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马尔专柜，今天的顾客倒不算多。
许笃琛在自己试香，温榆跟在他身后，无意瞟到一只香水叫French lover，法国情人，她好奇地打开试香盒。
前调略带苦意，清冷幽深。
温榆眸中亮起一道光，很符合他啊，生人勿进。
中调是清冽温润的雪松香，后调偏干爽，很舒服，带着十分浓郁的香根草气息。
再过一会儿，温榆嘴角直接疯狂上扬，难怪很多人称这支香是满分男友香。
苦涩冷冽中却弥漫着肆意的浪漫，其间微弱的泥土气息倒像在将你引入森林深处。
整体给人的感觉，仿佛是高岭之花跌落人间，在热恋中，他一点点变得成熟浪漫又迷人。
许笃琛转身，看温榆呆滞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颊隐约泛红。
他还没见过温榆这副模样，随口一问：“你怎么了？”
那双乌黑明亮的杏眼忽地望向他。
“许先生，您要不要试试这支香？”
温榆抿起唇，小梨涡漾出。
“我......一时找不到词形容了。”
许笃琛瞧着举止不同于常的温榆，目光扫过名字，试了下。
最后，他还是选的不羁香根草，另有一瓶EAU DE MAGNOLIA，木兰沁夏。
温榆觉得他在耍她，非要亲自来买，结果买了瓶一样的？
但换了一天假期，想想也不亏。
走出店门，温榆还是问出口。
“许先生是不喜欢French lover吗？”
“用惯了不想换。”
许笃琛语气淡淡。
这下，温榆确定，他就是在耍她。
不过转念一想，确实还是别用比较好，不然她可得天天闻，脑中适时蹦出那个表情包。
一个流着鼻血的熊猫头，写着：这谁受得住啊？
下一个目的地是那家做西服的老店。
老城区的人行道很窄，特色的小店目不暇接，还有不少路边摊，每个角落都盈满日常的烟火气息。
一个男人抱着孩子经过，小宝还不会说话，咿咿呀呀地笑着，伸手就去摸许笃琛的脸，而那位爸爸似乎并没有发现，脚步未停。
许笃琛未来得及后仰，就被揩油。
这太突然，他不由愣在原地，温榆强忍笑意，你也有今天。
下一秒，她又变成一脸关心的模样，拿出纸巾递给许笃琛。
直至走到一间复古西服小店门口，推开门，店内是全木的装潢，极有年代感。
一个中年大叔戴着眼镜，脖子上挂着软尺，看到来人，笑着开口。
“哎呦，稀客嘞。”
之前，温榆用她第一份工资在陆师傅这儿给爸爸和哥哥做过西装。
温榆笑着打招呼。
“陆师傅，好久不见。”
陆师傅朝温榆招招手。
“来得真巧，有新料，过来看看。”
“有法兰绒的吗？”温榆话音一顿，意识到不对劲，转身抱歉地看向许笃琛，“许先生，您有什么要求吗？”
“没关系，你代劳就好。”
许笃琛一脸不在意。
“您想做正装还是休闲的？”
“休闲。”
“那布料和款式？”
又是选择题，许笃琛眉心微蹙。
“你好像很了解，你来选。”
温榆拿不准他这话的真实含义，到底是真的夸她还是嘲讽她？只好勉强地笑笑：“没有没有，略知皮毛。”
许笃琛没接话，转身去看展台里的袖扣。
温榆跟着陆师傅去看布料，边看边摸，时不时还捏一下，点头称赞。
“这意式的法兰绒还不错。”
“这块粗花尼好复古，好好看！”温榆音量升高，眼中喜爱之情藏不住，“许先生，做一套英伦复古风的怎么样？”
闻声，许笃琛掀眸望向温榆，她笑得眼睫弯弯，正举起那块布料给他看他。
最后定下两套西装，陆师傅带许笃琛去里间量尺寸。
不一会儿，有人进店，说是找陆师傅拿东西。
温榆走到帘前正准备告诉陆师傅，正巧听他在问许笃琛：“平时放哪边？”
她手指在门框前还未敲下，许笃琛就回了话。
猛然一瞬间，温榆意识到他们在说的是什么，脸颊连带着耳根迅速攀红。
她蹑手蹑脚地走开，不停地告诉自己：什么也没听见，刚刚耳鸣了。
殊不知她此刻就是掩耳盗铃申城分铃。
一番忙活后，回到酒店，许笃琛换好晚宴的西装，正准备戴领结。
想起他之前的举动，温榆决定不多事，让他自己戴，不过她还是礼貌性地开口：“许先生，需要我帮您吗？”
问得正好，他半天戴不好。
许笃琛二话不说便把领结递给她，神情自若：“谢谢。”
温榆稍感意外，身体却比大脑先反应过来。
几步上前，接过领结，稍微踮起脚，翻开他的衬衫领口。
戴好领结后，温榆又拿起一旁的袖扣。
许笃琛垂眸望着一丝不苟忙碌着的温榆，肌肤白皙得看不到毛孔，嘴唇始终噙着浅浅弧度，饱满莹润的指尖透着微粉光泽，每个动作都灵动轻快。
