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莉出去转一圈，连续找了两个关系好的朋友，三人鬼鬼祟祟不经意靠近人鱼展缸几秒，假装看人鱼，实际在闻在一旁的马斯身上的味道，然后离开。
“有吗，你有吗？”
其他两人都摇摇头，“巴莉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巴莉沮丧道，“绝对不会有错，刚才我又闻到了，事实上四五米外的距离我都能闻到。”
所有店员里巴莉年龄最小，听说刚毕业，店里其他员工都把她当调皮的小妹妹看待，两人连忙安慰，“就是气味而已，不同的人身上不同的气味，巴莉可能嗅觉比我们都灵敏，要是你不喜欢就离他远点，他再来咨询我们来接待。”
巴莉摇摇头，“谢谢你们没有觉得我撒谎，可能我鼻子真的有问题吧，我会好好接待顾客，没有不喜欢，就是觉得……唉。”
她下次说话一定要注意了。
兰娜抱着食物出来，快速喂完人鱼，见她垂头丧气的，提醒道，“你是不是种群基因有突变，所以嗅觉和其他兽人不同。”
巴莉猛地一拍巴掌，觉得可能找到了原因，惊喜道，“哎没准啊，我等成年了还要再去测一次，也许我快要成年了。”
兰娜面色古怪，“你还没成年？”
巴莉赶紧捂住嘴，讪笑，“我成年了，老板知道。”
兰娜深深看她一眼，等到僻静处找到店里所有同事的工资条，往下翻，翻到最新入职的巴莉工资那里，上面的数字只有其他人的一半。
往常只觉得巴莉年龄小，还不会谈工资，没想到这缺德老板居然招未成年打工。
怪不得巴莉这么显脸嫩。
再回到前台，预想中巴莉应该恢复平静在那傻乐，没想到她神情惊慌，面色苍白，见到兰娜像是见到了倚靠，拉着人往偏僻地方去，“兰娜，你跟我来，我有事要告诉你。”
兰娜让她慢一点，“有什么事吗？”
兰娜镇定的声音很好安抚了巴莉，巴莉深吸一口气，“兰娜你要信我，我刚刚问了我家里人，我哥告诉我，如果只有我闻到了气味其他人没有闻到，那很大概率是我的成年关到了，而我们种族的天性就算闻到屠宰场的屠夫身上气味，也不会觉得太难闻，只有虐杀的疯子才会有这样的气味。”
巴莉复述着这些话，双腿都在发软的像面条，“怎么办，他该不会是杀了很多兽人吧，他是不是盯上我们店里的谁了？”
兰娜听得面色也变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不会，我在这见过他很多次，他有正经工作。”
不知道想到什么，兰娜面色依旧难看，她快速拉住巴莉前往前台，拿出电子设备一通翻找，“马斯……”
兰娜看到宠物店的售卖记录，那是一串长到翻页的记录，她气的憋红了脸，骂道，“畜生。”
巴莉不明所以，兰娜却不打算告诉她，现在人还没走，巴莉未必能控制住情绪。
就在这个时候，马斯终于又看到人鱼展柜的店员，他走到前台，志得意满地对着兰娜指展柜，“你好，我要买这条叫依恩的人鱼。”
虽然价格贵了点，但马斯越看这条人鱼越觉得满意，在他刚才等待时，在店铺里看到很多喜欢这条叫依恩人鱼的评论，心中更是充满得意，还没有直播就有这么多喜欢的人，如果自己买回去直播，想必也能收获很多粉丝吧。
巴莉随着他的靠近闭住呼吸，双腿发软靠在身后的墙上，脑袋中一瞬间想起很多想法。
这人要买人鱼……不对，虐杀的未必是兽人，也可能是动物，巴莉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大声喊，“那条人鱼不能卖给你。”
马斯笑容僵在脸上，“为什么？”
巴莉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求助地看向兰娜。
兰娜手中快速在电脑上操作几下，微笑着歉意的说，“不好意思啊，先生，这条人鱼已经被老板预定了，您要不要看看其他人鱼呢？”
巴莉快要哭出来，其他人鱼也是店里的宠物，不应该被卖给这样的人，她想说什么，可她身上所有零花钱加起来都不够买一条人鱼，有心无力。
兰娜安抚的扶住她，小声说，“别担心。”
马斯面色不好看，怎么这么巧，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刚才还在得意等自己买走人鱼，其他人都只能通过自己直播看人鱼，没想到事情变化这么快，已经被卖出去了。
他语气不好，“人鱼不是在这吗，我一直守在你们店里，我先来的，要卖也应该卖给我，结果一直在这等你等不到，你告诉我卖给别人了，我倒要看看谁买了？”
马斯说话大声，目光在店内所有顾客身上转一圈，没有谁靠近前台这里要提走人鱼。
兰娜依旧保持着歉意，“是这样的，您可能不知道，最近因为一些事情这条叫依恩的人鱼有很高热度，我们店老板不舍得卖，所以让我们把人鱼锁定了。”
