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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晨露

舒卿卿看魏太后走了,开口说道:“皇祖母,您尝尝这个葡萄,果肉软糯香甜,一点儿都不酸涩。”

“嗯,不错。”太皇太后试了试也觉得不错。

“皇祖母可是还在为那个魏太后不高兴啊?其实卿卿觉得,魏太后有一点考虑得还是有些道理的。”

“哦?卿卿你说来听听。”太皇太后对当年舒卿卿远嫁还是心存感念,觉得长公主是个明理懂事的孩子,便开口问她意见。

“就拿眼前这事儿来说嘛,前皇后被废,后宫中的事情便没了主事之人。这次太皇太后寿宴,那是宣王和宣王妃孝顺懂事还能干,才主动担下了责任。那下次呢?皇祖母,您难道不着急让宣王和宣王妃快些添个孩儿吗?总不能一直让宣王妃在宫里帮忙处理后宫之事吧?”舒卿卿笑眯眯地说。

舒卿卿的这些话倒是一下子便说进了太皇太后的心里,太皇太后顿时表情一变,点了点头说:“嗯,这话说得有理,衰家可不想耽误宣王和王妃。卿卿,这新皇后的人选,你可有想法?”

“皇祖母,新皇后的人选自有皇奶奶和太后定夺,卿卿是晚辈哪敢有什么想法啊!卿卿常年在携留,若不是那携留王病重,没人顾得上我这个商国公主,这次皇祖母的寿宴卿卿怕是都赶不回来呢。”舒卿卿低下头,露出些伤感的情绪。

“卿卿,回来就好,就在宫里多待些时候。”太皇太后怜惜地说。

“是,皇祖母。卿卿听说过几日在西山行宫有一场赏花宴,皇都中的名门闺秀都会参加,卿卿想着定是皇上和魏太后想借此机会看看这选后名单上的女子吧。若是皇祖母愿意,卿卿可以陪您也去瞧瞧,皇祖母正好可以观察观察她们。”

“哦?赏花大会倒是有趣,不过西山行宫是不是远了些?”太皇太后有些不悦,这时候举办赏花大会却没人邀请衰家,想来皇帝和魏太后是想自己商议皇后人选了。

“西山行宫就在城外不远,路途平顺,风景秀丽,山上还有慈韵寺、花清池……”舒卿卿眼眸低垂着,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

“皇祖母,您就去嘛,卿卿好久没回来了,也想到处转转呢。”舒卿卿显出一副很想去玩的样子。

太皇太后看到舒卿卿的样子,想起她多年远嫁的日子,心生怜悯,终是慈爱地说道:“好吧,卿卿确实是久不回宫了,正好就陪衰家一起到处转转吧,西山也确实是个好地方。”

“多谢皇祖母。”舒卿卿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起身行礼向太皇太后道谢,“那过几日卿卿便陪皇祖母去西山行宫。”

舒桦回到宴席上,不动声色地坐到林小柔身边。太皇太后见舒桦落座,说:“来得正好。刚才你皇姐说过几日有赏花大会,正好我们都去看看,顺便给皇帝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皇后人选。”

“是,皇祖母。”舒桦闻言心中一紧,看向舒卿卿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皇姐久不回宫,这才刚回来怎么对城中之事比我们还熟悉啊,这赏花大会皇姐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也是听下面的人说的。”舒卿卿没想到舒桦会突然这么问,微微一愣,随即恢复了正常,“我想着这是个好机会,就想陪皇祖母到处去转转。”

“桦儿,你们都是年轻人,多出去走走不是好事嘛。你带柔儿一起去,柔儿之前落水,怕是有损身子,那西山的花清池是温泉水,你到时候带柔儿去泡泡,赶紧养好身子……”太皇太后笑着说,舒桦一听就明白了意思,脸色微红地说:“是,孙儿也陪您一起去西山。”

过了几日。西山行宫。

“柔儿,你快醒醒。”舒桦天还未亮便起身轻声唤醒林小柔,“该起床了,今日还要陪皇祖母去赏花会呢。”

“王爷,我不要起嘛。昨日赶了一整天的路才到这西山行宫,现在天都还没亮呢,赏什么花啊?花也要睡觉啊!”林小柔睡眼惺忪,明显还想再睡一下。

舒桦轻笑一声,伸手轻轻将林小柔扶起来,让她半靠在自己身上,柔声解释道:“柔儿,这是宫里的规矩,赏花会是卯时就开始,因为年轻的晚辈要去给长辈采晨露,起晚了晨露就没啦!”

