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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寒假正式开始前,观朣找了一份实习工作,是个小律所,离家很近。

不知道为什么,观朣去那种摩天大楼或者商业圈面试,总有一种自己不属于那里的感觉,就像是路边摊爆炒的田螺被端上西餐桌上充当法国蜗牛一样。

相反去小区外面商铺地从门外一眼能看清里面陈设的小律所,她就自然很多。

面试她的人是所里唯一有律师执照的律师。他的长相很丰富,头顶头发稀疏,不确定是先天原因还是后天原因,眼睛清澈,皮肤紧致;三十多岁能说得过去,四十多岁在意料之内,五十多岁也没问题。

面试时间对方约在中午十一点,她慢悠悠地走去,正遇对方腋下夹着超市里发的编织袋在开门。

观朣跟在男人身后进去,发现待客区桌上尽是用过的泡着茶叶的纸杯,她往前一探,发现纸杯里颜色浓重,还有烟头,那味道也是一言难尽。

男人放下编织袋,弯腰把桌上的纸杯摞在一起。这下观朣清楚地看到男人头顶有鹌鹑蛋大的一块头发缺失,是斑秃。

明明垃圾桶就在桌边,男人看了一眼,嘟嘟囔囔说了一句:“小何这家伙又不套袋子。”之后把纸杯放在脚下,而垃圾袋就在男人身后的架子上。

收拾完纸杯,桌子还是很脏,男人大概也发现了,他站在原地思索片刻,抬头问观朣:“我们出去谈吧。”

观朣并不在乎环境,觉得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不过男人一脸真诚地看着她,她不由自主地就点了点头。

观朣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牛肉面,眨眨眼,抬眸看向男人,正准备开口说话,男人张开嘴巴夹了一大块头吸进嘴里,发出吸溜的声音。她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慢条斯理地拿起一旁的筷子吃起来。

刚才坐下来,男人问了观朣是哪个学校的,观朣回答后,男人拖长声音“啊”了一声,接着又说:“前段时间你们系有个学生跳楼了吧!”

观朣瞬间沉下眸子,对男人如此轻松的说辞非常不满。

他们坐在门口,吃完饭擦嘴时,玻璃门因为进来的人一开一合,外面的冷空气争先恐后往进跑,感觉和一直开着并无区别,没一会儿里面的座位就被坐满了。

男人扯了一张桌上的餐巾纸,随意抹了嘴巴上的油渍,他一边嚼着嘴里残留食物,一边盯着观朣的眼睛:“后天来上班,可以接受吗?”

观朣点点头,准备问薪资待遇,男人却拾起桌上的手机,站起来往出走。她显然没料到这么快就结束,扭头看了眼男人,发现男人是真的往出走,这才开口发出疑问。

“那个?”观朣还没组织好语言。

男人像是想起什么,转头扔下一句:“明天把你的头发剪了,越短越好,后天见。”

观朣前段时间忙着准备考试,没时间管理个人形象,发尾参差不齐,显得整个人都没精神。

她本来就打算这两天去剪头发的,听到男人这样说,心里生出不满情绪,瞬间不想剪了。当时在招聘软件上和她联系的人姓何,应该是男人口中的小何,现在她连男人的姓名都不知道,对方就让她剪头发。

观朣从饭馆出来,想再去问问,男人却从对面律所出来,夹着他的编织袋锁了门往路东去了。

她心有不满,回去的途中,把这件事讲给陈祝听。

“你还别不听,或许他是为你好。”陈祝的声音从手机听筒传过来,就像是在身旁一样。

观朣瘪瘪嘴,不赞同地反击:“什么为我好,我才不信,反正我就觉得他烦。”

陈祝顿了顿,玩笑道:“要是你没决定好,要不要我在这边帮你内推?”

