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比迪克号。
炙热的火光闪耀，热气扑面而来。
“艾斯又在挑战老爹了。”
“他真有干劲啊。”
“上啊！艾斯！”
“这次也要多打几招啊！”
船员堆在一起看热闹，嬉皮笑脸着给艾斯声援。
甲板上火光忽然分散，随即绕后、凝聚，与巨大的拳头相撞，只随意一拳，大海震颤，仿佛耳边能听见空间碎裂的声音，连心脏都为之颤动。
胜负已分。
正面接下这一拳的少年，嘴角已溢出鲜血，身形摇晃，却露出了堪称自满的笑容。
“你用出来了啊，白胡子。”
随后“噗通”一声栽进海里。
“喂喂……他是能力者吧？来个人救一下啊！”
围观船员们面面相觑，还没等哪个会水的船员站出来，就见有谁紧跟着跳下去。
“艾斯进步还挺快。”马尔科收回跟随两人向下的视线，看向身旁。
那只美露莘正扒着栏杆，小脚在空中晃啊晃，怎么也够不到地面。
“需要我抱你下来吗？”虽然也是他抱上去的。
“没关系，我可以。”她回头瞄两眼甲板，脚像是在判断距离那般虚踩几下，然后跳了下来。
嗯，完美落地。
米娅暗自点头，回答起刚刚的话题：“因为艾斯很有天赋，加上底子又很好，以前镀金旅团来找我的时候总是被他拉着打架。”
马尔科也偶然见过那些人：“看来协会的武装部实力也很不错。”
“还好啦，单打独斗肯定是打不赢艾斯的，但是两三个合伙，也够他头痛了。”
顺便一提，艾斯出海以来第一次吃瘪对象其实不是白胡子，而是璃月那位少年仙人，魈。
初战被一招放倒之后，小火苗就试图找各种机会挑战，一度把魈逼得宁愿跑外面风轮两立也绝不回船。
不过，魈上仙人美心善，即使被追着烦也还是愿意抽空指点艾斯。
聊到这儿，正巧靠谱的船副把人捞了上来，米娅伸长手拍拍他后腰：“辛苦你了，丢斯。”
丢斯摆摆手，把船长扛到肩上：“我先带他去医务室了，有什么事让亚当喊我。”
“好。”
马尔科目送他离开，问：“所以，你刚刚找我什么事？”
“我们马上要到达璃月了，这个方向，可以让船停在孤云阁，不过北斗的死兆星号也经常停在那里。”
米娅说着亮出一张照片：“北斗是璃月武装船队——南十字舰队的老大，璃月周边海域有很多都是她在管，贸然接近，被当做敌人就不好了。”
“我这儿还有些五谷玉液，马尔科带上去提前打个招呼吧，北斗她性格很好的，爽朗大方，要类比的话有点像香克斯。”
马尔科下意识回想起那位几乎每次见面都要调侃自己的四皇，露出有些无语的表情：“好，我知道了，给我吧，还有需要我顺路解决的委托yoi。”
“诶嘿，马尔科真是善解人意，只要讨伐两只海王类就好啦。”
“是是。”
蓝色火焰呼啦亮起，随着翅膀挥动而飞舞，在空中划出流光溢彩的拖尾。
米娅赞叹的多看几眼，才转身前往医务室。
距离他们被俘虏已经过去两个多月，除了偶尔任务太远来不及，艾斯几乎每天都要挑战白胡子，这已经是第58次了。
不过今天，他的态度格外不同。
“你看到了吗？我已经成功让他用出果实了！要不了多久——”
艾斯兴奋的声音从医务室飞出来，米娅在门边探头，就看见艾斯正兴致勃勃的和丢斯讨论，脸上满是自豪。
他之前可不会这么笑。
或许是出于对［父亲］的排斥，他从一开始就带着对白胡子的偏见，失败了也只会不甘心。
看来这两天发生了什么。
丢斯眼神非常柔和，对自己还没意识到的船长说：“艾斯，你现在的表情，就像在讨论自己认可的男人。”
艾斯怔愣片刻，嘴角的笑增添了几分苦涩，但那双眼却像是火焰明亮温暖：“我只是突然理解了。”
“？”
“他们是家人。”
丢斯没能明白，但是眼前人似乎有些释然，于是他也只是跟着笑了笑。
“……还要谢谢你，丢斯，我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改变。”艾斯闭上眼，“有些事也该做个决断。”
“抱歉，让你们等了这么久，待会儿我要去见白胡子，你们也和我一起去吧，丢斯，米娅。”
“米娅？”丢斯这才发现那只鬼鬼祟祟扒在门口的美露莘，“……你在干什么？”
“嗯？呃、只是怕打扰到你们。”米娅清清嗓子，向前小跳一步，“一起去当然没问题，不过艾斯要做什么？”
“回答他最开始的问题。”
处理完伤势，艾斯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牛仔帽，停顿数秒，起身走向甲板。米娅和丢斯对视一眼，也跟出去。
白胡子正坐在甲板上，一边趁马尔科不在掏出私藏的酒，一边看着儿子们玩闹。
这些船员平日总喜欢聚在他这里。
余光之中，艾斯慢慢走近，压低的牛仔帽挡住了他半张脸，看不清神情，他身后跟着他的两位船员。
“库拉拉，怎么这是？”
闻言，艾斯抬头深深望他一眼，握紧拳头：“白胡子，是我输了。”
“？！”
其余人纷纷浑身一震，仿佛见了鬼那般，倒吸冷气。
“我出海以来，眼前所见只有自己急迫的野心。虽然心怀目的却也算不上什么目标，我曾以为，我的背上什么也没有。”
“但如今，我看见了那面旗帜所带表的信念，才明白我的背后其实也能背负什么。所以——”
艾斯注视着白胡子海贼团的旗帜，那一声声“老爹”，正是这艘船上每个人都在贯彻它的标志。