“啊?还要去采集晨露啊,有趣是有趣,可是就连赏花都要早起,皇宫里的人也太不会享福了。”林小柔伸了伸懒腰,又放下胳膊垂下了头,像是在宣告起床失败。

“柔儿就别抱怨了,都怪本王平时都依着你,你啊,就没早起过是不是?皇奶奶也惯着你,住在宫里居然每日晨醒请安也都给你省了,这下可好,真需要早起,起不来了吧?”舒桦看着林小柔睡眼惺忪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爱。

“好好好,起就起嘛。”林小柔只是回答着,半眯着眼睛,并不真的起身,似是还未全醒。

舒桦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林小柔的脸蛋,“快点儿,要不然本王帮你穿,不然就来不及了。到时候就我们采的晨露少,人家一看就知道我们起晚了,会以为……总之会笑话我们的!”舒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竟有些脸红。

林小柔听了赶紧爬起来,一边洗脸一边嘟了嘟嘴说:“王爷,我很快的,你看我又不用刻意打扮,只要穿好衣服就可以出门了。反正我都有王爷了,又不像她们是去争皇后之位的。”

“柔儿,你这小脑瓜里都在想些什么呢!”舒桦被林小柔的话逗得哭笑不得,帮林小柔细心地梳理头发,“你啊,夜里怎么睡的,头发都打结了……”不过舒桦听到林小柔说有王爷就行了不用惦记后位,心里还是甜甜的。

“王爷,柔儿穿哪件好呢?赏花会大家是不是都打扮得很漂亮啊?”林小柔昨天匆匆赶来,并没有带很多衣物,想着方便就行,早上起来听舒桦的意思才感觉这赏花可能还比较隆重,不是简单的看花而已。

“柔儿,没关系的,本王觉得柔儿穿什么都好看。”舒桦看着林小柔纠结的样子,宠溺地笑了笑,“就穿那件水绿色的吧,那颜色也就是柔儿皮肤白才穿着好看。”

“好!”

“柔儿,你准备好了吗?”舒桦见林小柔从屏风后缓缓走出,身着一袭水绿色宫装,裙摆上绣着几朵盛开的桃花,如墨的长发被一根白玉簪挽起,整个人显得俏皮可爱又不失端庄,“本王看这样就很好,柔儿我们走吧。”

舒桦带着林小柔在行宫里慢慢地走着,果然为了这次赏花大会,整个行宫里都布置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很多参加赏花会的女子,都拿着采集瓶在四处收集晨露,想来,皇后之位空悬,大家都想要多采些晨露,好给太后留个好印象。

“柔儿,我们来晚了,晨露好像都被人采没了……”舒桦无奈地说,他也没想到今年的赏花会大家起得这么早,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皇后之位的分量。

“没事儿没事儿!王爷你看!”林小柔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琉璃瓶子,瓶体通透,隐约看得到里面有一些桃粉色的水,“柔儿昨天想着要来山里,恐怕飞虫多,便带了好些这种花露,刚才随便拿了瓶粉色的,王爷觉得能行吗?”

舒桦把瓶子拿过来,打开闻了闻,眼睛一亮:“这个好香啊!不仅颜色好看,还能防虫,柔儿!你准备这么好的东西,该不是想跟她们争后位吧?”舒桦瞟了瞟周围那几个采晨露的女子,坏笑着调侃林小柔。

“好你个舒桦!争后位?他也配!哼!”林小柔知道舒桦是在打趣,可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舒桦突然想起林小柔以前被舒棣掳走的事情,顿觉自己说错了话:“柔儿!是本王不好,本王一时忘记了……柔儿,别生气了好不好?”舒桦的脸上带着疼惜,轻轻拉了拉林小柔的袖子。

“王爷知错了?那原谅你也可以,”林小柔假装生气地说,“王爷你弯下腰,闭上眼睛。”

林小柔见舒桦照办,把香包上一条墨蓝色的长绸解下来,轻轻地盖住舒桦的眼睛,绕过脑袋在后面绑好,开朗地说:“王爷,抓到柔儿,柔儿就原谅你!”说着快速地拍了拍舒桦的肩膀就跑到一边,轻轻地喊着“王爷!这边这边!”

两个人旁若无人地玩了起来,舒桦被挡住了眼睛,转来转去,都抓不到林小柔,林小柔笑得花枝乱颤,舒桦心生一计,假意脚下被石头绊住,身体往后一仰,“哎呀!”整个人倒在地上。

林小柔见舒桦摔倒在石板路上,怕他磕到头会受伤,赶紧跑过去查看。谁知林小柔才刚碰到舒桦的身体,舒桦就从地上跳了起来,伸手一拉就把林小柔抱在怀里,大喊一声:“哈哈!柔儿!本王抓住你啦!”

“哼!”林小柔生气地说:“王爷,你耍赖!”

“哪有啊,反正本王抓住柔儿了,柔儿不可以再生气了,好不好?”舒桦轻轻地搂住林小柔,柔声哄着,“刚才是本王不对,不该乱说话,一会儿赏花大会,本王去采最漂亮的花给柔儿好不好?”

二人自顾自地玩闹,根本没发现舒卿卿陪着太皇太后已经走到了跟前,“桦儿!你又在玩什么呢?”太皇太后见舒桦蒙着眼睛在与林小柔拉扯,心想这个淘气包一大早就又在耍宝,得亏柔儿不嫌弃他。

林小柔抬头一看,竟是太皇太后,吐了吐舌头,“皇奶奶!”

舒桦听见太皇太后的声音,赶紧把眼上的蓝绸给摘下来,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咳咳,皇祖母,您怎么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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