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温岐侧身,堪堪躲过了身后射来的箭矢。他继续向前狂奔,速度极快,但那些黑衣人却像狗皮膏药,怎么也甩不掉。
温岐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那些黑衣人身上不断散发出的黑气,让他想起了传说中的活死人。
他们完全不顾生死,几次差点抓住温岐。其中一个黑衣人被温岐射中,血流如注,却依旧死死地跟在他身后,仿佛感受不到疼痛般,邪门至极。
温岐与他们缠斗了两天,这会儿体力已经快消耗殆尽了,他明白,再这么跑下去绝非长久之计。
就在温岐犯愁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条约一丈长的鸿沟。这太好了,终于有机会可以甩掉这些“狗皮膏药”,这简直是天赐良机,温岐心里暗喜,他有的是办法让他们跨不过去。
机会来了!温岐朝后方甩出暗器,纵身一跃。
可温岐高估了自己,许是体力透支的缘故,突然眼前一黑,他竟没有跨过去!
他用力抓住石壁,稳住身子,眼前一阵阵发黑,他朝下望了望,深不见底,也不知下面是什么样。
“真倒霉,不会就这样交代在这儿了吧?”温岐心中暗叹。
不过片刻,那些“狗皮膏药”便出现在了他头顶,举剑朝他刺去。吓得温岐忙不迭松开手。
他如落叶般坠落深渊,耳边呼啸的风仿佛要把他的脑门撕裂,脑袋一阵阵的疼。此刻,他有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人间,还是在地狱……
“滴,滴——”
“什么声音?我这是在天堂吗?”
温岐缓缓睁开眼睛,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他用手撑着地坐了起来。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水滴的滴答声,身上唯一的箭袋也不知所踪。
他掐了把自己,有痛感,看来还活着。
站起身,温岐眯着眼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看清。
光滑的洞壁映在暗河上,折射出细微的亮光,这是一个山洞,地下暗河众多。温岐摸着还在滴水的衣服,他应该是掉进河里,然后被水冲到了这个地方,也不知昏迷了多久。
没摔死就是万幸了,得先找到出口才行。
温岐顺着水流的方向走去,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一直能闻到一股血腥味,可周围明明一点活物气息都没有。
他顺着水流进入了一条漆黑的通道,他摸黑往前走。一点也看不见,好在他的夜视力还不错,能勉强辨别方向。
温岐能感觉到他一直在往下走,像漩涡一样,不知转了多久,才到了一个平坦的地方,豁然开朗,周围燃着蜡烛,把四周的一切尽数照亮,看这陈设,这是一间密室。
古籍、珍宝……许多叫不出名的奇珍,有些温岐甚至没听说过,太震撼了。
密室中间放着一个玉盒,里面似乎有着重要的东西,周围一圈灵力环绕着,大约是为了保护里面的东西而设。
这密室除了刚进来的门,并没有其他的出口,温岐找了一圈无果。
“这什么鬼地方?真够恐怖的。”
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温岐上前去,想看看盒子里放了什么东西,或许能够知道一些有用的信息。
可惜盒子不是透明的,看不见里面装的什么。温岐伸出手,试图打开它。盒子突然发出一道刺目的白光,直窜房顶,只一瞬,那光便暗淡下来。
温岐:“!?”怎么回事,他不过碰了一下啊。
温岐盯着自己的手,鲜红一片,还有一道刺目的划痕,温岐吓了一跳。
这伤肯定与这盒子无关,看伤口,应该是他昏迷被水冲走时划伤的,难怪一路上都能闻到血腥味,可真够倒霉的。
伤口虽然触目惊心,可并没有痛感,也难怪温岐没有察觉。
盒子岿然不动,温岐看着上面留下的血迹,眼皮突突直跳。他想用袖子擦干净,可怎么也擦不掉,就像镶在里边的一样,如同曼陀罗花般绽放,妖冶异常。
与此同时,一道强劲的法力从身后袭来,温岐艰险避过。
温岐看着被法力打出来的窟窿,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颤,还好他反应快,不然怕是已经凉了。
“你是谁?”
一道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温岐转身,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眸,目光相接,两人皆是一怔。
那是一双漂亮的眼睛,眼窝深邃,睫毛细长,眼尾上挑,褐色的眸子一眼望不到底,像一个神秘的黑洞,虽然危险,却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索。
一股寒气直达温岐心底,伴着寒气而来的还有一丝心痛,活像一根针往心上扎,但那种感觉稍纵即逝,短到温岐还没捕捉到便已消失不见。
那白衣男子眉心微皱,旋即手一翻,一把剑便出现在他手里,他直直地朝温岐刺去。逼得温岐连连后退,两人缠打在了一起。
早知道就带着归痕出门了,温岐悔不当初。
温岐并不是白衣男子的对手,没过几招便已招架不住,一道法力打出,他被甩飞出去狠狠摔在地上。
温岐捂着心口,眉头紧锁,鲜血自嘴角流出。
“你是何人?这里设了结界,你是怎么进来的?”白衣男子冷冷启唇。
温岐也不知作何解释,莫名其妙就到了这个地方。
“这位道友,手下留情啊。”温岐用手背摸了摸嘴角的鲜血,勉强站起身,“我不是故意擅闯的,打扰到阁下实在是不好意思。”
那白衣男子不语,只是盯着他,眉头微皱,似是等着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温岐见他也没有要继续动手的意思,心下稍微放松下来。
正待温岐开口,白衣男子突然眼眸一转,看向中央那个白色玉盒。确切地说,那盒子已不再是白色,而是刺目的血红色。
温岐观察着他的神色,紧张地捏紧了拳,就怕他突然发难。
那人双目睁大,眼里难掩震惊之色,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他走上前去拿起盒子:“你有办法打开它?”
