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很快被推入手术室里,这不是什么大毛病,医生很快做完手术,陈昭被推入病房。
傅凌周跟着她到病房,给她倒水,切水果,掖被子……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被分来照顾陈昭的护工站在一旁看着,想帮忙都不知道该做什么。
傅凌周回头看她一眼,淡淡说,“你回去吧,我们这里不需要护工。”
“谁说的?”陈昭睁开眼瞪他,“我需要。”
“好,你留在这吧。”傅凌周顺着她的心意道,转身问她,“还疼吗?”
“还好。”陈昭语气冷淡,头也不抬地看着手机道。
陈昭不说话,傅凌周也没吵她,只安静地看着她玩手机,时不时问一句要不要喝水、吃东西,上厕所之类的。
看得护工讶异非常,复心里的病人多为护工在照顾,十分少见如此细心地照顾病人的家属。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护工连忙跑去开门。
陈昭抬头往门外看,是过槐和千瑶。
“没事吧?伤口还疼吗?”
过槐被千瑶推进来,有些担心地问。
“有点疼,得住几天院。”陈昭答,又问,“你怎么过来了?身体还没好呢,还过来看我。”
“担心你啊。”过槐笑。
千瑶已经知道了两人的渊源,见到两人熟稔的样子,她还是十分感慨,“没想到你们俩居然这么有缘分。”
“是啊,也许这就是天意。”过槐笑着应。
傅凌周困惑地看向谈笑风生的三人,他听不懂她们的话,什么有缘分?什么天意?
“什么意思?”傅凌周丝毫没有尴尬和识趣地保持沉默的意思,径自出声。
千瑶犹豫地看向陈昭和过槐,这是她们两人之间的事,要不要说出去自然由她们俩决定。
陈昭面色冷淡道,“和你没关系。”病房内一阵沉默,千瑶如坐针毡,小心翼翼地瞄两人脸。
“快到饭点了,傅总你帮我们去打点饭吧。”过槐率先出声,打破一室平静。
“好,你们慢慢聊,小昭你想吃什么?”
“……”
“那我看着打吧,你好好休息,别累着了。”
傅凌周走出病房,千瑶有些惊讶和好奇地盯着陈昭,“傅凌周脾气居然这么好,你无视他,他也不说什么。”
陈昭面色淡淡,显然不想多谈,“别说他了,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
三人又天南地北地聊起来,直到千瑶出门接电话,过槐才问陈昭,“你是真的决定要跟他分手了。”
“嗯。”
“他对你挺好的。”过槐回忆起之前和傅凌周工作时他的手机壁纸和每隔一会儿就要看的聊天记录,真心道。
陈昭不语,她当然知道傅凌周对自己好,可这份好能维持多久?她不敢想自己付出一切后却不得善终的下场。
“这个世界上没那么多坏人,比如我,比如你。”过槐有心劝解,却知道劝了也没多大用处。
陈昭防备心强,是个没什么安全感的人,她知道世界上有好人,但不敢赌也不想赌。
“我知道。”
“你自己想想吧,人生苦短。”过槐说了一句也不再提。
陈昭应了一声,端起傅凌周临走前帮她倒的一杯热水。
滚烫的水已变得温热,冷热适宜。
知道当年的真相后,陈昭也想过傅凌周的真心,兴许他和旁人不一样呢?兴许他是个例外呢?
可多年来的习惯早已让她束手束脚,即便现在她有些蠢蠢欲动和纠结,她也不会立即下定决心。
不一会儿千瑶进门,两人不再提这个话题。
吃完饭后,过槐和千瑶便离开病房了,傅凌周尽心尽力、细致如微地照顾她。
突然,他想到之前未成形的准备,在手机上联系好后,打开视频递给陈昭,说,“小昭,你还记得她吗?”
陈昭懒懒偏头看去,眼神一滞,落魄贫穷的女孩已换了身行头,稚嫩的脸上是欢快的笑容,“姐姐好。”她开心地喊。
是草原上那个女孩。
陈昭对她笑笑,问,“现在过得还好吗?”
