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小声的喊了声:“张婶?”
张婶仿佛这次回过神来,脸色苍白的看向张虎:“你最近离宋娇娇他们远一点。”
张虎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情绪变得有些激动:“为什么?妈,你之前不是同意我去追娇娇吗。”
“是,我之前是同意了,但我没想到宋娇娇她爸爸会和村长他们扯上关系啊。”张婶有些神经质般喃喃自语,“不管是谁,我们都要离村长他们远远的……离的远远的……”
南烟拦住还想理论情绪有些上头的张虎,低声道:“虎子哥,张婶的情况不不太对!”
张虎这次冷静了下来,看着张婶神情恍惚的重复着要远离村长之类的话,和南烟对视一眼,他们有些担心的一左一右的扶着张婶,“妈,你怎么了?”
张婶似乎被张虎和南烟的话唤回了人间,眼神由呆滞重新变得清明,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又再三叮嘱南烟和张虎要离村长他们远远的,慢慢走回了屋子。
南烟看了眼院子里做到一半的木头衣柜,又看了眼已经消失在屋子里的张婶,若有所思。
张婶绝对知道些什么,她太害怕了,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村民的害怕,这是她发自内心的极度恐惧。
南烟看向张虎:“虎子哥,张婶这样,我也不太好留下,今天就先走了。”他拍了拍张虎的肩膀,小声说道:“张婶状态不对,你好好的和说话,不要吵。”
张虎脸色有些难看,点了点头。他虽然顽皮,但是还是很心疼母亲的,这种时候母亲确实太不对劲了。
南烟见张虎同意了,又简单说了几句,就悄悄推门离开了。
人鱼村里的村民在岛上安居乐业,除了岛周围天生的迷雾屏障,人鱼村的村民甚少与外界交流,但总体的生活方式和外面都是一样的。
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村民和村长的态度了吧,岛上的村民都敬畏着,甚至是害怕着村长。
人鱼村的村民大部分都是像张婶一样,从小就告诫自己的孩子要远离村长,他们深深的恐惧着,甚至在村长出现时不敢直视他。
但总有例外,如果说大部分村民都是恐惧远离,那么另外有一部分村民就是狂热的推崇村长,虽然也对村长充满了敬畏,但他们却常年围绕在村长左右,当村长最忠诚的信徒。
宋叔的父亲原本也是恐惧的一员,但是现在为什么会改边了阵营呢,南烟有些不解的皱了皱眉,按照宋叔那懦弱胆怯的性格,这根本就算不可能的。
如果之前有人和他说,宋叔会成为村长那群疯狂信徒中的一员,南烟肯定会嗤之以鼻的否决,说这绝无可能,但现实就这么发生了。
这段时候,宋叔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会是什么时候呢,突然,一个时间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南烟的脑海中——开岛日。
之前南烟晚上去后山捕鱼,遇到村长他们时,宋叔就跟在他们的后面,但当时他还是缩着身子,似乎并没有很好的融入其中。
这应该是宋叔刚刚加入他们不久,这段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南烟仔细回想了很久,都没什么头绪。之前那段时间他甚至一直在药田,听着婶婶们的交谈,似乎真的没什么大事发生。
不过那晚之后,村长送岛上一些孤儿少年出去务工,这应该算是一件不同寻常的事,会和这件事有关吗?
南烟打算之后几天好好探查一下,只要不扯到人鱼的事情,南烟其实并不在意。
值得一说的是,之后几天南烟还是像以往一样,白天出门,晚上回暗室和人鱼说话,说着今天遇到了那些趣事,人鱼从一开始只听,到现在已经会偶尔回应了。
南烟知道了人鱼的名字——修。
虽然修每次也说不了几句话,但南烟非常已经非常满足了,连带着这几天心情都一直很高涨,每次出门遇到的一些婶婶都笑着打趣说,南烟最近肯定遇到了什么很大的好事,不然开心不了这么久。
南烟对此,不否认也不赞同,遇到村民们的调侃也就一笑了之,接着脚步轻快的干活浇水。
这天刚干完活,南烟走在回去的小路上,一阵微风吹来,很舒服,他细细的感受了一下清风拂过身体的舒适感,心情很好,脚下步伐不断加快。
路边野草和树林渐渐茂密,草丛里小动物的鸣叫越发明显,突然,南烟似乎听到了一丝格格不入的声响。
自从那晚没有察觉到少年的靠近,南烟之后在外面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现下的动静,如果是之前,南烟很有可能会忽略,可现在,南烟发现了。
南烟假装没有发现,继续保持原来的速度往前走,心下不断地思索,会是谁呢?
