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身着正装的年轻女孩儿如坐针毡,局促不安地一遍又一遍地扶着夸张的黑框眼镜,她长了一张娃娃脸,看着像高中生。
汤元悦拿出平板电脑,划到有姜丹菲的画面,“这是上周五晚上加油站拍下的监控画面,你当时就坐在孙昊的保时捷副驾驶上,能说说你们去了哪里吗?”
姜丹菲紧张地抓着手指,汤元悦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穿着一身警服坐在她的对面,正气凛然,“我和孙秘书的死没有关系……”
汤元悦,“我们也没有说你和他的死有关系,只是例行询问,你只要如实回答就行。”
姜丹菲眼神飘忽,“我和孙秘书到豪爵夜总会玩去了。”
汤元悦,“就你和他吗?”
姜丹菲低着头,“还有几个老朋友。”
“哪几个老朋友?”
“我…我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姓名,在豪爵夜总会大家都只用花名。”
汤元悦从文件夹里拿出王继发的照片,“有他吗?”
姜丹菲更紧张了,攥紧拳头,“王总上周五没来……”她好像意识到说错话了,赶紧抿深了唇。
“上周五没来,之前来过?”
姜丹菲沉默不语,汤元悦继续发问,“你跟孙昊到豪爵夜总会不是一次两次了吧,每次去都是做什么?豪爵夜总会的rose已经跟我们说过了,孙昊每次都会带客户来,然后再带年轻姑娘来,各自结伴离开。姜丹菲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
姜丹菲恨不得钻桌子底下去,“我…我不知道,我去是活跃气氛的,跟那些大老板喝喝酒让他们高兴,然后拿钱走人,至于后面的事儿我确实不知道。”
汤元悦桌子一拍,“姜丹菲,孙昊这种行为叫拉皮条你知道吗?”
姜丹菲明显是知道的,但是为了挣钱她肯定也要装不知道,“孙昊都是怎么联系这些女孩儿的?”
“我真不知道他怎么联系的,我从远明贸易离职后一直找不到工作,孙秘书就介绍我去金佳公寓当前台,这份工作很闲,他说愿不愿意挣个外快,我就……我真没想那么多,我觉得我的身份就像暖场主持人一样,组织游戏,活跃气氛,等他们走了拿钱回家,仅此而已。孙秘书做得别的事我真不清楚。”姜丹菲快哭了。
耳机里传来陆开的声音,“问问她孙昊的客户都有谁,还有齐思颖和孙昊到底是什么关系?”
汤元悦,“姜丹菲你跟着孙昊做所谓活跃气氛的主持人多久了?”
“一,一年了……”
“他带来的客户你应该都认识吧。”
姜丹菲犹豫了片刻深深点了下头,“有几个是远明贸易的人,我能叫得上名字,别的眼熟但是不知道真名。”
汤元悦,“远明贸易的都有谁?”
姜丹菲,“总经理王继发,经销部部长李虎,销售总监梁醇,有几个应该也是远明贸易的但是我待得时间短叫不上名字。”
“孙昊和齐思颖是什么关系?”
姜丹菲抬起头,为难得蹙深了眉头,“齐姐……孙昊很听齐姐的话,两个人的关系更像领导和下属。他们两个经常一起出入豪爵夜总会,就连豪爵的老板rose都很怕齐姐,有次豪爵的老板带错了路还给齐姐打了一巴掌……”
周朗站在陆开身边,“怎么样了?”
陆开看上去没休息好,很疲惫,“我感觉姜丹菲知道的不多,重点还在齐思颖身上。但现在把齐思颖带过来会不会打草惊蛇?”
周朗,“再等等,新加坡那边有消息了吗?”
陆开递过来一个文件袋,“这是今早新加坡那边给的资料,我全打印出来了。你看看。”
孙昊毕业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心理学专业,毕业后在新加坡一家叫养心的生物制药公司工作,工作了三年养心制药公司被查出非法提炼有害物质和生产让人上瘾的精神类药品被查封,孙昊又在新加坡待了一年才回国。
翻过孙昊的履历一张合照出现,照片背景是南洋理工大学的校门前,照片上三男两女并排站着,三位年轻的男大学生勾肩搭背,最右边的两位女同学并肩而站,和左边三位男士一指宽的距离,周朗睁大了眼睛,最右边的黑长直女孩儿戴着黄色发箍,面带微笑看向镜头,脸上还有几分学生的稚气,和现在的样子没有多大变化,“这个黑色长发女孩儿是齐思颖?”
陆开低头看了一眼,“是,中间这个长发男生就是孙昊。”
不细看根本认不出来,大学时代的孙昊留着长发,脸上基本没什么肉,还戴着副眼镜,土黄色衬衫要再有把吉他妥妥的摇滚青年,“这三个又是谁?”
