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半。
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轻柔舒缓的音乐流淌在每个角落。
顶上水晶灯炫目,厅内人群衣着精致,三五成伴,相谈甚欢。
今辞跟在父母身边,嘴角噙着轻微笑意,认真旁听他们与每一个人的交谈。
他单手握着杯果汁,灯光落在他葱白细长的手指上,趁得好似酒杯上的精美装饰。
青年个子高挑,身量修长,只是随性这么一站,便让经过的人都忍不住朝他多投去两眼。
而这每一眼,又会让人将目光定格在他过分俊秀的脸上。
今辞鼻梁秀挺,眼角微翘,唇形稍薄,右眼角靠近鼻梁的位置,有一颗小痣,眸光流转间,给他本就极为俊秀的样貌又曾几分精致。
今夜,他一身黑色西装,白色衬衫,系黑色领结,是绝不会出错的规矩装扮,但因他过于出色的容貌,依旧比旁人惹眼几分。
今辞展现在外的气质透着与他年纪不相符的淡然,这使得他整个人的底色透出一股清冷。
像冷寂雪夜里绽放的纯白山茶,素淡沉静中,又含着一分绮丽。
即便立于人群之外,也引得人频频贪看。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有年轻人上来攀谈,询问联系方式。
被今辞婉拒后,只能遗憾离开。
宴会厅左侧外接着一片露台,三两个人待在那里说话,今辞走过去,选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回到家里快两年,今辞已经适应这样的社交场合,但和不熟悉的人交谈,总还是有些费神。
他寻了个借口从父母身边离开,躲到这里透透气。
露台外只有一盏晕黄的落地灯,连接着厅内映射出来的光线,柔和,不算明亮。
今辞身边有一棵半人高的阔叶盆栽,他坐下去后身形恰好被挡住,在低暗的环境里,就像被隔绝在一方安全的小天地。
旁边传来低微的交谈声,不明显,如同轻浅舒适的白噪音。
这样的环境叫今辞有些放松。
坐了一会儿,那边交谈的人离去,今辞也正想起身回大厅,这时几道明显的脚步声朝露台走来,伴着几道熟悉的声音。
“今辞去哪了,怎么没看到人?”
“人家是正儿八经的今家二少爷,忙着拓宽交际圈呢,哪有时间搭理我们。”
“说真的,若不是阿恺央求,我才不想带这个死同性恋玩儿。”
“阿恺就是太好心,今辞那么欺负他,他还能一忍再忍。让我说忍有什么用,今辞那种人,只会得寸进尺。”
今辞撩了撩眼睫,心里并未因这些话产生什么波动。
刚回来那一阵,他的确以为这些人是真的想和他交朋友,但几次接触下来,就算这些人伪装得不错,今辞还是感觉到了他们在面对他时,隐藏在友好下的那种优越和不屑。
之后这些人再约,今辞就不爱去了,反倒被这些人认为是他性子高傲,瞧不上他们。
今辞安静地坐在盆栽后面,听这些人说他坏话,替今恺抱不平。他没有出声打扰他们,直到这些人说够了意犹未尽地离去,今辞才起身离开露台。
重新进入大厅,今母正在寻他,看到他后,笑着冲他招手,“阿辞,快过来。”
那群说坏话的人注意到今母的动作,立即回头,看着身后的今辞,意识到他是从露台那边过来的,纷纷脸色一变。
一名酒侍端着酒水从旁边经过,经过今辞时略有停顿。
今辞顺手拿起一杯果汁,冲那几人举杯,遥遥一笑后,去了今母那边。
今辞离开后,空无一人的露台安静了片刻。忽然的,另一边被盆栽挡住的角落传来轻微动静。
几秒后,走出两个男人。
今辞并不知道这边也有人,说坏话的那群人没发现他,他也没发现他们。
为首的男人二十五六的模样,身材高大,穿一身黑色正装,肩宽臂长,挺拔轩昂。
他轮廓凌厉,五官俊逸而立体,高眉弓,深眼窝,令他看向今辞背影的那双眼眸,显得专注又幽深。
他身后的人见他一直看着今辞离去的方向,以为他好奇,道:“这是今家两年前找回来的亲生孩子,据说当年出生时和别家的孩子抱错了。”
男人收回目光,“是么。”
厅里,有人看到站在露台的男人,面露惊讶,然后快步过来:“纪总!大家都找您呢,没想到您带着助理待这儿来了。”
助理招来一名酒侍,纪珣端起一杯香槟,看来人一眼,并未言语。
来人好似感受不到纪珣的冷淡,他语气殷切,东拉西扯地说了几句后,话锋忽然一转,“听说纪老太太最近连着进了几次医院,还请了个算命先生回去?”
来人说着近来听到的事,言语中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纪珣语气轻淡:“没听说。”
来人神色顿时有些讪讪,还想说什么,就听纪珣道:“有事在身,失陪。”
“哎,好好。”来人赶忙应着。
纪珣走进大厅,今辞跟在父母身边从前方经过,他的视线在今辞清秀的侧影上定格一秒。
“纪总!”
身边迅速围上来一群人。
今辞转过头,向围起来的人群不经意地看一眼,而后收回目光,去找身边的父母,却见身侧的母亲走向角落,正在讲电话,脸上的神情担忧。
今辞轻轻地蹙了下眉。
一会儿后,今母挂掉电话过来,今父见她神情不对,道:“怎么了?”