村长他们?不太可能,自那晚之后,无缘无故的,村长没有理由派人来跟踪他。
难道是之前那个少年?南烟心下一动,用余光不断地瞥向阴影处,虽然对方的动作很迅速,也很小心的一直藏在阴影下,但南烟还是捕捉到了他的身影。
没错,是那个少年。
南烟不动声色的继续往前走,想着对方到底想做什么,南烟快要到家了,对方还是没有什么动作,南烟皱了皱眉,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还想像上次那样观察自己吗?
很快对方就该出来了他的答案,在南烟准备推开自家院子时,他出现叫住了南烟。
“我以为我们自那晚之后,应该不会再有交集了。”南烟面无表情的转头看向那个少年。
少年的状态更差了,他双眼通红,浑身绷的很紧,仿佛长期处于应激状态,他看着南烟冷淡的态度,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跪了下去,“求求你,帮帮我。”
南烟被惊到了,他立马想把少年扶起来,但少年一直跪着,声音凄惨哀求道:“求求你,我真的没办法了——亚坚持不住了,我、我感受到了,他快要不行了——求求你,帮帮我吧。”
“你先起来,不然也别说之后了。”南烟说,“你想让我怎么帮,如果能帮的话,我会帮你的。”
少年见状只得从地上起来了,擦了擦不自觉流出的眼泪,哽咽道:“我叫白元,亚是我的爱人。我们——我们都不是人。”
南烟:“!!!”
白元说:“亚是人鱼,我本来是人,现在应该也不算是人了吧。”白元说到这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
南烟盯着白元,声音有些迟疑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身上的气味和我的一样,你应该也是‘使者’吧。”白元吸了吸鼻子,声音还是带有点哽咽,“求求你,让你的人鱼出手吧,只有他才能救出亚,——求求你们,救救他吧。”
眼见白元说着说着又要跪下去,南烟赶紧一把薅住他的胳膊,让白元没法跪下去。
此时南烟脑子有点乱,面上假装平静道:“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什么人鱼,人鱼不是传说里的吗,我没见过人鱼,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不会闻错的,你身上有他的味道。”白元紧紧拉住南烟的胳膊,又仔细闻了一下,“你身上的味道很奇怪,像是‘使者’又像是半成品,但这就是他的味道,我记得的。”
南烟静静的盯着白元,片刻后叹了口气,看来他是铁了心的认为自己和人鱼有关系了,既然这样装傻是瞒不过去了,他预感到接下来肯定是个大麻烦,而他最讨厌麻烦了。
“什么是‘使者’?”南烟问。
“你不知道吗?”白元似乎有些惊讶,“‘使者’是人鱼的代表,每位人鱼一生只会选择一名‘使者’。一旦成为人鱼的‘使者’,你就会得到人鱼的一部分能力,无尽的寿命,敏锐的无感,矫健的体力等等。”
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白元接着道:“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很惊讶吧,你会疑惑为什么没有发现我的靠近,因为我也是‘使者’。”
南烟想起自己从小身体的变化,似乎确实对上了,但他还是没有完全相信白元的话,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说我是半成品?”
白元说:“气味不一样,成为人鱼的‘使者’需要经过两个步骤,一是喝下人鱼的血,二是在日曜日当晚,在幽灵水幕到来时,举行仪式,让人鱼喝下你的血。”顿了顿,他看向南烟,“你应该只是完成了第一步。”
南烟点了点头,迟疑了片刻,他隐约知道白元说的那条人鱼是谁,但还是问道:“你说的他,是谁?”
“我不知道。”白元摇了摇头,眼神有些黯淡,有些哀伤道“我只知道他很强大,当初他和亚厮杀时,我就知道了。现在能救亚的只有他了。”
白元哀求道:“等亚出来,我们会离开的远远的,不会在出现在他的领域内,求求你,让他帮帮我们吧。”
南烟沉思了一会儿,认真的盯着白元道:“我确实认识一条人鱼,我不确定一定能说动他,但我会尽力一试。”
白元眼眶发红的点了点头,向南烟表示了感谢。
南烟犹豫再三,在白元打算离开之时,还是问了句,“人鱼的伤口是不是很难愈合呀?”
白元沉默了一下,说道:“其实难的不是伤口愈合,难的是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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