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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09.重生手术

吃烧烤自助的时候,尼尔跟李鸣聊起他最近的生活。

尼尔又打算换工作了。干网约车司机确实比商场保安赚得多一些,但也实在是太累了——尼尔要想比别人多赚一些,就得不分昼夜地工作。

然而就是因为他这段时间经常日夜颠倒地工作,而且还总是在夜里喝咖啡提神,所以尼尔一到晚上就失眠,再加上经常睡眠不足,尼尔还出现了严重的神经衰弱。

“钱这东西可真难挣!”尼尔抿了口餐厅提供的廉价瓶装鸡尾酒,感慨道。

“而且还一花就没影儿。”尼尔说,“你知道我在医院拿的治疗失眠和神经衰弱的药多少钱吗?”

李鸣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我就拿了两个月的药,一下子就花了一千多、小两千。”尼尔说,“哦,对了,这里面还有治疗心脏的药——也是熬夜熬的,把我心脏都熬出毛病了。”

“妈的!”尼尔骂了句脏话,“我挣钱的速度完全赶不上我现在以及未来花钱的速度!”

“就我一个月挣的这点钱,我以后连病都生不起!”

......

尼尔对着李鸣发了好一通牢骚,他把自己这段时间经历的所有不快都跟李鸣抖了个干净。

尼尔说,因为郊区医院的医疗条件不是很好,所以他是在市区的大医院看的病。

“你知道吗?市区的所有好医院都是私人医院,我哪有钱去私人医院看病?我就找了一家还算不错的公立医院,但也没好到哪儿去,我光挂个号就花了一两百。”尼尔吐槽道:“然后拿药又花了一千多。”

“那个医生原本要给我开两三千的药,被我给拒绝了,我给医生说不要开那么贵的药,我没那么多钱。”

“医生就嘀咕我,说我穷还来市区看病。不过他还挺有医德的,给我开的药确实挺好用的,效果不错,副作用还小。”

“我觉得这个医生应该是刀子嘴豆腐心,开完药后他还跟我说我心脏不太好,平时一定要少熬夜,不要做太多剧烈运动,就算是为了挣钱也得先保重好身体。”

“他跟我说,你们这些下等人来上等城市打工挣钱,真的不要太拼命,你现在年轻感觉不到,钱这东西得有命挣、有命花,不然现在挣再多钱,以后也是白瞎。”

“那个医生是个上等人,他当时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心里还有点感动,我第一次感觉原来上等人也不全是高高在上、傲慢刻薄又蛮不讲理的。”

李鸣聆听着,他看到尼尔说着说着,眼睛里就泛出点点水光,不过那点水光很快就下去了。

“我十九岁就离开老家来这里打工,我一直都在努力工作,努力鼓励自己工作,努力鼓励别人工作,有时候哪怕我累到想生病,想停止工作辞职回家,我也会努力劝自己再忍忍,等攒够钱再回去。”

“但我现在真的是受够了。其实我那天去看病,不只是因为失眠和神经衰弱,我挂的精神科,因为我发现我这段时间心里的负面情绪越来越严重;”

“有好几次早上我吃完饭出来,坐在车上等着接单,我总是跑神,无法集中注意力,然后订单就都被别的司机抢走了;”

“我在车上发了一上午的呆,最后到中午了,我看着天空,看着挂在头顶上的太阳,阳光分明那么耀眼,那么炽热,但它热不到我心里,我心里依旧是冷冷的,空洞洞的,这让我感觉很难受——”

“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内里蛀了虫的破木桩子,没有生机,没有绚烂的活力,我身上的一切都在枯烂,外面枯心里烂,麻木不仁,穷破不堪。”

“然后医生就跟我说,我其实就是抑郁了,长期失眠就会抑郁。”

“他问我抑郁得严重不,有没有自毁倾向,如果是一般严重的话他给我开点药就行了,严重得厉害的话,我就得住院了。”

“我也忘了我当时是怎么说的,反正最后他给我开药了。”

“我离开的时候,那个医生还在建议我,让我工作不要那么拼,身体最重要,实在不行就先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一下。”

“真的,我挺感谢他的。”

尼尔自己都没察觉到,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脸上始终都带着一丝类似讥讽的笑容,但那不是讥讽,那是在被生活的沧桑强行同化后,在心底生出、然后在脸上绽放的妥协、憋屈、苦闷与不甘。

