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寺隼人微不可查地哼了一声,“如此最好。”
“那,不愿意成为黑手党而离家出走的你,今后怎么办呢?”从某种意义上get到了真相的狱寺隼人如此问道,“你现在,无处可去吧。”
“我……”是啊,这才是沢田纲吉目前遇到的最严重的问题——生存,虽然他很想留在这里,毕竟他就遇见了这么一个“熟人”,尽管这个熟人跟他昨天才见面。
“难道你想,一直待在这里吗?别开玩笑了,我可没兴致照顾小鬼,现在你能好好地待在这里,只是因为……”狱寺隼人看着目不转睛盯着自己,一脸忧愁眼底却暗藏希望的沢田纲吉,突然卡壳了,他清了清嗓子,选择了一个自己还有那么一点点相信的理由说出来,“只是因为现在的你和我,是一类人。”
沢田纲吉本就不灵活的大脑愈发短路了。
“出于这种……呃……”眼前的狱寺君露出一种他很熟悉的,十四岁的他经常可以看到的表情,那就是每次他在提到一些有点难为情的“宣告忠诚之语”时的那种一本正经(?)的表情,“总之,我联系了一个人,在你没有更好的去处时,可以待在那里。”
自己这是被塞给下家了吗……呃,总觉得这个说法有些怪异……但这明显还是自己被抛弃了吧……不过这个世界的狱寺君本来就和他不熟,扔掉自己这个麻烦还是很正常的吧……不过,话说回来,狱寺君打算把他送到哪里呢?警察局?福利院?
看着男孩一脸失落(其实是走神到不知道哪里去了……),狱寺隼人莫名产生一股罪恶感,的确,他的这种行为都和把亲戚交给他的孩子扔到福利院里不管然后自己逍遥快活的行为一样不负责任,但是,他也有他的考量。
“这个城市对于你来说很危险。”狱寺隼人瞥了一眼对方戴在手上的指环,“这个城市的地下势力鱼龙混杂,你的身份很扎眼,不适合待在这里。”
身份?沢田纲吉以前还没听说过这种情况,一是因为并盛小镇的地方组织很简单(到现在几乎只剩下云雀学长的风纪委员会了……),二是沢田纲吉的被藏得很好,以至于即便是知道的人也只是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在日本,其他信息一概不知。但这个世界的狱寺君一语道破他的身份,难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知道我是彭格列十代首领继承人(其实自己并不承认……),想要来杀我吗?不对啊,这个世界的我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狱寺君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就因为彭格列齿轮上的两个单词吗?!这个世界的彭格列家族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管怎么说,你否认也好,从你戴上这枚戒指时,你身边就已经危机四伏了。”狱寺隼人用眼神制止了对方想要摘下指环的冲动,“既然戴上了,就戴着吧,不就是枚造型夸张的饰品么,又不是那枚传说中的彭格列戒指,不会给你带来多大危机的。”
……不,大哥,这就是彭格列指环啊!就算形态变了我相信它“招蜂引蝶”的能力并没有削弱……沢田纲吉欲哭无泪,但他想要摘下戒指的手,也放了下来。
……只是因为纳兹的眼神很可怜而已。
沢田纲吉叹了口气,第一次对这平行世界里自己的未来产生了迷茫,面对人生的迷雾,自己最信任的导师不在,他也不敢贸然行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从昨天到现在,真的很感谢您了,狱寺先生。”沢田纲吉站起身来,深深鞠了一躬,其实狱寺君已经很好了,至少他没有在马路上抛弃自己,至少他收留了自己,虽然是短短的一夜,但他至少为自己找了一个去处,做人不能太贪心,狱寺君已经对自己也算是仁尽义至了。
看到沢田纲吉这个样子,狱寺隼人心里莫名涌上一股烦躁,很不凑巧的是,“那个人”有给他打来电话,“喂,你这家伙,干什么啊……”不知对面说了什么,狱寺隼人一脸的不耐渐渐,男人静静地听了几分钟,沢田纲吉也静静地看着他,突然,狱寺的视线在男孩身上游移了一会儿,随后挂断了电话。
“沢田纲吉。”
“是!”
“有兴趣做临时工吗?”狱寺隼人严肃地问道。
沢田纲吉:“哈?”
8.
“临时助理?”沢田纲吉眨了眨眼睛,看着自己手中的宣传单,有些不明所以,“东大的个人钢琴独奏会?”
