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亚看着伊赛的官方新闻,轻轻笑了一下。
伊赛没有能顶事的官,但是有能顶罪的人,那些人被推出来做了替罪羊没了命,躲在幕后的真正的黑手还没出来。
古亚其实还挺好奇的,为什么那么多年,抓了那么多人,没有一个出卖幕后之人的,到底是因为幕后之人真的义薄云天,还是别有隐情,都不得而知。
不过没关系,是人渣早晚都会进去,古亚闭上眼轻轻的想。
伊赛和悦街区,秦猛大摇大摆的从警察局路过,和出来的钱兆对上视线,笑笑走了。
钱兆的表情有一瞬间龟裂,跟着他走进昏暗的小巷子里,怒气冲冲的问:“你来干什么?”
“警官,不要那么凶。”
钱兆再次问:“来干什么?”
“我都把凶手给你们送过去了,像我这么遵纪守法又热心的好公民可是很难找的。”
秦猛的回答让人火冒三丈,眼睛朝着钱兆胸口上的警徽看。
钱兆一愣,随即决定不跟他废话,直接拿刀抵着他的下巴说:“滚远点。”
“那个收到名单的警察叫什么?”秦猛问。
“他是首都来的,你招惹不起。”
“被流放了?”
“别问那么多,问了我也不知道,还不如去问局长。”
秦猛移开他的手,说:“那老东西越老越不待见人。”
钱兆不跟他废话,收起刀准备离开。
“你信息素露出来了。”
钱兆摸了摸后脖颈,觉得那地方在发烫,心底暗骂一声。
秦猛说:“你易感期不是才过吗?怎么现在又来了?”
“关你屁事。”
钱兆暴力的揉了揉后脖颈,那片皮肤立刻红肿起来。
“真是个狠人。”
钱兆撩起眼皮看着他,“还待在这儿,是想和我打一架?”
说完,就要撸起袖子。
“别,我可不是来找虐的,是来给你介绍个人。”
钱兆努力平复内心的燥气,没好气的说:“什么?”
“一个干净漂亮的omega。”
钱兆一脚踹上他的肚子,踩在脚下说:“你还敢干这种事?”
“冤枉啊,是她自己找上门的,一个无语又让人不忍心拒绝的理由,你敢想现在还有人卖身葬父吗?”
钱兆一愣,看着他,有些没话说。
“我这么热心肠的人当然要帮忙了,这不,正巧你易感期,要不释放一下?憋久了会紊乱的更厉害。”
嗖——
刀尖直插地面,秦猛脸上被划出一道血痕。
钱兆语气冰冷,“闭上你的嘴。”
说完,用脚尖踢起刀柄,收好后离开。
秦猛躺在地上有些出神,他伸手摸了摸伤口,余光瞥见头顶的监控,笑着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离开。
祁年安学盲文学得很快,他已经把阿嬷买的所有的书都读完了。
阿嬷和祁泠都很忙,于是祁年安牵着兜兜去了图书馆。
兜兜是阿嬷给他买的导盲犬,是一只大金毛,平时喜欢睡觉。
到了图书馆,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祁年安拿着一本书坐到位置上,顺便递给兜兜一颗球,让它咬在嘴里不要发出声音。
祁年安每天的安排就是吃饭,读书,遛狗,睡觉。
原本祁泠给他下载了好多动画片让他听,但是祁年安对这个不感兴趣,有时候听着声音就能睡着,没办法,祁泠又下载了几本有声书给他听。
应祁年安的要求,是一些探险和机甲构造的书。
看着祁年安听得津津有味,祁泠不禁有些感叹少年老成,居然喜欢这么枯燥乏味又难懂的书。
日子过得很快,祁年安已经喝完了第一个疗程的药,跟着阿嬷去医院检查。
方医生这次并没有避讳祁年安,他说:“恢复的比想象中的好一些。”
祁绢大喜,然后又听着方医生说:“这药是有效果的,接着喝,我再给小年安开一副药膏。”
“好的,好的,多谢方医生。”
方医生推了推眼镜说:“应该的。”
又说:“这药膏现在就晚上睡觉的时候涂上,第二天早上洗掉,然后就不用给他缠纱布了,让眼睛多呼吸新鲜空气。”
“好。”
回去的路上,祁绢破天荒的给祁年安买了杯珍珠奶茶,祁年安提着袋子,好久才喝一口。
祁绢问:“安安,今天想吃什么?”
