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提姆觉得这种相处方式还挺新奇的。
德雷森家并没有和比他年纪小的兄弟，倒是有个曾经做冒险家现在干打捞生意的超级远亲勉强算得上是他叔叔；而韦恩这边的家庭关系……
不提也罢。
再看看这儿一边因为想要消息而自己跟自己较劲，就是不想摆好脸色的小孩儿。
怎么说呢，有点理解迪克了，有时候逗小孩儿是挺好玩儿的嘿。
啊啊啊笑！还笑！
堂堂十七岁·江户川·新一眼里的提姆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要不是这边他人生地不熟找不到人套话！！
柯南当然知道他在笑什么，但是他惯用的那套撒娇**这回不好使了——就算能拖长声调，英语所能表达的词意理解起来也总觉得得不够腻恶心不到人。
憋了半天的，柯南龇着大牙来了一句自认为很美式的问候：“小心你的牙，他们看起来快要自己跳出来去找犯人了。”
提姆：“？”
提姆：“哈哈哈哈哈哈。”
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就像阿福站在这儿一样。
最后还是柯南受不了赶在其他人被他们引过来之前赶紧把人拉走了。
两个人随便找了个空教室，柯南等他笑够了才终于黑着脸如愿拿到了那份学生们提供的资料。
结果比他想象中的要更简洁。
“这上面就只有一个人，”过早出现精准的结果往往意味着过程出现了问题。柯南第一反应是猜测这个人会不会是被团体推出来的某个人，“你确定他们在给你资料的时候没有夹带私货？”
“他们不会，在学院这些资料很容易被核实出来，”提姆抱臂看在眼里，“为什么这么想？”
“不是所有人都说这位呃，老师人很好吗？这个记录的视角要是换成这位学长的角度来看好像老师就没有那么友善了是吧哈哈哈哈。”
新环境、新险情和新案件接连刺激下始终没冷静下来的大脑终于在即将脱口的“学生”一词上冷却，先前双线程运转破案程序的大脑终于舍得分出来一条通路开始思考，自己理应表现得像个小学生的形象现在要如何圆回去。
哈，我还以为反应不过来了呢。
提姆当作没发现似的：“然后呢？你觉得这些学生们是知道他们的老师不太满意这个人，排挤他所以才推他出来？”
“假设、我是说如果，这位，”这名字真的太难念了，柯南在心里先想了好几遍读音，最后猜了一个，“ 波仳奇·基尼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他们还有别的信息吗？”
提姆倒是想到了点别的：“他们不一定，但他可能会有。被老师讨厌的孩子总是会比其他人多知道点东西。”
这个案子到底是没有那么复杂。
波仳奇·基尼毕竟还是个在校的学生，时间和精力远比自由的成年人要少得多。在柯南和提姆找到学生宿舍的时候刚好碰上收拾好行李不知道准备怎么逃跑的仓皇失措的他。
想要借由推荐名额升学可不止是体育上有要求，而一个需要时刻保持成绩优异的好学生在上课时间出现在宿舍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
而一个好学生最不缺的就是自觉，波仳奇·基尼想要逃亡的心在发现对面两人那个明显是找到目标的眼神时就已经彻底凉透了。
“……我现在没得选了，对吗？”
“实际上，还不是。你可以选择是我们带你去‘自首’还是你自己去，不过我想结果应该不会有太大区别，”不过在这之后提姆还是好心的提醒了一句，看在他们是校友的面子上，“不过，到法庭上陪审团和法官可能会产生一些分歧——鉴于你的不同选择而产生量刑结果上。不过只会是一点点区别，无伤大雅，不用在意。”
做派和刚才又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区别，语言里有种难言的尖酸感，柯南看得有些牙疼。
现在确定了，这家伙是真爱演啊。
“但是有些东西就不一样了，想你也知道，陪审团制度，中间总会发生点些许偏差的，”提姆意有所指，“作为同学，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在为了大学做准备，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都不知道的对吗？那些东西也许会让陪审团改变想法。那些东西能救你一命。”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波仳奇·基尼闪动的虹膜以及颤动的胸腔逐渐平缓下来，视焦在半空，可思维显然在疯转。
“我们只是想帮忙，”柯南帮腔，不过他开口之前还是忍不住磨了下后槽牙，“你成绩很好也很年轻，这件事之后会有机会变好的。让我们先把这个难关度过好吗？”
