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赵瑾从碧霄宫离开便又半月不进后宫的门了。一来年关将近朝中事宜繁多,二来童太妃身子病恹恹的,赵瑾稍稍有些空闲时间多去了慈仁宫探病了。
这日稚鱼前脚刚从慈仁宫请安回来,后脚小徐公公便来了碧霄宫。
一番行礼后小徐公公指了指旁边的一个丫鬟笑着解释,“陛下道娘娘身边缺两个妥帖的宫人,便让奴婢干爹挑了个稳重的来侍奉您。”
那宫人刚随着小徐公公进来之时稚鱼便察觉这宫人倒是有些不同,还以为是紫宸殿新进的宫女。不曾想竟是送给自己的。
若只是觉得她身边可用之人较少大可以让尚宫局送一批宫女来供她挑选。那人提前定好了人选倒是有些意外。
稚鱼细细打量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宫女。虽是跪着的姿态,但腰身仍旧板正,眉眼恭敬仪态丝毫不乱。看样子不像是普通的宫人。那人到底搞什么?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倒是脸生的紧,往日不是在紫宸殿当值?”稚鱼试探的问道。
那宫人并未因着稚鱼客气便有何反应,态度仍旧恭恭敬敬的回话,“奴婢往日不在紫宸殿当值。请娘娘赐名。”说着身子俯到了地上行着大礼。
这倒是个聪明的。稚鱼想定是那人因着素月之故给她挑了个能手。只是这宫女到底来自御前,之后用作贴身宫女岂不是给她自己安了个眼线?
稚鱼心中暗自猜度,面上笑意融融的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本宫有个宫女唤作红泥,你便唤作绿蚁如何?”
“奴婢谢主子赐名。”绿蚁面上仍旧没有什么多余反应,淡定的谢恩。对她来说,无论是叫作18,还是叫作绿蚁,都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不过绿蚁嘛,也算个正经名字了。
“快快起来吧。”绿蚁称她为主子,这点稚鱼是满意的,心中防备倒是消了些。
小徐公公暗暗点头松了口气。这宫人来历和普通的宫女倒是不同,只是不好正面儿把话和贤妃娘娘挑明了。本还怕贤妃瞧不中,不曾想竟办的如此顺利。
待小徐公公离开后,稚鱼这才吩咐人做些汤水。
那人多日未曾进后宫,只每日清晨去慈仁宫请安之时露露面。再加上今日送人这档子事,稚鱼到底该去紫宸殿探望探望了。
以往稚鱼出去只带红泥一个大宫女,白薇、白芷等虽也当大宫女值,但多是在李嬷嬷手下掌宫务。
稚鱼笑着看向旁边站的整齐的绿蚁,倒是带了她一起去了紫宸殿。
紫宸殿那边赵瑾正召人议完政事,好好的心情在听了国库财政之后也郁闷了几分。
原本逼着一众皇亲国戚还了欠银,又借着裕王乱政一事处置了一众党羽。国库倒是短暂充裕了一时。只是随着边疆战事起,数万兵马一动便是上百万两雪花银。
国库没银子,即便是赵瑾想彻底打残东篱都得暂且歇了心思。所以东篱求和之际便顺势应下了。如此只能休养生息几年攒攒家底再做打算。
外患暂且按下不表,内忧却是日渐急迫。
工、户、礼三部的矛盾由来已久。从先帝中期就开始争论不休。工部涉及皇陵修建,礼部涉及采办祭祀器皿用具。多年下来这里面的糊涂账积攒了无数笔。如今户部尚书年事已高权力下放。陆清远作为赵瑾嫡系,在赵瑾刚登基之时便被放到了户部的位置,显然是有所打算的。
户部尚书不怎么理事,这修建陵墓的开支管理便交给了陆清远。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三把火烧的历来花钱大手大脚的工部、礼部怨声载道。
工部、礼部堂官埋怨向户部请援的银两不落实,而陆清远则不满长期巨额借支不透明,派了人在旁边监察。时日一长,果然账目另有猫腻……
赵瑾微阖着眼睛烦躁的揉了揉额角。一般皇帝登基之初陵墓便开始动工,一直到驾崩陵墓方才修建完成。
少则几年十几年,多则几十年。其中花费不计其数。
那些陪葬的珍品在他驾崩后是否能继续享用犹未可知,但那些官员想借着他的帝陵发财倒是真的。
赵瑾嗤笑,果断下令让人缩减规格。那些面子事与其做给死人看,倒不如他自己直接拿来用……
在他思索之际,一双玉手悄然爬上他的额头,代替了他的手轻轻的为他揉着穴位。
“不是不愿意来这嘛。”赵瑾眉眼染了几分笑意,话中带了几分调侃。
稚鱼有些失笑,红唇轻轻一勾,挑起几分嗔怪的笑意,“妾怕打扰五郎处理国事,一片好心倒是惹了您怪罪了。”
赵瑾想起那日在这殿中的荒唐事,又想起美人儿羞愤娇怒的脸色,倒是不敢再多调侃。
当即顺着她的话道:“是朕有负美人恩。”
稚鱼娥眉轻轻一挑,精致的眉眼略带了几分得意,“陛下眼中妾还算美人吗?自妾进殿陛下就未正眼看妾一眼。”
赵瑾闻言胳膊稍稍用力将人拉进了怀中,打横把她抱在膝上,似笑非笑的问道,“怎么了这是?”
