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闻,你跟爹爹说实话,你无缘无故刁难温落晚作甚?她亦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的呀,而且人家关键时刻扶住你没有让你摔下去,为何要打她啊?”
温落晚第二日称病没有上朝,但却去了皇后的宫里,没过几个时辰左修环便被陛下叫到云落殿去了,问的是常山郡发生的事。
温落晚果然跑去告状了,还是给皇后告的状。
左闻冉只是一想便气得牙痒痒,“凭什么你们都夸她,就连爹也夸她,陛下也夸她,她到底哪里好,只不过是寒门罢了。”
左修环见状,不禁大笑起来,“没想到你是因为这个生气了?那爹爹给你道歉,以后不夸她了,我们闻闻在爹爹心里是最厉害的。”
左闻冉被夸得有些飘飘然,脑中冒出了一个不太切实际的想法。
“爹,你也让我入朝为官吧,咱们左家还有举荐名额没用呢。”
“啊?”左修环没反应过来,“你想入仕?”
“嗯嗯。”左闻冉点了点头,想必自己当了官,未必比那温落晚差,到时候爹就不会忌惮温落晚的势力。
可是左闻冉并不知道,她爹从来都没有忌惮过温落晚的势力,他与这大名鼎鼎的温相早就在朝堂上“杀”出了情谊,并且都极其欣赏对方的治国造诣,恐怕是溯国以来关系最好的左右相吧。
“嘶……这个,那你答应爹爹一件事,我便向圣上举荐你。”左修环说道。
“什么事啊?”左闻冉疑惑,以他们家的势力,想要入仕很难吗?
“你先答应我。”左修环怕说出来左闻冉后悔。
“好吧好吧,我答应你。”
“那你跟爹爹去温大人家道歉。”左修环说,“陛下说了,这个事情必须有个交代,不然温落晚死活不上朝,到时候整个中央系统都瘫痪了,你可就是最大的罪人,怪罪下来,十个爹爹都保不了你。”
左闻冉没想到温落晚竟然玩赖的,她都多大了,怎么还能这个样子?
“我去还不行吗?”左闻冉算是服了软了,这个温落晚果然不是个善茬,等她进了朝堂一定要给她使几个绊子。
“那便好,那便好,那爹爹先去忙了,闻闻你有事啊就来书房找我就好了。”
“哦。”
送走了左修环,左闻冉越想越气,“温落晚没去上朝肯定在家吧,我找她去。”
……
温落晚不愧是寒门,难得见一国之相住得如此寒酸,离城中心这么远。
爹爹住的近亦要每日卯时便出门,温落晚住的这般偏远,连个马车都没有,不得一到寅时就要走啊。
左闻冉在心中啧啧啧,这温落晚真是够惨的,难道平时陛下没有赏赐给她东西吗?
见落云敲了半天也没有人来开门,左闻冉有点不耐烦了,对着一边的侍卫说道:“破门。”
几人正欲破门而入,便被一道声音拉了回来。
“欸欸欸,你们这几个人在这里干嘛呢,这是温大人的房子,她今早刚出去,说过几日才回来。”
“过几日?”
温落晚这是被自己打了一巴掌严重到需要去外地求医了吗?还是单纯借这个机会给自己休假啊?
“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左闻冉问道。
“好像是去洛阳了吧,温大人说最近洛阳下了雪,她要去登高。”那人说道。
“登高?”这温落晚还真给自己放假了,那朝政得瘫痪几天啊。
不行,她得把这个出去野的温落晚抓回来干活。
左闻冉当机立断就要去洛阳,自己吃了一次温落晚的瘪,必须让她也吃一次才成。
其余几人便被急匆匆地左闻冉拉上了去洛阳的路程。
洛阳离长安不算太远,几人一路上走走停停也只花了一日便到了洛阳。
到了洛阳的左闻冉才有些后悔,洛阳这么大,她去哪里找这个温落晚?
踌躇间,她又突然想起那人说温落晚要去登高,离洛阳最近的山便是景室山了,左闻冉又急匆匆地拉着几人去了景室山山脚下的一座小城。
就连落云都有些疑惑,不明白自家小姐到底是哪根筋出了问题,非要去找这个温大人,
小城中人烟稀少,此时已到了酉时,天色变得有些昏暗了,左闻冉也有些动摇了寻找温落晚的想法,打算找个客栈休整休整,明日便回长安。
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到了客栈的左闻冉正巧看到了打算上楼的温落晚和伴鹤。
她命几人拦住温落晚,用一种特别小人得志的笑容看着温落晚,“温大人,玩够了吧,是不是该重返朝堂了?”
温落晚眼中没有丝毫惧色,甚至还以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左闻冉,“左小姐这是?为爱千里走单骑?”
左闻冉:?
