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句话音落后,周听婉顿住了,她抬起头来,眼底满是震惊:“你……”
她想说什么,但是她却说不出来任何的话语。
陈嘉定看着她,嘴角勾起:“我什么呀?不管了,你不同意也得同意,周五放学记得等我。”
说完,他没有容她拒绝的时间,起身就往班外走了,周听婉目睹着他离开的身影,想要喊住他,可她张了张嘴,最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接下来的几天里,周听婉能感觉得到陈嘉定在因为此事在躲她,每到下课时间,她刚想转身找他商量周五放学后的事情时,他人就已经不见了。
不是去找叶措和祝骁就是一个人出教室。
他这几天打球打得太勤了,让叶措和祝骁又产生了怀疑。
“欸?定哥不学习了?”祝骁问。
叶措摇摇头,他的眉头拧成川子状:“估计又闹别扭了。”
“什么别扭,和我们还是和余立,还是和瑶姐?”祝骁一脸傻乎乎的样子。
叶措看着他这副呆呆蠢萌的模样,实在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瓜儿:“不是你怎么傻到怀疑我们自己身上来了,咱们怎么可能和定哥闹别扭,更别说余立了,瑶姐也不可能,傻乎乎的,别瞎猜了。”
祝骁被拍得嗷呜一声叫唤了起来:“叶措!又打老子!”
祝骁挥开叶措的手,思来想去又问:“那照你这么说,定哥跟自个闹别扭?”
叶措真的觉得他没救了。
到了冬季的中旬,楠城的天气越发寒冷了起来,但正值青春期的少年们似乎不畏惧这种寒风凛冽,在篮球场上脱下厚重的外套,有的甚至只穿着夏季的运动短装,在球场上像夏天那般挥洒汗水。
就算到了室外体育课,周听婉也找不到陈嘉定的影子。
他生怕她拒绝,完全不让她找到他人。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周五下午的最后一节课。
最后一节课是班会自习课,在此期间,陈嘉定破了自己的例,给周听婉传了纸条,内容是要求她放学在教室里等自己。
周听婉正想写点话问他,结果再展开整张纸条就看到了下面的一句话——
不必回复,放学别走就好了。
这让周听婉挺是无奈的。
只好在学校里打个电话给周母,告知她今天下午先不去店里和同学出去玩,一定会在天黑前到家。
周母一听她要出去玩,她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周听婉逛街什么的了,一放学就到店里帮忙,也没见过她有什么朋友,周听婉一说,她立马答应了下来。
到了下课铃响了,陈嘉定铃声一响就起身了,就往教室后门走去,离开了教室,周听婉刚刚扭头想和他说话,结果座位上早已空了。
无奈之下,周听婉只好在教室里等他。
但是陈嘉定也不知道干嘛去了,一直等到班里人都走差不多了,他才从班外回来。
一回来就朝着周听婉走过来,因为等待的时间有点长,周听婉就写题等他回来。
过于专注解题,一时没注意到陈嘉定的脚步声,直到这人来到她身旁,温度传来,少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才停下笔,抬头看向他。
“小周同学果真听话,好了先别写了,带上你的书包,我带你去玩。”陈嘉定低眸,看到她手中拿着的笔,伸手把它抽走,放到了她桌上的笔筒里。
周听婉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陈嘉定就自顾自的拿起她的书包。
“你要带我去哪?”她看着陈嘉定拿着她的书包,才发声问。
陈嘉定冲她微微笑了笑:“秘密。”
就这样周听婉被陈嘉定带出了教室,然而,在他们身后的教室里,叶措和祝骁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睛里尽是无奈的神色。
“诶,你说,定哥这是在搞什么飞机?”祝骁一脸懵逼的样子。
叶措摊开手掌,无奈道:“谁知道呢?”
