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前。
“你怎么样了?”凌月转身将他扶起,言语中透着担忧。
“小师妹!”初云眼中满是震惊,目光与她相撞,随即敏锐察觉到了眼前人的变化,惊道:“你怎么?”
眼前的她周身散发着一股纯净冷沉的气韵,身上还隐隐透出威压,浑身上下仿佛是渡着一层清光,与周遭血色格格不入,修为和灵力也无法看出。
这种是只属于修为极高的人身上才会出现神韵,譬如三清。
若非她持着斩霜华,他几乎不敢确定她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师妹。
初云一时间惊得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凌月知道他满腹疑问,可如今她没时间解释,见他没什么大碍后,她道:“林阙在试炼地内受了重伤,我寻到他时他已是灵脉尽断,若非道之那孩子以自身神魂相护,他恐怕早已身死,我暂且替他留住最后一缕生息,还需你以灵力替他续脉。”
凌月眼神示意他位置,初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在空间豁口处看到了道之和林阙几人的身影。
初云见道之背着浑身血污毫无生气的林阙,顾不得自己一身伤,向着他们赶去。
“……师叔,”道之看到初云那一刻,终于是压制不住翻涌的情绪,一瞬间便红了眼眶,声音沙哑道:“我好怕......”
初云安慰道:“他会没事的,”随即看向了一旁正在为林阙护脉的白昀,神色复杂的道了声“多谢”。
白昀并未收回灵力,只是低声提醒道:“先将人带到殿内。”
白昀口中的大殿早已被劈成了两半,一半完好立着,另一半则已经成了废墟,好在立着的这一半勉强可以避避雪。
白昀几人将林阙安置到殿内空地上,小老头几人则是在出空间豁口后就各自去寻自家宗主去了。
除了天阙宗宗主天沧被三清所杀,其余三宗宗主倒只是在与血线缠斗时受了点伤,并未伤及性命。
灵仙、小老头、立阳三人在寻到自家宗主后,立马将人扶到了殿内,靠坐在初云几人不远处的柱子上,开始调息,以此应付接下来可能要打的硬战。
白昀在此地布下了一道结界,防止初云几人被血丝所扰,随后向着拂及所处位置赶去。
“仙儿师妹,试炼地内出了何事?为何只剩你们几人?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灵韵脸颊沾着血迹,艳丽的面容上染上了几分狼狈,失了妩媚。
灵仙将她们在试炼地内发生的一切一一告知了她,包括凌月一剑劈裂试炼地那血色苍穹,将她们几人带出了试炼地。
一旁维持灵脉的初云听到是自家小师妹带她们出来时心中觉得意外。
后来听到她居然是是早已身陨千年的师祖时更是瞳孔骤缩,神情惊愕看向灵仙,礼仪也顾不上,急斥道:“一派胡言!”
灵仙本就在试炼地吃了苦头,眼下还莫名被凶,一时压不住脾气回道:“我怎么胡言了?我灵仙的封印术法虽不说出神入化,但也不逊,那天珠上的封印是由施术者自身神魂修为所化,唯有本人可解!天珠封印被解可不止我一人所见,你不信大可一问。”
她说罢,一指一旁正在打坐的小老头和立阳老道。
初云自斥责了一句后就陷入了沉默,她见状还以为他是故意无视,开口嘲讽道:“怎么?初云道友出自宿月宗,连自家师祖都不识得?”
灵仙的确不知宿月宗众人并不知凌月身份,还以为他们是特意向隐瞒清月圣人并未身陨的消息,她还想说什么,灵韵制止了她,“师妹!不得对初云道友无礼。”
灵仙晒笑一声,坐到了一旁调息。
“师叔……此次的确是小师叔救了我们......”道之在一旁小声说道。
凌月一剑劈开苍穹时道之在场,亲眼见到她出剑。
初云早在灵仙说出天珠封印已解法时便已被震惊得不知该做何反应,因为她说的的确是事实。
他数百年前曾听师尊提到过,天珠封印除去封印自行散去,只有封印者才可解。
细细想来,凌月的确与他们不同,她婴孩时期便被师尊带回宗,师尊对她极其重视,仙逝前更是将她未来所学术法安排妥当,还将视作自己性命的斩霜华给了她。
而此次下界亦是师尊的遗命,他们从始至终从未得知过她的身世,也不曾得知师尊的打算。
事实如灵仙所言,可虽是如此,初云一时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无话间,气氛陷入了沉寂,只听得到风雪声和血线在雪中挪动发出的稀稀疏疏声。
大约过了半盏茶时间,白昀和拂及的身影出现在几人视野之中。
初云仔细一看,发现他们身后还跟着十数人,看着颇有些狼狈。
一二十号人涌入白昀设下的结界,一瞬间便打破了死气沉沉的氛围,开始嘈杂起来。
一宗主向着地面‘啐’了一口,看着白昀、拂及冷嘲道:“装模作样,不要以为你们救了我,我就会感恩戴德!谁知道你们将我们带到这里又有什么阴谋!”
