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顾清霁的声音冷得可以在沈星的身上戳几个窟窿。
沈星刚才一开门就闻到了盖过酒吧香水的薄荷清香，要是说光闻到味道还不敢确定是不是顾清霁，再配上这声音，除了顾清霁也没谁了。
“沈星怎么会在这里？”
顾清霁只是略有思索，额头左侧一阵疼痛。食指按上头疼的地方，就感受到青筋处传来逐渐加快的跳动。
顾清霁感到后颈处的腺体也有些不安分，明明刚打过抑制剂，却好像没起作用。
感受着理智逐渐丢失，顾清霁察觉到危险的气息。
捂着眼睛的沈星不忘此行的目的，出声提醒顾清霁。
“顾清霁，这里不安全，你最好尽快离开这里。”
顾清霁像听到什么天方夜谭，轻笑出声。
“不安全，你说我在自家的酒吧不安全。不安全的因素是什么呢，你？”
沈星还想说些什么，包厢走廊传来喧闹声。
“我就说顾清霁那个女人太自傲了，连服务员都赶走，这下不就更方便了我们吗？”
“程少，那个徐助理不会不相信我们的借口又回来吧。”
被称为程少的人哈哈大笑：“不就是一个女Beta吗，回来了就一起啊。”
“不管一个，还是两个。只要拍了视频，不都是轻松拿捏。”
沈星和顾清霁都听到外面的对话，皆是一惊。沈星没想到程少的计划居然这么简单粗暴，而顾清霁则是没想到程少居然可以愚蠢到这个地步，当人没脑子到了一定的境界却又是另一种无敌。
说话间，外面的人已经到了包厢门口。
顾清霁一手把沈星拉进厕所，另一只手把厕所门关上反锁。
沈星还在想着如何破局，被顾清霁拽了一下，也打断了思绪。
顾清霁就站在离沈星不到一米的地方，看起来很虚弱。平时仪态优雅的她这时狼狈的把一只手撑在洗手台上，已经站不直身子。
“我说，你非得这样吗，捂着眼睛？”
沈星想了想，把手撤下来：“也不是。”
顾清霁看着沈星紧闭的双眼，更无语了，把目光移开，咬着后槽牙深吸一口气。
“你带手机了吗？”顾清霁压低声音问道。
沈星赶紧点了点头。
顾清霁却是不想在沈星身上搜，皱着眉问：“在哪儿？”
沈星在病号服的衣兜里摸索了一下，将手机递给顾清霁。
不用解锁，顾清霁就看到了屏幕上写着的无信号三个字。
“没信号。”顾清霁强忍着体内信息素的冲击，想把手机塞回沈星的衣兜，却因失去平衡直直往沈星的方向扑了过去。
“啊！”一声轻呼。
沈星闭着眼没来得及拦住顾清霁，软玉入怀的一瞬间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失去视觉的沈星其他感官变得更加敏感，浓郁的薄荷香气从鼻腔里打了个转，随后直冲大脑。
沈星抬手，想把怀里的顾清霁扶起来。刚伸手触及到顾清霁手臂光滑的肌肤时，又触电般地把手挪开。
看不见，很麻烦，万一扶错了地方，多冒昧啊。
沈星只好像根木头一样直挺挺站着，充当人形拐杖，让顾清霁自己找回平衡。
“顾清霁，你没事吧？”
“不太好。”
顾清霁的理智快被本能吞噬，Omega和Alpha之间的基因相互吸引，Omega的信息素早已充盈整个房间，而Alpha的信息素却迟迟不见，失落的Omega信息素正逐渐狂躁，失控。
顾清霁想站起身离开沈星的怀抱，身体却又贪恋沈沈身上散发的柠檬信息素。那味道酸酸甜甜的，恰好可以使顾清霁体内暴动的信息素安定。
“你不是自残腺体了吗，身上怎么还有信息素？”
离得远的时候顾清霁闻不到，凑近了才又闻到了和那天一样的柠檬味。
“我也不知道。”沈星这句话绝对不是敷衍或借口，她是真真正正的不知道。
连顾清霁都不明白为什么的ABO生理问题，沈星一个一节ABO生理课都没上过的人怎么会明白。
一门之隔的程少一行人找遍包厢也没找见顾清霁的影子，最后才把目光移向那间被人忽视的小小厕所。
“程少，要不我们去找保安来把门打开？”
程少没好气地拍了一下小弟的头。
“是不是蠢？保安来了听我的还是听顾清霁的，给我踹开。”
小弟们交替踹着房门，踹门的砰砰声不断响起。
顾清霁和沈星把一声大过一声的踹门声听在耳里，各种都在想着应对的办法。
沈星咽了口口水，在脑海里呼唤系统。
“系统，有没有什么办法脱离这个困境。要是他们把门踹开了，故事的走向一定会相当猎奇，你这章节质量能过关？剧情还能不偏离大纲？”
系统温馨提示：作者请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会出手，将时间回溯。作者自然有机会矫正剧情。
沈星一脸的生无可恋，时间可以回溯，但是不可描述剧情对沈星造成的心理伤害无法回溯。
沈星很绝望，但是嘴里还不忘皮一下：“谢谢你，出手侠。”
系统：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几句话下来，沈星心中也有了决断。如果剧情偏离就会回溯，那不如干脆突发怪病死在这里，让系统回溯时间，下次过来的时候再带上安保人员破局。
正当沈星要开口的时候，顾清霁揪住沈星的领口。
“临时标记，你还行吗？”
临时标记？就以沈星在几年前偶然看到过两篇游戏角色ABO同人文的知识量来说，对这个词有些似懂非懂。
系统百科温馨提示：在自动补全的小说背景设定中，临时标记指的是Alpha用犬牙在Omega后颈的腺体内注入少量信息素达成临时标记的目的。