祝骁耸肩。
就在他们话声刚落,一道女音就悄悄传到了他们的耳畔,吓得两人都连忙回头看,时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们身后。
“哟,阿定谈对象了?”时瑶双手抱臂,目光眺望走远的两个身影,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祝骁这货还想回答来着,叶措连忙堵住了他的嘴,然后笑嘻嘻的迎向时瑶:“那肯定没有的,定哥怎么可能谈恋爱,何况那个女生还是我们班第一,长得也不是定哥的菜。”
“叶措你捂着我嘴做什么?!”祝骁愤怒了,用力掰开叶措的手,瞪着他。
叶措用眼神示意他闭嘴,祝骁不明白为啥要闭嘴。
时瑶看到这幅画面,笑着摇头,转身就走了。
两人都松了口气,回过头来,祝骁回想了一番叶措的话:“你刚刚说的不对,我觉得定哥对周听婉绝对有意思。”
叶措:“……”你才看出来吗?
陈嘉定每天见到周听婉,喜欢两字就差写在脸上了,祝骁现在才意识到。
叶措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没搭腔。
然而陈嘉定和周听婉这边,陈嘉定带着她来到了学校的后门,取自行车,这会儿人少,他的自行车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篮筐。
周听婉盯着他的那个车子,越看越觉得他换了新车,虽然颜色没什么差别。
因为今天下了场小雨,陈嘉定什么也没说,将自己的书包扔在了那个筐里,背上了周听婉的。
周听婉见状小脸一红,立马道:“不用你背,我自己可以。”
陈嘉定侧头见到她小脸上写满了拒绝,无奈弯了唇,只好将背上的书包取下来还给她。
途中,周听婉问了好几次陈嘉定自己要带她去哪玩,他都不肯说,周听婉无奈只好放弃,注意力转移到了他自行车。
“陈嘉定你是不是换车了?”周听婉疑惑地问。
陈嘉定眉一挑,还是有点小惊讶的,他还以为她不会注意到呢:“前几天换的。”
当时换车的时候,余力一脸不可思议,毕竟那个可是限量版的自行车,在他眼里带框的自行车一点都配不上陈嘉定的气质。
当他问出为啥时,陈嘉定轻描淡写说出来一句:“方便呗。”
“嗯。”他回答了她的话语,声音很轻柔,但足够她听清楚了。
周听婉还是觉得疑惑,虽然她不懂得什么大款名牌,但是她看着就觉得陈嘉定之前那辆自行车不便宜,不是一般普通人能买得起,她这样的人就买不起。
但是她也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换车。
可是她也问不出口。
陈嘉定骑车载着她穿梭在大街小巷。
他骑自行车带着周听婉,不紧不慢的,像是在散步。
都开了好久了,还没到达目的地,周听婉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陈嘉定,你要带我去哪呀?”
“放心,快到了。”陈嘉定说话都带着笑腔。
周听婉没吭声,陈嘉定觉得她傻傻的,还特好骗,但是,她只能被他一个人这么逗。
黄昏下拂面吹来的风习习,南方的冬季,挂在枝头的叶子照旧郁葱,树叶随着风沙沙作响,两个少男少女的身影在夕阳中拉长成一条直线。
陈嘉定没骗她,过了一会儿,陈嘉定在一家自做陶艺店馆停了下来。
周听婉下车,抬头看了面前这家陶艺店,有点小吃惊,毕竟陈嘉定那样的人与这样安静的陶艺店完全不搭调。
店外是一棵常青树,即使入了冬季,枝叶仍旧翠绿,周听婉这才发觉,这家店开在了一个小巷里,这里除了居民,几乎很少有人路过,也不知陈嘉定怎知这家店的。
他们一同进了店,店老板是一位很慈祥的阿姨,她在看见他们的时候,面带笑容地喊了一声陈嘉定:“小定,来了?”
