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2周就期末考了,很多课程已经结束,教室是不需要再去了,但夏小满觉得自己更忙了,因为她要去图书馆抢位置。
越临近期末夏小满就越紧张,室外早已冰天雪地,但她焦急上火,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因为即使所有空闲时间都泡在图书馆,该不懂的还是不懂,不会的还是不会。高数并不会因为她多费了时间就对她温柔点,老天也没有因为她的起早贪黑而让她醍醐灌顶。
夏小满这次当着徐静的面湿了眼,徐静知晓原由后很是无语的翻了翻眼睛。
“我的小满妹妹,至于吗?你不懂你可以问懂的人啊?”
“可是你也学的吃力。”夏小满擦了擦眼睛,徐静还是比她好了一些。
“喏,你看那不就有个现成的吗?”徐静对着她的侧后方点了点头,夏小满转身看过去,就见一个男生白色衬衫外面套了件羊毛衫,修长双腿叠在一起,脸上盖了本书在睡觉。
夏小满最近吃不好睡不好,愁的头发都比以前掉的多了些,见这个人这么悠闲,心里瞬间就不平衡了起来,她幽怨的看了那人两眼才转头对着徐静说“可我也不是一两道题的问题啊。”
“你傻啊,你直接请人帮你补习呗?你要真不想挂科,依我看只有请人帮你补补,请谁都不如这位啊。”徐静下巴对着那边点了点,然后一脸坏笑表情“而且,我们小满妹妹这么漂亮,那个男人会拒绝,相信自己好吧。”
夏小满被她说的红了脸动了心,她瞋了好友一眼,但没再说话,这好像确实是个办法。
她悄悄观察了1个小时,才见睡觉的那人拿开盖在自己脸上的书,侧头看了好友一眼,见徐静对自己挤眉弄眼,一副加油鼓气的表情。
夏小满咬了咬牙,起身走了过去。段滕瘫在椅子上,她觉得自己站着有点不礼貌,所以就蹲在了他面前,理了理思路才开口,这人叫啥来着?
“段....段同学,你好?”
男生抬起眼皮看了过来,没戴眼镜的一双眼黑白分明,眼尾上勾,是一双桃花眼,但眼神清冽,所以显得冷淡极了。
夏小满见他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尴尬的笑了笑,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出自己的目的“你上次帮我讲过题,我还没谢谢你呢。”
“不用了,举手之劳。”
夏小满僵住了,吸了口气才硬着头皮继续“我现在学习上有些不太懂的地方,所以想请你帮忙指导一下可以吗?算我请你辅导,价格都好说。”
对面的女生微微睁大了眼看着他,眼眶微红,睫毛潮湿,亮光弥弥,水雾漫漫。
段滕觉得喉咙有点痒,他决定逗逗她。
“那你给我定的价是多少?”他看到她抿了抿唇。
“你想要多少?”夏小满拿不准状元的价位,心里有点没底,她可没多少多余资金请他,要是太贵就算了。
段滕勾了勾嘴角“我不缺钱。”
夏小满彻底放弃了,她不是个爱纠缠的人,就垮了嘴角遗憾道“好吧,那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不过看在我们是同学的份上,我就给你打个折,补完课请我吃饭就行。”真不禁逗啊。
“这怎么行,这不是占你便宜吗?”
