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一届才二十三个人鱼。”时清第一次得知同学的数量，吃了一惊。
安迪的手上沾满奶油，他说：“上一届更少，不到二十个。”
时清认真地打了一个鸡蛋。
玛丽教授的烹饪课，只有三个学生。
玛丽教授是一个女性人鱼，拥有栗色长卷发，棕色眼睛很温柔，穿着一身复古长裙，气质优雅，她走过来，看了看时清的流理台问：“你在做什么？”
“草莓蛋糕。”
玛丽教授点头道：“加十克糖。”
玛丽教授给每个学生都点评一遍，说：“给你们三十分钟，我回来检查。”
另一个学生叫米菲，璀璨的金发，湛蓝的眼睛，白皙的肌肤，穿一身时尚衬衣和宽松的阔腿裤，身量高身材好，像模特一样，手里正在做曲奇饼干。
时清想和他说几句话，安迪拉住时清，小声说：“不要去，米菲的父亲是麦瑞议长，你爸爸得罪了他。”
“嗯？为什么？”时清愣了一下。
安迪说：“图尔上将反对麦瑞议长要清理下区的提议，新闻说，上将连陛下的面子都不给，在议会大闹一场，拔枪指着麦瑞议长的脑袋。”
安迪耸了耸肩，“依照图尔上将的性格，得罪几个人很正常。”
“好吧。”时清有点遗憾地嘟囔道，“我还想交一个新朋友呢。”
这时，米菲把和好的面团放一边，洗干净手，走过来。
米菲眼角眉梢都是骄矜，“时清，你评了校花很得意对不对，我可没看出来你哪里比我长得美，首先你头发就没有我的好看。”
时清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干巴巴地说：“哦。”
“你哦什么哦，”米菲道，“你看不起我？”
时清摇头，慢吞吞地说：“米菲同学，我没有看不起你，我觉得你也长得很好看。”
米菲打量了一会儿时清，眯眼道，“你在羞辱我。”
“......”
十分钟后，米菲拿着一个精致的包包，在时清面前晃悠：“看见没，金特维纳秋季限量款，我男朋友送我的，几十万呢，他对我可好了。对了，你还没有男朋友吧？”
时清继续干巴巴地说：“祝贺你。”
米菲不悦道：“你什么反应？”
时清诚恳地说：“你挡住我的小蛋糕了，我马上要把它们送进烤箱里，你能不能让一让？”
“......你！”米菲气得很。
玛丽教授回来，挨个看了看学生们的成果，笑眯眯地宣布下课，“看起来你们的手艺都不错，做的点心可以自己拿回去吃。”
时清烤了九个小蛋糕，雪白的奶油上点缀着草莓，香甜可口，无比诱人，他掰着指头认认真真地盘算该怎么分。
米菲说，“我拿曲奇和你换一块蛋糕。”
时清瞅他一眼，小气吧啦地哼了一声，“你走开，这是我烤的，不和你换。”
“......”米菲眼睁睁地看着时清分了一块小蛋糕给安迪，自己咽了口口水。
-
人鱼学院最重要的课程，精神力安抚，二十三个学生全部在场。
这堂课没有讲师，只有助教，全国的教材都由帝国政府统一下发的，每个学生面前都有一个虚拟屏幕正在讲解。
时清眼前，虚拟屏幕中的女士缓缓说：“人鱼的精神力温润柔和，拥有治愈效果，即使和伴侣的精神力等级不匹配，也可以进行舒缓，很多伽蓝人没有伴侣之前精神力暴动，一般是由亲密的家人进行安抚......”
下了课，时清见到温蒂傻愣愣的表情，问：“怎么啦？”
温蒂一头雾水地说：“你听得懂上课的时候在说什么吗？”
安迪也是傻眼的：“我好像什么都没听懂。”
时清眨了眨迷茫的大眼睛，“其实不止你们，我也没弄明白，我觉得好玄乎。”
一个收拾着教学仪器的助教说：“理论知识都只是书上写的，要亲身感受才行。”
时清不知道想起什么，眼前一亮，“你说得对！我回去试试。”
-
晚上九点，路德进门的时候，客厅亮着一盏柔和的夜灯。
他很少回家这么晚，事务繁忙让他不得不加班。
光线昏暗，路德脱了西装外套，发现时清睡在沙发上。
少年蜷成一小团，长发披散，只穿着单薄的白色衬衣和休闲裤，纤弱的胳膊放在脸颊旁边，手腕白皙小巧，安安静静地睡着。
路德不悦的视线看向一旁的家政机器人。
机器人头顶的屏幕出现一行字：陛下，不是我失职，时清殿下执意要等您，不愿意回卧室。
路德解开领口第一颗扣子，拿了条毛毯，俯身盖在时清身上，将他打横抱起来。
银色的美丽长发如流水般滑开，像一捧月下清泉，时清身量娇小，体重也轻，路德抱着他就像抱着一片羽毛。
“路德叔叔......”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小人鱼的脸蛋蹭了蹭他，细白的手臂环过路德脖子，自觉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把脸埋进去。
时清睡得迷迷糊糊，嗓音轻而甜，软软的满是依赖，“你回来啦......”