今母看一眼今辞,迟疑道:“家里电话过来,说恺恺发高烧了。”
今父也看了一眼今辞,安慰道:“家里有王姨在,她会照顾的。”
今母道:“我知道。”
却始终难掩眉间不安。
今辞眼眸低垂,原本虽略疲惫但还算不错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淡淡的。
过了几分钟,今辞道:“我去趟洗手间。”
在通往洗手间的拐角处,今辞似有所感地停住脚步,回头看去。
然后他又一次看到了母亲的背影。
像过去几次那样,因为担心今恺,所以甚至等不及他从洗手间出来,亲口跟他说一声,就急匆匆离开。
今辞转回头,发了几秒呆,才重新迈开脚步。
从宴会厅到洗手间,要经过一道长长的走廊,今辞走到半道时,身体忽然冒出奇怪的感觉。
他忍不住扯了扯颈上的领结。
又走了几步,今辞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步伐有些不稳,无力感上涌。
身体有些不对劲。
今辞靠在墙上,拿出手机。
他也不舒服,是不是可以打电话给母亲,让她回来。
今辞按下今母的电话号码,对面占线。
他没有挂断,而是保持等待。
十几秒过去,他的电话依旧没有被接听。
意识慢慢变得有些昏沉,这十几秒里,今辞感觉身体里像蹿了把火。
今辞侧身抬手,撑住墙,执拗地等着电话接通。
这时,一只手忽然从旁边伸过来,抢走了他的手机。
今辞反应有些迟钝,他抬起头,在有些晕眩的视线里,看到一个宴会酒侍打扮,带着口罩看不清面目的男人,站在他身前。
对方握着他的手机,似乎挂掉了电话,然后在手机上按了一阵,像在打字。
“你干什么!”
今辞无力地呵斥一声,伸手去夺。
酒侍将手机往自己兜里一放,扣住今辞的肩。
对方力道惊人,单手钳制性地扣住今辞,像托着醉酒的客人。酒侍另只手捂住今辞的嘴,拽着他走入旁边的员工通道,离开了走廊。
身体的异常让今辞无力反抗,他被拽进员工电梯,一路没遇到人,电梯直达楼上客房。
叮的一声,电梯打开,今辞被那人扣着,连拖带拽地弄出电梯。
很快,这人带着今辞停在一间客房门前。拿出房卡,正要刷卡进去时,他们的身后,一扇客梯忽然打开,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救……”
今辞所在的方向,看不到来人是谁,他下意识呼救,但嘴再次被捂住,声音小得传递不过去。
就在酒侍打开房门,要将今辞拖进客房时,身后传来冰冷低沉的声音:“站住。”
随后,今辞感觉到身后一股力道传来,有人握住他的手臂,一把将他拽了过去。
顺着那只手转身,今辞跌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纪珣抱着今辞,察觉到他的状态,神色瞬时变得阴沉。
他单手拥着今辞,一脚将想上来抢人的酒侍踹倒在地。
助理上前去擒那人,不料对方忽然砸过来一个什么东西,助理仓促接住,等再抬头时,那人已经爬起来迅速跑掉了。
纪珣将今辞打横抱起,声音带着一丝暗沉:“我先带他回房,你打电话给谢俊,再去楼下通知今总和今夫人,说他们的小儿子在这里。”
“是。”
助理应着,刷房卡打开走廊靠里的一间客房,等纪珣抱着今辞进去后,才边拨电话边乘电梯下楼。
房门闭合,纪珣抱着今辞往里走。
今辞手脚乱动。
纪珣将横抱改为搂抱,颈侧立即贴上今辞滚烫汗湿的脸。
等将今辞放下,纪珣额头已浸出一层薄汗。
他的情况也很不妙,他今晚喝的那杯香槟有问题。
脱掉外套,拉掉领带,纪珣走进洗手间,先用冷水洗了把脸,然后用冷水沾湿毛巾,去给今辞擦脸。
感觉到纪珣的靠近,今辞捉住他的手腕,拉向自己。
纪珣将手掌握成拳,喉结滚动一瞬,“今辞,忍一下,医生马上就到。”
然而这句话像触碰到了今辞灼痛的神经,唤起他几分清醒。
青年睁开水润的眼睛,里面溢出一丝痛苦,眼泪毫无征兆地从中无声滚落。
纪珣一怔,拭去那滴眼泪,“今辞?”
“忍?”今辞眼睛泛着红,攥着纪珣的手在用力,“你看不出我很难受吗,为什么总要让我忍?”
他像在说此时,又好像不是,像在质问纪珣,又像在质问别人。
纪珣眼神发沉,另一只手却很怜惜地揉了揉今辞的额角,“那我们去水里泡一会儿,好吗?”
纪珣放下毛巾,准备带今辞去洗手间。
今辞却忽然碰了他一下。
纪珣眼神一暗,将那只手压在床沿,垂眸凝视捣乱的青年,“今辞,乖一点。”
房间里亮着壁灯,昏暗的光线里,今辞看着他,忽然笑了一下,没被制住的那只手忽然抓住纪珣的衣襟,往下一拽——
今辞仰头,咬上纪珣的唇。
纪珣的背脊一瞬绷紧,他扣住今辞的肩,要将人推开。
今辞吻得更深。
脖颈间青筋鼓起,几秒后,纪珣摇摇欲坠的理智彻底轰塌,推开的动作一变,将青年用力揉进怀里。
“纪总,谢先生马上过来,只是今总和今夫人都已经离开,我拿到了他们的联系方式,需要继续联系——”
纪珣将青年扣在怀里,忍耐到泛出血丝的眼看向门口。
“出去!”他说。
助理仓惶退出,关上门,想到刚才瞄到的情形,捂了捂狂跳的心口。
他看看存着今氏夫妇联系方式的手机,选择将手机息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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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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