放心了,”他的神情松懈下来,“其实今日,的确还有一事请求母亲。”
周云绡抬眸,“说说罢。”
傅涧棠斟酌了用词,犹豫道:“我的院子只有阿梨一名婢女,有许多粗活重活她干不来,母亲可否安排小厮予我?”
“瞧我这记性,都竟然给忘了,真是对不住呢,”周云绡轻扶额头,面露愧疚,“待会儿我便让柳总管去安排。”
“多谢母亲。”
周云绡回以优雅的点头,没什么事情就让他先退下了。
随后她招来柳总管,吩咐他将这件事办下去。
柳总管的办事效率甚高,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将人挑好送到清心苑,恰好此时傅涧棠在院子里头温书。
他带着人行礼,“公子,人已送到。”
傅涧棠掀眸,应了一声。
柳总管道:“既如此,老奴就先退下了。”
走之前,他还回头给小厮一个警告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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