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男主人给了他一个眼神,爱德华立刻心领神会上去,他的手上亮起来蓝色的咒印伸向茉嘉娜的心脏。
茉嘉娜的神色开始慌乱了,女骑士始料未及,急忙在赫尔洛特的耳边强调“我们来之前说好的,那是公主,不是你审判厅的罪犯,她有自己的尊严,不能被这么对待。”
在外人眼里或许可以解释茉嘉娜的慌乱是因为男爵伸手的位置尴尬,但只有茉嘉娜自己知道,她一点也不相信他们是什么伸张正义的好人,她害怕曝光自己心脏的异样,既然他们是为了追寻邪诡的鬼婆,那无论如何她的这颗心脏一定会被拿走。
没了心脏的人该怎么活,自己恐怕从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赫尔洛特有些不耐的出声“手”,男爵的动作显得有些缓慢,似乎一直等着他的命令,
他改变了姿势跪在茉嘉娜面前手中的蓝光凝结出一根针刺穿了她无名指。
民间传说无名指的血管直接连接着心脏,他将那滴血滴到天平的一端,接着那里凝结变化出一颗鲜活的心脏。
他掏出一根黑色的羽毛放到另一边,天平实现了平衡。
经过之前绿鬼婆的洗礼,茉嘉娜已经能够接受自己身边那些超凡事务的存在。
茉嘉娜皱起眉,沉默,感觉自己的心脏和天平之间形成了一条锁链,自己好像受到了无形的律法的束缚控制。
女骑士解释到“回答我们的问题吧,殿下。三天前神庙圣钟响了半个小时,祭祀们察觉到了异常,占卜出有邪异常伴在您身边。
我们前来是为了帮助您,我曾在凯瑟琳王后的麾下效力,对她的离世感到悲伤,我始终保持着对她的敬意,我希望能帮到您,您大可以相信我们。”
她说的声情并茂,椅子上的人似乎受到的触动,缓缓开口。
“她是在三个月前来的,可事实上早在那之前一个月,我就发觉到她了。
半年前,国王的情妇怀孕了,国王将我安排进海特菲尔德城堡里学习怎样成为一名侍女,以便更好的照顾即将生产的安娜夫人。
那天,国王的情妇做了噩梦,梦见自己又一次流产,失去了国王的宠幸跌落泥潭被我判为异端活活烧死。
在我到达城堡后,他们明显收到了指示,我受到了冷待,孤立,和其他人一样住在一个不透光的格子间里。
没有一个人与我说话,不久我生了一场病很严重,医生来了又去,但我没有得到任何治疗。
短暂清醒的时候,我听到在我身边走来走去窃窃私语的仆人们说“国王情妇的兄弟受封了伯爵作为嘉奖,国王很期待自己的王子的诞生,不止一次在他的宫廷晚宴上了透露希望公主死去。”
靠着自己,我撑了过来,在稍微好转后,可能是害怕我死在那里会毁坏还未出生的孩子的声誉。
她们将我送回了德罗城堡,在回去的路上我注意到只要马车停下休整,总有一个佝偻巨大黑色的身影在默默的注视着我们,但我始终看不清她的脸。
回来后我感到城堡里可能多了一个女仆,有时我刚对一个人吩咐她去做什么,转身就会看见她出现在另一侧走廊,有时还会看到两张一模一样的脸。那个人的面孔不固定,时间和空间的矛盾,种种不和常理的事发生了很多。
有时那个影子会暗中观察和模仿我们,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的行为和普通人会有差异,比如用手吃饭,诡异的是房子里没有人察觉不对劲。
她也发现了我的不同,开始热衷于戏弄我,看我有没有发现她装扮的是谁,她乐于见到我的恐惧。
更糟糕的是我发现我们的行为受到了她的限制,其他人都受到了蛊惑,她将我限制在城堡里。我不能和外人交流说明,求助无门,不仅是因为她的监视。
更因为我可能会被当做有精神类的疾病而被送进修道院,如果没有生下儿子是我母亲的罪名,那我不能在成为攻讦母亲的借口。”
赫尔默特主教背着手逆光站立在那里,他的影子很长将她笼罩在里面。“然后呢,你不像是坐以待毙的人。”
茉嘉娜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稀疏平常像是在描述自己吃了什么一样轻松“我尝试将毒麦,绅石,带有霉菌的食物,水银喂给她,但都没有什么用。”
正在记录的男爵和女骑士动作都有些停顿,似在觉得她的行为有些骇人。
赫尔洛特面色未变“说下去。”茉嘉娜听话的继续说“一个月后,她主动现身了,她自称佩吉,是母亲的侍女听从母亲的命令来照顾我。
她的借口漏洞百出,王后的的侍女都是贵族小姐,不会有人叫佩吉这么俗气的名字,更不要说我从没见过她。
可就连玛格丽特夫人也没有多说什么,佩吉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们很快接受了她的存在。我想大家都受到了蛊惑,而她的目标是我。
她很快向我表明了身份,说自己是妖精荒野的仙子因为受到我祖先的帮助,在我出生时自愿成为我的教母,现在察觉到我的困境想要来帮助我。
之后她就长时间呆在三楼走廊最后的那个房间要么就是给我一点宝石,黄金树叶和一些有的没的的东西希望我感恩戴德,要么就是蛊惑我签下一张契约自愿成为她的学徒。
我都看不上,但还是装作犹豫不觉,眷恋自己的身份和贵族的生活,不断试探她的底线,她好像不想使用蛮力更倾向于交易,但我对她的东西真的看不上眼,那有什么用呢?