“温大人,我在绑架你,你可以严肃一点吗?”左闻冉说道。
“左小姐,凭你身边的这几个花拳绣腿可绑架不了我。况且,我可是朝廷命官,绑架我?左小姐有几个脑袋够砍?”
“你!”左闻冉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对着围在温落晚身边的几个人说道:“你们都退下!”
几人见势便退了下来,温落晚也回敬了左闻冉一个微笑,“多谢左小姐不杀之恩,在下告辞。”
左闻冉不可能同样的亏吃第二遍,她随手抽出侍卫身上的佩刀,一把抵在温落晚的喉咙,“我可还没有说温大人可以走。”
店内的小厮都要被几人的阵仗吓得半死,哆哆嗦嗦地被伴鹤安抚着带出去,客栈内就剩他们几人。
“左小姐这是何意?”温落晚脸上云淡风轻,好像被抵着喉咙的人不是她一样。
“绑架你。”左闻冉做了一个自以为特别邪恶的表情。
温落晚被左闻冉的表情逗笑了,“那左姑娘可否放在下一马?”
“不可。”左闻冉说,“你方才笑话我,作为一个特别记仇的人,本小姐决定收了你这条小命,”
温落晚勾了勾唇角,瞥了一眼门外,“时间有些晚了,明日温某自行回京,便不陪左小姐玩了。”
话毕,温落晚以左闻冉看不清的速度将抵在自己喉咙上的长刀拍开,因为拍的是刀背,握着长刀的左闻冉也被这股力量带地没有握住手中的刀。
长刀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温落晚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左闻冉不可能一直追杀到温落晚的屋内,这样实在是太丢人了。同样的亏她真的吃了两次,这个温落晚怎么如此烦人。
不过左大小姐是不可能认输的,她决定在日后朝堂上一定要显露出自己的风采,把温落晚的风头压过去,说不定陛下觉得自己也能当这左相呢。
……
温落晚回到自己的屋内,察觉到左闻冉就住在自己对门,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从她所做的一切来看都是极其厌恶自己的,她说的也是,自己不过寒门,穿着朴素,家里唯一值钱的或许便是那官服官印和一顶她许久都未曾戴过的高山冠。
十三岁时她被赶出温家,捡到了路边的伴鹤,两人自此相依为命,她当过伙计,劈过柴,也曾经在那些富贵人家中当过短工,直到太始九年考上状元,得到先皇赏识,才在这兵荒马乱的乱世中找到一处安身之所。
“啧。”
温落晚不满地啧了一声,自己这是怎么了?平时面对他人的冷嘲热讽是向来不挂在心上的,怎么左闻冉说了几句,她就在这里胡思乱想。
该说不说,左闻冉的美貌温落晚是欣赏的,她是张扬的,是明媚的,有着京中女子所没有的妩媚之感。
怎么又想到她了?
温落晚甩了甩脑袋,将自己的思绪抽回来。
她这次来洛阳假借登高之名来调查前上月灾民造反之事,没想到竟然毫无线索,更有甚者竟然声称根本没有这一回事。
简直是胡闹!
那灾民造反一事的折子甚至还在自己的书案上,死了多少人丢了什么写得清清楚楚,难道是捏造不成?
不知道自己这又是触碰到了谁的利益。
温落晚静静地磨拭着手中的茶盏,先前赈灾款赈灾粮都是她亲自去盯,怎么,就因为这次北燕使者来访,她需要招待和商讨两国和平条约没有时间盯着,便出了岔子吗?
“这群贪赃枉法之辈!”温落晚低声暗骂。
她实在是不理解,难道那些士族觉得自己的钱还不够多吗?连赈灾款赈灾粮都要贪进去。
她不见得溯国的国库能比士族手中的钱粮充盈到哪里去。
新皇上任以来便采取她的建议实行休养生息,虽恢复了一定的经济,但是国库仍然空虚,连军队都要养不起,只能无奈地采用“战时为兵,闲时为农”政策。
想要变革,任重而道远。
温落晚微微叹了口气。
其实现在不打仗也不太需要那么多的钱,只是未来谁说得准呢?
北方的燕国虎视眈眈地盯着溯国,虽然嘴上说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但怕是稍有内乱他们的大军便要压境了吧。
温落晚有些烦躁,索性回到了榻上,想着明日回长安带着折子去面圣,若是能追究下去,扯出来几个小头目抄了家,说不定还能给国库小小的添上一笔横财。
想到应对之策的温相脸上又露出来一点笑意,脱下大氅就寝,很快便入寐了。
夜深人静,门前好像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温落晚睡得浅,迷迷糊糊地起身。
砰的一声,一个人突然从屋外撞破房门飞进来,倒在了墙壁上,当即没了动静。
温落晚被吓了一跳,彻底清醒过来,赶忙起身去探那人的鼻息。
“死了。”
温落晚眸光一沉,这人她认识,不久前还听从左闻冉的命令堵着自己。
看来这些人是冲左闻冉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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