马斯想起一件事，“是说人鱼救了个抑郁症的小兽人？”
兰娜点点头，“您也听说了？就是这件事，所以您要不看看其他人鱼，我们店里人鱼都非常的漂亮，是一样的价钱。”
“我知道了。”马斯平静下来，还是不想放弃这条人鱼，他记得宠物店的老板和自己住一个小区？两人还见过面。
送走马斯，巴莉眼巴巴看着兰娜，“好兰娜，我们怎么办？万一他要来买其他人鱼怎么办？”
兰娜安慰道，“他来看人鱼许多天了，全在看依恩，不会看上其他人鱼。”
安抚好巴莉，兰娜回到后院。
人鱼的交易锁定不是长久之计，马斯以往来宠物店的购买记录覆盖许多种类的动物，这次不买人鱼，也许下次会买其他种类。
兰娜可看不惯这样的兽人，但是常年当饲养员难免会接触到这样的兽人，她翻找手环，找到一直保有联系方式的公益组织，进行匿名举报。
马斯这样的社会渣滓也就是没有被人注意到，一旦有人注意到，等着他的必然是司法部门的惩戒，只是在这之前，依恩的信息就先锁定吧。
动物保护协会会客室。
维持着社交礼貌送走来拜访的人，怀斯伸手揉乱头上的卷毛，神情疲累，他使劲闭了闭眼让自己放松，“又来一批借场地的，鱼类受惊是怎么回事，没一个兽人说得清楚。”
深海里能受到什么惊吓，被猎食者吓到的都进了猎食者肚子，还不如说被投药了靠谱。
可事实就是这么离谱，这么多深海鱼类精神出现问题，动物园自己的场馆放不下，不得不求助官方。
助手八卦道，“副会长，听说有片海域生成数股水龙卷，好多动物园负责监控的区域内鱼类都受伤了。”
“那是谣传，官方辟谣了在系统监控下的海域没有发现龙卷风。”怀斯身为动物保护协会的对外发言人，尤其关注帝都所有动物的事情，第一时间通了电话进行确定。
怀斯爽快批了，不借不行，平日里不在一条捕食链上的动物受伤能多只海洋动物放在一起养，这次动物全是精神问题，这情况只能单独放，不然会造成二次伤害。
正说着另一位助手敲了敲门，“怀斯，两位访客找你，是一位穿着军装的男子叫宗伦，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孩子。”
“孩子？”屋内的助手瞳孔睁大，脱口而出，紧接着脑袋就被几页纸卷成的纸筒敲了下脑袋。
“别多想，孩子是我远方亲戚，你记得按照我画出来那一片水池安排。”怀斯把事情简单交代一下，连忙焦急大步跑出去。
今天本应该是自己的休息时间，协会里临时有事出来，怀斯把住在自己家的亲戚小孩放在宗伦那了。
现在好友穿着军装出来，别不是有临时任务吧。
头顶顶着热烈的太阳，怀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远远看到一人站在大门处，他身材修长挺拔，贴身的军装包裹住线条流畅而充实的肌肉，在如此炎热的天气全身上下遮的严严实实，站在那身姿端正，看起来便是个一板一眼带有军部烙印的铁血军人。
等他转身抬起头看过来时，双臂自然低垂有种放松得随性，露出常在太阳底下的浅麦色五官，脸部轮廓分明好似刀削般利落，眼睛狭长，眸光锋锐，反倒显出他骄傲张狂的气质来，浑身上下洋溢着不爽老子就要揍你的奇异逼迫。
只有黑色随性稍微凌乱的短发柔和了气质，显出他面容的一分青涩，让在他一旁站岗的哨兵不那么站立不安。
宗伦把孩子的手递过去，面容上带出三分不爽，刻意压低声音，喉咙里带出沙哑嗓音，“临时有事，我半个小时后离开帝都。”
“你的声音怎么成公鸭嗓了？”怀斯觉得熟悉，想起什么忍不住哈哈笑出来，“你成年期已经过去了，怎么又进行一次变声，会不会影响你的事情？”
旁边早已进入壮年期的哨兵忍不住看过来，没想到这位长官不止长得年轻，实际年岁也不大，二次变声一般在成年期后两年内。
宗伦瞪怀斯一眼，神情掩不住烦躁，“不影响。”
事实上，如果不是突然进入变声期，声音不会暴露自己身份，这次任务没考虑他。
宗伦说完转头离开，接他的车子在不远处停着。
怀斯手里牵着孩子，走到停车场，忽然看到手环上一个公益群负责人私聊自己的消息，有宠物店的人举报有人可能涉嫌虐待动物？
把车开启自动驾驶，他和对方聊了起来。
等聊完怀斯决定去那家附近看看，余光注意到今天格外老实的表弟，一身淡蓝色小制服，胸前佩戴着领结，小身板坐的端正，看起来格外有礼貌。
怀斯和宗伦很熟，那厮从小在军队里长大，站坐都有规矩，一眼就能看出来奥利奥在模仿谁的姿态。
怀斯忍不住笑着问，“奥利奥以后也想进军队吗？”
奥利奥骄傲的摇头，“我不要，我最讨厌打架了，我是个爱好和平的兽人。”
“是吗，爱好和平但是离家出走的小老虎？”怀斯调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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