“齐思颖旁边的黑裙子短发女孩儿叫刘美丽,孙昊旁边高个子的男生叫于宏博,新加坡华裔,养心生物制药公司老板的儿子,在一次登山活动中坠崖身亡,于宏博旁边穿红色运动服的男生叫陈木心,大学毕业后加入新加坡国籍然后进了养心制药公司当提炼员,三年前回国的。”
周朗盯着齐思颖旁边的黑裙子女孩儿看了好一会儿,有些婴儿肥的脸,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莫名其妙眼熟,“她叫刘美丽,现在在哪里?”
陆开,“她大学毕业后也进了养心生物制药公司,当文员,养心生物制药公司被查封后就回国了,至于现在在哪里还得查一查。怎么了?”
周朗,“我觉得我好像见过她,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汤元悦开门出来,“姜丹菲说不知道怎么联系那些年轻女孩儿,但是她看到过一辆黑色商务车拉着那些年轻女孩儿到豪爵夜总会,知道车牌号。”
陆开,“有车牌号就好办了,赶紧去查查。”
汤元悦国宝同款黑眼圈严重,“陆队,周副,虽然姜丹菲没有明说,但是我感觉联系女孩儿这事是齐思颖在做。”
陆开,“怎么说?”
汤元悦大胆猜测,“姜丹菲说孙昊只负责接客户,把客户带到豪爵夜总会,一直陪着客户谈天说地,那些年轻女孩儿是齐思颖到了后才来的,我也觉得或许是齐思颖在联系。”
周朗想了想,“看来有必要会一会这个多变的齐思颖。”
陆开,“汤圆你跟姜丹菲说,保持手机畅通最近不要离开云川市。”
“好。”
周朗和陆开刚出门,夏永夜的车就开了过来,车窗摇下来,他的脸还是那么煞白,“两位警察同志要去见齐思颖?”
陆开碰了下周朗的手臂,“你跟他说的?”
“别冤枉我!”
夏永夜,“带上我,我也要找齐思颖。”
陆开不客气地拉开车门,“走吧,省的我自己开车了。”
周朗无话可说,跟着钻进来,后面的银灰色轿车在往这边开,“你找齐思颖做什么?”
夏永夜打方向盘掉头,“问一笔资金的动向。今年年初应该有一笔五百万的款项汇入总公司,王继发先以限额为由汇入了三百万,隔了一个月又汇入了一百五十万,但是剩下的五十万至今未到账。”
对有钱人来说钱只是冰冷的数字,可是对普通人来说却是一辈子奋斗不来的终点,“剩下的五十万至今未到账没有人催,这和齐思颖又有什么关系?”
夏永夜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周朗,“剩下的五十万齐思颖从个人账户上划入了夏远的国内银行卡,夏远给总部的财务发过邮件,所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但是正如我所说……”
夏永夜防备地看了眼陆开,没有继续说下去。
周朗不掩饰地笑了一下,“我都跟陆队说了,既然要合作多几个可信任的人不是坏事。”
夏永夜不意外,平静得开着车,“夏远三年不见人影,但是三年来均有消费,还有大笔资金入账,唯独年初这笔钱是齐思颖从个人账户上转过去的,我感觉蹊跷。”
周朗也看向后视镜里的夏永夜,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像穿过云层的光,“齐思颖往境外汇款的账户查到了吗?”
夏永夜手扶着方向盘,细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扶着方向盘的时候格外好看,周朗余光瞥了两眼又看向窗外倒退的风景,瞥了眼后面的银灰色小轿车,从警局出来的时候是不是见过。
夏永夜,“一共三个账户,汇款最多的是新加坡一家旅游公司,其次是德国的医疗器械公司,这家公司和远明贸易合作有十年了,最后是美国的一家地板公司。这三家公司确实和远明贸易有合作,但是齐思颖补尾款的账户都是以公司名义的个人账户。”
“国外公司账户这么随便吗?”
夏永夜驶入左车道,“只要有关系就能开得到,其实不止国外,国内也一样。”
周朗,“这不是去公司的路。”
夏永夜,“齐思颖今天请假没来,电话也打不通,去她家。”
金玉家园是一片低层的老式住宅区,从外面看有些破旧,夏永夜把车停在南门外,“35幢二单元303。”
拉着拖车的老人看了眼这辆黑色的吉普车,先从车上下来的是陆开,好学生模样的陆开绝对是老年人的心头好,不由多看了两眼,从另一侧下车的是周朗,老人蹙了下眉头,挺俊一小伙子但是看着就不好惹,肯定哪条道上的,最后从驾驶位上下车的夏永夜,老人看了直摇头,染个红毛,不学好。
三个人直奔303,陆开敲了敲门,“齐思颖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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