“是的。”狱寺隼人清了清嗓子,“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明天,要在东京大学开一场钢琴独奏会,我的经纪人临时有事,而我要排练曲子,所以有一些工作……”
“我明白了!”沢田纲吉的眼睛闪闪发亮,他暗暗握紧了拳头,这可是报答狱寺君的好机会,“我们一起努力吧,狱寺先生。”
狱寺隼人看着对方明媚的笑容有些发愣,半晌才慢慢点了点头。
这个所谓助理的工作很简单,本来沢田纲吉一度认为自己这个废柴又会搞砸而惴惴不安,但他随之发现,狱寺君口中的“那家伙”作为经纪人已经完成了所有的公关,而最后落在沢田纲吉手中的工作差不多就只有贴贴海报,发发传单什么的,不过是一些基本的宣传,即便是这样,沢田纲吉还是很满足,一方面是觉得自己还是有了一些细微的进步,另一方面是觉得自己能帮助狱寺君实在是太好了。
无论在哪个世界,沢田纲吉都希望自己能帮助自己最重要的同伴们,不管是相遇,还是未相遇,他相信这份羁绊是能跨越世界线的。
沢田纲吉曾经听住院伤未愈的白兰偶然提起,“真是不可思议呢,纲吉君。”
“什么?”
“我记忆每个世界的纲吉君,不管是什么样的身份,身边却总是可以看见那些人呢?”白兰一手捏着棉花糖,却没有放进嘴里,眼角的紫色刺青张扬而邪肆,“就好像每个世界的纲吉君最后都会与他们产生那样的羁绊呢,有点不爽呢。”说着手里的棉花糖被挤压变形。
“是吗。”那个时候的沢田纲吉没有注意白兰的动作,他被医院里众人的打斗吸引了全部心神。“里包恩你别看戏啊啊啊!!”可心里还是有些温暖。
“当然啦。”白兰又笑逐颜开,把手里的棉花糖丢进嘴里,“我也会与每个世界的纲吉君相遇呢~?”
“这是一定的呦~?”
一语成谶。
狱寺君是钢琴家啊……沢田纲吉抱着一大摞宣传海报行走在他曾经觉得可望而不可即的著名高校,周围女学生叽叽喳喳的兴奋谈论声灌入他的耳朵,绝大部分都是在讨论即将召开的演奏会,本来他还以为古典音乐没多少人气呢……(其实是冲着颜值去的……)
把多余的海报撂在后台,沢田纲吉擦了擦汗,刚才他偷偷瞄了一眼,音乐厅里坐满了人,他一方面为狱寺君感到自豪,一方面又产生了疑惑,如果狱寺君是普通的钢琴家,那前天晚上的事又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身为钢琴家的狱寺君会惹来追杀呢?
所有人员已经就位,演奏会随时可以开始。
“辛苦了。”狱寺隼人从化妆间走出来,一身黑色西装,系着同色的领带佐以酒红色的衬衫,正如未来战时沢田纲吉从棺材里出来看到的那样,不由得有些愣神,狱寺隼人拍了拍他的肩,然后直径走向舞台中央的一架钢琴,演奏会正式开始。
行云流水般的琴声震撼了沢田纲吉的心灵,虽然他对此并没有什么鉴赏力,也听不出来是什么曲子,他只是单纯地觉得——
狱寺君弹得真好。
“这小子弹得还是不错的吧,小助理。”有人站在了沢田纲吉旁边。
沢田纲吉偏过头,这个人穿着松松垮垮的白西装,却不让人觉得不修边幅,反而有种雅痞的味道,深色的眼镜遮住了双眼,身形和狱寺君差不多,头发是黑色的,嘴角带笑,透着一种刻意的亲近。
“经纪人先生。”沢田纲吉回想起狱寺君告诉过自己的外貌特征,立刻分辨出这个人的身份。
怎么感觉是个和夏马尔一样不正经的人……
“怎么,那小子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吗?”经纪人把手臂搁在纲吉的肩头,沢田纲吉有些不自在地瑟缩了一下,可对方并没有把手放下来,“橘……橘先生。”
“乖孩子。”橘勇太摸了摸纲吉柔软的褐发,笑眯了眼,“不过狱寺那小子还没有给我介绍介绍你呢……不知道可爱的小助理是不是有一个同样可爱的名字呢?”
怎么回事啊,这个人……沢田纲吉心中警铃大作,这种刻意的感觉,就像……那个时候……
沢田纲吉想起里包恩最近给自己上过的一课,针对“六道骸小树林初遇事件”。
“像这种情况,对方就是在套你的话。”西装小婴儿一脸恨铁不成钢,“别泛滥你的同情心,废柴纲,哪怕对方扮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你还记得那个时候的六道骸吗?!”
“可是……”
“算了。”里包恩的脸色缓和了些,“我也不指望你在这种时候说什么假话反过来糊弄别人,听好了阿纲,你唯一的优点就是那份超直觉,遇到这种情况,如果感到对方有什么不妥……”
“真话只说一半。”
“诶?”
“其实你上次做的不错,继续保持。”
“……所以你特意上这节课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乐意不行吗?”里包恩抓起沢田纲吉的胳膊往外扭。
“疼疼疼疼疼!!!”
总要有一个人给你提个醒,你才会记住啊,废柴纲!沢田纲吉看不到的地方,里包恩按住礼帽轻轻叹息一声,如果这份疼痛能让你记住就好了,我可比谁都更希望你平安无事啊……如果,有一天你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况,千万不要把自己给买了!
我不求你理解我的苦心,我只希望你能遵守我们的约定。
平安,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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