沈星见狗系统破天荒地主动出来名词解释，急忙在内心追问道：“那我还能临时标记吗？”
系统：请作者自行摸索。
顾清霁这边还等着沈星的回答，沈星来不及骂系统，先回复顾清霁道：“不知道行不行，试试看？”
顾清霁听到这回答，攥着沈星衣领的手一紧。
病号服本来宽松，被顾清霁这么用力一扯，衣服后领勒到纱布，后颈还没痊愈的伤口疼得沈星嘶了一声，下意识伸出手握住顾清霁拽衣领的手，不让她再用力。
顾清霁恼怒沈星的轻佻，又反应过来自己弄疼了她，低声朝沈星道歉：“抱歉。”
“没事，你为什么要问我临时标记还行吗？”
顾清霁沉默一瞬。
“你闻不出来吗？我……”
发情了三个字卡在嘴边，顾清霁说不出口。
顾清霁垂眼盘算着接下来的可能性，自己的信息素有可能会诱发外面那几个蠢货Alpha的情潮，到时候对方陷入疯狂，根本没有协商的余地可言。
如果沈星能将自己临时标记，将体内暴动的信息素安抚下来，就算门开了面对的也不是一群被信息素诱导的畜生，还有周旋的机会。
“沈星，临时标记我。”
顾清霁的气息绕在沈星耳边，平时说话和语调冷冰冰的人，呼吸也是热的。
见顾清霁隐隐有站不住的趋势，沈星伸手揽住顾清霁即将下滑的腰。
“顾总，你让我临时标记你是为了压制信息素，如果门破了好应对外面的人吗？”
“对。”
“你喜欢我吗？”
顾清霁听到这个出乎意料的问题，侧头观察沈星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沈星的外形是她喜欢的，性格也不错。但顾清霁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一下愣了一秒。
沈星见顾清霁不说话，干脆开始抢答。
“不喜欢对吧，我也不喜欢你。标记这种事情，虽然是临时标记，应该是两情相悦的人做的。我有其他解决方法，顾总不必委屈自己。”
顾清霁看向沈星的眼神晦涩不明。
“什么办法？”
沈星则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其实我是修仙者，我修的是闭眼禅。你是我的修行对象，只要看到你，我的元神就会出窍，但是有副作用。症状表现为口吐白沫，四肢抽搐。我现在要利用元神出窍把外面的人解决，所以等会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用管。”
“你有去看过心理医生吗？”顾清霁颇为无奈，只当沈星是因为压力太大，开始胡言乱语。
沈星没回答顾清霁的灵魂拷问。
死亡的时间不可预计，厕所的门能坚持多久也是个未知数，只有早点睁眼才更有把握。
沈星缓缓睁开眼，她的眼尾微微上扬，眼神清澈明亮。沈星嘴角弯起，连带着这双眸子也染了笑意，竖起食指放在顾清霁唇边。
“嘘，记住，别开门。”
在沈星睁开眼睛的瞬间，顾清霁从对方深棕色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她望着沈星的眼出了神。
顾清霁在看沈星的时候，沈星也在看顾清霁。
这是沈星为数不多能看清顾清霁长什么样子的机会，她脖子上的那条锁骨链是今天穿搭的点睛之笔，宝石的鸽血红亮眼却不抢眼。戴在顾清霁身上，将主人优雅的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
沈星想着这一切都会被回溯，丝毫不吝啬对顾清霁的夸赞：“顾清霁，你好漂亮，真想……”
沈星的话还没说完，下一秒就口吐着白沫，如同第一次见面那天僵直着往下倒。
顾清霁差点被沈星带倒，却也搂不住沈星，只能半抱着沈星跪到地上。
顾清霁先是抬头看了一眼还没被踹开的厕所门，又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口吐白沫的沈星。
坚定的无神论者，参与九年义务教育，拥有硕士学位证书的顾氏集团28岁总裁顾清霁的世界观正在逐渐瓦解。
夜色酒吧的消防通道里，沈耀不耐烦地打着电话。
“怎么公关还要我手把手地教你们吗，你们来当老板，我给你们打工好不好。解决不了你们就跟他一起去公司总部洗厕所吧！”
沈耀因为旗下当红小生塌房气得头疼，听到消防通道的门被打开，立刻噤声，转头往大门的方向望去。
徐助理探头探脑地从从门外走进来。
声控灯还没熄灭，徐助理也看到了沈耀。
“沈……沈总，真巧。”
沈耀见是徐梦竹，随手挂了电话。
“怎么，你们顾总还把你叫来了，夜色的员工会送我们回去的。你看，跟着顾清霁干很累吧，不如跟我……”
徐助理急切地打断沈耀。
“沈总，不要开玩笑了。我是来找顾总的，顾总不见了。我听程少的人说顾总走消防通道走了。”
沈耀美目一凝。
“徐梦竹，你是不是傻。你不知道你家顾总和姓程的水火不容吗，他的人说的话你也信！”
沈耀再联想到，这次自家艺人塌房，就是程家的乐娱放的料。本来还以为乐娱又发癫了，看起来事情没这么简单。
沈耀踩着高跟鞋走得风风火火，一把拉过徐梦竹的手。
“快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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