“我的便宜也不是谁都能占的。”
夏小满闻言心里一怔,眯眼看了一下男生。她可没其他心思,就是单纯的请学霸补习,如果男生存了其他心思,她就该拉开距离了。
但见段滕一脸坦荡神色,眼神依旧冷淡,跟看空气似的看她,似乎是看出她的犹豫,勾唇笑了一下“一周一次,一次一小时,反正我也没事,换顿饭也不算亏。”
夏小满放下心里的怀疑后挺不好意思的,自己怎么变自恋了。
她虽然觉得这买卖还是不划算,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让她不得不现实点。
徐静知道夏小满搞定了这件事不算很意外,让她觉得意外的是她可以陪着一起补课。
室内暖气熔熔,室外寒气凛然,玻璃夹在中间,覆着一层毛茸茸的白雾,有袅袅烟雾升腾而起,还未触及玻璃就消散在了空中。
段滕把窗户微开了条缝,澄澈又纯净的冰雪味道被风送了进来,掩盖了鼻腔中的烟草味。
跟她身上的味道一样。
晦涩不明的眼睛中映出了他指尖猩红的火光,透过这点跃动的火色他似乎看到夏小满红艳艳的唇。
他又用力吸了一口,然后才用窗台上的积雪摁灭了手中的烟。
段滕在自己觉得压不住的时候才会抽烟,尼古丁迷惑神经,压下躁动。
他第一次抽烟是在他母亲的葬礼上,那个时候高考结束也没多久。
如果让他用两个字评价母亲,他认为最合适的是“癫狂”。
在他爸还没死亡,准确的说是还没消失的时候,他妈在他面前还很正常。
段滕的秘密不算多,满打满算只有三个
一:他妈自杀的真正原因不是思郁成疾
二:他爸原来在7年前的那场意外中没死
三:他觊觎夏小满已久
那是开学前的一天,学校外的公交站台熙熙攘攘,有对一老一少常在附近晃悠,毕竟刚上大学的学生,有钱又热心,还未见识过社会险恶,所以最好骗。
段滕在公交站的外侧等车,旁边的小道上一个女生被老人拦住,随着老人的表演,女生脸上神色越来越怜惜,段滕想看看这个能被骗多少。
距离有点远听不清女生说了什么,只见她拿出钱包抽了张红票子,准备放下时又犹豫了一下,然后再抽出了一张递给对面的老人,还扶着那人过了马路。
真是蠢的可笑,他心情愉悦的想,两张买个教训,也不算亏,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知晓这是个教训。
然后公交车到了,下的人少上的人很多,最后快开车时那个女生赶了上来,她投了币然后捂着胸口踹气。修长手指搭在锁骨上,白腻的肌肤在射进车里的光线下笼了层微光,她应该是个南方人。
密闭的车厢内人贴着人,随着车子行驶摇摇晃晃,就像铁皮罐里的沙丁鱼。各种混杂的味道在气温的催发下发酵着,窒人口鼻。
段滕抓着头顶的抓环,女生站他旁边扶着椅背。
他见她眼睛不停的越过他的背向他旁边瞟,然后公交车停了,车上的人都向一个方向偏移,他旁边的男人趁机手伸进了另一个女生敞开的包里,然后就见她一手抓住了椅背撑住自己,另一只手越过他身前抓住了那男的马上要抽出来的手。
段滕微微侧头,就看到她目光炯炯的瞪着那人,那男的矮小精瘦,可能不是惯犯,见被发现了就立马抽出手头也不回的走到后车门前去了,然后转回头看了她一眼。
只见她冷了脸眼睛狠狠剜了过去,还朝那男人晃了晃手机,手机页面停在拨号上,110醒目极了。
那眼中的刀光晃的段滕心跳漏了一拍,真是个小菩萨啊,他想。
很快他又见到了她,班会上她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夏小满,川城人”。
从哪以后段滕就时时留意她,见她平静的拒绝一个又一个追求者,见她因为答不出来题而崩溃流泪,也见她温和的注视着叽叽喳喳的朋友。
眼底水波荡漾,激起一腔妄念。
他的小雀儿,他的......猎物。
他于谎言,欺骗中成长,向往至真至善至美。
冰雪成为景观供人瞻仰时,期末考也如期而至,夏小满在段滕这个老师的辅导下进步神速,不旦没有如她担忧般的挂科,还拿了个不错的分数。
为表感谢,夏小满在徐静的建议下选了支钢笔当作礼物送给了段滕,段滕没推拒,很自然的收下了,但好像没见他用过。
她也不在乎,熟悉后发现段滕虽然孤僻了些,但为人并不坏,相反还很克制守礼,是个很有分寸感的人。比如到现在他每周都给她们补习一下午,但除了名字和学习上的事夏小满对他依旧一无所知,他也从未问过她个人的一些事,这让她很轻松。
哈城是在4月才开始迎来春天的,草木抽抽的长,花蕊竞相绽放,女生们捂了一个过长的雪季,急急甩下臃肿的冬衣,轻快的脚步间裙摆一个比一个短。
夏小满也兴致盎然的换了条青绿色的连衣裙,外穿白色针织开衫,头发编成辫子垂在一侧。徐静晚上要参加社团活动,所以她打算一个人去球场逛逛。
刚开学她也报了2个社团,一个是围棋社还有一个是公益社团,但最后都因为课业繁重多次请假就主动退出了,如今虽然不再那么忙,但她也没了重新参加的心思。
思考间就走到了足球场,刚进去就被女生的尖叫声震的捂了捂耳朵,幸好那尖利的声音只响了一会,不然她可能扭头就走了。
夏小满顺着球场最外围的跑道慢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今天的足球场的女生格外多,一个个围在最里侧的跑道边看比赛,间或有加油助威声。
“佑哥,你好棒!”