陈祝现在工作的律所是本省最大的一家律所,律所一位姓陈合伙人曾被年级主任请来开过讲座。当时她还不认识陈祝,后来知晓陈祝平时就在那间律所上班,就算观朣再迟钝,也该明白那位合伙人和陈祝的关系。

实习这件事情陈祝前段时间就跟她提过,当时她就拒绝了。

陈祝偏袒她,她心里明白,可是男女关系最是靠不住,他今天可以偏袒于她,明天也可以偏袒别人。今天她真的依了陈祝,被他内推到他所在的律所,改日两人一拍两散,以她的性子是再也无法心安理得地进入那间律所了,倒不如一开始就凭着自己的本事,这样她总是有与人辩驳的底气。

观朣咬咬嘴唇,不说话。

陈祝感受到电话那边的沉默,知道观朣是生气了,他换了只手接听电话,后背离开椅背。他正了正语气:“对不起。”

观朣被没由来地道歉惹得笑出了声,她是对陈祝刚才的提议有些不满,却也没放在心上。

小时候家里没有暖气,她冷了就自己添一件衣服,这会儿陈祝这么郑重地给她道歉,她像走进一家充满暖气的房屋内,眼泪都要被逼出来。原来自己添衣服和进入到有暖气的房间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观朣笑着说:“没什么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可我即使力量再小,也想凭着自己的力气和这世界搏一搏。”

大一的时候张老头就私下对她们说过,律师行业最重要的三点就是案源,人脉和专业,如果以后想从事律师行业,必须尽早开始实习。

观朣大二的寒假就开始实习,当时她和大多数人一样,选择的是大所,想着能去开阔眼界,作为以后的背书。不过面试的时候,合伙人说带的实习律师名额已满,如果她不介意的话可以业务方面跟着他,实习挂证挂在别的年轻律师名下。

她转念一想只要能学到知识,其实挂证这件事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就同意了。

入职后,观朣多半时间都是在做律所宣传推广的工作,很少接触到业务。某天她和其他两人聊天,那两人向她抱怨业务繁重,羡慕她可以做宣传推广这类闲散工作。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合伙人手下的两位实习律师是五院四系的,家里都是从商从政,这份工作也是家里给安排好的。为的只是毕业后留学能选个好学校读研读博,然后回国去个普通一本当老师。

要论专业能力,她觉得她并不比五院四系的差,要是有人拿性别说事儿,她也是能挺起腰板与人辩上一辩。唯有在家世上,她仿佛低人一等似的,她听着无法参与的话题,努力扯了扯嘴角,结结巴巴地替自己辩驳:“宣传推广也不轻松的。”

这是她第二次实习,果断选择小所。即使最后实习情况和大所一样,她也能安慰自己,这不过是小所而已,自然是和大所无法比较的,也倒能降低心里的失落感。

隔日她还是受不了去修剪了头发,下午又拉着凌夏去商贸大厦买了两套黑色正装。

入职这天,观朣按照招聘平台上的时间来到律所,律所却还没开门。一直等到十点,一个女生才慢慢悠悠地咬着包子来到律所门前。

那女生上下打量她一眼,含糊不清地问:“观朣吗?”

观朣点点头,“是我。”

说话间,女生已经拧开锁,推门而进,她用脚替观朣顶着,直到观朣走进,她才收脚。

女生咽了嘴里残余的食物,笑着说:“我是何声,比你大三岁,你叫我名字就行。”

话虽如此,观朣还是乖巧地叫了声:“何声姐!”