旗帜下，白胡子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待他，在场每个人都在等待，或是期待，或是欣慰，或是包容。
“我不会加入白胡子海贼团。”
“什么、？！”
“啊？！”
别说两个海贼团的船员们，连米娅都震惊不已，认输即是加入，这几乎是双方默认的信息。
坏了，艾斯居然不加入白团，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她不会要直接失去这一个团的劳动力吧？！
米娅瞳孔地震，下意识就开始疯狂思索，试图找出一些圆场的办法。
耳边，却传来艾斯继续掷地有声的宣布：“我答应了米娅要一起冒险，成为最伟大的冒险家。”
米娅头脑空白了一瞬，视线不由得追着声音，停留在少年坚定的脸庞。
“她为冒险家协会付出了很多心血，而我是会长，这是我们要一起背负的东西，我可不打算退缩。”
被他忽视已久的约定、追随着火光簇拥他的伙伴，还有，来自心脏的重量。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背上已经有了这么多东西。
“终于露出了很不错的表情啊，小子。”白胡子笑起来，往嘴里灌了口酒，“既然有了觉悟，那就背负好你的旗帜，继续去冒险吧，库拉拉。”
“老爹！”
白胡子摆摆手，安抚自己情绪各异的儿子们。
“咳，那个！”米娅总算反应过来，急得跳了好几下，“白胡子先生，请容我说几句。”
“米娅。”艾斯猜到她会站出来打圆场做说客，伸手拦在她身前。
可惜米娅一个简单的低头弯腰，就直接从下面跑走了。
“嗨呀，别搞得那么悲伤嘛。”她在中间停下来，双手举平，“谁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呢。”
“白胡子先生很中意艾斯对吧？”
白胡子跟着眼珠下移，配合的回答：“是个很对胃口的小子。”
“艾斯也很喜欢白胡子先生对吧？”
“嗯，我很尊敬他。”
“那艾斯认白胡子先生做义父，白胡子先生收艾斯做义子，不就好了，白胡子先生愿意吗？”
“当然，库拉拉。”明白过来的白胡子已经开始乐了。
而艾斯，还没有搞清楚这绕口令一样的逻辑：“白胡子海贼团的船员才喊他老爹，我又不是。”
米娅扭头问他：“白胡子先生的船员都喊他老爹，又不代表喊他老爹的都要是船员，没有这个规定吧，难道路飞自己组建海贼团就不能喊你哥哥了吗？”
“诶？怎么会，不管怎么样路飞都是我弟弟！”
“那你当然也可以喊白胡子先生老爹啊，比起什么名义，家人之间更重要的是感情。”
“唔，确实是这样。。。总觉得我们说的不是一回事。”
“你看甚平也是喊老爹，白胡子先生肯定不介意多一个儿子。无论相距多远，是否有同一个目标，只要彼此认同你们都可以是父子，我说的没错吧？”
艾斯使劲儿琢磨：“没错。”
“那就这么决定了！”米娅小手一拍，当即掏出小喇叭，“白胡子先生和艾斯成为父子，让我们一起恭喜他们！”
“喔哦哦哦哦哦！”
“太好了，我们又多个弟弟！”
“艾斯还没反应过来呢，哈哈哈哈哈哈！”
白胡子海贼团的船员们极度捧场，立刻就欢呼起来，你一句我一句就变成晚上开宴会了。
艾斯被他们挤来挤去，还是放弃思考，直接脱身去抓自己的外置大脑。
“丢斯，米娅，你们俩！”他仗着自己手长脚长，捞起米娅就窜到大副面前，“现在给我好好说明！”
“米娅的意思就是让你和白胡子只做父子，无关立场。”
“对，你俩单独组一个父子局，这关系你们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碍不着什么事。”
艾斯抓抓头发，好像是这么个理儿，也没人反对：“那好吧。”
于是米娅戳戳他的腰：“可以放我下来了吗？”
“啊、抱歉，我忘了。”
“丢斯，我们就是平时太惯着他了，才让他养成现在不爱动脑的习惯。”
美露莘扭头和大副吐槽，大副只是端着自己的茶杯，幽幽喝上一口。
“直觉动物是这样的，反正也不是真傻，话说本来放着不管的也是你自己。”
“？？我还在呢，你们就这样当着我的面说吗？”
“嗯嗯，看到了看到了。”
艾斯撅着嘴，要开始闹了。
把摆平船长的任务甩给大副，米娅悄咪咪溜了。
躲回房间，手表正闪着细微的光。
“亚当？”
“是，小姐，香克斯先生那边发来了任务报告。”
虚拟屏幕浮现在空中，显示出密密麻麻的文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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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这个父子你们必须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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