“苏学长,加油。”
“啊啊啊.....快给我上呼吸机。”
........
夏小满走了两圈还是按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打算走里圈看看是那个风云人物引得尖叫声一片,但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掏出看了看,是奶奶的电话。
她瞬间就把那点好奇心抛到了脑后,接起电话走到球场的最边上。
“奶奶,吃饭了吗?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吃了吃了,今天你孙婆婆屋栽秧,我们在她屋吃的。”
“奶奶,早就给你说了,家里的地不要做了,你忘了上次你背东西扭伤了腰,住了一个月院才好呢,医生都让你少干活多休息。”夏小满感觉有什么东西碰到了自己的脚,她低头看过去,就见是一颗带有火红纹路的白色足球,见它还带改变方向继续滚动,她抬脚就踩住了它。
“哎呀,我晓得,我个人有哈数,我给你说今天你孙婆婆又问你好久毕业,说要给你介绍她侄儿,她那侄儿我见过,不太行,我就说你读了大学还要往上读,至少要10年,那老婆子一哈就莫话说了。”
“你该给她说我有男朋友了。”夏小满被这番话逗的忍俊不禁,笑的眉眼弯弯的跟着老人开玩笑。
抬眼时就见面前站了个人,身上穿着球衣,天色昏暗他又背光,只能看到男生过于高大的身材,她猜到他是来捡球的,就放下了脚,见男生张口似乎说了什么,但她注意力全在电话那头了,没听清,于是指了指耳边的手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转头就走开了继续跟奶奶聊天。
苏佑才先是被那句“我有男朋友了”打击到,然后又被那笑晃花了眼,愣怔间女生就走开了。
他正纠结要不要跟上去再问问,至少得知道她叫啥名吧,背就被拍了一巴掌,他一个没注意踉跄了一下,皱眉向后看去。
拍他的队友看他脸色不好,就收起了玩笑的话,捡起球向球场方向偏了偏头。
操,这tm叫什么事。
苏佑才回了球场继续踢下半场,但他心神总没办法全力集中,失了几次准头后就干脆不玩了,捞起自己的衣服擦了擦满头满脸的汗,对着一起玩球的朋友挥了挥手“有点事先走了,宵夜你们随意,记我账上。”
“豁,佑哥豪横。”
“佑哥慢走,下次再约。”
“谢佑哥。”
....
走到球场边,一排水递了上来,什么都有。他心情不佳就没心思跟这些小女生侃两句,捡起自己的水杯就走了。
苏佑才以为自己很快就会忘了这次偶遇,毕竟就是一个漂亮点的小姑娘而已,也没什么特别的。
但他没想到很快就又见到了她。
夜深人静,滴答...滴答...,不知道是哪个寝室水龙头没关好。
苏佑才从梦中惊醒,他伸进被子里摸了摸,满手濡湿。
学生宿舍的床又窄又小,一翻身就有咯吱的声响,他轻手轻脚像做贼一样下床进了卫生间。
梦境刚消,一切还很明朗,如水中月清晰映衬在脑海里。
半夜明明微凉,他却觉得浑身潮热,皮肤表层凝了细密的汗珠,随着身体的动作,慢慢滑下来,去向不明。
好像回到了操场,一脚射门没掌握好力度球冲出场地,足球咕噜噜的向前滚,擦过一双双脚。
球鞋...然后是运动鞋...板鞋...碰到了一双白色的布鞋上,还待改变方向继续运动,那只脚踩住了它,鞋很干净。往上是纤细的脚腕,跟鞋面一个色,但多了光泽鲜活生动,微鼓的脚踝边能看到毛细血管,青绿色的裙摆在旁边晃动,若隐若现。
视线上移,女生对着他微笑了一下,擦!跟朵小水仙儿似的,她指了指耳旁的电话转过身。
由爱生欲,由欲生爱。
第二天是周六,正常来说他要么跟一堆朋友喝酒玩乐,要么跟他爸来个短程自驾,或者去打个篮球游个泳。但苏佑才突然间就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于是周末也待在学校,连去了3天足球场,球场边的女生倒是越围越多了,不过他再也没看到她。
苏佑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的脸总是时时晃荡在他眼前,扰的他心绪不宁,心痒难耐。
小水仙除了旖梦什么都没给他留下,那就很难打听到具体的信息,苏佑才被思念折磨的坐立不安时开始放下长在头顶上的眼睛,这一留意就让他再见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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