观朣正准备问她的工位在哪里,就听门外有人喊她。转头看去,前天面试她的男人开着车停在右转道上,副驾上的窗子降下一半。

“快,上车。”男人继续喊着,面色着急,他前面的车已经开始移动,后面的车冲他按着喇叭。

观朣抬起步子向他跑去,刚出门差点和路过律所门前的老太太撞到。

上车后,男人在观朣系安全带时欲言又止地说了一句:“你这头发,算了,没事儿。”

车子开始行驶,男人猛踩油门左右变道,下车后观朣就像是被摇晃过后打开瓶盖的可乐,蹲在路边干呕起来。

她跟在男人身后,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走进大楼,上了电梯,在一家律所门前停下。

巧合的是,这间律所正是观朣大二实习的那间律所。

观朣暗暗咬了咬嘴唇,前台还是两年前那位,看到观朣,前台疑惑得歪了歪头,上前开门。

观朣跟在男人身后,对前台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两人被前台带到调解室,调解室坐着两位男士,一位身穿西装,一位裹着厚棉服。更巧的是,那位穿西装的是两年前带她的合伙人。

合伙人一见她,也是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

这个圈子就这么小,兜兜转转总会遇到熟人。

观朣面上平静,礼貌地道了一声:“于老师,好久不见。”心里却是翻江倒海,心想这是什么事儿啊,怎么就让她赶上了。

于律师点点头,却是给身旁的男人说道:“老边,小观是个好孩子,你可得好好带她。”

这个时候观朣才知道身边男人姓边,一个姓也足够往后实习用了。

边律咕哝一声,拉开椅子坐下,观朣也跟着坐下。

观朣这边的当事人没有来,全权交由边律处理。两方律师开始谈判,全然没有刚才的柔声和语,两方据理力争,唇枪舌剑,边律偶尔还会夹杂一些人身攻击。

观朣在一旁听着,看着对方当事人逐渐发怒的脸色,心里直犯怵。

片刻后,对方当事人显然是情绪到达最顶点,他猛地站了起来,椅子支腿和地面发出摩擦声,观朣往后一靠,当事人端起眼前的水杯朝边律泼来,好在边律身手矫健,躲了过去。

当事人更加生气,绕过桌子朝她们这边疾步而来,观朣隔在两人之间,当事人怒气上头,他拽了一把观朣往一边甩去。

观朣的头发被他扯住,吃痛叫出了声。

于律适时拉开当事人。

边律也乘胜追击,指着当事人,像做法一样,威胁着说:“殴打律师,罪加一等,原告变被告。”

当事人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极其不自然。

观朣这才明白过来边律为什么让她剪头发。

出了律所,边律看着眼睛发红的观朣,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职场第一课,要听师傅的话。”

观朣一脸愤懑地睨了边律一眼,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之后的日子比观朣想象的忙碌,边律什么都扔给她干,草拟起诉状、立案、收寄邮件、打印归档、跟着一起出庭之类的。观朣也慢慢改掉了只是来实习的心态,逐渐有了案件负责人的心态。有时候工作忙起来甚至会沉浸其中,有一种是案件唯一承办人的感觉。

这天她跟着边律一起出庭,结束后,边律一边往出走一边问观朣:“你八百米几分钟?”

观朣正奇怪着为什么边律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还没来得及回答,边律又说了一句:“算了,来不及了。”

接着她就被边律拉进男卫生间。观朣短暂地惊呼一声,被边律及时捂住嘴。

“别出声。”边律小声警告。

观朣努力地往后看去,镜子里她和边律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保持着,她像是被边律从背后拷住的嫌疑犯。

良久,边律松开她,推开门走出去。

往停车场走的过程中,观朣过于气愤,却又不好问什么,只好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职场第二课,要有眼色,跑步速度要快,刚才那被告穿的高跟鞋可是能戳死人的。”边律感受到身后的小姑娘愤懑的情绪,不紧不慢地解释。

“那您也不能把我拉进男卫生间啊,还有人在那嘘嘘呢!”观朣想起刚才卫生间内正在上厕所的男人被吓到的样子。

边律停下来,表情变得严肃:“你记着,既然当了律师接触的都不是平时能接触的人,你为一方辩护,就要做好被另一方报复的准备,这种时候重要的不是进了男卫生间,而是你刚才保住了你的命。”

观朣又无话可说了。

要不是还有寒假的收假通知和复试,观朣差点都和律所融为一体,她也开始提溜着破帆布袋子,十点多才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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