“你们师尊做了此等泯灭人性之事,害得我们弟子皆死于试炼地,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对!你们广仙门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我等必定将此事昭告天下!”
另一宗主发话,其他宗见状也开始跟着附和,一时之间这些人的声音闹出了不小动静。
其实,这些人到眼下也是看此事罪魁祸首乃是三清圣尊,可谁又敢去他跟前找死,只得是逼着眼前这两位口碑上佳的人寻个说法。
拂及眉头紧蹙,刚想要安抚众人,一道冷嗖嗖的声音已经从身后传出,声音不大,但足以传到在场每个人耳中。
“闭上你们的嘴罢!吵得老子心烦,交代?”小老头扫了众人一眼,目光定在着叫的最凶的那人身上,道:“你能破这血阵结界?”那人面露窘迫,看出了他身份不简单,一时不敢反驳。
他冷哼了一声,又指向另一人,“还是你能破?”
“既然没本事,这些废话就留着有命出去再讲!依老子看——”小老头顿了顿,目光扫到面色沉静注视着大殿外的白昀,不自然改口道:“依老夫看你们这些小辈此时最该做的就是趁着三清被牵制,逼出藏在体内的血线,省得这人还没出去,命就丢在这里。”
小老头此话一出,下界诸宗主皆是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敢再说什么,急忙开始调动灵力。
漫天飞雪中,强大灵压从龙骸废墟处荡开,击打在白昀的结界上,震得未被护在结界外的房梁又是塌了一部分。
众人也在灵压荡开时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气,心中皆是被震慑到。
三清修为何等强大,才会有如此灵压,若是被这灵压伤到,恐怕不死也得重伤。
一人注视着光幕之内,站立在三清不远处,一身白衣的女子,疑惑开口道:“那女子是何人?我还未曾听闻宗门中有人能与三清抗衡。”
“宿月宗清月圣人。”石柱旁调息的灵仙,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此话一出,人群中立刻有人出声,“怎么可能!清月圣人早在千年便已身陨!”
“这宿月宗初云真人还在此处,仙子随口胡诌不怕得罪人?”
“在下也觉得不可能,难不成还能死而复生?”
“我觉得这女子可能是……”
灵仙懒得多费口舌。
众人猜测间,一容貌端正清秀的青年开了口:“据古籍记载,世间曾有一门强大术法,可将天地间浊气炼化为纯净无垢的灵气,灵气凝结,以霜雪之貌降落,灵气所化霜雪具有洗涤戾气,镇压邪祟之效。”
青年指腹携着刚从结界穿透而下的的霜花,神色慎重,“若在下猜的没错,此间飘落而下的霜雪便是这术法……拂若心经之力。”
说话那青年乃是上界青枫谷宗主,对上界术法了解颇多。
“金宗主,这拂若心经可是清月圣人的本命心法!”
“在下知晓,”青年望了初云一眼。
后者依旧在为身旁弟子续脉,似乎并未听到他说的话,亦或者听到了也不甚在意。
他道:“这心经之力若非修为高深,绝不会有能压制这万千血丝的威力,而能驾驭这心经之力的也只有清月圣人。”
这话一出,原本还在猜测众人皆是一惊。
这还真的是活久了什么都能看到了!
大殿之外,两道身影立于半空之中。
金色圆形屏障将所有声音隔绝。
三清随手拂落了肩上的霜花,扫了一眼被压制的血丝,抬眸注视着凌月,眼中带着少见的笑意,“师尊这拂若心经还真是不容小觑。”
他目光温和如煦,晃得凌月有种此时在自己身前的是,千年前那十分疼爱自己的师兄。
三清开口道:“师妹,那夜你走得匆忙,你我师兄妹二人还未能好好叙叙旧,这千年间,我时常想到与你一起修炼的日子。”
三清对于千年前眼前人重伤他的事只字未提。
他语气温和,似乎真的是在回忆过往时光。
凌月与三清自幼年时期便相识,一起修炼,无论是下界历练,亦或者是到妖域磨砺皆是相护陪伴在对方身侧。
三清待她也是极好,两人之间有着深厚的感情,若非是千年前的惊变,她们会一直护在对方身侧。
凌月虽是早已做好了准备,可听到他的话,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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