也许是把自己的心底话都倒完了,尼尔沉默了一会儿,他觉得自己刚才过于情绪外露,都有点不像他了。

过了好一会,尼尔说:“我打算回老家了。”

“我已经不干网约车司机了,罗德给我介绍了一份工作,短期的,据说工资挺高的,就是他还没跟我说清那份工作到底是干什么的;不过工资那么高,干什么都比当网约车司机强。”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干?”尼尔问李鸣道:“反正像咱们这种既没有背景、又没有学历和技能的下等人,到哪都找不到好工作。”

不知怎的,当尼尔说罗德给他介绍了新工作的时候,李鸣就不自觉地想起了比利之前对自己的提醒。

“干完这份短期工大概能拿到多少钱?”李鸣问。

“能拿好几万吧。”尼尔说,“而且包吃包住,两三个月活儿就干完了。”

“那行啊。”李鸣被这个价格打动了,但他还是谨慎地提醒尼尔(当然也是为了他自己):“关于这份工作,你最好还是跟罗德打个电话再问一下,把工作内容什么的都问清楚,别等辞职了才发现这活儿我们干不了,那样就太尴尬了。”

尼尔想说他早就不干之前的那份工作了,不过换工作这种事确实得谨慎些。于是他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还早,便说道:

“那我等会儿吃完饭就给他打电话,把这事儿问清楚。”

“行。”

想到也许明天自己就不用去饰品店上班、而且还能得到一份工资相当高的新工作,李鸣的心情就愉悦得止不住地往上冒泡。

他起身去饮料台给自己也拿了一瓶瓶装鸡尾酒,然后用挂在柜台旁的酒起子把它的瓶盖撬下来。

李鸣回到餐桌前重新坐下,他举起他的酒瓶跟尼尔碰杯道:

“希望这是个靠谱的、我们都可以做的工作。”

“如果这份工作确实可以,那我今晚就辞职;等干完这份短期工,我们一起坐车回老家。”

晚饭过后,尼尔给罗德打去电话。

因为李鸣所在的房车营地距离尼尔的住处不算太远,加上尼尔这段时间总是感到孤独,他自己一个人待得时间长了就会胡思乱想,然后想着想着负面情绪就爆发了,所以尼尔希望能有人陪着他,并且能尽量多陪一会儿——别人多陪他一会儿,他就多能开心一会儿。

于是尼尔就跟着李鸣回到了他所在的房车营地。

尼尔站在李鸣房车后面的大树下,他正在跟罗德通电话。

“所以我们过去就是去当护工?”

“不是当护工,但工作内容跟护工差不多。”罗德说,“主要是去疗养院伺候那些生病的有钱人。”

“你想啊,这个活儿对学历没要求,工作环境好,工资高,还包吃住,这种好机会可不多。”

“就是有一点,那个疗养院是半封闭状态,在你工作的这两三个月里,你只能在疗养院里待着,不能出去。”

“不过你放心,那个疗养院特别大,餐厅、商店、超市、图书馆什么的里面都有,弄得跟个名牌大学似的——这些有钱人可会享受了,所以你就算在里面待上半年,你也不会感到不舒服。”

“怎么样?”罗德问道:“你要是想干,我就早点把这个活儿给你定下来。这种好工作名额有限,你多犹豫一会儿,名额就得少好几个。”

“行,那你先定下来吧。”尼尔说。

“对了,把我定下来以后,你那边的名额剩得还多吗?多的话能先帮我空出来一个吗?”

“当然可以。”罗德回答,他打趣尼尔道:“你又想帮别人介绍工作了?”

“不是,是李鸣。”尼尔被打趣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解释道:“我今天晚上跟他一起出来聚餐,吃饭的时候谈到了这件事。”

“这份短期工的工资那么高,所以他也动心了。”

“那你把电话给他,我直接跟他说。”

“好。”

尼尔举着手机来到李鸣房车的窗户那儿,“噔噔噔!”他敲了几下房车的玻璃车窗,这扇车窗挨着李鸣的床,李鸣正在床上躺着,见尼尔站在外面敲他窗户,他爬过去,将车窗打开:

“怎么了?”

“那个工作的事,你直接跟罗德说吧。”

接过手机,李鸣有点尴尬,虽然这份工作也是罗德介绍的,但当着老板的面找下家属实有点说不过去。

李鸣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但罗德挺有气度的,他一点也不介意李鸣跳槽,问道:“听尼尔说,你也想干这个活儿?”