他清咳两声，微微后仰，拉开些许距离。
待整理好，温榆极快地收回手，退到一旁。
她抬眸望去，许笃琛穿的是那套黑色天鹅绒西装，也不知今晚要迷倒多少人。
西装嘛，男人的战袍，女人的毒药。
平心而论，他真是女娲娘娘的炫技之作。
其实仔细观察，许笃琛并不是高冷的长相。
相反，看久了，她倒觉得他有一种青稚感，眼睛不小，眼珠又黑如墨，并且他的唇形似乎叫爱神之弓，很性感。
尤其是他发呆时，会不自觉地放松表情，看着真是忧郁又呆萌。
温榆从上往下扫一遍，检查有没有未整理好的地方。
当视线经过某处时，脑中又冒出刚刚许笃琛和陆师傅的对话。
啊啊啊！要命！
许笃琛突然走到茶几边，拿起那瓶木兰沁夏的手提袋递给温榆。
“作为今天占用你时间的补偿。”
“啊？”温榆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摆手：“许先生，您不用客气，这都是我该做的，您明天给我放一天假，已经算补偿了。”
许笃琛将香水放回桌上，迈出长腿走向门边，语气漫不经心。
“收下吧，买都买了。”
说完，他打开门，径直走出去。
温榆连忙跟上，微微欠身。
“那......谢谢许先生。”
许笃琛眼尾微扬。
“不客气。”
在店里看到那瓶香水，他起初觉得名字不错，试了试，是柠檬和松木香的味道，挺适合温榆。
他不喜欢欠人情，占用她休息时间，就当做补偿。
只不过温榆平时似乎不用香水，他只是偶尔能闻到她发梢传来的淡淡茶香。
行至酒店大堂，温榆和多日不见的秦助理打个招呼，随后送他们二人上了车。
-
许笃琛不在酒店时，温榆还是要做自己职责内的工作，忙到晚10点左右，来往的客人才变少些。
“温榆姐，你听说了吗？闻氏那个特厉害的女总裁好像离婚了！”
“什么？”
温榆一脸吃惊，那可是她的女神加偶像，手腕和魄力都不输男人，她梦想就是做一个那样的女霸总。
“我一天天的怎么跟断网了似的。”
说话间，温榆俯身将RC单放进柜子。
刚一起身，她余光注意到大堂吧圣诞树的位置似乎有人聚集。
见状，温榆放下手头的活立即朝那去。
走近才发现是一个20岁出头的女孩，正躺在地上全身抽搐。
“应该是癫痫。”
温榆蹲下身，将女孩身体侧过来，又对跟过来的礼宾员说：“让前台先打120，你去办公室拿个抱枕。”
说完，温榆立即转身查看女孩的情况，一只手轻抬着她的头，另一只手给她松开衣领。
女孩的舌头已经被咬破，出了血。
周围的人逐渐变多，还有人拿出手机在拍，温榆出声提醒：“麻烦站开一些，请保持空气畅通。”
很快，礼宾员拿着东西回来，温榆立刻将抱枕放在女孩头下。
一会儿后，女孩的抽搐渐渐缓了下来。
礼宾员看着血迹皱了皱眉。
“癫痫发作时不是为了防咬舌，要往嘴里塞东西吗？”
温榆耐心解释。
“通常咬到的是舌尖，是轻微伤，最好不要往嘴里塞东西，弊大于利，需要做的是把患者放到平地侧躺，保持呼吸通畅，放枕头是怕磕伤头部。”
“120应该马上就到，许先生快回来了，我走不开，你跟着去，辛苦一下。”
温榆又接着叮嘱：“几点到宿舍给我发个消息，考勤我会让Eric给你算加班，回宿舍打车的路费也可以报销，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正要离开，温榆见大堂吧服务生也在，拉过来说了两句。
“你去和刚刚围观的客人说一下，事关这个女孩的**，请最好不要私自发视频到网络平台上，要发也请给这个女孩打码。”
一切安排好，温榆转身准备回办公室，刚一抬头，见许笃琛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温榆加快步速朝他走去。
“许先生，抱歉......您在这等多久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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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夜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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