祁年安想了想说:“想吃可乐鸡翅。”
祁绢一口答应,随口说:“姐弟俩口味现在变得这么像了。”
祁年安笑笑没说话。
晚上祁泠刚开门,拖鞋都没穿的直接跑到了餐桌上,惊喜的说:“阿嬷,你居然做了可乐鸡翅还有番茄牛腩?!好香啊~”
祁绢端着汤出来的时候,看见她没穿拖鞋,让她赶忙去穿上,地上凉。
饭桌上,祁年安一直在吃蒜蓉青菜,偶尔夹一块鸡翅或者牛腩。
祁绢看着他的动作在心里感慨祁年安的嗅觉越发的好了。
地上的兜兜津津有味的吃着大棒骨。
祁绢给祁年安盛了一碗骨头汤,说:“安安,尝尝这个。”
“好。”
晚饭后,祁年安回了房间开始洗漱,然后给自己眼睛上抹药,再拿纱布缠了几圈,药膏冰冰凉凉的,涂上去很舒服。
第二天早上,祁年安洗完脸就没再缠纱布。
祁泠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祁年安正坐在书房的小沙发上读书。
她不禁感慨,要是祁年安眼睛看得见,肯定是小学霸,内卷小能手一枚。
然后她看见祁年安今天居然没缠纱布!
祁泠很惊喜想了想,走上前,说:“安安,要不试一试睁眼?”
祁年安虽然没再缠纱布,但仍旧是闭着眼睛。
祁年安听闻,抬头试了试,眉毛都皱在一起了,还是没把眼睛睁开,见此祁泠也不强求了。
既来之则安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她揉了揉祁年安的头,说:“来日方长。”
祁泠今天趁着阿嬷没在家,就拉着祁年安打游戏。
祁年安听着那乒乒乓乓的枪械声有些好奇,问:“姐姐,你在玩什么?”
“打枪。”
祁年安:?
“一款射击类游戏,靠,难玩透了!”
“那你放下就好了。”
祁泠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安安,你还记得莉偌吗?她是我的朋友,最近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个人喜欢这款游戏,她就开始苦练枪法,早日跟对方有共同语言,作为她的朋友,我当然是义不容辞了!”
“喜欢?”
祁泠点头说:“是啊,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祁年安点头,继续看书,祁泠也继续打游戏。
打了一上午游戏,中午祁泠给祁年安炒了个蛋炒饭,然后气若游丝的对着祁年安说:“安安,我不行了,我要去睡一觉,你千万不要乱跑。”
“好。”
祁年安坐在毛地毯上,兜兜趴在他的脚面上睡觉。
“嘶——”
祁年安感觉手指一痛,用手捻了捻,有点黏糊糊的,鼻尖凑近闻了闻,是血的味道。
祁年安慢慢走到卫生间里,兜兜摇着尾巴走到他身边把嘴里的纱布递给他。
手上的伤口是摩擦导致的皮质层受损,祁年安这么想着,涂了药缠了纱布,重新回到位置。
他纱布把右手五个手指都包好,然后摸上那些文字,发现有点不太舒服,而且手指被包住,敏感度下降,字读不出来。
于是祁年安把纱布拆掉,重新触摸那些文字。
忽略外界的干扰,祁年安在书海里畅游。
时间过的很快,绿芽再次从土地里伸出,燕子重新站在枝头上。
祁年安牵着兜兜去图书馆,路上遇到不少人。
其中一个小男孩跟他打了招呼,祁年安停下脚步,说:“约拉,你好。”
约拉很惊奇,“你还记得我?”
他们已经有三个多月没见面了,“只见过一次面诶?”
“我记性好。”
约拉点点头说:“你要去哪?”
“图书馆。”
“祁泠呢?”
刚问完,约拉就想起今天是星期一,祁泠要去上课,而他是逃课出来的。
祁年安老实回答:“姐姐在上课。”
“我知道,走,我陪你去图书馆。”
“好,谢谢你。”
约拉摆摆手,忽然记起对方看不见,于是又说:“没关系。”
路上祁年安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还有祁绢的名字,他停下脚步,但是距离太远,他只能听见几句——
“我瞧着这小瞎子跟祁绢真的挺像的。”
“哎,你这么一说,我也看着像。”
“祁绢那时候回来,还带了个姑娘,说是她女儿,我想着,恐怕外面还有些孩子。”
“那可不,你想想看,一个姑娘家失踪两三年后破破烂烂的回来,恐怕早就……”
“哎,也可怜啊,父母嫌她丢人把她赶出去,未婚夫也退婚了,带回来的女儿拉扯大也不回来了,捡了她哥的孙女养着,现在又带回来一个小瞎子。”
“那也是她命不好,长得那副样子,整天穿着裙子,遇上这么个事,也是她活该。”
这话听着让祁年安很不舒服,明明是旁人的错,却要怪在衣服不好好穿上面。
有人酸溜溜又轻蔑的说:“就是说啊,那时候就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还不就是个乡下人啊。”
听着她们说话,祁年安突然放开手里的绳子,兜兜吼叫着朝着那群人跑过去,大妈们被吓得四下逃窜。
感觉差不多了,祁年安喊了一声:“兜兜,回来。”就这么吓了一下,无伤大雅。
谁会跟一个这么可怜的小瞎子计较呢?
祁年安蹲下摸了摸兜兜的头。
约拉看着他们有些没回过神来,问:“这狗怎么刚才欻的一下窜了出去?”
“那边有脏东西,狗狗是镇邪的。”
约拉一愣,“黑狗镇邪我听说过,可这是金毛狗啊?”