“嗯，”路德说，声音低低的，“回房间睡。”
“好噢。”时清软乎乎地应道。
路德将时清放回他房间的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关灯打算走。
时清忽地清醒过来，小手拉住路德的袖子，“我不要睡，我还有事要做。”
小人鱼动作迅速地从床上蹦跶起来，开灯，从旁边拿过一个白色的盒子放进路德手里。
“这是什么？”
“小蛋糕，我烤的。”时清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大眼睛里满是期待，“你尝一尝。”
路德对甜食没有兴趣，他搬了把椅子到床边坐下，拆开盒子，捏着小蛋糕咬了一口。
时清开心地笑起来，大眼睛弯成月牙，“玛丽老师教我做的。只剩下一块了，你喜欢的话，下次我多做一点草莓蛋糕给你。”
“不用。”路德揉了揉他的脑袋，吃完小蛋糕，“看你自己想做哪种。”
“我今天上了第一堂精神力安抚的课，虽然我没怎么听懂。”时清眼睛亮晶晶的，跃跃欲试。
小人鱼欢快地说，“路德叔叔，我们来试试吧。”
路德忽然抬手，用力掐住时清的下巴。路德眸色很深，灯光映在他薄薄的眼皮，和冷漠的面部轮廓上。
路德低眼看了时清一会儿，平静道：“为什么？”
时清的眼睛里满是迷茫，困惑地小声说：“教材上说人鱼可以给亲近的人安抚精神力，而且助教告诉我要亲身感受。”
时清委屈地红了眼眶，“你掐我。”
路德松手，时清的小脸不足巴掌大，雪白娇嫩的肌肤上，红红的痕迹很明显。时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软绵绵地撒娇，“有点疼。”
路德没理会他，淡声道，“你真的想试试？”
细微的疼痛立即被时清抛到脑后，兴高采烈地点头道，“嗯嗯！”
一声招呼都不打，暴虐的精神力铺天盖地，像狂风一样席卷过时清初生的精神力，要将他撕成碎片，片甲不留。
巨大的恐惧牢牢地笼罩时清，就像暴露在顶级猎食者面前，待宰的羔羊似的瑟瑟发抖，那只猎食者仅仅是露出一点凶戾的本性，就令他浑身冰冷，血液不再流动。
时清呆呆地趴在路德怀里，反应不过来。
过了半晌，小人鱼下意识地往路德怀里钻，被吓得眼泪汪汪，小手紧紧揪着路德的衣服，脸色发白，唇色变淡，“呜呜......好可怕。”
时清的唇瓣被他自己咬得水润，路德的目光落在上面一瞬，声音低沉，“别再找我试了。”
一块湛蓝的海洋结晶被路德放在时清手中，很快化为碎末，小人鱼干涸的精神力得到补充，时清糯糯地说，“你怎么有海洋结晶？”
“一直带着。”路德说，“好点没？”
时清点头。
下一秒，路德无情地把时清放回床上，“乖，睡觉。”
“不要。我不要睡觉。”软软的小手拉住他的手，时清漂亮的脸蛋仰起，“教材上讲精神力暴动很难受的，也很痛苦。”
时清认真道：“我想让你开心一点。”
“路德叔叔，你又掐我。”时清大眼睛里泛起朦胧水光，可怜兮兮地说。
路德给他揉，“还疼不疼？”
时清的皮肤本就细腻纤薄，他一揉，反而红得更厉害，在晶莹如雪的肌肤上特别显眼。
时清钻进路德怀里，闻着他身上清沉的檀木香味，眷恋地用双手环住他的腰，同他撒娇，声音软绵绵，“还有一点疼，你陪我睡觉嘛。”
路德搂着时清抱了一会儿，冷淡地说，“不行。”
路德松开他，“宝宝，不要再扑进我怀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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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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