“嗯,姐姐,谢谢你帮我包扎伤口,也谢谢你安慰我,我和妈妈也到了京市,哥哥帮我们找了律师,他被抓到牢里去了,姐姐,你会来看我吗?”脱离困境的女孩不复之前那般沉稳和隐忍,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像只小鸟。
“我又没做什么,你该谢的是哥哥。”
“你安慰了我,还帮我赶跑了爸爸,你是个好人,妈妈说我该懂得感恩。”女孩摇头,一脸认真道。
陈昭愣了愣,她没想到女孩会记住自己,明明她没做什么,只是安慰了几句而已。
沉默一瞬,她微微笑起来,柔声道,“我改天会去看你的。”
小女孩很兴奋,又和陈昭叽叽喳喳地聊了二十多分钟才心满意足地挂断电话。
傅凌周在一旁静静坐着,“小昭,有很多人关心你。”
陈昭沉默不语。
陈昭在复心住了一周的院才回家,出院之前过槐来祝她康复。
傅凌周帮陈昭收拾好东西去停车场,陈昭不坐他的车,傅凌周便开车在后面跟着,到小区后他停下车,看见手机上收到一条过槐发来的消息。
【我想和你谈谈陈昭的事。】
傅凌周推开车门下车替陈昭提东西,被她制止。
司机接过陈昭手上的东西,向傅凌周问了一声好,匆匆转身离开。
他可不想被卷入两人的斗争中。
傅凌周跟着他们到电梯前,目送电梯门关上,转身离开。
晚上京市又下起瓢泼大雨,傅凌周来到陈昭房门前,按下门铃。
陈昭走到门前看着电子屏幕里傅凌周的脸,一语不发。
“小昭,我好像感冒了。”傅凌周头上黑发微湿,一缕缕贴在额头上,有种脆弱的美感。
“不舒服。”他闷闷道。
明显是在装可怜。
陈昭很清楚,手却不自觉打开了门,让他进屋。
她还是担心他生病。
傅凌周脸上顿时露出一个笑容,眼里闪闪发亮。
陈昭看了他一眼,转身往浴室走,傅凌周亦步亦趋跟在身后,一步步走进浴室。
陈昭伸手扯了条毛巾,一转身才发现傅凌周就站在她身后几厘米的地方,近得出奇。
陈昭皱眉,“你站这么近干什么?离我远点。”
傅凌周默默退开。
陈昭将毛巾丢到他身上,径自自他身走过,“你擦完就走吧。”
傅凌周捞过毛巾,又跟着陈昭走回到客厅。
客厅里的电视屏幕放着一部电影,陈昭专心看着,一眼都没投给傅凌周。
傅凌周站在沙发边,缓缓擦着头发,直到头发半干,他才将毛巾放回到浴室,在陈昭身前蹲下。
“小昭,我不会放弃的,一年三年五年十年,我会一直等你回心转意。”他轻声说,“我给游轼发了一份新的协议,之前签的那版作废,我们重新签一版,如果我们离婚,我就净身出户。”
陈昭低头看他。
傅凌周牵上陈昭的手,“口头的话不能给你保障,就让协议来保障。”
“你要是愿意,我们马上就能签。”
过槐说陈昭不相信别人,只相信自己,最看重自己的钱和命。
他可以为了陈昭死,但不可能用生命来威胁她,那只会让她更加反感,他只能用自己全部的财产来证明他的爱。
陈昭静静看着他。
她从小是在一个亲情淡薄的家庭中长大的,爸妈让她知道她只能相信自己,只能靠自己。
长大后她打破自己的原则,掏出一颗真心给别人看,却输得片甲不留。于是她更加确信,世界上除了自己没人是可信的。
可这几天发生的种种又在挑战她的认知,她以为的背叛是假象,她以为的欺骗是善意,她向来奉行的准则被打破。
这世界上的人没那么冷血无情,她似乎也能分出几分真心。
傅凌周未必是多么长情的人,但就现在而言,他确实是爱她的,也确实为她付出了许多。
他是值得爱的一个人,而她也确实爱他。
“那就拿过来签了吧,你要是惹我生气了,我们就离婚。”
就算最后的结果不好,她也认了,傅凌周净身出户,他失去的东西比她多,她也损失不了什么,顶多掉几滴泪而已。
她相信自己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一时的伤心总会过去。
再说过槐说得对,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傅凌周不可置信地抬头,高兴得眼里都蕴出了泪。
他没想到陈昭居然真的答应了,毫无预兆。
“小昭。”他惊喜得地叫,起身拥她入怀。
“真的吗?你别骗我,我爱你,小昭,我会对你一辈子好的。”傅凌周有些语无伦次地道。
陈昭微微笑了笑,伸手抱住他。
“我也爱你。”
淅淅沥沥的小雨中,温和的灯光丝丝洒在两人身上,晕出温馨的光芒。
两人紧密相贴的身体渐渐于温馨中生出了些躁动,傅凌周转头去寻陈昭的唇,珍重又热烈地亲她。
沙发上的人影交缠在一起,起起伏伏,陈昭的黑发随着窗外的雨声摇摇晃晃,两人小麦色和白皙的皮肤交叠,暧昧缠绵,令人脸红心跳。
雨声与呻吟声相绕,响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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