李鸣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有点。”

“这工作确实挺不错的。”罗德说。

“包吃住,工资高,工作待遇好,工作环境也好,就是有一点,这是个伺候人的活儿,而且伺候的还是有钱人、上等人,人家可不能受委屈,只能咱们受委屈。”

“你觉得你可以胜任这份工作吗?”罗德问。

“你得想好啊,我给那些人做中介,介绍护工是有口碑的,你可不能把我的牌子给砸了。”

李鸣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当着老板的面跳槽这件事让他的大脑有些紧绷,现在老板又这么对他说话,他就更紧张了,他怕自己说错话惹得老板计较,别到时候新工作没谈成,老板还因为他想要跳槽到处排挤他、给他穿小鞋。

见对方神情紧张,一句话也说不来,罗德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让李鸣有压力了。

想着这次那边给他定的指标是先前的好几倍——嗐,只要能完成那边的指标,能拿到钱,谁去不是去呢?虽然这个李鸣看着矮矮瘦瘦的,身体好像也不太好,而且还是个黄种人,但罗德记得疗养院里等着做手术的黄种人也不少——说不定就用上了呢?

于是罗德换了副语气:

“你不要有压力,你先想清楚,这个工作需要你在工作期间一直待在疗养院里伺候雇主,你觉得你能受得了吗?”

“除了得一直待在疗养院里,这个工作哪哪都好,而且到时候雇主会直接把工资打到你账户上,不经过中间方,所以也不会扣你中介费。”

“那——”

因为老板看上去好像并不介意自己跳槽,为了这份工资更高的新工作,李鸣鼓起勇气,大着胆子问了他最想问的问题:

“当这个护工的话,一个月能拿多少工资?得干几个月?”

“这个得看雇主,不过疗养院护工的工资标准摆在那儿,你一个月再怎么着也能拿个一两万,干得好或者跟雇主关系处得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拿得更多。”

“至于工作时间,看雇主需要,不过最多也就三四个月,不会太长。”罗德回答道。

李鸣想了想,他在思考自己能否胜任这份工作、能否全心全意地去伺候那些上等人,突然他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扭头看向床头,原来是老肥婆又在店里发消息秀存在感了。

李鸣拿起自己的手机,点开店里的群,老肥婆正在往群里发她下午在商场买的衣服首饰的图片。

估计是罗德给了她不少钱,老肥婆买的衣服还都是大牌的(也就普通大牌),她的首饰倒是看不出牌子,不过看做工也不算便宜。

老肥婆发完这些图片,又在群里发消息道:明天早上八点大扫除,全体员工都得来。

妈的!李鸣瞬间上头:这死老太婆又来折腾人了!

按照排班,他明天上晚班,所以他明天上午还能再休息几个小时,可以赖赖床睡个懒觉什么的——结果老肥婆整这一出,赖床睡懒觉什么的就甭想了。

李鸣一上头,也不管他能不能干护工、能不能伺候好那些上等有钱人了,他一心只想着他明天上午就要休息、就要睡懒觉、就不要参加大扫除。

于是李鸣对他的老板说:“我觉得我能干这份工作。”

“行,那我回头把你也定下来。”

“这个护工的活儿什么时候开始?”李鸣问。

“这个月月底,或者下个月月初,到时候我会通知你们。”

李鸣窃喜:那很快就能去上班了。

然后他为了明天能一觉睡到自然醒,非常勇敢也非常直接地向老板提出辞职:“那,老板,你店里的活我先不干了,我这段时间先去学学怎么当护工。”

罗德哪能看不出他的心思,他也不在乎,反正店里的员工多的是,少一个人还能少发一份工资。

“行啊,那我直接把你这个月的工资转给你。今天是几号来着?”罗德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七号了。上个月是按照4500一个月算的工资,这个月我今天上午说过,有没有休假都算全勤,就按5500算吧。”

罗德边用手机计算边念道:“5500除以30,一百八十三点三,再乘以7——今天算一天——等于一千两百八十三点三。”

“这段时间我妈管店,大家都挺不容易的,也没少加班,我给你把零头补上好了,算你 1300。”

紧接着,李鸣的手机就响起转账的语音提示:“您的账户已到账1300元。”

李鸣瞬间眉开眼笑,他赶忙奉承道:“谢谢老板!老板大气!”

“那没事我就挂了,你早点休息。”

“好的!老板也早点休息!老板再见!”

