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拓开车又凶又狠,今天全力追梭温,更是连刹车都不踩。过了几个检查点,到了跑边水的山林里,但拓飞驰过几个弯,看到了梭温的车屁股。
他咬紧牙,看准机会,在一个内弯里,油门踩到底从左侧超过梭温,到了前面突然狠踩刹车。梭温车速也快,发现不对劲紧急制动,但安全距离不够,两辆车还是狠狠撞在了一起。
好一阵,但拓从晕眩中醒来,时间已过了半小时。他拿了水冲自己脸上泼,促使自己快速清醒。
但拓下了车,发现自己差点被顶出弯道。去后面一看,前挡风玻璃全碎,梭温昏迷,头上破了个大洞。他拿毛巾给梭温止住血,确定没有生命危险了,又去拉开后车门,看里面三人各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他背起貌巴,带到自己车上。
上车挂档踩油门,往后把车顶着倒了一截,金属的擦碰声不绝于耳。但拓脸色冷冷的,掉头回了家。
“妈,要走!”但拓扛起睡着的尕尕,又劝犹豫的母亲,“不走我跟貌巴都活不成。”
貌巴冲上来,拉着母亲就走,“妈,你就听哥嘞,我哥救我惹了毒贩,不跑就完蛋咯!”
貌巴已经带上了家里值钱的东西,回到车上,但拓扫眼看站在车下犹豫的貌巴媳妇,“你个是不想走?那你可以跑,但是尕尕你莫想。”
母亲非让她上来,说娃娃不能没有妈,貌巴安抚住她,“妈,我们是逃命,她不情不愿嘞,跟到克添乱。尕尕那个大了,她跑了多少回,算咯。”
貌巴媳妇点头,表示绝对不会去告密,只想回被卖来之前在拉赞的家。
但拓抛给她一摞勃磨币,关车门出发。
“我哥,你把换嘞钱全给我们了,你咋个来?”黑暗处,貌巴把但拓提前准备的人民币贴身藏着,给母亲和尕尕也藏了一些。
但拓说,“莫事,我有法子。到了你就克我们看中那个楼盘周围一公里找地方等我,十五天,等我十五天。”
“十五天我没来,你就不消等了,以后妈跟尕尕,你要照顾好。”但拓看着平静的河水,声音也是平静的。
貌巴急了,“我哥,你跟我们一起走嘛,趁得今晚还没得人发现。”
但拓摇头,“我们两个一起,出不克。还有钱也莫带,到了那边是黑户,不多带点钱过克咋个活?”
貌巴又劝,“钱也莫得你嘞命重要啊!”
但拓抬手搭在他的肩头,“还有,我要回克看哈达班。”
貌巴想了想,忍不住问,“我哥,咋个今天你要来救我?我们在达班不是好好呢。今天上山,顶多断手断脚,那边买房的钱也还没赚够,咋个突然要跑?”
但拓看他,“你今天上山也许不会死,但是只要留在达班,迟早会。我不能让你有事。”
“记到,到那边不要出头、不要省钱,花钱消灾,个懂?”但拓捏捏他的肩膀。貌巴点头。
没一会,蛇头的船靠岸,貌巴带着母亲和尕尕登上了船。
“我哥,你一定要来。”貌巴最后看着但拓。
但拓点头,“我一定会来。”
剧烈撞过的车太明显,但拓把车藏在了回达班的密林里。步行到银行取完自己和貌巴的所有积蓄,提着袋子走回了达班。
寨子门口小柴刀守着,“拓子哥,回来了?”
但拓应了一声,问,“梭温个回来了?”
小柴刀摇头,“莫有,猜叔说莫得消息,可能还在山上。”
但拓拍拍他的肩膀,进了寨。
但拓去把貌巴的枪和车钥匙拿了,又回到自己屋内把所有子弹都找出来。他坐在床上,缓缓抽了一支烟,然后合衣睡觉。
第二天。
猜叔喊来小柴刀开车,他要进山。
“猜叔,咋个了?”细狗问。
猜叔说,“咩事,毒贩说人还没到,梭温联系不上,可能路上出了什么事,我去看看。”
但拓说,“毒贩想咋个整?”
猜叔看看但拓,蹙眉疑惑道,“怎么你不先关心貌巴出什么事呢?”
但拓急忙说,“我怕毒贩想要他们嘞命。”
猜叔摇摇手,“咩事啊,我会把他们接回来。”
猜叔出发了。
但拓僵在原地,浑身一凉,眼前的场景突然和梦里猜叔去接梭温的场景重合。
他耳边冒出梭温死后,猜叔说的话,“边水还得继续要送的。”
但拓笑了,笑的弯下了腰去。
细狗站在旁边,“拓子哥,你咋咯?”
油灯拉了细狗一下,“莫管他,最近经常发病。”
很久,但拓笑停了,咬紧后槽牙,进屋把东西带上,开着貌巴的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达班。
五个小时后,但拓已改换了车牌、装扮,路过加油点,他下车加油。
加油小工疑惑的一个劲的往他脸上看,他戴着帽子和口罩瞪小工一眼,小工不敢再乱看。他买了必备的食物和一把铁锹,提油壶回去时,他顺手把刚贴的镖令揭了。
继续开车,他看了一眼镖令,悬赏人民币6万块,他笑了笑,原来自己只值猜叔三趟边水钱。不过就这些钱,已经值得三边坡很多亡命徒拼命把他翻出来了。
他路过最后一个检查点,冲进森林的小路。镖令的蔓延速度只比他慢上那么一点,他一路飞驰到梦中来过的马帮道入口,下车背上背包,步行进入深林。
一小时前。
“我对他不好吗?他这是在做什么?”猜叔一掌扫飞了桌上的东西。
细狗左右看看,没敢说话。
小柴刀拖着人进来,“猜叔,问到咯,貌巴他们跑克国内咯。”
猜叔低头看被打的只能趴在地上的蛇头,蛇头赶紧求饶,交代但拓是说把患病的母亲带过去治病,孩子带过去读书,说貌巴送他们上岸,白天会跟着他回来。结果蛇头在岸边从夜里等到天亮貌巴都没回,他察觉不对才跑回来报信。
猜叔摆摆手,小柴刀又把人拖了出去。
“猜叔,个要再克找其他蛇头?”油灯问。
猜叔摸摸脑袋,“他不会那么蠢呐。家人从水里跑,我们不会从水里找吗?”
“再说,你去问问看哪个蛇头敢送他走?”猜叔抱着双臂,沉吟片刻,“去发镖令,6万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油灯出来,小柴刀放蛇头走了,他追来问油灯,“灯哥,拓子哥是咋个咯?好好呢他突然整哪样?”
油灯摸摸他的头,“小憨娃娃,哪样都不懂。”
小柴刀跟着他走,“真要克发镖令啊?”
油灯叹气,“么咋个整,猜叔是把你交上克,还是把自己交上克?”
小柴刀撇撇嘴,“发了镖令拓子哥就活不成了。”
油灯没接话,直接走了。他有心拖延一会,但也不敢明面上违抗猜叔,只敢调下顺序,从距离最近的通知起。
拓子哥为什么非要回达班再看一眼,我想不止是为了钱,他想再看看养大他的猜叔到底更在意的是和毒贩的生意,还是兄弟们的命。他看到了猜叔的选择,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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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死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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