玉盒还在散发着微弱的光,温岐本以为他会发难,没想到会这么问。
“我不知道,我就……碰了一下啊。”温岐道。
“如果你能打开的话,请你把它打开。”白衣男子诚恳地望着温岐,收敛了眼中的淡漠神情。
温岐支吾道:“那我……试试?”
他走过去拿起盒子,在心里腹诽道:“真是个怪人。”
玉盒上没有锁孔,必不是用钥匙一类的打开,法力或许可以。
温岐手里凝出法力,可玉盒依旧纹丝不动。
血!是血!温岐用力挤压手上的伤口,血滴在盒子上,又发出方才那般刺目的白光。可依旧打不开。
“这盒子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你自己也打不开吗?”温岐把盒子递给白衣男子,问道。
他接过盒子,摇摇头:“从未打开过。”他复杂地望着温岐,“你是第一个,能让它有所反应的人。”
“哈哈……那可真是我的荣幸。”温岐干笑道。
“我倒是有点好奇了,你究竟是何人?”
“一介凡人而已,不足挂齿。你方才说从未打开过,这盒子有多久了?”
“五万年。”
五万年!温岐咽了口唾沫,声音不自觉带上了颤音:“你是人是鬼啊?我这是还在做梦吗?”
白衣男子听见他的话,睨了他一眼,似是在看傻子。
“我不是人也不是鬼。”
“那你是谁?”总不能这么倒霉,刚甩掉狗皮膏药又遇见妖吧?
“祁予恒。”白衣男子缓缓吐出三个字。
这名字太耳熟了,温岐绝不可能记错。
恶妖祁予恒,不仅妖界众妖畏惧,相传连神仙也拿他没有办法。传闻中的妖王祁予恒,喜怒无常,十恶不赦,弑兄弑父。他就是不详的化身,所到之处,必出灾祸……
温岐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他就不该碰人家的东西,万一妖王心情不好,想杀他助兴,他连反抗的余力都没有。
祁予恒看见他的小动作,挑了挑眉:“害怕?”
“还成吧。”温岐面上强装镇定,实际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突然,祁予恒面色骤变,他单膝跪倒在地,温岐被吓了一大跳,忍不住脱口而出:“倒也不用行这么大的礼吧。”
祁予恒抬手捂住胸口,似乎在强忍着什么,紧接着,一口鲜血猛地喷涌而出,溅落在地面上。温岐瞬间手足无措,他慌乱地问道:“你没事吧?”
“走开!”
祁予恒的面色愈发苍白,眉头紧紧皱起,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温岐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妖王倒在他面前这种事,他还是头一回遇见。
就在温岐还在愣神的时候,祁予恒的身体微微晃了晃,最终失去了知觉,重重地倒了下去。
什么离谱的事都被他遇上了,该说他是倒霉还是幸运呢。
温岐咬了咬牙,决定开溜,他可不想给自己找这么大的麻烦。他虽然爱多管闲事,但这么大的闲事他还从未管过。
可当他走到门口,手刚触到门扉时,却忍不住犹豫了。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从这个角度望去,祁予恒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狼狈又无助,不知怎的,温岐心里竟泛起一丝莫名的怜悯。
他心里暗道,自己是不是太冷漠了,毕竟,不管对方是谁,丢下个病号不管,总归说不过去。
虽然外界一直传闻祁予恒是个无恶不作的大魔王,可传闻终究是传闻,温岐向来有自己的原则,从不轻易听信传闻。除非他亲眼见过,否则,他是绝不会盲目随波逐流的。
他走到祁予恒身边,蹲下身子,刚想伸手去探探他的鼻息,却又突然改变了主意。万一祁予恒醒来讹上他怎么办?他摇摇头,嘴里念叨着:“救不得,救不得。”于是,他起身转身就走。
可刚走到门口,他又忍不住停了下来,心里的纠结如乱麻般缠绕。
就这样来来回回踱了几次,温岐终于认命地叹了口气。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祁予恒扶起来,让他靠坐在自己对面。温岐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药丸给祁予恒服下,开始给他输送灵力,试图缓解他的痛苦。
“堂堂妖王,竟然这么弱,到底是怎么当上妖王的?妖界这是无人了吗?”温岐忍不住在心里腹诽道。
他能感觉到祁予恒体内的气流如同脱缰的野马,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完全不受控制。温岐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手指微微颤抖,甚至有些发麻。
这股暴走的气流在他四肢百骸间游走,如同燃烧的火焰,带来阵阵眩晕感。温岐抬头看了一眼祁予恒,发现他也是眉头紧皱,显然同样难受至极。
温岐缓缓吐出一口气,也不知妖王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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