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疏听到他这样问有些错愕：“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极瑶门若灭，你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吧？”
付尘雪听到这话唇角轻笑了一下：“因为我不喜欢极瑶门。”
江寒疏听到这种回答之后眼神变得比刚才更加迷茫：“仅是因为如此吗？”
付尘雪又笑了一下：“对，就是因为这样。难道不喜欢一样东西，想让它毁灭，这种理由很难理解吗？就如同江长老想坐上修仙界最高的位置上一样。”
他说完这些话后，付尘雪就感觉到心口一阵刺痛，他连忙解释道：“我并非想用这个来威胁你，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江长老还是消消气吧。”
江寒疏收了手，他不屑地笑了一声：“谁说要跟你一起合作了？”
付尘雪看着他：“我知道江长老那么多事情，性命又握在你的手心里，你却没有即刻杀掉我，不正是说明我还有利用价值吗？”
付尘雪每句话都说中了江寒疏心里想的，但是太聪明的人江寒疏用着会有些不安心。而就在这时，付尘雪又道：“我的性命握在江长老的手里，江长老可是还有什么顾虑吗？”
江寒疏听到之后将担心收了一下：“也是，若你敢出卖我，我必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哎呀，不愧是原文里的大反派啊。
付尘雪自然点头说是，不过他也接着说：“我希望江长老办事能够利落点，极瑶门几次三番阻碍我的行动，我希望江长老能快点把这件事办好。”
明明他的性命掌握在江寒疏手里，江寒疏却觉得这人大胆得很，他还没有说什么，这人质倒是先提条件了。
江寒疏默许下来，不过此刻他倒有另外一件事要问这人：“我问你，你跟我那徒儿发展到哪步了？”
付尘雪从未料到江寒疏会问他这种问题，他现在才想起来江寒疏给他下噬心蛊就是为了控制他去破了楼孤星的道心。
他假扮江寒疏那段时间，楼孤星已经十分依赖他，而且他以前的形象在楼孤星心目中十分高大。他前些日子在楼孤星说江寒疏的坏话，楼孤星自然是厌恶他至极，哪里还来什么发展？
就当付尘雪在想自己要如何应对的时候，他忽然心生一计，他对江寒疏说道：“他已是魔君，道心已破，你为何还要执着我去破他的道心？”
江寒疏听到他这番话之后用一种轻蔑的眼神看着他：“你懂什么，他虽然用魔族功法打败过仙门众人，但是他仍坚守道心，磐石不移，就算我们之间合谋无数背地里见不得人的事，他都不肯放弃自己的道心，若他没了道心早就将孟三生之流给灭了，岂会容你们这些伪君子活在世上？”
付尘雪惊呆了。
他确实十分吃惊，一是因为楼孤星身处魔道还能坚持本心，二是因为“伪君子”这种话竟然会出于江寒疏之口。
“你……为何要将这件事告诉我？”付尘雪愣了许久后才说出这句话。
江寒疏听到后笑了一下：“既然你是我计划中的一环，你应该知道这些。我也相信你是惜命之人，应该不会告诉别人。”
付尘雪想这个时候他还是自保比较好，江寒疏虽然身为反派，但却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蠢。
付尘雪点了一下头：“自然。”
江寒疏听到后笑了一下：“你要极瑶门跟魔族勾结的证据直接去魔煞宫便是，我会提前跟我那乖徒儿说一声，到时候他会将我的计划告诉你。”
付尘雪听到这话又愣住了，他伸出手来指着自己：“你……是要我只身一人去找魔君大人？”
那你为什么不亲口告诉我你的计划是什么？
就当付尘雪正要这样问的时候，江寒疏只留下了“法术时间到了”这句话便消失在空中。
付尘雪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江寒疏自己还被当成仙界的叛徒被扣留在玉瑶宗呢。
……
魔煞宫是付尘雪第二次来了。俗话说得好，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他到魔界没有受到任何魔兵的阻拦。
虽然江寒疏跟他说他会提前知会楼孤星一声，但是付尘雪还是走的水路，就像他上次从魔煞宫里的那口水井逃走一样。
魔界有一条魍魉河，这条河与忘川相连，忘川又通往修仙大陆、凡间和鬼界。魍魉河与魔煞宫里的各个水井，付尘雪用了一张御水符一口气就到达了魔煞宫里。
他感觉自己到达的这口水井似乎不是第一次来魔煞宫待的那口井，月光柔和地照在他清俊的面庞上。
付尘雪深呼吸了一下便从水井中上来了，他这次来的地方仿佛是一个山洞，山洞顶端有一个大的圆形缺洞，月光从上面洒下来形成了一片圆形的光点。
这里既是山洞应该会有出口，付尘雪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往前走着寻找出口。