“金光普照,魑魅魍魉无所遁形。”
祁年安说了这一句,就准备站起身离开,被人拦住了。
“臭瞎子,你放狗干什么?!”
约拉看着挡在他们身前的大妈,瘦骨伶仃,颧骨突出,一副刻薄像。
祁年安被她吼的一愣,然后眼泪唰的流了下来,在场的人被他这么一哭给弄得手足无措。
哭声吸引了不少人,他们形成一个包围圈,看着刻薄大妈骂哭漂亮小孩。
那大妈被众人指指点点,羞愤欲死,吼了一句,“是这小孩先放狗咬我们的。”
她看着身后的那群小姐妹,想让她们给自己作证,却发现她们一个个的都没影了,于是围观人群议论纷纷——
“人呢?这都没人,你就是在欺负小孩。”
“就是,你看那小孩瘦瘦小小的,那狗有那么大,一个没注意绳子松了没牵住,也情有可原,而且,导盲犬的性格是出了名的好,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咬你,肯定是你干了什么!”
“说得对,退一万步来说,狗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咬你,咬了说明是你干了什么。”
那大妈被说得脸色涨红,拨开人群就走了。
祁年安蹲在地上抱着狗,显得可怜又弱小。
围观人群里有年纪尚小的女生,看上去不过十**岁,看着祁年安这副模样,其中一个女生拿出纸递给他,说:“小弟弟别哭了,坏人已经走了。”
祁年安接过纸道谢。
最后,祁年安花了一个小时才到了图书馆,约拉把他送到后就离开了。
祁年安进去之后,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摸索着文字。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
转眼间又来到夏天,是放暑假的时候。
首都国防科技大学,古亚收拾完行李就准备去车站。
他的舍友赛维说:“哎,古亚你不留校吗?”
古亚摇头。
要是之前,他还能为了那两千星币留校,顺便在周围找个零工,但是想起伊赛还有事和人在等着他,他决定回去。
他的另一个舍友沈曜有些意外,他知道古亚是军校破格提前录取的特殊人才,但至于是哪方面的人才现在不知道,但就冲十六岁考进军校来说就是个牛掰的人物。
“好吧,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
当祁年安从图书馆里走出来听见古亚的声音时,有些怔愣,他没想到古亚会回来,首都那边的工资比伊赛这个小镇上的工资要高出许多,要是古亚在那里做两个月的零工比在小镇上干一年的正式工还要多的,这样的话,他一年的生活费都不用愁了。
祁年安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出来了。
古亚对此倒是不那么在意,只说:“两边都一样。”
正主都这么说了,祁年安也不再多说。
两人一起回到了小区。
古亚把祁年安送到家之后,一个人回了家,回到家之后,他拿出电脑开始写作业,直到凌晨三点的闹钟响起,他合上电脑,带好口罩帽子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伊赛警方炸开了锅。
又有人匿名举报了天鹅湖沉尸三具,沉金千万。
高怀原领队立刻前去查看。
工人打捞了将近五个小时才捞上来一具。
天鹅湖是伊赛最大的湖泊,占地一千多亩,要捞三具尸体实在是无异于大海捞针。
高怀原当机立断请求支援。
在职的五十多名警员和二十多名工人,在打捞十天之后,终于将尸体和金子打捞上岸。
尸体被巨石绑着,呈现出巨人观,法医在一旁进行简单尸检,得出结论是被活活溺死的。
高怀原看着那三具尸体,神色难辨。
打捞上来的有十箱纯金打造的首饰,款式和十年首都十三家黄金失窃案丢失的有点像,毕竟伊赛这个小镇还没有能力挖出这么多黄金来打造首饰。
他想,伊赛这个小镇居然能和首都扯上关系,背后的人实在是手眼通天,不过转念一想,匿名举报的人实力也不容小觑。
这案子既然和首都有联系,肯定是要上报的,不然堵不住悠悠众口。
彭义光知道这件事后,并没有什么表示。
高怀原这次没有后退,与他对视,“局长,这已经不是伊赛可以处理的案子了。”
彭义光揉了揉额角说:“我知道,我会派人去处理的。”
看着对方没走,彭义光叹了一口气说:“在这种地方办案,可不是光凭一腔热血。”
“可我只知道穿上这身警服,就是得为人民服务,打捞上来的三具尸体都是赫利厄尔的无辜人民,他们死得不明不白,需要有人替他们申冤!”
彭义光垂下眼眸,说:“我知道,出去吧。”
“局长……”
“出去。”彭义光沉声道。
高怀原攥紧手指,敬礼道:“是。”
办公室里静然一片。
钱兆推门进来说:“怎么样?”
彭义光沉眸,“还差最后一步,现在不能动。”
随后问道:“匿名举报的人查到了吗?”
钱兆摇头,“对方的反侦察能力强的可拍,警局周边五十七个摄像头没拍到任何一个可疑人员。”
“那边呢?”
“大发雷霆。”
彭义光手里揣摩着一枚勋章,他说:“再等等。”
钱兆默然一瞬,道:“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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