于是时隔一个多月,李鸣终于再次过上之前那种悠闲、无所事事的生活。

虽然可能这个月月底就又要开工了,但李鸣不在乎,他现在每天都能一觉睡到自然醒,想什么时候吃饭就什么时候吃饭,想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时候出去——幸福感高得很。

尼尔也清闲得不得了。因为他们两个现在都不工作了,所以尼尔没事就去李鸣所在的房车营地找他。

这两天尼尔又计划着去周边城市游玩,他想去赫斯特——因为赫斯特离威明市最近,那里还有个可以许愿的莲花石雕广场,非常有名——据说只要往广场最中间、那个有莲花仙子石雕的喷泉池子里投下一枚十元的硬币,然后闭上眼,站在边上虔诚地许愿,过不了多久,你的愿望就会被莲花仙子实现。

虽然尼尔知道故事和传说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但这并不妨碍他那颗好奇的心——哪怕他知道莲花仙子的故事和传说都是假的,他也依旧想要去那里看看,顺便再往池子里扔一枚硬币,向那位事实上并不存在的仙子许下自己的愿望。

对于尼尔来说,这就是个盼头儿。

迷信神佛多烧钱呐,而且就算你真的信那些东西,肯为那些东西大把大把地花钱,到最后你的愿望也还是不一定能实现;

并且你要是因为愿望破灭去质疑神佛,那他们的信徒就会告诉你,你是因为心不诚愿望才没法实现的,你今后应该更加诚心、更加真挚地去信仰神佛、供奉神佛——其实就是还得继续往里面扔钱。

所以十块钱就能买到一个盼头儿的莲花仙子就显得善良可爱多了。

至少,只花十块钱的话,尼尔许愿的时候内心也会更加诚恳真挚一些——这样对大家都好,不是吗?

尼尔想让李鸣陪他一起去,正好李鸣也确实想在上等城市好好玩一玩、逛一逛,他们两个大致估算了一下出行需要的开销:如果他们提前备好食物和水,然后开着房车过去的话,那他们在赫斯特逛个两三天根本就花不了多少钱。

于是他们当即决定周四傍晚出发,开着房车去赫斯特。

周四傍晚,和煦的晚风在城市里游荡着,城市上方的天空上布满了大片绚烂的晚霞,它们把一切都映衬得格外美好,连风中的空气都散发着让人愉悦的味道。

在这种美妙到让人心里发酥的氛围中,李鸣开着房车载着尼尔上路了。

一路上,尼尔都表现得十分兴奋,他就像个没出过远门的孩子,对路上遇到的任何事物都感到新奇——毕竟,自从他19岁来到这座城市,他一直都在打工挣钱,就算偶尔给自己放几次假,也只是在市区的商业街逛一逛,从来都没有去过威明市以外的地方。

尼尔对上等城市的印象仅限于威明市市区漂亮繁华的街道。

他们傍晚五点多出发,晚上九点多才到赫斯特。

赫斯特跟威明市不一样,赫斯特的富人、上等人多,这是个富有闲适的城市,他们不需要那么多中下等人为他们建设城市,所以政府并没有专门为中下等人建造属于他们的社区,这里的穷人(包括上等穷人)都住在离市区较远的廉价公寓小区里。

在李鸣和尼尔进入到赫斯特的地界后,他们从高速路收费站的工作人员那儿得知了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

坏消息是赫斯特市中心不允许低档房车行驶停驻,

好消息则是在城市市区的边缘地带,那里有很多廉价的公寓小区,也有可以供低档房车停驻休息的房车营地。

李鸣缴完费,在他和尼尔的身份认证与身份审核通过后,收费站的工作人员给了他们几张附近房车营地的广告卡片,然后放他们通行了。

终于进入赫斯特了。

李鸣开车坐得屁股发麻,他坐着动了动腰,然后让尼尔把车头后面的小电视打开,他要听新闻。

此时,夜空暗得就像是被浸在墨里一样,车窗外晚风飕飕掠过,吹进窗户里刮得让人头疼。

李鸣被凉风吹得烦了,他把车头的窗户全部关上。

“你想好去哪个房车营地了吗?”尼尔抱着杯热巧克力从后面走过来,坐到副驾驶座上,他们两个都还没有吃晚饭,他这会儿真的有些饿了。

“想好了,去离市区最近的那个,那个营地贵是贵了点,但环境好,设施齐全,交通也最方便。”李鸣回答道,他闻到了热巧克力的香味,不禁咽了咽喉咙,他也饿了。

“那儿离这儿多远?我们什么时候能到?”