陈嘉定朝着她笑应:“阮姨,我带我同学来做个陶瓷。”
周听婉还没进门时就店内的装饰吸引到了。
一排排精美的陶瓷器具整齐摆放在店内,一尘不染,而且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让人移不开眼睛。
可第一眼击中是,进店的第一眼看到的中间的那面墙墙上是一面相框,挂在墙上的所有相框被框成心形的形状。
而里面的相片是一只小猫,拍的都是一只猫,但是所有的相框它都以不同的姿态出现。
她一愣,记忆猛窜回到当年的冬天,想起来了当年死在她怀里的那只流浪猫,如果有十分相似,那相框里的猫和当年在怀里死去流浪猫有九分相似。
沈和霖再次出其不意的出现在脑海里。
陈嘉定和店老板打过招呼后,周听婉还没有缓过神,他疑惑她在想什么,眼睛都不眨一下:“发什么呆?走了去做DIY瓷杯。”
周听婉这才反应过来,收回视线:“好。”
她将视线收回,跟着陈嘉定到店里的小工作台,店里就他们三个人,没有其他人。
“钱我付过了,你要做什么陶瓷都行。”陈嘉定坐在她一旁。
周听婉还不太理解DIY是什么意思,可能是她见识太少了。
在她世界里很少接触这些东西,连逛街的次数用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她愣愣地在那里,看着面前的工具,不知道怎么操作。
陈嘉定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撸起袖子,在自己面前的陶轮开始操作了起来,侧头对她说道:“其实陶艺很简单的,就是这样子——”他嘴巴上说着,手里的动作也跟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熟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平日经常是做这个,并且技术还很好。
没过一会儿那团刚刚被他拿在手里的泥团已经变成了一个杯子的形状。
周听婉跟着学了起来,也不愧是学霸的苗子,看着他的方式去学,自己再摸索一点,没一会儿就可以自己弄出来了,这速度还是挺快的。
在漫长的制作过程中,过于安静的氛围,陈嘉定没忍住抬起头来,看向周听婉。
她低垂着头,睫毛在眼窝处投下了阴影,在灯光下闪烁着光亮,白皙的肌肤上有几根发丝垂落在胸前,在微弱的光线中显得有些俏皮。
她的长相虽不能一眼惊艳,但是她的鼻梁高挺而小巧,唇色红润,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久就不想移开视线。
陈嘉定见过她最多样子就是她认真且努力的样子,这样的她最令人怦然心动。
“你怎么知道楠城有这么一家这样的陶艺店啊?”而被看的人出声发问。
周听婉没注意到他的视线,只觉得单独和一个男生待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莫名觉得得找什么话题聊一下天。
陈嘉定显然不觉得她会开口主动和自己聊天,她的声音一出来,他连忙低下头继续他的动作。
“前几天自己闲逛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一家店,我也没做过陶艺,觉得挺新颖的就想带你来尝尝鲜,让你放松一下心情。”
陈嘉定说完,周听婉淡淡笑着。
周听婉看向陈嘉定,他的动作很娴熟,不像是没做过的样子。
陈嘉定见她不说话,他又道:“刚知道这家店的那天,老板正好在进新的一批工具一个人忙不过来,我顺手帮了忙。”
周听婉点点头,她不喜欢那些太热闹的场合,总是觉得那里的气氛很嘈杂。
她本以为陈嘉定会选择那些热闹的街巷,他这样的性格,应该更适合那样的环境吧。
他生性桀骜不驯,不喜欢拘束,更加适合那种喧嚣的场景,肆意洒脱更为他的风格。
“谢谢你。”周听婉轻声道谢,谢他为自己的性格着想。
也谢谢他带自己出来放松心情。
初中到高中的这几年,她很少出来玩,这么多年了,她第一次和朋友出来。
陈嘉定被她一声软糯的谢谢搞得不好意思了,不愿抬起脑袋,脸没红,耳垂红得像快要滴血似的。
他没敢说话,怕自己的声音暴露他自己现在的心情。
这一切都值得了,能让她开心,这一切都值得了,他没敢和她说,他做了很多攻略,比学习还认真。
将近跑遍整座楠城才找到了这座陶艺店,为了让自己不在她面前表现得一无所处,他每天放学就来到陶艺店,不断地学习陶艺,才有一上手就做得很好的样子。
两人继续做着陶艺,在两人没说话的一段时间里,忽然有一声猫叫吸引起了周听婉的注意力。
周听婉抬起头,循声望去,在店外,一只小猫,脖子上戴着项圈,项圈挂着一颗小铃铛,随着它的动作,发出'叮咚叮咚'的脆响。
那只猫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抬起头冲她喵呜了一声,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她。
这一眼她怔住了,一把注意手上的力度,把刚刚塑造好的杯子给搞歪,陈嘉定见她不对劲,便开口问:“怎么了?”
