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市大学城。
当地警方同样接收到军方指令，正源源不断往Z大运输其他大学的校内人员。
好在春节期间，除了几个懒得回家的学生和泡在实验室的秃头科研狗外，校园内并没有什么人，一次性承接另外几所学校的人员也不是问题。
四校联合大学区外，有武警拦下他们的车队，凌越山出示警官证，下车前去交涉。
两人的交谈声不大，云眠只隐约听到“军方”“支援”几个字眼，索性把注意力放到从身旁开过的大巴车上。
大巴车在Z大门口停下，车门向两侧开启，先下来一名持枪的武警，紧接着是打打闹闹的学生，拿着手机四处拍，颇有种来Z大郊游的既视感。
云眠戳了戳简清让，两人对视一眼，偷偷混进了队伍里。
一进校，就听到循环播放的校园广播：“请各位同学前往风雨操场集合，找到各自学校辖区的负责人进行报道，并听从指挥有序注射疫苗，身上有伤口的同学请自觉前往医务区检查伤口……”
医务区就在校门口不远处，是几个临时搭建的无菌帐篷，帐篷上都贴了红十字，方便人辨认。
帐篷前还立着一个告示牌，上面画了一个大箭头，底下还有一行字——风雨操场方向。
云眠留心观察了下，发现没有一个人脱离队伍前往医务区，不知道是没人受伤还是偷偷隐瞒了下来。
一路上指路的告示牌不少，在在箭头的指引下，一行人成功抵达风雨操场。
风雨操场是一个两边隆起，中间凹陷，形似鸟巢设计的体育场，最多可容纳两万人。每年军训阅兵，从其他分校区过来的新生们都会在这被老师教官们检阅。
寒风凛冽，不少相熟的学生们聚在一起互相取暖聊天，圆环形看台被分为四块，云眠在东侧的看台上看到了Z大的校旗。
Z大驻守的负责人是大云眠三届的学姐，本校保研后直接留校当了辅导员。
“明敏姐。”云眠拉着简清让去打了声招呼。
“小云？”陈明敏有些惊讶，看到她身边的简清让又露出了然的目光，“你来找小简啊。”
云眠在校期间整天拉着简清让东遥西逛，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有个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
云眠没反驳，顺着问道：“学校现在什么情况？”
“从昨天收到预警短信后就进入戒严状态，所有师生都不被允许出校，但还是有学生发病，现在医务室还躺着不少人。说是狂犬病爆发，但是我问过校医，他们身上没有被咬伤的伤口，也不知道这次病毒传播是什么途径。”陈明敏有些担忧。
“你身上有没有伤口？有的话赶紧去处理一下，还要打疫苗。正好刚打完一批，我可以把你放到下一批的名单里。”她拿起名单就要往里面加两人的名字，被云眠阻止。
“不用了，我们已经打过疫苗了。”
云眠身后的简清让跟着点了点头，她在警局的时候就已经被安排注射过疫苗。
“行，那你们在看台这等等。现在已经四点十八，军队五点会来，到时候听军方的安排。”
云眠上前低声道：“明敏姐，你看过那些被感染的人吗？”
“没有，校医说担心病毒传播，没让其他人探视。怎么了？”陈明敏有点疑惑。
云眠抿了抿唇：“我在来的路上遇见过，他们已经不是人了。不怕疼，不会死，见人就扑上来咬，被咬的人也很快会被感染。”
“小云，现在可不适合讲鬼故事。”陈明敏干巴巴地笑道。
简清让直接将手里的平板递了过去，说：“这是我在来的路上拍的视频，你看看。”
视频里正是他们在村里被异种围堵的画面，看着那一张张溃烂的人脸和密布的疱疹，陈明敏不适地移开眼，又很快转了回来。
“麻烦把视频发我一份，我得立马和上级领导汇报。”
简清让发送了视频，屏幕上方却出现一个跳转的小圈，没一会儿，弹出了提示——【当前网络不可用，请检查你的网络设置。】
信号居然断了！
三人的脸色都有些凝重。
“可能是校园网出问题了。”陈明敏此时还在安慰两位学妹，“我拿手机拍吧，只要有影像资料就行。”
她刚按下拍摄键，就听到下方的操场上传来一声尖叫。
看台上的三人同时往下看，发现是一名外校的男生。他的裤管已经被喷溅出的血液浸湿，此时正用另一只完好的腿不停踹着身上人的脑袋。