“也不算太远,按照导航的指引,我们再行驶个二十来分钟就到了。”李鸣说,“地图上显示那儿附近有很多饭店,菜系很全,要不你先在网上搜搜,看有没有喜欢吃的。”

“等会儿再看吧。”尼尔说道,他捧着热巧克力,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

“上等城市的风景就是好看,夜景也好看。”尼尔说。

“好看什么?”李鸣随口反驳道:“我从老家过来,一路上都看腻了。”

“就是很好看。”尼尔坚持道:“在上等城市,哪怕是没有人的郊区,也比我老家城市的市中心强。”

“我刚刚在窗户边的小台子上泡巧克力的时候,闻到一股特别好闻的花香味,是从窗户外面飘进来的,清香中带着点儿发苦的涩味,那个味道跟我在商场里闻到的一款高级香水一模一样。”

“我挺喜欢那款香水的。”尼尔喃喃道,“但它太贵了,我不舍得买,现在我在这里闻到了一样的味道,真好。”

听到这话,李鸣笑了笑,不过他并不是在嘲笑尼尔:“那确实挺好的。”

“这段时间没上班,我觉得我过得特别开心,就是有时候会因为没有工作而感到不安。”尼尔说。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我成了有钱人,上等人。”

“我似乎是跟一个上等人换了身体,他跟我一样高高瘦瘦的,但他生了很重的病,他想要活下去,于是他跟我互换了身体,他成了我,我成了他。”

“我在梦里成为上等人后,一开始也特别开心,整天都在买东西,买一切我过去想买的东西;”

“但很快我就感到无聊了,因为在梦里,我发现我要想在生活中获得快乐的话,能做的事只有去买东西。”

尼尔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然后他的嘴角垂了下去,不说话了。

李鸣觉得这个梦很有意思,他想知道这个梦的后续,便问:“你成为上等有钱人,然后呢?”

“然后没过多久我就病死了。”尼尔说:“因为跟我互换身体的那个年轻人得的是基因病,有钱也治不了。”

“那挺可惜的,”李鸣说,“除去病死的那部分,这个梦简直太完美了。”

“你也想成为上等人吗?”

“你这话说的,谁不想啊?别跟我说你不想当上等人,我可不信。”

尼尔笑了笑,“当上等人确实挺好的。”

李鸣觉得尼尔的话怪怪的,但又说不清哪里怪。

“那必须好啊!大家都想成为上等人,这难道还不能说明当上等人有多好吗?”李鸣说。

“那——”尼尔说:“假如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也遇到一个想要跟你互换身体的上等有钱人,也是一个得了绝症的病人,你换吗?”

“换!”李鸣斩钉截铁地说:“要是整天都吃苦受累的,那活得再久又有什么意义?”

“我也不怕别人笑话我,我从小到大确实没怎么吃过苦,我之前在老家找工作,从来都不干长期,我只做兼职。”

“我这个人,一怕吃苦,二怕受累,要学历没学历,要技能没技能,我也没有一个强壮结实的好身体。”

“我小时候靠爹妈,爹妈没了后我靠我妹妹,现在我妹妹也没了,我只能靠我自己了。”

“我也确实想靠我自己,但我懒惯了,我觉得我自己可能靠不住。”

“加上我身体也不怎么好,所以像我这样的人活那么久有什么意思?活得久累得久,吃苦吃得久,前半生累死累活地挣钱,后半生半死不活地养病。”

“我不怕死——与其长久地、愤怒又哀怨地活着,还不如短暂又快乐地走完自己的一生,至少这样还更体面些。”

“你想得还怪美的。”尼尔笑了,他还以为自己会得到一个很贪心、很不干脆的答案。

“我一直都能想得很美,就是我想的那些美好的愿望向来都无法实现。”李鸣说。

“那你就先好好想着,说不定哪天这些愿望就实现了。”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都笑了起来,他们俩谁都没把这些话当真,对他们而言,这只是一个荒诞的美梦和一番关于它的不切实际也不合逻辑的讨论,他们接下来该好好工作的还是会好好工作,该认真生活的还是会认真生活。

毕竟玩笑不能当真,美梦亦不能当真——在这世上,一个普通人想要让自己的未来有所保障、或者越来越好,那他唯有在竞争残酷的社会上努力谋求生存这一条路可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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