“奴在想陛下何等福气。据说东篱公主生的天姿国色,奴便提前恭贺陛下喜得佳人了。奴这种样貌丑陋,年华逝去的暗暗祈祷陛下能得空来瞧上两眼便满足了。”稚鱼眼神仿佛带着钩子一般,红唇张合间那仿若勾魂的声音和称呼便飘出唇瓣。
赵瑾眯了眯眼睛,被那媚声媚气勾的心中微动,有些恨恨的捉住那柔嫩的小手咬了一口,“好生的又来招惹,朕该是让你长长记性的。”
说着想也不想,便一手按住她头在那饱满的红唇浅尝辄止。之后便仿佛不受控制一般,细碎温凉的吻从稚鱼柔嫩的红唇游移到她修长无暇的脖颈和锁骨。
温凉的唇瓣触及皮肤激的稚鱼敏感的身体泛起阵阵涟漪。
红唇中唤出微弱而克制的娇吟。稚鱼心中不禁有些羞怯,小手无力的推拒着,但却只能无可奈何的感受着那温凉的薄唇从脖颈亲吻胸口。
赵瑾的喘息也变的越来越重。只是到底想起她的顾忌,便就此打住没有继续下去。
赵瑾深吸一口气,找回了一丝理智。身体的烦躁驱使着他泄恨般的在那洁白细腻的脖颈上允出了朵朵娇艳的印记。
赵瑾平息了一下心中郁气,方才认真的看着那张娇媚欲滴的小脸道:“卿卿天姿国色,何以如此自谦。”
“妾哪里是自谦呀。女子容貌本就是短暂的,年华易逝色衰而爱驰。而后宫并不缺姿容绝艳的女子。妾怕有朝一日五郎嫌恶。”稚鱼眸光轻转有些哀怨。
赵瑾无声一叹,大手一遍遍的轻抚着稚鱼娇嫩泛红的面颊,又一遍遍的轻柔的揉着被她贝齿轻咬的红唇,半响后,才轻轻的道了一句,“任何女子都无法代替卿卿在朕心中的位置。”
此话一出,便是他自己都有些脸红。这等让人听着骨头酥麻的话语他以往不屑也不会说出口。如今倒是说的越发纯熟了。
赵瑾轻笑,不曾想有朝一日他能在这么个小女人身上次次破例。只是即便是觉得难为情,但看到那张小脸重新亮了起来便觉得心中说不出的熨帖。
“那个宫女可还满意?”赵瑾目光柔和的问道。
稚鱼当即娇声抱怨道:“陛下还说呢。即是您御前当差的宫人,妾如何敢用呢?”
赵瑾不以为然的道:“如何不敢用?朕给你的,就是你的。她是影卫出身,手脚功夫不错。”
“竟是影卫出身?那跟在妾身边岂不是浪费了这分人才。”这人曾经说过,影卫来无影去无踪,学的一身好本事。那绿蚁影卫出身,岂不是日后她与赵青娘联系之事便时时刻刻有人盯着!
赵瑾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之色,“莫要多想。给你的人,朕便不做过问。你喜欢便让她贴身服侍,不喜欢便让她在屋外守着。朕不想再看到你遇到那样的危险。”
怪不得那丫头一来便称她为主子呢。稚鱼心弦微松,伸手握住赵瑾的手加重了些力道,神色真诚,“五郎每日忙着国家大事还惦记着妾。妾心中甚喜。”
赵瑾反手攥了稚鱼的手在掌中微微摩挲着,薄唇微勾,眼底闪过一抹笑意,看得出心情甚好。
忽然他想起工部呈上的那张帝陵图纸,便将稚鱼从膝上扶了起来,然后将叠放在桌上的图纸展开了。
赵瑾招了招手将人唤到桌子前,伸手指了指图中的一处宫殿给稚鱼看。
“觉得这里如何?”
那处宫殿位于正中间殿宇的左侧。正中那座宫殿是帝陵。那旁边的宫殿该是后陵。这两次位置想来是经过钦天监推算过无数次的风水宝地。
“自然是极好的。”稚鱼如实道。
“百年之后,卿卿在这陪着朕如何?”赵瑾虽是商议的口吻,但神色却是不容置疑。
这不会是让她陪葬吧?稚鱼压下心中的震惊,嗔笑着道:“陛下可真会哄妾,妾在此处,置皇后娘娘于何地?”
赵瑾眸中闪过一丝冷色,轻嗤道:“她?无需顾及。”
刺杀帝王,她王家倒是好胆量。这是觉得有个王氏血脉,便能改朝换代?
便是在宗室过继个子嗣来,也无需资质愚笨、身患恶疾的大皇子继承这皇位!
稚鱼被他态度一惊,当日便是皇后被禁足都不曾见他这般厌弃。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按说皇后也该解禁了,怎的这人愈发嫌恶了?不过不论出于什么理由,皇后倒了对她亦无甚损害就是了。
当即又惊又喜的看向他,“妾自是想永生永世陪在五郎身旁的。”
那人果真满意的摸了摸揉了揉她的手……
非常感谢大家没有离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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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 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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