那孩子垂下头一言不发，曲指成拳轻摆动着。
“有我们陪着，即使现在遇上警察也能证明你是自首。GCPD会把这些记在笔录里的。”
那些单词在他心理屏障最薄弱的地方富有节奏而笃定地敲击着，按熄其他念头：“我，我真的、我只是、只是打晕了他。我太生气了，可我没、没有做那些。”
柯南开始录音。
波仳奇·基尼像被自己的脑子冲垮了，他话语里的情绪和记忆混乱，令来找他的人根本无从分辨。
然而更糟糕的是，提姆看到他正面的大楼上，细碎的反光一闪而逝。
这附近可没什么人！
提姆没空管他打算说什么，拽着两个人就往旁边跑。
柯南感觉自己快飞起来了：“放开我！我可以自己走！”
他只感觉胳膊和脖子在往前飞，其他身体部位都在纷纷拖后腿。
提姆没松手也没空松手，反而因为突然蹦在他脚边的子弹干脆把他拎了起来。这下柯南不再觉得自己要左右裂开了——他现在两只手都非常统一地紧攥着衣领，样子像只刚离了水的金鱼。
都这么喜欢拎我脖子，下回干脆在后面缝个把手得了！
不知道是勒得还是气得，柯南觉得自己大脑缺氧，视线都变花了。
怎么感觉狙击位的影子有两个？
狙击手觉得自己脑后一凉。
一双手——一双女人的手，像两只钳子箍着他大臂，力量之大让被按住的肌肉连收缩都无法做到。
他想翻身，可同样有什么东西——可能是腿？碾在他的后脊，把他钉在地上。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有人跟我说你很有价值。”
女孩子，听起来很年轻，头发从后方落到他肩膀上。
她是有体温的，轻微的气息掠过狙击手的冷汗。
“但我现在真的是、实在是、非常地、饿，所以走好。”
狙击手反应比脑子更快，他果断舍弃非惯用的那只胳膊，趁着重心改变拧脱环节分身把人、或者什么东西踹开。
神经反应救了他一命，这女人嘴里还叼着他半块护颈，碳纤维带着皮红得参差不齐，可她连牙都没硌掉。
什么鬼东西，不是说只用对付个学生就行了吗！？这女人哪儿冒出来的？！
直到血液渗流到她嘴里，她项链上多出来的微小装置才重新发出肉耳捕捉不到的声音。
“如我所言，皮尔斯，这解决不了你的问题。按时赴约，你知道我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艾登和布鲁斯·现在还没有离开学校——准确来说是没能离开学校，校门被警察封锁了。
站在门口的警员里有理查德·格雷森，紧急救援可不管你到底是不是在休假；不过在他和他的老父亲完全打上照面之前就已经因为自身良好的人际关系和出众的社交能力被安排去学生堆里调查，老父亲根本没有萌生“期待”的机会。
好吧其实有，但是现在没了。
完全的，一丝不剩的，没了。
说是要被完整带回去给管家炫耀功绩的宣传单起了道褶子。
布鲁斯·韦恩从制服堆里挪开眼光问艾登：“什么？我好像听到你在谈生意？”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的手机从旁边根本听不到声音，布鲁斯只能通过艾登自己透露的内容去猜他说了什么：“新产业？有没有兴趣拉韦恩一起入伙？”
艾登侧头，避开电话对面的咒骂同时回绝了来自哥谭阔佬的合作邀请：“一种产自歌第安的稀少红薯，这东西现在还做不到大量产出。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不会拒绝。”
凯瑟琳·皮尔斯站在天台上把枪管都拧歪了。
她还是没抓狙击手，反正这人不可能跑得过她，她现在只想跑到电话对面把那个人的头拧下来。
鬼知道自从她变成吸血鬼以后从来没喝过这么恶心的东西，感觉像是一块和着尼古丁的生猪油在牙龈上跳踢踏舞。
更严重的是这东西就是臭沟里的水根本不能缓解半分饥饿。
“你对我做了什么？”
“希望你能健康生活，尤其是饮食。我不想以后总是在这件事上出现分歧。现在，去完成那些你我协商好事项，酬劳我会按照契约付给你。”
韦恩站在他旁边无声地“哇哦”：“‘契约’，听着就像是十六世纪的欧洲人在说话。”
*英语里没有“撒娇”这个单词，哈哈
近义的“coquetry”意思更倾向于卖弄风骚，贬义那种；
“fawn”有点小孩子卖好讨巧的意思，本意是幼鹿，也差点意思。
*尼古丁，烟（合法的）里的成分，不管一手二手最好都别碰，会变傻以及诱发肺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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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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