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忆的面色越来越差,梦卿传来的消息里就没有一个人能够成功靠近那处庄子的。
一个京郊的庄子,却有重兵把守,怎么想怎么怪异。向忆还是没压住心里的烦躁率先离席,直奔莫闻阁而去。
“那处庄子是个什么来历?查到了吗?”向忆还没坐下就开口询问。
“回少主,那里原本是一处皇庄,前些年赏给了宣武侯,如今归在宣武侯名下。”身旁的万音卫立即将查到的东西全说给向忆听。
“皇庄?”向忆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
“是的,在先帝时期还在皇室的内库中,接着就被赏赐给宣武侯。”
向忆反手取过放在身后架子上的剑拍在桌案,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剑鞘。
她要去亲自看一看。
梦卿哪里不知道自家小娘子在想什么,赶忙出身劝道:“少主切莫冲动啊,您这样容易置身险地。”
梦卿的话显然是没有劝住向忆,她“唰”的一下抽出剑身,冷白的锋芒照在她脸上。
剑身映出她的双眼看似平静沉着,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内心的焦躁已经快要按捺不住,她迫切地想要去看看。
她已经等不下去了。
“梦卿你同我一道去,你放心不会动手,就远远地看着。”向忆声音冷静。
向忆态度强硬,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专断过。
梦卿知道自己劝不动自家少主,只能沉默地为向忆拿来甲胄,替她穿戴。
“奴婢自知劝不动少主,只想恳求少主为王爷考虑,为莫闻阁考虑。”
向忆安抚地拍拍梦卿的头,“无碍,我知道分寸,不必担心。”
骑马疾驰向京郊,向忆心跳得越来越快,她心里有一个隐约的猜想,她现在急需亲自来证明。
到了接头的地方,向忆翻身下马随着已经到了万音卫往林子里面走,那名万音卫指着林子对面的方向开口,“少主那里就是宣武侯最后进去的地方。”
向忆随着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一个华美的屋舍,外围站着十来个仆人打扮的人来回巡逻。
她看见那些人腰侧不仅佩有御刀,还悬挂着小弩,虽然身上穿着粗布麻衣,可能够隐约看见里面穿着绣满花钿的绿色锦衣。
“花钿绣服,绿衣执象。这是……千牛备身啊……”向忆失神地看着庄园前十几个千牛备身呢喃道。
“少主现下该怎么做?”那个派出来的万音校尉低声询问。
向忆深吸一口气,手无意识抓紧剑鞘“等,等宣武侯和那个人出来。”
她盯着那些千牛备身,心中酸涩无比,她暗自在乞求不要是她想到那样。
一直等到月上枝头,宣武侯才从庄园里走出来,他先是看了一眼四周,才将门彻底打开,里面走出一个浑身被玄色斗篷包裹住的人。
向忆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她紧紧盯着那个被斗篷遮住全身看不清面容的人,想要找出一点能证明那人身份的证据。
很快一辆马车便停在庄园门口,宣武侯冲那人行礼,等到马车启程才直起身来。
就在马车疾驰过她所藏身的那片树林时,马车的帘子被掀起一角,那个裹着斗篷的人往外瞥了一眼。
向忆突然像疯了一般不管不顾地起身往外冲,似乎是想要去追那辆飞驰而过的马车。
其余的万音卫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生怕惊动那些千牛备身以及宣武侯的注意,他们只好大眼瞪小眼任由自家少主跑出去。
向忆用尽全身力气去追赶,但是她跑着哪里追的上那些骑马的人,最后只能看着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远。
可她任然固执地跑着,她心里憋着一口气,她想要拦住那辆马车,她看见了那个人的脸。
直到脱力地摔在地上,向忆才清醒过来,她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浑身颤抖个不停。
但更像是遭受到不能接受的打击,身体不自觉做出的反应。
身后突然传来破空声,向忆下意识一侧身躲过去,一柄闪着寒光的刀就插在她刚才躺着都地方。
向忆抬眼就看见周文鹤已经走到她面前,伸手将刀抽出来没有任何犹豫地又劈向向忆。
向忆连忙跳起来,拔出腰间的剑朝周文鹤刺去。
周文鹤抬手用护臂挡住朝他袭来的剑锋,这时候他的力也收了回来,横刀朝向忆腹部砍去。
向忆此时大开大合致命部位全部露出来,她咬牙踹向周文鹤,好不容易拉开些距离,但腰侧也被划出一道口子。
“哼,若是在战场上,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周文鹤收回自己的大刀,用手臂擦干净上面的血迹。
“乱臣贼子。”向忆狠声开口。
周文鹤无所谓地点点头,“随你如何说我,我来找你只有一件事,若是还想保住周景宸的小命就赶紧带着你最精锐的部下去燕云找他。”
向忆怀疑地望着周文鹤,“为什么?”
周文鹤指指马车消失的方向,“如你所见,那位要杀他。”
“你又为什么要来提醒我?怎么这时候又想起自己是周家人了?”向忆冷冷地讽刺道。
“你就当我是来还债的,其他的恕难相告。”周文鹤不是很在意向忆的讽刺,说完转身就想走。
还没走两步周文鹤便一挥刀挡下向忆的袭击,双手发力将向忆逼得退了几步。
他摇摇头说:“你今日惊惧交加,打不过我的。”
向忆又冲上前来拼杀,“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
周文鹤一边抵挡着向忆的攻势,一边向后退,“相信与否在你,我只不过是来提醒一句。”
“你都不知道周景宸在哪,如何取他性命?”向忆如同发疯一般进攻,完全没有一点防守。
“燕云就这么大,他能藏到哪去?”周文鹤冷笑,“迟早有一天会被找到的。”
“他们难不成还敢在定安王的地盘上动手?”她像是将心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在这场打斗上面,这一刻她是真正的疯子。
“那又如何?死士又不在乎这些。”
周文鹤被向忆的进攻缠得恼怒,趁着向忆刚劈出一剑的空挡,一刀拍在向忆的腹部。
向忆捂着腹部后退,冷汗瞬间布满额头,“那位是谁!”
明明是问句,向忆却像是在发泄一般嘶吼。如同心中没有底气的人,靠着音量的大小来撑住自己的胆子。
周文鹤站定,脸上带着稍纵即逝的怜悯,“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为什么还要问我呢?”
向忆因为这句话一下子散尽力气,她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像搁浅的鱼张大嘴巴努力让自己活下去。
突然她有些癫狂地笑着,“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这个国家,这天下百姓,这大好河山,他都没有留恋吗?!”
“他对得起为之努力都所有人吗,他不仅不珍惜,还要一一将他们残害!我父亲是这样,怀章世子是这样,太子也是这样,现在又轮到周景宸了吗?”
向忆捶打着地面,用力地喊着,更像是要将什么从她身体里面呕吐出来一样。
周文鹤没有回答,只是收起刀往回走,就听见身后传来向忆如同恶鬼索命般的声音,“我还是会来杀了你,宣武侯。”
周文鹤没有回头没有停下,无悲无喜地开口,好像那个被向忆盯上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静候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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