“艹，你小子无缘无故发什么疯啊！不就是骂了句泉水指挥官嘛，怎么还咬人啊！赶紧给老子松口，松口！都愣着干什么，赶紧来帮忙啊！”
旁边的人被他一吼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要将两人分开。
“别碰他！”云眠大声阻止，却来不及了。
被拉开的咬人男生睁着浑浊的双眼，一口咬上抓着他手臂的男生的脖颈。
鲜血四溅。
另一边的男生呆呆地抹了把溅到脸上温热的液体，看到满手血红，终于控制不住地尖叫出声，向着操场外疯狂跑去。
人群被惊动，操场瞬间陷入混乱。各学校的负责人们拿着喇叭努力安抚慌张的学生，却收获甚微。
陈明敏当即就要冲下去帮忙，却被云眠一把攥住手臂。
“别去！”
“可是……”
“走。”
简清让在前头开路，带着两人从看台侧边的楼梯直接下到下边的器材室，陈明敏被云眠拽着跟在后边。
云眠的手劲极大，五指牢牢地圈住她的手腕，被按压的地方很快浮起一道红痕。
她痛呼了一声，云眠下意识地松开些许，却依旧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临被拉下台前，陈明敏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那个被咬伤的男生转过头，一口咬在了搀扶他的男生脸上。
……
器材室的味道算不上好闻，即便冬日里，也散发着一种沉闷潮热的橡胶味。
陈明敏刚想说话，就听到“砰”“砰”两声巨响。
她的脸瞬间煞白：“那是……”
“枪响。”云眠不给她自欺欺人的机会。
“他们居然，对学生开枪……”她靠在军绿色的帆布跳高垫上，眼眶里的瞳孔在飞速颤动。
“陈明敏。”云眠俯身，和她面对面，正色道，“你也看到了，那些被感染的已经不是人了，它们是怪物，是异种，唯独不是学生。我们的军人，是绝对不会对手无寸铁的民众开枪的！”
云眠明白她恐慌和绝望的由来，因而才愿意停下脚步，安抚她的情绪。
“现在闭上眼深呼吸，把所有杂念都抛开。”
陈明敏紧握着云眠的手臂，闭上眼做了几次深呼吸，才缓缓平复慌乱的心跳。再睁眼时，又是平日里冷静持重的明敏姐。
云眠扒拉各种器材，翻出棒球棍和羽毛球拍，比了比重量后，把更轻的羽毛球拍塞到简清让手里，棒球棍则扔给陈明敏，“带着防身。”
陈明敏接过，握在手里挥了挥，试图找回曾经的手感，就听到后面传来“哐啷”一声巨响。
云眠将靠墙的篮球收纳筐掀翻在地，把里面的篮球都倒空后，拿起一旁的标枪、铁饼、铅球等等器材丢了进去。
收纳筐底部有轮子，轻松就能推着走。
云眠把它推到门口，突然回头意味不明地看了眼简清让。
陈明敏注意到，问：“怎么了？”
“没事。”她摇了摇头，推开器材室的门，此起彼伏的尖叫和枪响瞬间化为利箭，扎进三人的耳膜。
陈明敏单手捂耳，大声喊道：“咱们去哪？”
“去实验室……”云眠的答复被巨大的螺旋桨声覆盖，一架UH-60黑鹰从操场顶部飞过。
天空传来广播：“接华南军区指令，请各位前往图书馆门口集合！马上撤离！重复一遍，请各位前往图书馆门口集合！马上撤离！”
军队终于来了。
云眠望向简清让：跟他们走？
简清让看了眼实验楼的方向，勉强点头。三人拔足狂奔，朝着图书馆跑去。
认真听凌队布置完任务的盛泽民一回头，天塌了。
友友们，要保护的任务对象突然消失，在线等，怎么办！！！
小剧场
万山渡（记者版）：请问你在看到云眠拿起标枪时心里在想什么？
陈明敏：……
万山渡：那她后面拿起铁饼呢？
陈明敏：……
万山渡：她最后准备扛着收纳筐逃命呢？
陈明敏（一把夺过话筒，直视摄像机）：小云，你到底从哪买的菠菜，有这种好东西为什么不分享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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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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