随之也把目光投向她所看的地方,那只猫已经进店里,阮姨见到小猫的瞬间就喊出了那只猫的名字:“圈圈呐!”
那只猫一进来就朝着阮姨的方向跑,阮姨将它抱在怀里,轻轻抚摸它:“累不累啊,跑出去玩一天了。”
一人一猫看起来格外温馨,周听婉不由得多看了他们几眼。
“那只猫……”周听婉最终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说了出来。
到底是太像了,还是太想了。
她看得出来,这只猫还是相框里的猫咪,可多看几眼,又和记忆里的那只猫相契合。
“你也看见墙上的照片了吧,那只猫就像是她的亲人一样,她这一生唯一的儿子献给了国家,而老伴在年轻时因为工作意外身亡。”陈嘉定来陶艺店的这几天里曾和阮姨聊过天,得知这些事情。
曾经那些幸福的每一帧,都剩下她一个人在承受此时的孤单。
陈嘉定也曾想过他也会一个人,走到生命的尽头,因为母亲的出轨他也曾质疑过爱情。
可了解过后,只觉得是父亲的爱,是家族的逼迫,让她和一个不爱的人绑在了十几年。
他想怪她,却又不知怎么怪,又如何怪。
他想她也有她的难处。
她抛下自己就如同解开了这十几年的枷锁奔向自己的幸福。
他一时联想到了自己,看着阮姨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神情看不出来哪里悲伤,语气是像在聊日常,但是她的双眸早已含着泪。
周听婉听他说完这一番话,心头涌起一股酸涩。
这个话题没再继续下去,只是周听婉时不时就抬起头来看向店老板和她怀里抱着的猫。
到最后她做了一个猫形状的杯子,整个杯型是圆的在杯子的边缘她捏出了小猫耳朵的形状。
整个杯子都是橘色的,在杯子的正面她画出了小猫的眼睛,小猫的鼻子和嘴巴,以及它的胡须。
她对这个属于自己的作品很满意,看起来可爱又灵动。
在等待阮姨拿去烧的时候,他们站在前台等,陈嘉定做不来这细活,来陶艺店的这几天他是吃透了塑形部分,然而上色他还是做不了。
到最后颜料都不小心弄到校服身上,而周听婉第一次做,也会有会有不小心弄到衣服的颜料。
两个人在前台等待杯子烧成瓷杯,等待过程中,那只名为圈圈的猫在收银台上懒洋洋上趴着,有时还伸伸懒腰。
“这小家伙不怕生,我们都杵着这站着,它也不离开。”陈嘉定笑着说。
陈嘉定伸手抱起猫,想要让周听婉近距离看它,但是手一顿,问她:“你有没有对猫毛过敏?”
“没有。”周听婉回答。
陈嘉定这才敢拿猫凑近她,近距离看到猫,它被阮姨饲养得很好,是只肥肥胖胖的橘猫。
“最近又吃胖了是不是?”陈嘉定逗它。
周听婉未曾想陈嘉定也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动物,这与他的性格大相径庭。
陈嘉定忽然想到什么,抬眸问她:“你养过猫吗?”
周听婉被他这一问,记忆瞬闪回到了那年冬的记忆,那只怀里的猫在怀里的温度慢慢消失。
“我投喂过一只流浪猫。”和一个人一起的,不过他可能不知道我也曾喂过那只猫,也不曾记得我。
“后来你领养回去了?”陈嘉定好奇地又问。
周听婉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淡淡的忧伤:“没有,它死了,是被饿死的,”说着她顿住了,脑海里又出现了沈和霖的画面,“它死在了我的怀里。”
改了不顺通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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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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