付尘雪不知走了多久，就在山洞的前面他发现了微弱的光芒，而且光越来越耀眼。渐渐的，一幅幅画像映入他的眼帘，这画中的人他都认得——是江寒疏。
有的画中还有一个小孩子，画中的江寒疏正一脸笑意的替小孤星擦去脸上刚才吃糖糕的糖渍。除此之外付尘雪还看到了自己以前为楼孤星小时候做的玩具——木陀螺，竹蜻蜓，蹴鞠……
原来他都有好好留着。
付尘雪记得这些东西在他离开之前一直放在摇光山上的……这孩子后来一定回去把这些东西都拿了出来了。
就当付尘雪想伸手去摸那些旧物的时候，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阴冷又不耐烦的声音：“别用你的脏手碰它！”
付尘雪听到这阵声音之后微愣了一下，他蓦地回首发现楼孤星站在他的对面。
这些东西都是他以前给楼孤星做的，楼孤星现在却这样说，说不伤心那是假的。付尘雪咬了一下唇，他看着楼孤星：“我……”
还未等他说话，楼孤星便道：“师尊都跟我说了，你想要极瑶门跟魔族勾结的证据，好让仙门倒戈相向，对吗？”
付尘雪在那一刻几乎失声，他缓了片刻，思绪回到了那件事上，他点点头：“对。”
楼孤星看着他用一种质疑的语气问：“你不是说我师尊只想利用我，利用完我后就要把我做成金丹吗，你知道这些还跑过去与我师尊谈条件，我应该说你蠢呢还是你故意编那些谎话故意激怒我？”
付尘雪摇了摇头：“不是，我……”
楼孤星明明不相信他说的，现在反而来质问他这些，这就说明楼孤星心里还是有些疑虑的。付尘雪抬起头来看着楼孤星，却没想到楼孤星此刻也直勾勾地看着他：“不是什么？是你故意说谎骗我吗？”
付尘雪看着他的眼睛：“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爱信不信！极瑶门几次三番打压我，还想将我献于你，所以我有理由报复他们，至于我要报仇，你管我用的什么方法，即使我跟你师尊那样的小人合作，也不过是要达到目的罢了。”
不出所料，付尘雪这番话又激怒了楼孤星，楼孤星怒目圆睁：“住口！我说过不许在我面前说我师尊的坏话，要不是看在师尊的面子上，我早就将你挫骨扬灰了！”
付尘雪此刻才意识到这是楼孤星第一次跟他用“我”而不是“本座”交流。
付尘雪听到这话之后呆滞了一下……他没想到楼孤星为了他会这样做。只是现在的江寒疏已经不是他以前的那个师尊了，付尘雪有无法言说之缘由，再加上之前他已经在楼孤星面前贬损过江寒疏的形象。
即便付尘雪现在说自己就是以前照顾他之人，他也会是认为自己是编谎话骗他，说不定会一怒之下杀了自己。
付尘雪低下了头：“好，以前是我无礼，既是你师尊我在你面前说了那些话都是我错，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望魔君大人不要与我这样的小人一般计较。”
他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楼孤星变得不知所措。
“那你承认自己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了？”
对于楼孤星这个问题，付尘雪还一如往昔说道：“是真的。”
楼孤星脸上刚缓和的神情又变得复杂起来，付尘雪继续说道：“不过我以前不会在你面前编排江长老了。”
楼孤星听完他这句话眉头紧锁。
他完全不知道这人在说什么，想要干什么。不过既然是江寒疏吩咐他要跟此人合作，那么他便听从就是了。
付尘雪刚从尴尬的气氛中缓和过来，他抬眼看向石室里挂满了的画像：“你画的都是江长老吧，画中的人会笑，样子看起来也比现在的江长老温柔多了。”
楼孤星听到他这样说后看向了满墙的画像。
是啊……以前的江寒疏比现在的温柔多了，这些时日的相处都让楼孤星不得不怀疑江寒疏是否是被人夺舍了。
可是是他亲自守了江寒疏的身体七年，费尽心思才将他的残魂召集回来，这绝不可能出错的。
或许他所求的都是镜花水月，都是转瞬即逝，可念不可留的东西罢了。
付尘雪或许注意到了楼孤星那种失落的表情：“你的师尊以前对你肯定很好，这些小玩意儿都是他给你做的吧？”
楼孤星听到后又看向了那些竹蜻蜓，蹴鞠：“是啊。”
付尘雪看着他，他的脸上有了一丝欣慰的表情。可是当他察觉到那人盯着他露出仿佛是期待的表情后，脸上的笑意便收了起来。
“今日是你误闯进这里，我便不与你计较了，若是你再敢未经我的允许进到这个地方，那我便不会顾我师尊之托也会杀了你！”
他虽然这样说，但是脸上一点杀气都没有，付尘雪笑了一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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