直到个月前我的母亲病重我恳求我的父亲让我去见她最后一面,但他还是没有答应。
最后她去世了,我母亲身边的侍女写信告诉我她在世间留存的最后时刻,应该是见到了我的幻象,她呼唤着我的名字,关心我的身体,诉说对我的思念,也算实现了心愿吧。”茉嘉娜眼眶鲜红,无助的苦笑。
“而安娜也在几天后流产了,他们认为是我母亲的冤魂作祟,我的国王父亲甚至下令不允许我参见母亲的葬礼见她最后一面。”
接着茉嘉娜的声音变的尖厉 “一天后的晚上,有两男个人从后院潜入,准确无误的进入了我的卧室意图不轨,佩吉听到桌子落地的声音后及时进来帮助了我,然后在我面前用通灵仪式问出是谁安排他们。
是安娜想要毁掉我的贞洁,这样我就会失去联姻的价值没法翻身。
我的情绪崩溃了,我再也无法忍受这一切,我的病情开始反复,也许这给了她可乘之机,她蛊惑了我的灵魂,让我主动恳求她的帮助。”
赫然洛特侧头看向依旧平稳的天平,男爵的神色晦暗,有些气愤想要问出来细节,但又克制住了自己。
他和赫尔洛特交换了眼神,在他记录的本上标注为真。
“然后呢,你又是怎么还会坐在这呢?”赫尔洛特接着问道
“她说要给我想要的,完成我的愿望,会把我变成一位王子,成为帝国的继承人,将我的敌人烧死。
之后她每天让我喝下一碗药水,那期间期间我并没有什么异常。可是那天,我又闻到了她处理那两具尸体时的酸臭味,晚上在大家都睡着之后我悄悄来到她的石室,中间是青铜的大石锅,我在她的桌子上看见了“消面虫”那个长着人脸的□□,那根本就是一锅消骨汤。”
天平没有动静,他们的态度变得更加严肃锐利“你怎么会认识那个虫子。”
“她带来了很多卷轴上面的信息繁杂东一句西一句,写着不同国家的文字,恰好我都认识。就自作主张的抄录整理摆放,她应该尝到了甜头默许我的动作,我得以偷偷学的,总不能真的一无所知,让她摆布。”
天平还是没有动静。
“所以是你杀了她,怎么做到的。”赫尔洛特没有惊讶像是见到过大风大浪,他还是那个表情,一点都不惊讶以她凡人的力量怎么会杀死一个妖精。狮子搏兔,狮子还是被反杀的那个。
“我准备了很多特意让她选在一个雷雨天,风筝和金属可以导电。镰刀藏在放了几根柴火的壁炉里用来砍掉她的头,石灰也可以当做壁炉里的灰烬用来撒向她的眼睛让她失去视线。”
在记录的男爵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看了看天平,她怎么能这样轻易的说出来“就凭这些东西,您想过失败之后吗?如果我的同僚们有您这样的运气,那他们会好过很多。”
她笑的嘲讽“不就是死亡吗?除了这些我还能做什么呢,什么都不做?我就没想过自己会轻易的活下去,即使注定死亡也要向她挥出一刀啊。”
她的语气嘲讽“当然如果是男爵大人一定会做的比我好多了,前提是如果你在现场的话。”
这件事似乎得到了闭环,可这所有的事都是茉嘉娜在口述。
如果天平只能测谎,那她说的只要都是真话,再加上一点语言上的技巧,那些细节就可以人为的掩盖。
显然他们的副主教是靠着真本事上任的,没有那么容易放过她“你真的因为那个变成男人的承诺答应了她的要求,你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了男人而不会被当做怪物,这并不符合你之前表现出来的睿智啊,公主。”
“不然呢,我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而已啊。”
“你说她想要交易,可她为什么没有完成她的交易,反而图穷匕见要欺骗你再杀掉你呢,如果她想要你死,一开始不是可以轻松做到吗?”
“大人,至于为什么要欺骗我,应该是因为她要我心甘情愿吧,至于更多我就不知道了。”
天平在这一刻发生了倾斜,放羽毛的那边沉了下去。茉嘉娜感到身上的压力剧增弯下腰肢,她顶着压力倔强抬头看向始作俑者。
“我说过,实话。”
她咬紧牙关不发一言,在两厢沉默中,感到有股力量抓住自己的心脏,她立马咬破舌尖,装做嘴角流出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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